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最後的歲月:豬隊友

　　襄陽守軍和救援部隊取得了一點成績，消息傳到鄂州，賈似道夾帶裡的將軍范文虎不免心裡蠢蠢欲動，他給賈似道寫信說:“相公給我五萬精兵，我去攻破蒙古大營，不世之功可歸丞相。”

　　賈似道於是派兵給他，並給他令牌，節製鄂州其他軍團。李亭芝部正準備前往救援，被范文虎所止。

　　但范文虎膽小如鼠，也不敢前進，始終在鄂州每日縱情酒色。時值漢江大水，李亭芝過來詢問多次，范文虎終掛不住面子，帶軍隊前往襄樊，半途中卻自己從小路逃跑了。

　　五萬軍團被蒙古人攻擊覆滅。

　　這是一段真實的歷史，呈現賈似道治理國家的愚蠢之處。而這樣的將軍居然能夠再次獲得指揮權，並阻撓李亭芝前往救援襄陽。

　　范文虎部的失敗沉重打擊了宋軍士氣，前不久取得的勝利效果煙消雲散，蒙古人趁此修複了部分土城。

　　王政也得到了消息，想起了歷史上這個荒謬之極的范文虎。他讓趙錦釋放信鴿，不久鄂州的江寧特工人員派遣燕子，在范文虎一次酒宴中毒殺了他。

　　范文虎的死亡解放了李亭芝，李亭芝開始組織軍團，乘伍佰艘船趁當年大水季節，再次前往漢水，在漢水與劉整水師大軍展開廝殺。雙方損失慘重，李的水軍幾乎全部覆滅，劉整水師也丟失了數百艘船。李亭芝的陸地軍團則行進到襄陽後方，加入雙方混戰。

　　戰爭的慘烈在本該風平浪靜的1268年越演越烈，一直打到次年的夏季，雙方的戰損均超過五六萬人。蒙古人不斷從開封運來補給和增兵，賈似道則封鎖了蒙古進攻大宋的消息，讓宋度宗繼續每天淫樂。

　　每月上演的戰爭遊戲終於讓王政有些厭煩，他準備離開樊城，帶走所有的江寧特勤人員。

　　但此時離開就變得有些困難了。

　　貨棧的人穿越漢水浮橋前往襄陽到沒有什麽說法，因為襄陽也有江寧的貨棧，青樓裡趙錦的手下女孩子們搬過去，就太引人注目。說起來青樓裡只有部分是特勤人員，剩下的都是普通女孩子。趙錦想象中破城的慘烈，恐怕這些女孩子們的結果都會不好。雖說是青樓女孩子最終要做哪些事，被一輪輪蒙古兵並不是人人可以承受，當場死去或自殺的概率也很高。

　　趙錦和黃掌櫃都覺得麻煩的時候，王政淡然的說:“江寧人做事都是平推，沒什麽好猶豫的。發信鴿，讓鄂州貨棧派一艘雙桅戰船過來。”

　　江寧在內河也有作戰船，理論上所有的雙桅船都可以改裝成戰船。所謂雙桅戰船卻是加了兩邊槳手，船型更瘦削，攜帶有青銅炮和弩炮燃燒彈的戰船。戰船的前後方有銅板包頭尾。

　　不久長江轉漢水，一艘掛著安達曼帝國和漢國雙旗幟的雙桅帆船逆水而上。安達曼帝國的旗幟和神教的圓環標志相似，以圓內外顏色區分，內部金黃外部湛藍;漢國國旗則是龍徽，一條金龍紅底，非常醒目。

　　大宋和蒙古人剛經過海戰，漢水水面上還有數千艘戰船，大宋的軍隊在龍尾洲也能看見這艘船，雙方的瞭望哨不斷把消息送如兩遍大營，兩邊的將軍都愣了。

　　於是都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雙桅戰船就這樣靠近來蒙古攔江的鐵鎖，戰船上伸出兩根鉤鐮槍把鐵鎖鏈條撈到船上，用大力鉗一絞，斷成兩截扔到江裡，就這麽壓過柵欄施施然上去了。

　　阿術在大營中和劉整面面相覷，怒氣萌發。

蒙古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藐視?劉整卻知道漢軍水師的厲害，他想忍一忍，但看阿術的臉色不好看，下令:來人，派艦船去扣押漢軍艦船，詢問其是何來意。　　阿術跳起來:乾掉它。

　　手下不知所措，不知道聽誰的。

　　劉整歎了口氣，勸導:“陛下不想我們目前和江寧起衝突。”

　　阿術強壓怒火:“乾掉船，救人去談。”

　　雙桅戰船往上遊走，蒙古人的艦隊裡跑出五艘船向這邊以戰鬥姿態行使而來。

　　江寧人拿著一個鐵皮做的喇叭，對著對方喊道:“漢國水師過境，無關船隻躲避，再往前視作戰爭行為。”

