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淑雲先到的是艾瑪,淑雲從艾瑪的眼睛裡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疑惑。
“你也看見她啦?”
艾瑪點點頭。
淑雲又問“你認識她嗎?”
艾瑪答道:“不認識,我來托尼克莊園就是為了她。”
“是誰在那裡?”巡夜的家將發現了二人。
淑雲看到,一個鐵塔般的人影走了過來,是鐵臂哈買提。鐵臂呆頭呆腦的問:“你們在這兒幹什麽?”
淑雲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個兩米多高的大個子智商有點問題,於是,想逗逗他,說:“啊――我們看到一隻螢火蟲――就跟了過來!”
鐵臂哈買提有些生氣的說:“螢火蟲?我來莊園十幾年了,還沒見過有過螢火蟲呢!”
淑雲心想:“看來他的智商在我預估的之上呀。”
淑雲和艾瑪走在前邊,鐵臂哈買提在後邊跟著。淑雲停住腳步,指著艾瑪,對鐵臂說:“你覺得這位妹妹美嗎?”
鐵臂憨笑道:“美!”
淑雲說:“給你做女朋友好不好?”
鐵臂哈買提撓著頭皮道:“我非常樂意!”
淑雲又說:“那麽,從明天開始,就要看你的表現啦,隻有表現好了才能做艾瑪的男朋友。”
鐵臂使勁點頭應到。
淑雲回到屋後,和我說了詳細經過,我問:“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
淑雲手支著下巴,說:“嗯――先把那個傻大個收買過來,然後打開那扇門,就一切都清楚了。”
“這事和咱有什麽關系,別惹事了。”
淑雲瞪著我說:“楊子龍!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唉!人家兩次找到你老婆,你能不管嗎?”
聽罷,我想:“千萬別碰上什麽恐怖的事情就好。”
天光放亮,休息了一夜之後,我頭痛緩解了很多。窗外好像有人在玩遊戲,吵死了。
是淑雲帶著一夥人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呢。她們玩的和我們平時玩的老鷹捉小雞不太一樣。只見:淑雲騎在蒙著眼睛的鐵臂哈買提的肩上,鐵臂哈買提張著雙臂,一副要捉人的架勢,很明顯,他和淑雲是老鷹。誰是小雞呢:艾瑪、巴依三太太――艾美古麗和巴依二太太的兒子――金寶。地上畫了個圈,可能他們的規矩是:活動范圍不能出這個圈。
淑雲指揮著鐵臂,“左邊,左邊……右邊,右邊……快抓呀……”我認為,這個遊戲應該叫“狼狽為奸”。
鐵臂在淑雲的指揮下伸手要捉身前的艾瑪,靈巧的艾瑪一矮身,鐵臂橫向抓空了。淑雲指揮鐵臂,“手向下,手向下捉!”鐵臂大手立馬下沉,眼看艾瑪已無處可逃。誰知,艾瑪身子緊貼地面,像烏龜一樣挪了出來。艾瑪的動作太搞笑了,大夥都笑了出來。有一個人的笑聲暴露了自己,當鐵臂聽見背後有人在笑,不等淑雲號令,直接向後抓去,真就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臂。那人是艾美古麗,她使勁的掙扎了兩下,無濟於事,隻能投降。
淑雲興奮的從鐵臂肩上跳下來,“艾美!輪到你當雞頭了!”
“雞頭?”我想,“這名字,怎麽聽著就這麽別扭呢?”
艾美古麗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騎上了鐵臂的肩膀,她多久沒這麽自在的玩耍了,在莊園裡,她是巴依三太太,是長輩,誰敢和她開玩笑。淑雲催促她快點行動起來,艾美指揮著鐵臂向淑雲撲來。
“雞頭來了!”
“不要臉的東西……賤婆娘……太丟人了……一個巴依太太竟然和下人玩耍……”一個蒼老又潑辣的聲音破壞了這場快樂的遊戲,
只見一個臃腫的老太太拿著擀麵杖,一邊走向遊戲中的人們,一邊罵道。 這個老太太是莊園的廚娘,也是巴依老爺的一個遠房表妹,在這裡是元老級別的人物,莊園裡的人都怕她,沒人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大夥稱他為:廚娘婆婆。
很明顯,她罵的這些話,主要針對的艾美古麗,艾美心知肚明,眼睛含淚,手捂著嘴,跑回屋裡。她太委屈了。
淑雲也識相的跑了回來。反倒是艾瑪,當她也想逃走時,竟被廚娘婆婆喊住了,“你……你,奧――你不是她,真像啊!”
