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緣指了指角落裡的插座，插座旁邊的牆壁全部都是烏黑的一片:“每一次通電，這種大功率的電器的高能電流會傷害到牆體，這裡已經傷成這樣了，可還真的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

“還有——”只見這時薑禹潮用蠻力移開了其中一台機器，後面露出一面白花花的，卻能非常明顯看出有幾道引子的牆壁，陳緣定睛一看，先是看到一個與眼前的機器大小契合的矩形壓痕，牆面上凹下一條細細的痕去，接著他又看到這個矩形的痕跡裡，又有一個比它還小一號的矩形痕跡……

“哦！這說明！！”陳緣驚道。隨後他看了一眼薑禹潮幾乎要淹沒進黑暗裡的臉，陳緣相信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果然薑禹潮回應給他會心一笑。

這個笑，其實看起來有些苦。

“這說明在這些機器放在這裡之前，還有一批機器曾經放置在同樣的位置。”薑禹潮說道，“而且原來的機器比起現在的要小上一圈。”

吳愷歌聽著他們一唱一和，把手附上了那塊凹凸不平的牆壁，一條細線劃在他的手上，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這個地方在很多年前就放著這些計算中樞?”徐秋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能拿來幹什麽?他們是一群賽車手，又不是一群開發網站的程序員，這裡也不是什麽通訊公司，他們能拿這些機器幹什麽?”

陳緣也費解地搖搖頭，藍光還在閃爍，一片一片布滿在牆壁上，布滿在角落裡。盯著它們看久了，總會有種兩眼昏花的感覺。

“這些藍光在閃爍，是不是說明他們在工作。”白羽問道。

“沒錯！”陳緣突然打了一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在這個昏暗的地下室裡顯得異常的空靈。“每閃爍一次藍光，就表明有一串信息會被處理，所以看這個情況，它應該是在，不停地處理信息……”白羽那一句話，可真是提醒了他。

“所以，我們大概是可以找出計算機在處理個什麽東西。”李暮說。

“沒錯沒錯！”陳緣突然有些興奮，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在黑暗之中看見一台電腦的輪廓。它架在一個有些掉漆的木桌上，是那種屏幕厚實的舊式電腦。

陳緣指著它，興奮地“哎哎哎”地叫了幾聲。大家接著時暗時亮的藍色燈光摸索過去，來到那台電腦面前。

厚實的屏幕看起來很有歷史感，原本白色的外殼已經大片大片地發黃發灰。主機也是笨重的一大塊，金屬外殼的側面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點一點密密麻麻的褐黃色鏽漬。

“我的天啊，這都是啥?”李暮無奈地感歎了一句，其實他見過這種笨重的電腦，不過這都是他天真爛漫童年時期發生的事了，在這個輕薄本遊戲本流行的21世紀，這種老古董早就被淹沒在了他的記憶裡。

不過這確實是，2000年時最流行電腦的樣子了。

吳愷歌瞥了一眼陳緣，其實不免有擔心，“這種電腦，你搞得定嗎?！”他問。

“而且我說句實話，”這時薑禹潮緩緩地搖了搖頭，“那麽老舊的電腦還能不能打開也是個問題。”確實，這台看起來有些寒酸的電腦，不知道擺在這裡到底多久了，薑禹潮怎麽看怎麽覺得它不過是一團報廢的破銅爛鐵罷了。

吳愷歌聽完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陳緣二話不說把手伸了過去，在電腦的外殼上刷刷地摩擦了幾下，又抽回他的手掌，端回自己眼前許久。

“這電腦上連灰塵都沒有，可見它絕對不是報廢的，甚至於最近還有人使用過它。”陳緣拍了拍手掌，上面並沒有沾著灰塵。接著他扯了扯褲腳，順勢蹲了下來，試圖去擺弄放在桌下的主機。“放心吧放心吧，電腦的原理都一個樣，我能搞得定……”他嘟囔著，大力按下主機上已經掉漆的按鈕。

“大力出奇跡！”李暮嘴欠地念了一句“咒語”，搞怪的手部動作讓他看起來頗為幼稚。吳愷歌斜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緣用力長按了許久，那主機像是遲疑了一陣，終於亮起大家所期待的綠色光暈……

“開了開了，真的能開機……”陳緣興奮起來。

“我說了吧！大力出奇跡……”李暮仰頭大笑，被徐秋陽嫌棄地一拍後腦杓，得瑟的笑聲才霎然停下。

“陳緣把電腦開了，關你什麽事……”

“我念了咒語啊！！”

“有你沒你其實一個樣……”

李暮的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額頭，尷尬地笑笑，一時語塞。

十幾年前的厚機子真的不是蓋的，運作起來聲音響得像開飛機一樣，幾乎是能把陳緣點擊鼠標敲擊鍵盤的聲音都給掩蓋住，李暮聽著這轟轟的“巨響”， 腦子裡突然想著“這東西會不會突然炸掉”。

屏幕也時不時地閃著白色的雪花點，屏幕上的顏色暗淡了很多，讓人看起來——眼睛不太舒服。

陳緣倒是一臉的淡定，他眼睛盯著不太完美的屏幕，是不是揉揉自己的鼻梁，大家圍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打開一個又一個文件夾。

說來也奇怪，這台電腦上有很多個沒有命名的文件夾，陳緣一個接一個打開也累得夠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暫時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除了普通的應用插件以外，好像文件夾裡就沒有別的什麽東西。

“我看他是把文件隱藏起來了，我現在找不到東西……”陳緣無奈地說道，同時直了直身體，轉了轉僵硬的胳膊，骨頭竟然發出了“哢哢哢”的響聲。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連骨頭都邊得難以活動起來。

“你能把隱藏的文件找出來嗎?”吳愷歌問。

“當然了。”陳緣歎一口氣回答，“就是……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我現在屬於大海撈針式的搜索。”

吳愷歌點點頭，意思是“沒事，我們等得起……”

陳緣又重重地舒了口起，趴回了那個有些破舊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