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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三百零二章 家書的味道
鄭衝與溫體仁告辭,與陳啟新分別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泉州會館。

泉州會館也作八閩會館,位於京城順承門大街之上,乃是鄭氏在京城的落腳點。泉州會館剛修建好不過兩三年時光,原本這裡是天啟年間王恭廠大爆炸的廢墟。

天啟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時,天色皎潔,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灰氣湧起,屋宇動蕩。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黑如夜,萬室平沉。東自順承門大街,北至刑部街,長三、四裡,周圍十三裡盡為齏粉,屋以數萬計,人以萬計。

泉州會館正是修建在那次爆炸的廢墟之上,雖然並非爆炸中心的王恭廠一帶,但當時此處也是被波及後,化為一片瓦礫。

天啟六年至今已經八年時光,這一片廢墟之上逐漸已經修建起新的建築,當時的廢墟多已經被清理,漸漸的恢復了繁榮的景象。

不過當行過順承門大街時,偶然還是會看到幾棵枯木樁,據說都是當時大爆炸後留下的。

鄭衝卻沒有心思憑吊那場大爆炸,他騎在馬上,腦中思索的卻是閩黨的處境。

閩黨是個比較複雜的朋黨,它與大明朝其他文官朋黨一樣,都是以地域形式結成的。大明朝除了閩黨之外,尚有齊、楚、浙、魯等朋黨。而東林黨和閹黨則比較特殊一些,東林黨是以東林書院為核心,而閹黨則是以太監勢力為核心。

閩黨在萬歷、天啟兩朝頗有建樹,當時的閩黨代表人物乃是福建福清人氏、大明首輔葉向高。其實當時閩黨與東林黨交好,在朝中聯手對抗閹黨以及倒向閹黨的齊、楚、浙三黨。葉向高時常維護東林黨,因此閩黨的這位代表人物反倒被說成是東林黨魁。

崇禎繼位後,閩黨中代表人物變成了黃汝良,黃汝良當時與東林黨很不對付,是以崇禎朝初期閩黨被打壓得厲害。黃汝良這位大佬致仕後,朝中一時間閩黨開始式微,直到鄭芝龍受了招安之後,才開始聯結朝中的閩黨官吏們,重新運作起勢。

自洪承疇成了五省總督之後,隨著鄭氏的異軍突起,閩黨開始逐漸起勢,閩黨雖然在朝中力量還是很薄弱,但一個薊遼總督洪承疇,一個東南水師提督鄭芝龍,加上現下的平遼總兵官鄭衝,閩黨在地方上的勢力也足以令朝中大臣們側目。

溫體仁是隻老狐狸,他很清楚閩黨現下是外強內弱,而他溫黨卻正好相反,朝中黨羽眾多,但在地方上掌握實權的黨羽卻很少,於是他很樂意與鄭氏結交。但這種結交也是有保留的,他那句閩黨之內,鄭氏之外,就是劃定了一個范圍。閩黨之內有支持東林黨的,也有支持周延儒的,所以這個范圍劃定後,溫體仁還是會向閩黨發炮,不過已經將鄭氏排除在外了。

片刻後,鄭衝已經來到泉州會館,館內出來幾人前來迎接。為首的乃是泉州會館主事楊海生,楊海生年約三十余歲,乃是鄭芝龍招安前拜把盟兄弟楊天生的兄弟。當時鄭芝龍打算接受招安,楊天生是支持的,但很快被反對招安的李魁奇所部偷襲,楊天生被擒斬,只有楊海生逃出生天,投靠了鄭芝龍。這些年楊海生都受鄭芝龍之命,在京城主持泉州會館之事。

這泉州會館乃是鄭氏在京城一處落腳點,負責打探京城消息,接待往來和鄭氏有關的商人等,同時還負責做點小買賣,聯絡朝中官員。楊海生在京城做得還算不錯,鄭氏自從招安以來,也有不少朝臣參劾,但每趟都是泉州會館聯絡朝中大臣,方才能化險為夷,泉州會館可謂是功不可沒。

楊海生上前見禮後,

他身後閃出一人來,那人很年輕,年歲與鄭衝相仿,看著鄭衝哈哈笑著說道:“小侄兒,快叫叔父!”這人年歲和鄭衝相仿,卻還真是鄭衝的叔父,此人名喚鄭鴻逵,乃是鄭芝龍的幼弟。大明朝也沒什麽生二胎一說,生幾個都是不管的,是以許多爺爺輩的人常常還能煥發青春,又造一個人出來,年歲與自己孫子相仿,這也是常見之事。

去歲在福建鄭衝與鄭鴻逵是見過的,只是後來鄭鴻逵奉鄭芝龍之命北上京城居住,也算是來幫楊海生的手,同時就在京城拜訪名家,讀書習武,準備考武舉。

對於鄭鴻逵的安排,鄭芝龍多少有些送人質進京的意思,現下好了,就連國姓爺稍後也要進京來進國子監讀書,今後鄭氏在京城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小叔叔,別來無恙啊。”鄭衝笑著與鄭鴻逵見禮。

鄭鴻逵一把拉著鄭衝就往館內走去,口中道:“快隨我來,款待你的酒宴早就備好了,想不到出宮後,你自己跑了,打發手下先回來。”

