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
香醇如拉菲。
珍貴如拉菲。
至少到目前為止,江棣還沒發現有什麽方式能在短時間裡獲得大量的魂力。獵殺鬼奴,這是他目前唯一的辦法。
松綁之後,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
“呲溜……”
深深的吸上一口,香醇無比!
將那散逸的魂力全都吞噬了之後,江棣才扭頭看向地上的廟祝。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當初,他認為羅東流是個有情有義的書生,結果差點被羅東流拿去喂鬼奴。
今天,他以為廟祝是個無比虔誠敬業的人,結果又差點被廟祝拿去喂鬼奴。
“死了?”
江棣開口問道。
“暈過去了。”
“等會兒我要審問他,為什麽要殺小七。”
寧采臣搖了搖頭,拖著廟祝走進了廟裡。
看的出來,寧小七的死,對他而言是個很大的打擊。現在,終於找到凶獸了,他又怎麽可能讓他輕易死去呢?
寧采臣弄來一桶水,嘩的一聲潑在他臉上。
“咳咳……”
老廟祝身子弱,立即便咳嗽了起來。
“你為什麽要殺小七?”
寧采臣寒聲問道。
曾幾何時,他也把廟祝當成是個友善的長輩。
每逢過年的時候,寧采臣都會帶著小七去給老人家拜年。
細算一下,也十多年了。
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乎了啊!
但是,他卻殺了小七。
廟祝低垂著頭,良久才開口說道。
“因為他搶了頭香。”
聽到這話,寧采臣臉上滿是怒色,久久都說不出話。
搶了頭香就該死?
這是什麽邏輯?
“小時候你告訴我,祖靈娘娘在看著我們,只要能在祭典上搶到頭香,娘娘就會滿足我們的願望。”
“也是因為您這句話,我們才會每年都去搶頭香。”
“但是現在,您卻告訴我搶了頭香就該死?”
寧采臣的情緒有些失控。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廟祝為什麽要這麽做。
廟祝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沒錯,搶了頭香就要死。”
“我就是在瀆神,我要讓大家看清楚祖靈的真面目。她只是個樹妖,不是什麽神仙,更不會庇佑我們。”
聽到這話,江棣不由得沉默了。
雖然早已猜到是這個目的,但是當這話從一個曾經虔誠無比的老廟祝口中說出來,卻還是讓人有些無法相信。
到底是什麽原因,竟然讓他放棄了自己的信仰?
“我在祖靈廟中,用邪術害死了他們,祖靈呢?她為什麽不出手來懲罰我?”
“因為她是尊假神!”
“她承受著我們的香火,卻不肯庇護我們,這就是我們拜的神!”
廟祝歇斯底裡的喊道。
“咳咳……”
似乎是太過激動,他有些喘不上來氣了。
寧采臣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金陵城中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會懷疑祖靈,唯獨廟祝不會。
沒想到,要將祖靈的金身打破的,竟然會是他。
“羅叔叔,到底出了什麽事?”
寧采臣開口。
他不相信,一個虔誠無比的老廟祝,會如此輕易的背叛自己的信仰。
這句話,仿佛打破了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老廟祝突然蹲了下去,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的他,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似的。
看著這場面,就連寧采臣都恨不起來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能哭的如此傷心,想必是真有什麽難處吧。
“東流死了!”
“哇……”
“我的東流,死了!”
“我的兒,死得慘啊!他死在金華山上,鮮血到處都是,祖靈哪兒去了?她為什麽不出手救救我兒?”
廟祝跪坐在地上,哭的不成人形。
旁邊,江棣愣住了。
東流?姓羅?
沒想到,這兩位竟然是一家人。雖然長相不太相似,但是這偏執狠毒的性格,卻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我羅家世代供奉祖靈!”
“我在這廟裡枯坐二十年!”
“祖靈憑什麽這麽對我?”
“去年,我兒也搶了頭香,他不該得個功名嗎?”
“他死的時候祖靈在哪裡?”
“憑什麽她見死不救?”
廟祝哭的很慘,仿佛要將自己滿腔怒火全都宣泄出來。
寧采臣微微皺眉,沉默不語。
廟祝只是個普通人,他沒幾年好活的。晚來得一獨苗,對他來說這就是唯一的念想了。等羅東流考取功名,錦衣還鄉,爺兒倆倒也能相依為命。
沒想到,羅東流竟然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怕是世間最痛了吧?發生了這般事,也難怪他的信仰會倒塌,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毀掉祖靈廟。
寧采臣長歎,沒有再說什麽。
或許,自己不該恨他?
就在這個時候,江棣卻站了出來,不鹹不淡的說道。
“就憑他是邪修。”
“草菅人命,飼養鬼奴。 ”
“如此惡人,天誅地滅!”
廟祝猛地抬頭,雙眼裡充滿了血絲。
“你胡說!”
“我兒不是邪修,他是個好人,他很善良!”
“他連隻雞都不敢殺,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他怎麽會做這種事情呢!?”
江棣嗤笑。
好人?
誰家父母會說自家孩子是惡人呢?
如果羅東流是好人的話,那這世上只怕就沒有惡人了。
江棣摸出一本書,扔在他面前。
“這本書,你應該認識吧?”
他扔下的正是那本帶著批注的養鬼經。
這是當初他從羅東流的書簍裡找到的,那些批注顯然不是羅東流做的筆記,他背後應該有個懂得養鬼之道的人在指導他。
現在,這本書的主人是誰,也呼之欲出了。
廟祝死死地抓著養鬼經,他的雙手在不斷的顫抖。
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江棣。
“這本書,你從哪裡得來的?”
江棣略微彎腰,笑了笑。
“羅東流是我殺的。”
“他死的時候,很安詳……”
廟祝瘋狂的嘶吼了起來,掙扎著撲向了江棣。
“我殺了你!”
寧采臣立即攔下他。
江棣倒是絲毫不懼,廟祝的身體孱弱無比,他傷不到自己的。
“羅東流和六個書生結伴趕考,在金華山文廟中,將六個同伴喂給了他所飼養的鬼奴,手段之殘忍乃我生平僅見。”
“這,就是你說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