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銑目送著薛胄、劉仁恩、楊頔離去,笑意濃濃地道:“二位大人放心,有管家陪同楊公子一起前去,我的部下自會聽令解圍,放劉公子出去的。”
聞言,劉仁恩轉頭冷哼道:“哼,蕭銑,你別忘了你的承諾。”
“好說,好說。我蕭銑最不差的就是錢,晚輩衷心希望我們能相安無事、互利工慧。”蕭銑微微一笑,作揖道。
待薛胄等人走了,蕭銑長籲一口氣,自己總算是把壓在頭上最大的麻煩給解決了。
雖然到時候要出賣大伯和太子楊廣,但誰叫他們一個是賣國求榮的軟蛋,一個是與自己有殺父之仇的仇人呢!
蕭銑正盤算著接下來的路怎麽走,忽見文士堯進來稟報道:“主公,曹蠻求見。”
“曹蠻?讓他進來吧。”蕭銑得意的一笑,道。
曹蠻剛進來,還沒來的及行禮,蕭銑就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千,拉住曹蠻的手道:“阿蠻啊,你來了,有什麽事嗎?”
曹蠻急忙下拜,請罪道:“主公,我來降之前,師父就決定帶我們突襲蕭府,但臨行前,曾跟大師兄釋守信秘密談話,談話後,大師兄就不知去向,我擔心會給主公造成不利,所以特來稟報。”
“果然,阿蠻真乃忠義之士,我以誠待他,他以忠侍我。”蕭銑先誇獎了曹蠻一句,然後問道:“你覺得釋智顛讓你大師兄潛伏下來所謂何事?”
曹蠻聽到蕭銑的誇獎,臉微微一紅,回道:“可能是要為天台宗留一個火種,亦或是還有別的目的,例如刺殺。”
聞言,蕭銑面色凝重地問道:“你大師兄的武藝及各方面的本事,比你如何?”
“武藝略勝我一籌,各方面本事則遠勝於我!”曹蠻鄭重地回道。
“如此,這就難辦了,他在暗處,我在明處,湘州城這麽大,想把他揪出來也太難了。”蕭銑喃喃道。
“主公,我馬上加派人手保護主公,絕不會讓那釋守信傷害主公分毫!”文士堯上前,抱拳道。
蕭銑搖了搖頭,衝曹蠻問道:“你可有辦法聯系到你大師兄?招降他的把握有幾成?”
“我們天台宗有專門的聯絡暗號,倒是可以一試,只是要讓大師兄投降,恐怕比登天還難!”曹蠻搖了搖頭,肯定地道:
“他自幼跟隨師父,已經有十四個年頭了,是諸師兄弟中年級最長的一位,也是對師父的崇拜和信念最深的一位,那叫一個言聽計從,是師父的左膀右臂,師父也一直拿他當繼承人來培養,平日待他極厚,所以要讓我大師兄投降,幾乎可能。”
聞言,蕭銑歎了口氣,道:“唉,如此只能先抓住他了,還不知道釋智顛這禿驢死了之後留了什麽後手。這樣,阿蠻你就用你們天台宗的聯絡暗號將他引出來,由士堯帶人進行抓捕,這次行動,士堯為主,你為副。”
“主公,若是釋守信拚死抵抗、誓死不降呢?”文士堯上前,問道。
“那就殺了吧。”蕭銑無奈地道。
“諾!”
“我等誓不辱命!”
湘州,某胡同。
一身破破爛爛、蓬頭垢面、臉上還有血汙的曹蠻梗咽著跪在地上,抱著釋守信痛苦道:“大師兄啊!師父、師兄弟們都,都死了!”
“嗚嗚~!!!”
“師兄,他們死得好慘呐!”
“師父,死不瞑目啊!”
“師兄!師兄!”
釋守信也一把抱住曹蠻,
八尺壯漢的眼眶也跟著濕潤了起來,豆大的淚珠直侵出眼眶。 釋守信這些天東躲西藏、整日提心吊膽,為師父和師弟們擔驚受怕,夜裡常常被噩夢驚醒,起身就是一身的冷汗,現在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師弟,在高興之余又聽到了師父和師弟們的噩耗,內心真是悲喜交加、百感交集。
“師弟,師弟,你起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釋守信一把拉起曹蠻,梗咽著道。
“師兄,你可一定要為師父和師兄弟們報仇啊!師兄!”曹蠻似乎把自己也帶入了情境當中,嚎啕痛哭,根本就看不出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
雖然自己“審世度勢”及時“棄暗投明”,但大家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平日裡朝夕相處的,說沒有感情,那是騙自己。
“蕭銑!”釋守信狠狠的將金箍棒擊地,咬牙切齒地道:“不殺了你,我釋守信誓不為人!”
聞言,曹蠻的身子抖了抖,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大師兄文武雙全、膽識過人、待人和善,可就是做人太直了一點。
心裡略微糾結了一下,曹蠻狠下心來,趁著釋守信還沉浸在憤怒和悲痛中,突然抽出戒刀,橫向一切。
“噗嗤!”
寒光一閃,血珠飛濺。
“師弟,你。。。”
釋守信睜大了雙眼,瞪著滿臉複雜的曹蠻,難以置信地道:“為什麽!?”
“為什麽!?”
“對不起,師兄。”曹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雙手顫抖的拿著還沾著留有大師兄溫度的血液的戒刀。
“曹蠻,你。。。”
釋守信憤怒痛苦至極,原本就為師父和師弟們身死而悲慟不已的心,此刻更是痛徹心扉。
“你對得起死去的師兄弟們和師父的在天之靈嗎!?”釋守信撫著傷口,咆哮道。
“大師兄,我已經盡力了,我們都盡力了!”曹蠻一想起那天的絕望之景,也忍不住咆哮道。
“你背叛了師父!背叛了與你朝夕相處的師兄弟!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釋守信也不管正向外滲著血的傷口,對著上天拜了拜,拿起金箍棒道:“師父,曹蠻背信棄義,今天,徒兒要替師父、替師兄弟們、替我佛誅殺這個叛賊,我與此賊,此生,不死不休!”
“大師兄,你別逼我,剛才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曹蠻面目痛苦而猙獰地道。
“釋守信,勸你趕快放下武器,你跑不了了!”
文士堯自一角落裡出來,身後跟著大批的便衣護衛,將釋守信死死地堵在了胡同裡。
“逆賊!你忘恩負義、貪生怕死、背主求榮,你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