原來出宮後,鄭衝便打發張承壽、桑七娘等人護送沈器遠先回泉州會館歇腳,自己便去拜訪陳啟新了,是以會館上下得了消息後,都在等候鄭衝。

到了館內,此處建築與福建民居相仿,刹那間鄭衝有種忽然回到福建家中的感覺。此刻鄭衝忽然想起了遠在福建的妻子張靈素、母親田川氏等家人,心中頗有些發酸。

筵席上的菜肴很豐盛,絕對比崇禎的筵席要豐盛十倍!這也難怪,向來宮中禦用之物都是要貴許多,比如一個雞蛋,宮外也就幾文錢一個,到了宮內愣是能整出一兩銀子一個的雞蛋來。

此間筵席便推鄭衝坐了首位,鄭衝本想謙遜讓鄭鴻逵坐首位的,但鄭鴻逵卻笑著說道:“你如今是平遼總督,捧將軍印,奉尚方劍的,我可不敢坐你上首。”說著便拉鄭衝坐了首位,自己下首相陪,楊海生坐了右首位,沈器遠坐了客位。

都坐好之後,酒過三巡,鄭鴻逵道:“阿衝,你這趟在遼東大勝之事,兄長那裡已經知曉,聞得如此大勝,兄長可是高興得很呐。”

鄭衝忍不住笑道:“小叔叔,你人在京城,難道我父高興還是生氣,你還能有千裡眼看到不成?”

鄭鴻逵從懷中取出幾份家書來道:“你自己看,自從傳你進京的消息到了福建,兄長派人快馬傳信到京城來,接連來了三封書信,其中喜悅之情可是字裡行間都真情流露的。嗯嗯,還有一封未拆封,是單獨給你的家書,說待得你進京後,交給你。”

幾封寫給鄭鴻逵的書信已經拆閱過,鄭衝打開看了之後,無非就是叮囑鄭鴻逵與楊海生,教他們多多打點京城中的關節,為鄭衝進京面聖鋪路,同時交代了鄭鴻逵和楊海生,開春後鄭芝龍已經派了鄭芝虎統領水師北上,同時還說了一些福建鄭氏的近況等等。

其中對鄭衝戰績的誇讚,鄭芝龍在信中多用了佳兒佳績之句,甚至說鄭衝乃是鄭氏子侄輩中第一人,還用鄭衝教訓鄭鴻逵,叮囑他努力讀書學藝,待得今歲武舉大考時,一定要中武舉,不可被自己後輩比下去雲雲。

那封未拆閱的書信卻是鄭芝龍寫給鄭衝的,還封得好好的,當下鄭衝便即拆開,其內有七八張信紙,原來裡面不止是有鄭芝龍的書信,還有妻子張靈素的親筆書信。

鄭芝龍的書信也沒什麽,無非就是交代鄭衝此趟進京面聖當小心謹慎,不可竊詞大話等等,另外也大大的誇獎了鄭衝一番,同時詳細交代了此趟鄭芝虎北上的船隊規模、兵將、武備配置等等,並且交代鄭衝,鄭芝虎到了遼東後,會聽命於鄭衝。而且還特意囑咐了鄭衝,說此趟鄭芝虎北上,隨軍監軍可是王之心,讓他小心對付。最後鄭芝龍千叮萬囑,交代鄭衝今後遼東戰事要謹慎對待,鄭氏的水師切不可拉到陸上去打陸戰白白損耗了雲雲。

鄭衝明白鄭芝龍的苦心,派兵北上是因為有聖旨在,而且鄭芝龍也實在不放心鄭衝在外勢孤力弱的,但鄭氏水軍得來不易,可是海戰百死求活得來的精銳,這些海上精銳拉去打陸戰未免太可惜,所以保存實力這個中心思想佔據了鄭芝龍書信的大部分內容。

鄭衝當然不會將海戰的水兵拉去打陸戰,今後鄭氏擴充三大洋的海軍,這些人都是有大用的,怎能白白消耗在遼東?其實不用鄭芝龍提醒,鄭衝也不會乾這種蠢事。

鄭芝龍的書信末尾,田川氏也親筆書寫了一段話,卻是出自《敦盛》中改過的句子:“想來這是早有定數,必是菩提之種,京中路艱難,願為祈願,常燃無常之火為其祈求武運。”雖只有寥寥數語,但看得出田川氏對鄭衝京城之行的擔心和祈禱。

後面幾頁紙都是張靈素的親筆書信,只因是和公婆的書信一起寄出,是以張靈素在信中的話還是中規中矩。先是說了家中境況,也說了自己身體和胎兒情況都安好,教鄭衝放心。跟著說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說她在院中種了幾株什麽花,家中父兄來探望等等,但從字裡行間看得出來張靈素是想喚起鄭衝對家的眷戀來。

最後張靈素很哀怨的用一首詩句結尾,“關山隔千重,難聞郎君聲。閨怨幾許知,願君凱旋歸。”詩句不算上佳,但看得出張靈素是在埋怨自己這麽多時也不曾給家裡書信,也期盼著鄭衝能早些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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