“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你膽子挺大的,知道嗎?整個下江也沒幾個人敢這樣和我說話!”美婦人皺著眉,眼中冷意極深。“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不怕死!”
文青淡笑,“你真以為外面那些人傷得了我?”
她隨手拔了幾根長發,長發以很不科學的形態擊碎了窗戶,並且無限延展,勒住了婦人和門外遠處的狙擊槍手,甚至包括了遠處的司機。
纖細柔順的長發在婦人保養得宜的脖子上勒處一道淡紅色的痕跡,完全沒有斷裂的跡象。
美婦人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眼前所見。
文青冷哼一聲,“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又送上來讓我大開殺戒,哪有令人失望的道理?”
她的手指微微彎曲、收緊、笑著靠近婦人,“現在告訴我,你想死嗎?”
婦人感覺到脖子上一圈微微破開的皮肉,隻覺危機四伏,甚至被勒住的脖子上都能感覺到突突的心跳,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似乎心臟每跳動一下,傷口都在被勒緊。
眼前清豔姝麗的少女眼神似是全無感情,又充滿了混亂和殺意,開口,如天籟的嗓音卻又透著來自地獄般的寒冷,“我問你,想死?還是想活?”
婦人為了自尊,仍不願意開口求饒,但脖子上的痛覺卻越發清晰難忍,她幾乎不敢開口,“想……活……”
“我聽不清,”文青淡笑,隨意扯了幾下手指間如同活物的長發,“你再說地清楚點。”
她的眼神,微微泛起嗜血的紅,。
婦人原本不可一世的態度終於在此一刻產生了改變,她隔著高定的香奈兒套裝跪在地上,“你別殺我!別殺我!”
文青冷哼一聲,再次扯了扯頭髮,“那就求我,磕幾個響頭。”
婦人有些激動,跪在地上抬起頭,“你真以為我賀美雲是貪生怕死的人?如果不是為了我兒子……”
“哦?你這麽有骨氣?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你兒子,讓你們母子情深一直持續到黃泉路上去!”她陡然彎了彎手指,窗外發出一聲驚叫,狙擊槍被頭髮纏住後,四分五裂!
這尼瑪是頭髮?!
眼看發絲就要勒斷所有人的脖子!
千鈞一發!
“你發什麽瘋?!”陳白眼神冰冷,擋在了文青面前,“放手!”
他啞著嗓子,眉目間帶著的森然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哪怕三歲孩子也看得出他的冷意和憤怒。
“我本來只是懷疑你不是她,現在,你親自證實了,你不是聞人傾城,她從不用性命威脅他人的尊嚴。”
陳白的語氣裡有一種說不清的語氣,灰心?失望?憤怒?諷刺?
或者兼而有之。
他喜歡聞人傾城,是因為她強大、正直、漂亮、即使背負著仇恨,仍舊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而並非眼前的女孩,雖然強大,卻總有些陰毒的感覺。
但,更深的原因,他沒有說出口。
那就是,如果眼前的女孩並不是真的聞人傾城,那麽,他也就還是離女神十萬八千裡。
如果從沒有過希望,也就不想了。但偏偏他曾經以為,聞人傾城真的眼瞎過。
現在美夢打碎,他既有一種自作多情後的惱羞成怒,又有一種五百萬彩票大獎插著翅膀飛走的巨大落差感。
文青其實是他遷怒的對象。
文青紅著眼睛,咬唇,低下頭去,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你不相信我,也不喜歡我……我需要解釋嗎?”
或者不如說,
她還有解釋的余地嗎? 阿玉看著兩人,猶豫了一下,“那個……賀美雲昏過去了。我們是不是先救人?”
……
…………
文青安頓賀美雲在沙發上躺好,但任由門外的保鏢槍手們挺屍似的橫七豎八排在外面。
她一言不發,並不與陳白視線有所接觸。
“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她似是自言自語,但顯然這個問題是丟給陳白的。
陳白抿了抿唇,“直覺不是女人的專利,你不懂結界、過於干涉紅塵俗事,而且,沒有傾城姐那種無欲無求的心態。”
心裡一陣苦澀,他在心裡重複了最重要的理由:
聞人傾城,果然應該是心系陳半山,不可能喜歡完他的祖宗,再喜歡自己吧?
但他抬了頭,瞪著文青仍舊道,“再說,從結果來看,你帶來的結果是最壞的!我哪裡知道,你是不是冥府派來的奸細,冒充她,離間我和張一穹,我們四分五裂,連雞腿和串串……”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神情極其嚴肅卻熱烈,上前抓住文青的手臂,“你把那兩個小鬼怎麽了?他們如果有事!我不會放過你!不管你是誰!”
文青看著陳白, 眼睛越發的紅,暗恨生處,楚楚可憐。
“你……真覺得我那樣不堪嗎?”文青抽出了手,“對,我把他們都殺了!我還要殺了你們!你以為你點戰五渣的戰力能贏過我?!”
她轉身跑了出去。
阿玉擔心地看了看陳白,“陳白,你沒事吧?其實我覺得,她對你是真心的……”
“真心對我,為什麽會欺騙我呢?她說她是傾城姐的化體,我居然傻傻的相信了。張一穹也走了,雞腿和串串也不知道有沒有事,我……我信了不該信的人!”陳白握拳,恨不得對著自己的腦子來兩下。
阿玉搖搖頭,“她,應該不是壞人。”
這個答案,陳白比任何人都希望聽到,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人比他確定文青並不是冥府細作——因為雖然也隱約覺得文青是敵非友,但陳白害怕他的感受,只是一種基於希冀產生的錯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阿玉輕輕歎了口氣,“如果,她真的要害你我,何須要離間分開我們,我見過她的身手,就比如剛才,說真的,就算張一穹謝思危還有雞腿他們都在,她要一口氣全部擊殺,好像也沒有太大難度。就算她不是傾城小姐,實力卻不亞於她,我們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陳白:“……”
他怎麽就看不透呢?
如果有人設局,要文青帶著這張聞人傾城的臉來誘惑陳白,那麽,那個人成功了。
陳白已經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