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櫳緊緊拽著女孩往櫻鸞苑走,秦川則帶著狐狸基因人快步跟著。
他作為土下人時受得欺辱微不足道,更多是想要回應凰的訴求。
“老大,別急,我把這兩帶過去就行了。”
李櫳不語,眼裡透漏著瘋狂。
女孩努力跟緊李櫳,因為若不跟上,脖子拽的疼。
郊區更為荒蕪,行徑寬廣的公路,李櫳一行最快的速度,從朱紅村出來,過了兩小時才到達一個高大的鐵門,最高處印著“櫻鸞苑”三個整齊溫婉的大字。
櫻鸞苑是極其重要的政治要塞,他們負責了男人們內心的空白,所以哪怕取了一個溫柔的名字,整體的裝潢也要固若金湯。
地底的天是地面,由牢牢的鐵皮封住,每隔一段就有一個穿梭天地的鐵塔。
旁邊的鐵塔每天都有土下人在牢固鐵皮,生怕上面的女僵屍從某個洞眼進來。
因實在嚴謹,對於地底的人來說,沒有加入過遠征軍的男人,這輩子都沒見過女僵屍。
櫻鸞苑排隊的還有其他穿著布衣的中銅人,帶著衣不裹體殘次基因人們。
每個中銅人都有撫養良好基因人,以及尋覓優質櫻鸞人的任務指標。
“帶了兩個,今天收成不錯啊,呵,找了個什麽奇形怪狀的東西。”一個鷹鉤鼻的男人在隊伍前頭,陰陽怪氣的對李櫳說。
“哈哈,廢物就是廢物,真是讓人作嘔。”
“滾回土下去,垃圾!”
“任務都完不成,憑什麽和我們平起平坐!”
這些天生的中銅人,發自內心的瞧不起李櫳這個從土下爬上來的家夥。
李櫳早已習慣這種言語欺壓,隻有成為上鐵,才能隨意操控他們的命運。
所以平日至少會用自己當年挖礦的力氣抓一個暴打,今天隻是隱忍著排隊。
那些怕李櫳動手的人見他今天如此沉穩,更加變本加厲。
言語如鋒利的刺刀一般啄人,連旁邊的秦川都看不過去,但他隻是個下人,敢怒不敢言。
終於,門開了。
著急去交任務的人們往裡面湧,李櫳也緊密的往前跟。
旁邊的女孩忽然站住不動。
一路上被粗魯拉拽都沒有動靜的女孩,竟然如頑石一般站著,讓李櫳瞬間沒拉動。
“你幹什麽?”李櫳呵問道。
女孩固執的瞪了李櫳一眼,然後深呼吸朝著往門內湧的中銅人大喊道:“你們這幫人渣給我道歉!!”
小女孩的聲音並沒有格外響亮,但因為有女人特有的高音,以及用詞的辛辣,瞬間就刺入了那幫人的耳朵。
中銅人,包括所謂的受害人李櫳,都不約而同發愣側目看小女孩。
小女孩說完這句話也呼哧呼哧喘氣,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說什麽呢?”
“道歉?”
“表達內心的不好意思?”有人拿出詞典如是說到。
安靜了幾秒,除了李櫳有些面紅耳赤,其他人一起開始哄笑。
笑聲穿破霧霾,似乎要讓永遠滿是煙塵的地底世界看到陽光。
“哈哈哈哈,真有趣啊這個小孩。”
“這下我承認你找了個極品了。”那個鷹鉤鼻鷹人笑的最為誇張,咯吱窩的羽毛都隨著笑掉落一地。
風波散的快,眾人回味著道歉二字,就重新快步進門。
李櫳吞咽口水,忽然覺得心裡空空的,拉著小女孩的胳膊,覺得她有點格格不入。
難道男女打從根本是兩個世界的?李櫳把心裡的古怪滋味踹開,用疑惑來填充內心。
一樓豎著一個老先生的宏偉雕像,是用金子做的。
每次看到都讓人止不住驚呼,據說還有兩座,一座在基因公司,一座在橙紅堡壘。
三個地底世界最為重要的地方,串聯起來就是男人社會的基石。
繞過巨大宏偉雕像,就是下,中,上,三個申請檢驗的前台。
中下佔據絕大部分,上僅有一個入口。
絕大部分中銅人,僅僅進入中下階段的檢驗台,這年頭想要驚動高階檢驗人,得對自己找來的貨品極其有自信。
李櫳無任何後顧之憂的提溜女孩走向高階室,惹來其他中銅人陣陣驚呼。
“這家夥終於還是瘋了。”
“自己找死誰都攔不住。”
“老鼠屎終於沒了!”
