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閃身進去後,女子走到門外,仔細查看地面是否留下痕跡,用腳輕輕掃了幾下,這才關門進去。
門被關上後,屋內黑漆漆的,女子道:“現在開燈容易引起懷疑,你跟我來。”
胡言被一隻溫暖、柔軟的小手拉住,朝著黑暗處慢慢走去,往前走了不遠,女子伸手推開前面的門,拉著胡言走了進去。
“啊……”女子關好門後,打開燈,回頭卻被胡言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捂住嘴巴。
此時胡言上身赤裸,滿是密密麻麻的鞭傷,很多地方肉都翻出來,露在外面了,活脫脫一個血人。
胡言咧著嘴笑道:“不怕不怕,我沒事的。”這才仔細打量身處的環境與眼前的女子。
這是一間大約10平米的小房間,房間沒有窗戶,所以女子才放心的開了燈,屋內隻擺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女子年齡不大,二十五六的樣子,身穿藍色連衣裙,模樣談不上漂亮,還算秀氣,此時瞪大眼睛捂著嘴的模樣還有些可愛。
女子看著胡言被血跡汙漬覆蓋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胖臉,有些心疼,有些氣憤:“西林人也太凶殘了,怎麽能把人打成這樣,你還有心思笑,趕緊坐下,我給你找點藥。”
“不急著找藥,我在下水道待久了渾身難受,想先洗個澡。”
“不行,傷口不能沾水,我拿毛巾給你擦下。”女子板著臉道。
“沒事的,都是些皮外傷,下水道髒東西太多,不清洗乾淨不利於傷口恢復。”胡言解釋道。
“可是現在也沒有熱水啊。”
“沒關系,冷水就行,我不怕冷。”
女子這才帶著他摸黑來到浴室,道:“浴室不方便開燈,我給你點盞蠟燭。”
疼的厲害,冷水咬著傷口鑽心的疼,胡言快速清洗完身上的汙漬,重新穿上滿是淤泥的褲子。
這時女子在門外道:“我把衣服放在門口了,你洗完就換上。”
胡言隻得又將褲子脫下,穿上女子準備的棉袍棉褲,不算合身,有些大了。
經過這麽多天的酷刑,他的體重已經降到160,也算意外之喜。
重新回到小房間,女子已經拿著紗布和碘酒在屋內等候了。
“你先把上衣脫了,我這裡沒什麽準備,先給你包上傷口。”女子輕聲道。
“不急著包扎,你給我找把小刀來。”胡言道。
女子點頭出去,沒一會就拿著一把水果刀走了進來。
“我只有這一把,你看下行不行。”
“可以,只要是刀就行。”
胡言脫下外衣,滿身的傷痕清洗過後更加明顯,女子再次被震驚到。
胡言拿著洗澡時剩下的蠟燭,點燃後將小刀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對女子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將手臂的子彈取出來。”
女子這才發現胡言手上的槍傷,卻也不覺得驚訝。
她點了點頭,接過刀,輕車熟路的把子彈從胡言手臂取了出來。
胡言有些好奇:“挺熟練的啊,以前沒少乾?”
“以前在診所學過,這兩年做過幾次。”將子彈扔進茶杯,女子低著頭給胡言裹上紗布。
身上的傷就不好處理了,傷口排的太密了,除非將胡言裹成木乃伊,女子也沒有那麽多紗布,有些不知所措。
“都是些皮外傷,包不包無所謂。”胡言看到女子為難,安慰道。
“那也不行,今天就先這樣,
明天我再去藥店買些金瘡藥回來。” “你去的時候要小心,我擔心藥店周圍有人埋伏。”胡言想到身上的槍傷,以林一鳴的精明,不難想到在藥店設伏。
“放心,我又不是新手。”女子接著道:“我叫鍾婷,津南站通訊員,公開身份是閱文女子學堂的美術課教員。”
原來是老師,胡言想到了許若雲。
“我知道你叫胡言,外面都傳開了,你是刺殺黃德川的英雄。”不待胡言說話,鍾婷接著道。
“我算哪門子英雄,不過時勢所逼。”胡言苦笑道。
“反正很了不起,現在津南全城戒嚴,街上到處都貼滿了你畫像,我這裡怕也不是很安全,你今晚先在這裡住下,明天可能就要轉移。”
待鍾婷離開後,“看來暫時是安全了。”胡言心裡想到,端坐床上,繼續調動暗物質粒子修補身體的創傷。
……
胡言離開下水道後不久,曾廣良的手下來到胡言待過的井蓋下,發現了他無意間沾在牆上的血跡。
很快,林一鳴就來到現場,路燈被重新打開,四周亮堂堂的。
曾廣良沒有來,他自覺費腦子的活自己乾不來,乾脆回家補覺去了。
林一鳴進入下水道仔細觀察牆上的血跡,判斷胡言在此應該停留了很長時間,而且最近才匆匆離去。
林一鳴出來後仔細觀察周邊環境,春風路只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街道。
為什麽他要在這裡停留這麽長時間?
為什麽他要離開沒有被發現的下水道?
肯定是有了更安全的地方供他躲藏,再聯想到胡言第一次接頭就是在春風路下的車,胡一鳴推測這裡應該還有一個接頭地點。
依他對保密局的了解,主動接頭地點被津南站放棄後,胡言只能留言被動等待津南站接頭,春風路應該就是胡言留下接頭信息的地點。
在哪呢?
林一鳴環顧四周,徑直朝布告欄走去。
可是布告欄上的所有信息已經全部被擦除了,乾乾淨淨。
林一鳴明白,這塊布告欄就是津南站的一個接頭點,此時已經被放棄了,胡言此時應該與津南站接上頭了。
“砰——”
林一鳴一拳狠狠砸在布告欄上,千算萬算還是讓胡言給跑了,自己怎麽就沒想到胡言在春風路下車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
現在只能指望內線的消息了,林一鳴心裡再次湧起希望。
……
早上,胡言早早的起床了,畢竟身處的環境不安全,穿上長袍,走出房間。
這是一間50平米的二居室,客廳、廚房和洗手間都不大,但收拾的很整潔。
旁邊還有一間房間,門關著,應該是鍾婷的臥室。
胡言伸了個懶腰,往客廳沙發上一癱,嘴裡發出一聲感歎:“還是沙發舒服!”閉著眼就開始補起覺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胡言感覺臉上有些異樣,睜眼一瞧。
“嗬——”
嚇了一跳。
鍾婷就在距離他10厘米的地方瞪圓眼睛瞅著他。
“你瞅啥?”胡言鬱悶的問道。
“我就想看看大英雄長什麽模樣。”鍾婷笑道:“你這人也真是,困了就躺床上去,貓在沙發上算怎麽回事。”
“我能說你的木板床太硬,沒有沙發舒服嗎?”胡言心裡暗暗嘀咕,卻沒有說出口。
“這是我給你買的早餐,你趁熱吃。”鍾婷將手上的紙袋遞給胡言。
倆饅頭,白面饅頭。
“沒啦?”胡言認真翻了下紙袋。
“早上不能吃太多,太油膩也不利於傷口恢復。”鍾婷的表情很認真。
“我忍。”這理由太無敵,胡言竟無言以對,拿著饅頭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