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這三種物質所產生的“癮”(依賴感),很多人對“糖癮”知道的就比較少了。
其實人類之所以對甜食有著天然的喜好,很大程度就是因為糖能夠刺激多巴胺的產生。
想想小朋友為什麽都喜歡吃糖,如果過量食用一樣容易成癮。
多巴胺本身並不是什麽壞東西,如果沒有了它,我們的人生才是一片灰暗。
只是凡事都有個度,一旦跨過了這個度,打破了人體的平衡,就會反受受其害罷了。
毒品之所以可怕,在於它的強刺激性會使得其它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手段,變得黯然失色。
尤其是以海四號為代表的,能讓人一、二次成癮的硬性毒品。
使得人類幾乎無法靠自身的意志力,來逆轉這一成癮的進程。
相比之下,糖、咖啡因等物質的攝入量就容易控制的多了。
之所以要對“糖”的功能做一個技術分析,是想告訴大家,從一定層面上看。
“糖”的消費市場也是可以像19世紀大英帝國的阿片一樣,被培育、放大的。
類似的還有咖啡、茶的消費市場。
與後兩者比較,糖的市場前景還要更為廣闊。
因為作為一種高熱量的碳水化合物,糖還可以起到迅速為人體補充能量的作用。
在大航海時代,就從阿拉伯人那裡了解甘蔗種植技術的歐洲人,並沒有因此而得到更多的糖。
這是因為,緯度偏高的歐洲並不太適合甘蔗生長。
濕熱的熱帶、亞熱帶氣候區,才是甘蔗喜歡的環境
這使得16世紀以前蔗糖在歐洲的價格,一度非常昂貴。
伴隨著地理大發現所帶來的貿易流通,歐洲蔗糖消費市場在16中期-17世紀初得以迅速擴張。
蔗糖與茶、咖啡等同樣來自地理大發現成果混合在一起,改變了歐洲人的飲食甚至生活習慣。
同時,蔗糖還被加入到各種食品中,以至於西方人的西餐,總是各式甜點。
除了商品本身的品質以外,消費市場能否被刺激起來,產能的作用更為重要。
如果沒有足夠的產能支撐,那麽消費習慣就會被引向其它方向。
地理大現為不能自實現蔗糖自給的歐洲,補上的供應端的不足。
作為最早在海外殖民地引種甘蔗的國家,葡萄牙人在得到巴西後。
也將甘蔗作為最重要的經濟作物,引入了這片新大陸。
返銷歐洲的蔗糖,對歐洲市場的培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直到後世,巴西仍然是全球種植甘蔗最多的國家。
亞洲供應端的打開,也對歐洲市場造成了影響。
之前曾經分析過,盡管甘蔗的原產地是在印度,但中國才是最早精練出白糖的國家。
中國產的白糖,甚至銷往印度,以至於後世在印地語中。
“白糖”一詞(cīnī)的意思便是“中國的”。
將中國產白糖大規模輸往印度的,就是現在稱霸亞洲的荷蘭人。
除了從中國大陸地區進口以外,荷蘭人從亞洲得到的貨源,更多來自其在大員開辟的種植園。
由於巴西白糖在運程上有著顯著優勢。
最初荷蘭人的白糖貿易,主要是針對倭國、波斯市場。
不過一直挑戰葡萄牙的荷蘭,在切割葡萄牙的亞洲貿易蛋糕同時。
同樣也沒有放過巴西,並相應成立了“荷蘭西印度公司”。
一系列針對巴西的戰爭,特別是對巴西海岸重要港口的佔領,極大影響了巴西種植園的生產,及蔗糖的出口。
盡管最終“荷蘭西印度公司”的擴張並不成功,
但新大陸的戰爭,卻使得荷蘭東印度公司成為受益者。在巴西白糖供應不足後,荷蘭東印度公司所控制的亞洲白糖,迅速開始填補空間。
蔗糖貿易所產生的巨額利潤,彌補了荷蘭人因香料貿易衰退所造成的損失。
然而一如香料貿易一樣,荷蘭人控制下蔗糖貿易也終會有衰退的一天。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消費市場的飽和。
就歐洲市場而言,經過一個多世紀的培育,蔗糖消費在18世紀中增速開始放緩。
與此同時,蔗糖供應端的競爭卻愈發的激列。
在亞洲方向,中國人在“大員”問題上的態度,對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貿易鏈產生了重大影響。
鄭CG在大員的登陸,使得荷蘭人喪失了在東方最重要的甘蔗種植基地。
也正是從那時起,以巴達維亞為核心的荷屬東印度群島,才成為了荷蘭人重點開發的甘蔗種植區。
基於中國人在甘蔗種植及蔗糖提練方面的技術優勢。
荷蘭人一直希望招募到足夠多的華人,來幫助他們在爪哇重建蔗糖供應基地。
17世紀80年代,清WC解決台灣問題後的開放海禁措施。
以及隨之而來的海外“淘金”熱,讓讓爪哇的製糖業迎來真正的高峰。
18世紀初在巴達維亞的華人中,有85%都是服務於甘蔗種植園或者製糖廠。
這種對單一經濟的依賴,也讓當地華人的生存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一旦荷蘭人失去了對蔗糖貿易的主導權,這些華人何去何從將成為大問題。
需要提一下的是,雖然大員問題的解決,間接幫助荷蘭人解決了勞動力的問題,卻也同時讓荷蘭人失去了倭國市場。
因為此後地理相近的中國蔗糖,重新佔領了倭國市場。
為了彌補亞洲市場的損失,荷蘭人瞄準了與爪哇地理相近的印度市場進行深度開發。
後世印度人是如此的愛好甜食,說起來荷蘭人也是做出了一定貢獻的。
事實上,歐洲才是爪哇白糖深耕的主要方向。
受益於地理大發現,歐洲人當時的消費水平要高於世界其它地區。
在市場出現飽和之前,荷蘭人的東西方蔗糖貿易也迎來了它的巔峰。
然而不要忘記的是,從地理位置來看,只需橫跨大西洋就能運抵歐洲的美洲蔗糖,才更據優勢。
隨著巴西製糖業的複蘇,歐洲市場開始面臨西印度蔗糖的衝擊。
更為嚴重的是,一直覬蔗糖利潤的英國人。
也將自己控制下的加勒比地區,打造成了甘蔗種植基地,並持續擴張產能。
在供給和消費兩個終端不利因素的共同作用下。
荷蘭人的蔗糖貿易在18世紀30年代末,開始迅速走向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