“我像誰?”艾瑪問道。
“別問了,和你沒關系。”廚娘婆婆說罷,從圍裙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塊餅乾,遞到了艾瑪手裡,
“吃吧――孩子。”
廚娘婆婆慈愛的看著艾瑪。艾瑪看樣有些感動,因為她的眼眶濕潤了。艾瑪走後,廚娘婆婆再次恢復了潑辣,直到用擀麵杖揍了鐵臂幾下後,才算解了氣。
打從吃完午飯,我就一人待在屋裡,淑雲也不知哪去了,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鐵臂同意幫我們了,老公,晚上你也得去幫忙拆木板。”
我敢不同意嗎,隻能點頭應到。
在這裡的生活是極無聊的,莊園坐落在一個極小的綠洲裡,出了綠洲就全都是沙漠,根本沒景色可言。吃的呢,更是乏善可陳,又不能喝酒,又沒網,又沒電。在這兒,簡直就是受罪。
晚飯時,我發現李聖嘉和巴依二太太眉來眼去的,我懷疑他倆是不是碰撞出愛的火花了。說起他倆,還有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就是巴依二太太的兒子――金寶,長的特別像李聖嘉。曾經聽李聖嘉說,他是15年前在這兒工作過,而金寶14歲,時間上正好對的起來。這都是猜測而已,沒有任何真憑實據。
以往吃飯時,巴依老爺總是侃侃而談,今天不知是怎麽了,他陰沉臉,隻說了幾句客套話。氣氛相當沉悶,大夥匆匆吃完就都回屋了。
天剛剛黑,我和淑雲就睡下了,因為今晚我們還要行動。不知睡了多久,一個人鑽進了我們的屋裡。
來人是艾瑪,淑雲借著月光認出了她,
“你來早了。”
艾瑪抱歉道:“太緊張了,我睡不著。”
淑雲看看表,“時間還早,莊園裡的人這時都還沒睡覺,要不,你來我們床上再躺會兒吧。”
於是,我躺在床的最裡邊,淑雲在中間,艾瑪在外邊。
“你身上好涼,冷嗎?”淑雲問艾瑪。
“有點冷。”艾瑪回答。
“來,我抱緊你就暖和了。”淑雲說。
我感覺到她倆抱在了一起,和兩個女人睡一張床,我還是第一次呢。剛開始兩個女人還挺斯文的,後來的對話,就越來越不堪入耳:
“我感覺,你的沒我的大。”
“不是吧,我的比你的有彈性!”
“……你說的不對,女人的那個點在這個位置……”
“這樣不對……不對,給你做個示范……把你手給我……手把手的教你……”
“有感覺了嗎……”
“有點了……”聽到這,我想:“這樣發展下去,會很危險!”
果然不出我所料,兩個女人因為陷的太深而不能自拔。接下來的場面極其香豔,我看到兩條水蛇糾纏在了一起,我流了的鼻血。
在這方面,淑雲和艾瑪比,就是個小學生。今晚,她長進了不少。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到行動的時間了。
去那間神秘的屋子必須路過巴依老爺的主屋,我聽見屋裡的人在吵架,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
“大逆不道,連你的阿帕……你這個混蛋。”
我聽出,和巴依老爺吵架的是他的兒子――金山買買提。
“我和艾美古麗是真心相愛的,阿達,求您成全我們,雖然這是不道德的。”
巴依老爺劇烈的咳嗽起來,明顯很憤怒。
“安拉會懲罰你們的……還有你――你這個賤女人……”
一定是金山和艾美的好事讓巴依老爺發現了。我們沒心情聽這父子倆吵吵,辦正事要緊。
鐵臂哈買提已經在等我們。不知淑雲和艾瑪給了他什麽好處,的確很出力,我們到時,他已經把門上的木板取了下來。鐵臂一馬當先,進入了屋內。有這樣一個大塊頭為我們護駕,我覺得少了一份恐懼。
屋內布置豪華,從羊毛的地毯、鑲金邊的紅木桌椅便可以看出。我猜,這是間貴人的臥室。
淑雲顫抖著抓住我的胳膊,小聲的說:“床上好像躺著人……”
我聽罷,也害怕的抖了起來,心中暗想:“這個時候,一定要有男人的樣子――不怕。”
想罷,我抖得更厲害了,這也太不給男人爭氣了。
鐵臂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道:“是具乾屍。”
我們也湊到床前,果然是具陰幹了的死屍,平躺著,雙手握一本書平放在胸口上。鐵臂從死人手裡抽出了那本書,是本俄文書。艾瑪懂俄文,她接過書,
“是本聖經。”
艾瑪翻看著聖經,在經文前幾頁的空白處,密密麻麻的寫著字。
“書的主人叫安娜,這些文字好像是她臨終的遺言。”
我說:“咱們回去再看吧。”
淑雲也同意。
我們迅速的撤離。又經過巴依老爺的主屋時,屋裡的蠟燭還亮著,但談話已經結束了。
我們打發走了鐵臂,回到屋裡。艾瑪打開聖經,
“上邊的文字斷斷續續的不成章法,我無法給你們總結出大意來。”
我急道:“哎呀!上邊怎麽寫的你就怎麽念唄。”
艾瑪手指著文字, 逐字逐句的翻譯起來,大意是:
第一段:神父,我知道您會來拯救我們母子,您會來懲罰這些愚昧的人們。
第二段:神父,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就是您忠實的信徒,無條件的追隨著您……您會來救我的,我餓的頭暈眼花……
第三段:我質疑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你無視你的信徒遭到異教徒的屠殺。你虛偽、自私、無能……你不配人們的信仰。
第四段是(這一段,字跡非常潦草、模糊。):神父,我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向您懺悔。我褻瀆了您,我對您的信仰從來都不是虔誠的。我信您,隻是為了讓自己過的幸福。死亡讓我的信仰變得純潔。我一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忠誠於您。我偉大的神父……
最後一段已經模糊的看不太清楚:艾瑪――我的孩子,媽媽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艾瑪已經淚流滿面,淑雲抱住了她,不斷的抽泣著。很明顯,艾瑪就是這本聖經主人的孩子。召喚著淑雲和艾瑪去神秘屋子的女子,就是這本聖經的主人――安娜。
“到底發生了什麽?”艾瑪問。
淑雲撫觸著艾瑪的頭髮說: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質問巴依老爺。”
當晚,艾瑪睡在了我們屋,還是我在裡邊,她倆在外邊。沒有發生香豔的一幕,大家都靜靜的……
“啊……巴依老爺死了……”
當我們第二日來到巴依老爺的主屋時,發現他已經死了。呼叫聲驚動了莊園裡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