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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鷂子》第99章 亂命難從
  “奇怪了,我年紀輕輕,活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找死?“陳翔反問。

  “你怕了。你害怕晉王,害怕我的父親會因為你的欺騙和愚弄而懷恨在心,甚至遷怒於你的家人。為了不連累家人,你只能以一死來替晉王出了這口氣,了解恩怨。”獨孤芷沉聲說道。

  “你高看我了,我沒有無私到,可以為家人心甘情願地去死。”陳翔摸了摸有些酸脹的脖子,說道。

  “你怕了。你還害怕見到家人,你怕無法向他們解釋,為什麽活下來的是你,而不是你的二哥。”獨孤芷沒有理會陳翔的話,又說道。

  陳翔笑了笑:“在你心中,我這麽懦弱嗎?”

  獨孤芷繼續說道:“你怕了,你最害怕的,是做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最終東征大軍還是因為缺糧而崩潰,你的一切努力,得罪了晉王,害死了這麽多人,最終都還是一場空。所以你想找機會戰死,用死亡逃避這一切。”

  “你覺得,我有這麽蠢嗎?”

  “你的意思是,是要我相信,你只是單純因為蠢,到沒有意識到孤軍守河岸的後果?”獨孤芷譏誚地說。

  陳翔一時無語。

  “好啊,那我現在給你機會,你解釋一下,如果不是因為蠢,那麽你為什麽會讓我們陷入到眼下的這種困境中?”獨孤芷微抬刀口,徐徐說道。

  陳翔沉默許久,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將軍,哦,你摘下了面具,我應該稱呼你為,郡主。你好像搞錯了什麽。”

  陳翔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首先,我為什麽要向你解釋我的一舉一動?這些天來,也許是因為共掌軍機,分擔壓力,讓你產生了某種錯覺,好像我們兩人很熟悉一樣。”

  獨孤芷驚異望著陳翔,喃喃說道:“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是知己了。”

  “一個是京中貴女,一個是邊地庶族,一個是愛武成癡心念堅定的武者,一個是行走江湖歷經草野的參謀。相逢不過一月,彼此所知寥寥,這也能大言不慚地說,是朋友?郡主,你也是太天真了吧。”陳翔笑著說。

  “你……”

  “當然,你方才和我說了很多,你的想法,你的志向,你的經歷,不得不說,你願意與我分享這些,我很感動。但是,郡主,這並不代表我需要視你為友。你是我的主將,上司,你借助我的智慧和謀劃,我通過你的地位和權力實現自己的意圖。這便是現實,雖然冷酷了些。”

  看到神色漸漸冰冷的獨孤芷,陳翔緩緩豎起了第二根手指:“其次,你一直在問我,我想幹什麽?其實你真正應該問的,是你想幹什麽!定遠衛的統帥,乃至於整支軍隊的統帥,是你,而不是我!我的郡主大人,手握重權,殺伐決斷的人是你,你何必要斤斤計較於區區一個參謀在想什麽,要做什麽?”

  說著,陳翔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斬月的刀鋒。

  “你的刀尖在顫抖,不是嗎?你說我在害怕,但是實際上,害怕的人究竟是誰?誰在害怕她的父親會不顧大局遷怒於人?誰在害怕自己無法面對死在手上的亡魂?誰在害怕,歷經艱難險阻逼回肅慎大軍,卻最終沒法救出東征將士?”

  陳翔緩緩推開了刀鋒,從容說道:“妄動刀鋒,疾言厲色,與其說是你在威逼我,倒不如說你在祈求我。你想讓我給你什麽?是讓痛哭流涕的懺悔來滿足你的好勝心?還是用和顏悅色的討饒來緩解你的愧疚感?這些東西有什麽用?此時此刻,惴惴不安的豈止是一人兩人?定遠衛全軍都在等待著,

期待著他們的將軍能夠站出來,作出決斷,指引方向。而你呢?你在糾結些什麽東西?如果你真的想要為天下而揮刀的話,你要記住,揮動的利刃,始終要握在自己手中!”  陳翔振聾發聵的話砸了過去,獨孤芷一時間竟然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她定了定心神,皺起眉頭問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為什麽要說這些,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要幹什麽,重要嗎?”陳翔笑了,徐徐說道:“關鍵是,你要幹什麽。”

  獨孤芷閉目凝神,細思片刻,從容戴上假面,大步而出。

  “金鍾國,聽本將軍將令!”獨孤芷大喝道。

  金鍾國並未走遠,正和衛兵們一同侍立於外,此時見到獨孤芷突然擺起將軍的譜,心中沒奈何地一個“咯噔”。但還是不得不以軍禮半跪。

  “你所部兵馬,即刻歸本將節製。你速遣人馬,勒令柳宿風帶領所部,與我軍匯合於此,共抗肅慎主力。”獨孤芷一字一頓,呵斥道。

  金鍾國心下大驚,顧不得忌諱,勸諫道:“將軍,敵我雙方眾寡不敵,勉強相抗,無異於以卵擊石,徒勞無功,請將軍三思。”

  獨孤芷厲聲呵道:“我軍擁遼河之險,挾復仇之心。屢挫強敵,士氣高昂。敵軍辛勞追擊,徒勞無功,後方失陷,軍無糧儲。只要在此地遏其歸師,不出十日,敵軍必然不戰自潰。僅此一戰,可定遼東。”

  “可問題在於,別說十日了, 面對忽而都的大軍,我們連一日都未必擋得住啊。”金鍾國忍不住勸道。

  獨孤芷怒目按刀,高聲說道:“大戰在即,散布謠言,傷我士氣,該當何罪?軍法官!”

  陳翔徐徐走出,說道:“斬之,可也。”

  金鍾國跪下,低頭,說道:“請將軍恕我一時口不擇言,無心之失。將軍之意,我已經明白,定會立刻通知柳將軍來援。”

  獨孤芷走過金鍾國的身邊,用刀鞘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顆腦袋我權且寄下,好好做,不然我饒得了你,手中寶刀饒不得你。”然後,緩步離開。

  金鍾國低著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陳翔在一旁無聲地看著。

  次日清晨,晨起的定遠衛將士們發現,己方昨天剛剛抵達的友軍,海東的禦林甲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營房新挖掘出來的泥土還未乾,營房便已經空空如也。沒有打鬥聲,沒有血跡,搜遍了營房,最終送達獨孤芷帳中的,只有下金鍾國用漢文寫的一封簡信。上面寫了四個字。

  “亂命難從。”

  沒有人能從鐵面背後窺伺出獨孤芷看到這封短信的反應,他們只聽到咯吱咯吱的咬牙切齒聲。陳翔歎了口氣,揮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眾將抬頭看向獨孤芷,只見修羅將軍也是無力地擺擺手,於是如蒙大赦一般趕緊溜了出去。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修羅鐵面下,獨孤芷紅著眼睛,問道。

  陳翔拿過那封簡信,小心翼翼地平展開來,對著獨孤芷一字一頓的說:“這,便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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