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韓晨沉浸在又要發大財的激動心情中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此刻的歡喜。
“人已經壓到大理寺了?”
“回官人,已經是去了,大理寺讓我們等消息,不要隨意離開京城。”張雄道。
“好,那我們便等著是了。”韓晨笑道。
這件事情一旦爆出張峰自己絕對兜不住,他還妄想自己獨得這份功勞,簡直是白日做夢。先不說他那份漏洞百出的案件經過,就憑他那份猥瑣樣怕是也過不了當朝諸公那關。宋承唐風,注重儀表堂堂,最起碼也得過得去。
“判事,這是今日的案件的卷宗!”一個祥斷官上前道。
許遵剛從崇政殿回來,阿雲案還在爭論不休,自己這個當事者更是被牽扯了許多精力,好在王安石等人站在自己這一邊,幫自己擋住了不少火力,不然自己怕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這是什麽時候來的?”
“回判事,這是剛從審刑院轉來的!”
“這只是一件普通的擒獲賊人案,地方如何上報了?”許遵看著卷宗有些奇怪。
“屬下不知,不過好像在中書和審刑院都待了幾日才過來,興許是有些問題。”
許遵有些摸不準前邊過手的人的意思,一個看上去平白無奇的案子為何能一路過來,到了這大理寺,要說是沒有問題他是絕對不會信的。
想到這裡,許遵詳細地翻看起卷宗來。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唯恐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裡。
“查獲宗室器物若乾......”許遵終於從那厚厚的一疊卷宗中找出了疑惑。
什麽人這麽大膽,膽敢劫掠宗室,這腦袋怕是嫌太端正了。
許遵連忙翻看了一遍,抬頭道:“濠州沒有給出判決?”
“沒有,興是他們不敢對涉及宗室的案子進行判決。”屬下如實稟告道。
“你們是什麽意見。”按道理應該應由大理寺詳斷官處理文案,做出判決後在呈給許遵,只是許遵在登州之時便推翻大理寺判決,以至於現在的大理寺眾人皆不敢擅自做主,每次有要案都要先請示於他。
“我等皆認為此案重大,當傳喚犯人前來,詳加拷問,以定罪名。”詳斷官道。
許遵則是陷入了沉思,現在朝堂上阿雲案正鬧得沸沸揚揚,這一件案子要是處理不當,不亞於火上澆油了。
中書和審刑院肯定知道其中內幕,一點消息都沒有傳給自己那就是有人想要鬧事,自己需小心應付,只是自己現在勢單力薄,沒有什麽可靠的人來給自己撐腰,難免做事情不放心。這該如何是好呢?
“判事,判事.......”屬下的輕聲呼喚叫醒了許遵。
“咱們還是先去找犯人吧!”此人跟著許遵已經多年,之前許遵在大理寺只是便於其交好,現在更是他的心腹。
“只是沒有了大獄,這人關在哪裡?”許遵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無妨,找間柴房便是,到時候讓捕快嚴加看守,不會出問題的。”屬下其實已經將方案想好了,此刻才說出來便是想在許遵面前表現一下。
大理寺之前的大獄已經被撤,此刻便沒有關押犯人的場所,是才隻得將人臨時關押。
陳三被幾個大理寺的衙役帶走後,張峰就已經坐不住了,他火急火燎地趕赴自己剛搭上線的官員家中。
此官員乃是韓琦門生,雖然只是一個靠後的門生,卻也是有著偌大的名頭,沒有人敢對韓琦出言不遜,
更不用說跟他較量了,所以就連他的門生故舊都是趾高氣揚,唯恐落了韓琦的面子。 “張縣尉,不要急嗎!各個地方我都打點好了,你就等著便是。”
張峰心裡不踏實,錢花了這麽多,也不知道最後落個什麽結果。
“不知道我能得個什麽獎賞?嘿嘿!”張峰舔著臉笑道。
“哈哈哈哈!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到時候可別忘了老哥我啊!”
“那是,那是,到時候少不得要請您喝上杯。”
“你就是犯人陳三?”許遵看著堂下的陳三問。
陳三這幾日一直渾渾噩噩,他有氣無力道:“小人正是。”
“你從頭道來,膽敢有所隱瞞,本官定不饒你。”許遵厲聲道。
陳三按照張峰的吩咐絮絮叨叨將案情講了出來,許遵聽著沉默不語,心中已是疑惑重重。有的東西不是真的,怎麽樣偽裝都會讓人生疑。
尤其是在許遵這樣的斷案老手眼中,陳三的供述漏洞百出,甚至有些地方跟卷宗裡的內容都對不起來。
“去將張峰請來。”他沒有理會陳三,直接令人去找張峰。
既然事情聽上去有假,那此案的另一當事人張峰肯定能知道這件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還用我去?”剛回到驛站的張峰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害怕,戰戰兢兢地問道。
“張縣尉,我家判事想請您去詢問一二,您看......還是跟我走一趟吧。”大理寺的衙役語氣平和但是態度堅決。
張峰無奈,隻得隨著衙役來到大理寺。在大理寺門口,他抬頭望了望天空,剛才還是晴空萬裡,此刻卻已經是有些了陰沉了。
張峰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他已經將案子牢牢記在心中,但是陳三那邊還是讓他不放心,必死之人根本無法讓他聽命於自己。
“你就是張峰,鍾離縣尉?”許遵看著下邊賊頭賊腦的張峰。
“回判事,正是下官。”張峰行禮道。
“這個陳三是你擒獲的?”許遵對一些疑點進行了詢問。
“正是下官。”
“你將過程詳細說於本官聽。”
張峰的說法倒是於卷宗上一模一樣,卻是與陳三口述的有些不同,一些小細節上的不同足以讓許遵有些不相信。
不過他還是沒有當堂就揭穿,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決定還是往後拖一拖,免得到時候朝堂上又是一片爭吵,他將陳三扣押後便讓張峰離開了。
“判事,我看這案子......”一個大理寺祥斷官小心翼翼道。
“我知道,此案要是腦出去,肯定又會是爭論不休,既然如此,我們還不如主動些,將案子推上去,看看上邊到底如何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