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玉狠狠翻了一個白眼,雙手抱在身前,表示一陣無語。馬老二一臉不可名狀的笑容,想來深知此道。
“等一下!等一下!”
徐輝撅著屁股,往船的方向跑去!
“徐兄弟,性情中人啊!”馬老二和王群對望一眼,隨即齊齊望著徐輝的背影。
“快停船!”
秦琴姑娘見徐輝向船的方向跑來,嘴裡還一陣念念有詞。秦琴姑娘的聲音無疑引來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隨即船上“快停船”的聲音不絕於耳。
“吱——”
船體發出疼痛的呻吟聲。剛剛準備開拔的船,被拉停了下來。
侯耀白見徐輝向船跑來,生怕徐輝反悔讓自己走,便趕緊踉踉蹌蹌的下了甲板,往船艙躲去,引得船上的姑娘各個掩面大笑。
“秦琴姑娘!”
徐輝氣喘籲籲的跑到船邊,一手撐著膝蓋喘氣,一手把玉舉過頭頂。
“徐公子……”
眾姑娘齊齊趴在船上往下看!
“秦琴姑娘,上次你送我的畫,我很喜歡。”
“呐,這塊玉不錯,就當回禮了!”徐輝把玉舉過頭頂道。
“難為徐公子掛心了!”秦琴姑娘說完一陣哽咽。眾姑娘們卻是喜笑顏開,一陣酸言酸語。
“秦丫頭,這是好事!”醉仙樓的老鴇上前,站在秦琴姑娘身旁。“這徐公子面相貴不可言,又有仁慈之心,將來封侯拜相也不一定。”老鴇眯著眼,深沉老道。
“我寧願他是個普通人,我願意與他粗茶淡飯一生。”秦琴姑娘淚眼婆娑。徐輝真要是封侯拜相,那便是真和她天各一方,自己下九流的身子,只能耽誤他的前途罷了。
老鴇見人見事無數,當然知道秦丫頭的心事。“這徐公子是個性情之人,他若是歡喜你,世俗名利哪裡能難得住他。他若是不歡喜,便是金山銀山也是白枉。”
秦琴姑娘聽完,胸中不覺心事重重,雙眸卻堅定起來。
徐輝見秦琴姑娘與老鴇一直耳語,這裡浪大風大,冷的緊。徐輝也不等她們了!
“秦琴姑娘,接穩啦!”徐輝說完,把玉佩往船上扔了過去。
“徐公子,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秦琴姑娘接過玉佩道。
徐輝擺擺手,讓秦琴姑娘趕緊回船艙。眾人見熱鬧消散,便也都去了船艙。
“大當家的,你怎麽了?”
馬老二站在單玉旁邊,單玉此時憋紅了眼,方圓三尺之內,都是她的怒氣。馬老二跟隨單玉時間不短,也是第一次見單玉這幅要吃人的模樣。王群站在一旁嚇的不敢說話。
船已經開拔,漸行漸遠。徐輝三步一回頭,目送船隻遠離。
“舍得回來了?”單玉壓著怒氣道。
徐輝看了一眼,打了個冷顫。“大家夥快出發吧!”
單玉冷哼一身,便背過身離開。她的馬徐輝果斷是不敢再坐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惹毛了她。馬老二撚著痣上的毛,看了看氣呼呼的單玉,又看了一眼坐在馬車上的徐輝,忽然聞到一股酸味。
此時寒冬臘月,晝短夜長,中午沒過一會,天空就灰蒙蒙的,看著就要夜去。王群帶著那些逃兵隨著單玉,徐輝坐在馬車上與馬老二一行人緊隨其後。
東陽城外的路在這段時間的攻城戰中,早已經泥濘不堪,沒個路樣。一行人剛一入東陽城,城頭就有守兵來報,稱匈奴使者今早就來了,現在段統領正在衙內接待。
徐輝讓王群帶著手下的人去安頓,
自己則與單玉、候伯濤直奔了府衙。候伯濤一臉的不情願,看著東陽城就像看著一坨屎,東陽城簡直就是他的夢魘,來來回回,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 徐輝到了府衙,率先跨了進去。只見那位鷹鉤鼻的匈奴使者坐在堂內。段許義在一旁似是被逼的急紅了眼,正來回踱步。老郭站在一旁,沒有知聲,眼神果決。張景達傷還沒好,此時正撐著身子靠坐在椅子上。
“喲!使者好,使者好!”徐輝連忙拱手道,然後一屁股,選了個上坐,坐了下來。
段許義見徐輝回來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匈奴使者一早便來了,城內的候伯濤、單玉還有徐輝,這三個人都不在。匈奴使者一進門,便要求見東陽城裡最高的領導人,段許義哪裡敢說徐輝一行人是出城去了,只能支支吾吾,拚命搪塞匈奴使者,讓其等候,或者改天再來。
段許義那點計量,匈奴使者如何看不清。隻一口咬定,現在自己已經按承諾退兵了, 逼著段許義交出俘虜。段許義不允,匈奴使者便不停威逼。
“徐大人風塵仆仆,這是從何而來啊!”匈奴使者呼延非花,面帶微笑,目露凶光。剛剛呼延非花一直聲稱要見徐輝,段許義隻說徐輝有事,不方便會客,又說要見候伯濤,段許義也說候伯濤有事,不方便。呼延非花一聽,心下便斷定這兩人恐已逃走南渡。便一直用這些事來拿問段許義。
徐輝端起旁邊一杯茶,咕嘟咕嘟,漱了一下口,最後咕嘟一聲,咽了下去。看的一旁的單玉一陣惡心。
“使者問的好啊!”嘭的一聲,徐輝把茶杯扔在旁邊的桌上。“這段時間我軍英勇殺敵,城外留下無數敵軍的屍體。賀遂將軍一直說,長生天會帶他們回去。我們知府大人就好奇,便拉著我與單將軍去看,我們在外面巡了一圈,那些屍體還爛在那裡,長生天估計是最近太忙了,忘了過來。”徐輝笑道。
嘭的一聲!呼延非花再也沉不住氣了,剛剛徐輝不僅侮辱匈奴陣亡的戰士,還當著自己的面,誹謗長生天。
“使者大人息怒,我們徐大人愛開玩笑。使者大人別見怪!”候伯濤嚇的趕緊上前穩住呼延非花。這徐輝也好生歹毒,竟然給自己扣這麽大一帽子,這要是自己被匈奴人抓住了,怕是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候伯濤盡量故作鎮定。“使者大人前來,定是為停戰而來,過往的糾葛都過去了。我們中原人有死者入土為安的習俗。我也是不忍貴國士兵拋屍荒野,所以與徐大人和單將軍前去收拾瞻仰!”候伯濤拉著呼延非花的手,親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