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的地盤,終究還是誰說了算,即便一個小小的鹽課提舉司衙門,只要仲逸一出現,什麽事都沒有了。
林宗武立刻起身,搶先一步道:“仲大人可真是大忙人啊,一大早見出了城,看那方向,又是去了鹽井吧?怪不得大家都說昔日堂堂的仲大人簡直就是一個好灶戶呢”。
仲逸急忙點頭向二人致歉:“林大人快不要取笑下官了,大理的差不好當,我們鹽務衙門更不好做啊……”。
不虧是師兄,關鍵時刻也就輕輕一句解圍之語言,英勇千戶所就在城外,他這麽一說,簡直就神來之語。
石成早已起身,見到仲逸後一直皺著的眉頭解開不少,這麽一說,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出聲來。
“這種與民同樂、打成一片的,也只有你仲大人能做到了,佩服”。
桌上的清水杯再次被端起來,石成不由的說了一句:“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若是每個差事都好做,朝廷還要我們幹什麽?”。
顯然,這位錦衣衛北鎮撫使認為今日在盤龍谷的差事確實讓他很沒有面子,心有不甘也好,受到“委屈”也罷,一種“老子還要去一次”的強烈欲望衝上心頭。
這架勢,仲逸的“嫌疑”暫且不說,再向仲逸要個主意才是真的。
這層意思再明白不過,倒顯得林宗武這位堂堂的京衛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有些多余了。
“仲大人、石大人,看你們二人有要事相商……”。
石成立刻來了興致:看來林宗武還是很識趣的嘛,那知他隨後又說了這麽一句:“既然是這樣話,那我先說了,英勇千戶所這兒還有點事兒,恐怕要麻煩仲大人……”。
好吧,知府衙門糧餉供應招架不住了,讓鹽課衙門暫時頂一下,林宗武不想與這些文官較真,這便找到鹽課衙門。
話是這樣說,以林宗武的身份,自然不會是空穴來風,就估摸著相信了吧。
石成一陣嘀咕:“這個林宗武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不就是在北漠和東南一起辦過差嗎,交情能有多深?能叫一聲仲老弟嗎?”。
林宗武呵呵一笑,心中大約在想:仲老弟?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能叫聲“師弟吧”。
仲逸隱身領會,向石成努努嘴,一副自己是香餑餑的感覺。
石成也大度一把:林大人請,我們的時間很寬裕。
就這樣將石成晾在一邊,程默恰到好處的端來茶水、清水,再喝一會兒吧。
回到房中,仲姝急忙關上門道:“師兄,怎麽樣?我剛才像不像師弟?”。
林宗武雙手作揖狀,一臉的崇拜:這哪裡是像?簡直就是師弟重現,剛開始時,連我差點都被你給蒙了。
還好,中間空出來的時間為仲姝爭的時間,小小易容術,沒想到扮作的是自己的夫君兼師弟。
“不行,我立刻出城,以清理余匪為名,派英勇千戶所的兄弟去盤龍谷一帶,一定要找到師弟”。
林宗武叮囑道:“你繼續留在這裡,繼續做你的仲大人吧……”。
在林宗武看來,只有英勇千戶所在,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
仲姝則立刻上前製止道:“不妥,師弟至今未歸,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帶英勇千戶所的人馬前去反而會打草驚蛇”。
林宗武遲延片刻,再看看窗外,如今之際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盤龍谷,那道殘陽終於落下,最後留下一抹淡淡的夜色,漸漸地,月光升起,夜色下,一片靜謐。
土司大院的人馬找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找到,盤龍谷雖然不是很大,那道道山谷、涓涓細流、片片密林,一天的功夫,還真是走不出去。
當然,仲逸那雙“燕子三沾水、蜻蜓頻點頭”的腿腳功夫,還真不是這些苦力、衙役可以比擬的。
月光下,一個身姿緩緩移動在草木間,月光下,是一張文靜的臉龐,連同行走的腳步,都是那麽的規整,一條線的模樣。
今日,木木花高興到了極點:原本一場看不上的婚事,竟然在盤龍谷被意外劫走,最後又竟然被神秘之人救走。
起初,木木花還以為仲逸也是當初的那撥人,但從她兩次欲揭掉對方面罩後,發現沒有她想錯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以仲逸的身手,對一個欲揭掉面罩的人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反擊,結果只是一個小小的拒絕。
直到目前,她都不知道對方的大名,但一篇出口成章足以說明一切。
軟磨硬泡,木木花終於同意了仲逸的請求:出去整點吃的,哪怕是野味,也可以。
木木花還真沒有涉獵的技能,不過下河摸魚還是基本可以的。
“晚上吃烤魚,就看在出口成章的份上,我就給你吃點東西啊,至於解藥嘛,看心情,說你叫什麽?”。
打完魚,木木花自由自在的走在月色下,她連見面後如何向仲逸說,都想好了。
在她看來,仲逸是一個神秘的人,同時又是一個有趣的人,這兩者加到一起,對一個從小在土司大院長大的大小姐來說,足以讓她刮目相看。
不過,天下之事,往往就在確定與不確定之間徘徊,這也是天下之事有趣的地方。
“晚上吃烤魚……”。
正準備說了這麽一句,木木花感覺自己腳下踩空一般。
“人呢?”。
木木花瞪大了雙眼,最後看到的卻是一個空空如也。
烤魚她本是會的,在土司大院的後院裡,他就學過這個,若是再有足夠的佐料,還真不賴。
“不是說肚子餓了嗎?這麽晚了,能去哪裡?”。
木木花有些氣急敗壞的將魚摔在地上,狠狠的說了一句:“早知道就該多給你撒點藥,真讓藥性持續三天三夜”。
這麽晚了,讓我去哪裡?那個人呢?
想喊一聲,木木花才想起連之前躺在這裡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怎麽喊?
“出口成章的那個人,我恨你……”,這一聲喊,驚動了夜空,卻換不來半點回應。
之後,大約過了很久,早已躺在地上,幾乎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的木木花,此刻又餓又怕,恍惚間,竟然昏了過去。
“小姐,大小姐……”,一陣喊叫聲傳來,草木間多了根根火把,照出了一條閃爍的亮光。
“是……段叔啊”,看到了土司大院的管家,木木花終於有了一種安全感。
哪怕,這種安全感是以後還隱隱的透著一層失望感。
“小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我們找了你半天……可真是急死了人,老爺都擔心壞了……”。
畢竟是看著她長大的,管家吩咐人將木木花扶上馬背,不由高興的抹了一把淚。
見木木花不說,眾人也不敢說話,找到就好。
不過,這一下,管家也不用擔心無法向老爺交代了。
“段叔,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裡的?”,臨上馬時,木木花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是一個神秘之人告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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