“說不定那個知道道歉的基因人很漂亮呢!”
......
說到這個,大家忽然沉靜下來。
因為若是找到極其美麗的小孩去做櫻人,是可以增長許多功勳的。
一想到被排擠的李櫳躋身上鐵,在場的眾人沒一個能吃上好果子。
“哈哈,怎麽可能?”第一個人笑起來。
“對啊,他隻是普通人而已,即便找到了又如何?”有人附和道。
整個一樓回廊熱鬧起來,吃住有基本保障的中銅人真是吃飽了沒事乾。
李櫳不管不顧秦川的阻撓,拉開自己從未進過的高階室,眼前一黑,然後瞬間明亮,刺激的眼皮生疼,旁邊的秦川和小女孩都是同樣的反應。
玉石做的花盆,小噴泉都格外精致,裡面遊著三隻紅色鯉魚,一路都有名貴花草,似乎在證明隻有高等人才可以在地底世界享用美好。
走兩步,一套棗色沙發。
整個房間由紙做的簾子分開。
簾子內有一個影子,他踮起腳,從簾子上頭露出一對鋒利眼睛和皺紋:“唔,多久沒人進來了。”
他自問,沒人答。
秦川無比苦澀的想說自己等人走錯了,要麽光懲罰李櫳一人也行。
他的臉一會綠一會白,在這種場所忍著屁格外難受。
“把極品帶進來吧。”裡頭的老者說道。
他的聲音有一點萎縮。
“是!”秦川一個激靈,拎著籠子就往前墊腳走,似乎怕髒了這個地板。
李櫳不和他廢話,將他拽回,安在沙發上,道:“等我。”
“啊?不...”秦川如坐針氈,然後見裡面的大人沒有意見,於是陷進沙發裡,天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享受。
李櫳搖搖頭,拎著女孩往紙簾子後走......
女孩不解的仰望李櫳,始終乖巧,總是在意外的地方叛逆的女孩,仰頭問道:“要做什麽呢?”
清脆清純的聲音如柔軟的手拍打在李櫳枯竭的心。
李櫳覺得雙唇變得無比沉重,但還是從牙縫間道:“閉嘴。”
他無比清楚,什麽叫做檢查!
進入紙簾子內,白發檢查人低頭看書,背對李櫳,故弄玄虛道:“還穿著幹什麽。”
“請問,您是什麽階級?”李櫳覺得自己在這人面前十分矮小。
“你管的著嗎?我任不值需要你和解釋嗎?知道沒資格進這個房間是什麽下場嗎?”老人始終不轉過來,冷笑道。
李櫳自知不能多言。
他無數次的提醒自己,如果機會存在,那就一定要去踐行。
可以改變的是命運,不能改變的是宿命,李櫳不信!
總有一天,他要站在世界之巔。
權利蒙蔽了他的眼睛,欲望使他膨脹。
李櫳三下五除二講將女孩撥個乾淨。
和之前在他房間不同,女孩無比抗拒。
可她的力氣注定比不過李櫳,隻能被李櫳咬牙綁到特質皮椅子上。
李櫳的力氣變得愈發軟綿,努力閉著眼睛,反而讓進度變得無比緩慢。
老者無數次偷看,無數次看到女孩那無比光滑的背,愈發心潮澎湃起來。
“趕緊滾出去!”
李櫳動彈不得,如被纏在地上。
老者和不想被人看到似的糾結一會才不耐煩的起身,一腳踹開李櫳,就如秦川踹開其他土下人一樣!
李櫳開始渾身哆嗦,莫名其妙的眼淚和鼻涕滾出來。
朦朧的眼睛無法直視女孩眼眸。
見著她無可奈何又絕望的渺小身姿即將落入老朽的眼......
女孩蹲在地上給鹿人喂食的畫面,扯著嗓子朝眾人對自己道歉的努力樣子如剪影穿梭大腦。
“傻逼,什麽年頭了。”老者光看女孩的背,就知道絕非凡品,直接略過看正面,抓著李櫳的頭髮往外一通猛拽。
頭皮的劇烈疼痛依然無法抵消心中的絞痛。
一路的故意加速和捉摸不透的內心都可以證明李櫳有多凌亂。
不舍?
心痛?
此刻充斥李櫳的不是佔有欲,而是對於純白世界的向往。
他回想自己小時候挖礦時的夢想。
不是站在階級的頂端。
而是承載父親的對於當世的批判,衝破地底的鐵皮去世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