　　連著喊了三次，蒙古戰船不停。

　　江寧人的船就在江面上打了一個橫，船身側對這五艘船，砰砰砰的煙塵四起，五艘船上桅杆附近炸開了開花彈，蒙古漢軍屍體橫飛，桅杆也被炸落。失控的船繼續向下遊漂，靠近雙桅船的距離到了弩炮攻擊范圍，弩炮發動了燃燒彈攻擊，五艘船逐一焚燒。

　　江寧戰船變回縱向，中間的主炮調整高度，炮手計算距離，對著蒙古人的水師中軍轟了一炮，距離片了，瞭望手在望遠鏡裡觀察，計算數據，對炮手呼喊數字。炮手調整高度，又轟了兩炮。

　　第一炮其實就在中軍大帳附近，帳外傳來一片混亂和慘叫的聲音，第二、三炮對準帥旗方向射擊，炮彈走位還是有些偏，但彈在地上飛起來，還是集中了帥帳上方，把帥帳席卷的飛了起來，帳中一片狼藉，阿術和劉整都被掃在地上。

　　兩人驚魂未定的爬起身，武士們急匆匆衝過來護衛兩人向遠處撤離。

　　過了一會兒，並無其他炮彈落下，前方來報，說江寧船隻向上遊樊城去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阿術沉默了一會兒，揮揮手:“讓…它去，不去阻它。”

　　兩人頗為氣阻，也為漢國的戰鬥力震驚，可以萬軍中直接取上將性命阿。看來對方並無意圖作戰，就不能熱毛對方了。

　　其實兩人也是對大炮的攻擊距離估計不足，蒙古人的臼炮供給范圍只有二三百米，回回炮據說可以穿越漢水，達上千米。此時蒙古人的回回炮還沒改良使用。江寧的拿破侖炮可以攻擊到幾公裡外，後膛炮的炮管拉長，可以到六公裡外，但攻擊準頭還是有偏差的，甚至偏差較大，指哪打哪是個精度問題。要說直接對準帥帳殺帥將，是運氣問題。

　　襄陽和樊城的官兵在城頭目睹了雙桅戰船對蒙古大營的攻擊一片歡呼，甚至呂文德和呂文煥兄弟都聞訊前往城頭觀看，相互問:“難道江寧要協助大宋?他們不是兩不想幫嗎?”

　　范文順聞訊來碼頭，江寧人的船長挎著橫刀，手持雙筒獵槍下來見他。

　　襄陽也派人來詢問，才知道人家是來接自己的貨棧商人們走的，居然還有青樓姑娘。

　　王政和武士們騎馬護送貨棧和青樓眾人來到碼頭，趙錦留了封信給范文順拜托他交給呂文煥。

　　此時范文順已經明白這姑娘是漢國的人了，那不用問，投石器也是江寧人暗助的，就不說什麽了，對王政和趙錦、黃三郎等拱手，最後問了句:“漢國可是覺得我襄陽要敗?”

　　王政答道:“我們過來看了大半年，一開始是覺得你們要輸的，朝中奸臣當道，各軍團相互牽扯，更不要說范文虎這種鼠輩，給李亭芝製造障礙，不能救襄陽。不過現在或許有一些機會。我不願意壓注，還是帶我們的人走了。鐵打的襄陽，紙糊的樊城，襄陽的江寧人還會幫你們做生意，但樊城的人我也帶走。”

　　范文順拱手:“請問您是哪一位?”

　　“在下姓安，江寧軍的一個偏將。 ”

　　一行人上了船掉轉頭順流而下。

　　襄陽的貨棧已經得到消息，分析了情況，一旦有變，會再來接他們。此時呂文煥也在看趙錦的信，頗為客氣和感謝照顧，也委婉的交待自己是漢國派駐的特工。

　　呂文煥看完了搖搖頭，給呂文德。

　　呂文德拍拍他肩膀:“還好是友非敵，否則哪天被女人夜裡抹了脖子就死的冤枉了。”

　　兩人都沒提裡面一句話，那就是一旦有不測，無法抵禦蒙古人，漢國可向呂家敞開大門，條件是對方可以繼續控制江漢平原割據，只要聯系襄陽的貨棧，向漢國發送信息易幟即可。

　　這不能當著手下談，但心照不宣，想起漢國水師的彪悍戰力，還是頗為心動的。

　　趙錦曾想留下來在襄陽處理此時，這是最好的選擇了，她和呂文煥有一層關系在那裡。

　　王政製止了她的想法，其實不必要了，一個女孩子留下來談事情，且是青樓的主事人，容易給襄陽軍人集團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是呂文煥被女人所獲，假定雙呂要是投向漢國，還是要避開這個瑕疵。

　　雙桅戰艦出了漢水，駛入長江，遇到了等候多時的艦隊。沒有出動艦隊是不想刺激蒙古人，但蒙古人的進攻還是出乎預料，這也表示著蒙古人一旦打通長江下遊的通途，攻略大宋和漢國的意圖是同時存在的。

　　艦隊護送安達曼帝國皇帝順流而下回江寧。不過艦隊知道王政在裡面的並不多，一面路上發生意外。

　　伴隨著蒙古大宋的關鍵戰役展開，漢國也將開始大宋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