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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雷原上》第62章 陸承淵
  上京城以東二十裡,有文和皇帝的陵寢慶陵。此地跨水作橋,為通往雲中、豐城、南豐的必經之地。中州人送客至此橋,折梅送別,擲於水中,因此這片流水又被稱為梅水。王喚之曾經在此地作別友人時,寫下“風吹梅水皺,殘照慶陵安”的詩句,使得此地的名聲又大了許多。

  陸承淵正在這裡,送別諸位桂花黨的友人。

  景煜二十三年這個時節,田成拜別諸人去往春水鎮,隨後陸承淵和方寒去往東山,衛新音去往綠柳關。景煜二十四年,同樣如此。

  所有的相聚都終將離別,所有的離別都期望著下一次的相聚。

  正月十五的大朝會上,於躍海靠著彈劾盛如海一舉成名,當然更為士林稱道的是,於躍海以“一己之力”試圖對抗景煜皇帝或者說整個軍方對於北伐的狂熱。文人集團對抗軍權已經很了不起,更何況於躍海更是對抗皇權——這對於致力於“天子與士大夫治天下”的文人來說,沒什麽更高的追求了。

  當然,只有真正經歷過那次大朝會的人才知道,於躍海才不是什麽“一己之力”那麽悲壯,戶部尚書劉鶴敏顯然是有備而來,而劉鶴敏的身後可能就是崔天章。

  於躍海贏得了名聲,但也僅僅是名聲而已。

  景煜皇帝北伐的腳步不會停止,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殿中侍禦史,哪怕是崔天章帶著六部九卿的文官集體跪在小東門外,景煜皇帝也決意要北伐。

  為此,景煜皇帝甚至動用了少府寺的內庫,少府寺掌山澤林海稅以及皇家田畝,歲入稅款兩百萬兩,專供皇室用度,如衣物、珍寶、禦膳以及宮殿營建。自景煜二十一年初仁孝皇后過世後,少府寺便不再購買橫斷山稀少昂貴的楠木以建造宮殿,皇家用度減少了很多,這兩年倒也結余了不少銀子。

  景煜皇帝把這私人的錢款拿出來以供北伐——就算是再剛烈的禦史也沒有什麽話好說。

  拿著景煜皇帝的私款,盛如海的壓力也是陡增,二十三年北伐的順利讓景煜皇帝似乎看到了更大的可能——那就是攻佔九雷城、徹底滅亡陽槊部。

  但是打勝一兩場戰鬥或許容易,滅族之戰完全不同。

  因此大朝會後沒多久,盛如海便返回了朔方謀劃北伐諸事。樞密院和兵部也全力運轉起來,衛新音要回到綠柳關的長弓營中,這一次長弓營將進駐春水鎮,以便龍膽營可以繼續向北。田成、王喚之等邊郡守備使也需要抓緊回到北地,建立守備軍。衛新涼也從羽林衛轉到了朔方的龍膽營。

  只剩下陸承淵還在這上京城,他已經全面負責起宮中的宿衛之責,雲凌谷道人現世,景煜皇帝身子不好,谷生太子尚年幼,宮中正是最要緊的所在。有傳言說,也許到明年這個時候,他就會是真正的羽林將軍了。

  “淵哥兒,你也不要悶悶不樂了。”衛新涼說道,“春天只是謀劃,真要打大仗得夏秋了,到時候找個機會跟皇上說說,讓你也來九雷原。”

  他倒是活蹦亂跳,一直在上京城中,終於能夠到邊疆馳騁,心中說不出的興奮。

  “你們都去了北地和蠻子拚殺,我卻在這上京城中安坐,實在不是滋味。”陸承淵說道,這感覺就跟當初在星墜原上,林光毅不允他衝陣的感覺一樣。

  “阿淵,京中險惡,遠勝邊疆十倍。沙場之上是明槍,京中卻是暗箭,所以才需你在雲水湖畔,為皇上和長公主守護禁宮,責任之重,切莫以等閑視之。

”  衛新音知道朝堂之上,景煜皇帝和六姓七家的矛盾已經幾乎挑明了,加上長公主的東閣聽政,景煜二十四年上京城中的局勢可以說是波譎雲詭。

  “雖說皇上拿出了少府寺的銀錢,暫時壓住了洶湧的朝議,但是這只是緩解了源頭的問題,要支撐整個北伐的錢糧,還需要戶部、兵部、轉運司各個衙門,這些衙門如今可大多都是在六姓中人手裡,要是途中使點絆子也不是不可能。”

  田成憂心忡忡,作戰的事情他擔憂的不多,反倒是這錢糧補給——所幸如今朔方轉運司已經從錢有德換成了吳大可,轉運司這塊寄希望他能快速整頓一番。

  “兵部有寧尚書在,樞院也不會看著六姓中人把將士的性命當兒戲。”衛新音說道。

  “誰也猜不透柳樞密的心思。”

  這一次大朝會上,這些北伐支持者最失望的就是柳少典的表現,作為樞院實際的當家人, 也是整個寧氏朝堂上的武官領袖,柳少典沒有任何的表現,也不曾站出來為北伐說過一個字。

  盡管之前盛如海在私下裡跟他達成了北伐的一致,但是在面對於躍海和劉鶴敏有備而來的攻擊,以及他們身後的崔道衍、六姓七家和整個文官系統,柳少典退縮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沒人知道。

  “成哥兒,咱先不管樞院的想法,你此去北伐,可要打出點名堂來!可不能被那王喚之比了下去!”衛新涼在一旁叫道。

  和田成一樣,王喚之也是去歲北伐中聲名鵲起的人物,如今轉任宣府郡守備使。六姓七家當真打的好算盤,一面極力阻止北伐,一面捧出來一個王喚之,就算北伐成功也能得到好處,兩面都不耽誤。

  田成倒是淡然,說道:“做好自己的分內事而已,邊郡守備使除了個名頭,其他都是空的,哪有心事去管王喚之?”

  “將來若是要對上六姓七家,恐怕此人也是勁敵。”衛新音說道。

  “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好。”田成笑道,“過得一日便盡一日的力,這樣便足以問心無愧。”

  “成哥兒說的是,天下之事,但求問心無愧。”衛新涼讚歎道,“時候已經不早,我們也當啟程了,淵哥兒你也早些回吧。來日方才,再相見時我們再比比刀劍。”

  陸承淵也笑了起來,說道,“定然不會在你秋水刀之下。”

  日頭漸落,有寒鴉從林間飛起,高叫喊了數聲,仿佛是催著諸人盡快趕路。景煜二十四年的畫卷,仿佛從這數人的分別各自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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