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中是一團紅布包裹的物件,看樣子,應該不大。
大父接過,摩挲一會,點頭道:“好的,你回去吧,此物我會處理,記住我說的話!”
“哎,好勒,我這人最怕欠人恩情了!兩清了,兩清了!”
張德發一邊興奮的大叫,一邊跑回去,像一個小孩子手舞足蹈,不在意其他人驚愕的目光。
大父打開紅布,裡面是一枚鏤空,外圓內方,很古樸的銅錢,銅錢造型怪異,不同於市面上所見的花錢。
古代有兩種銅錢,一種是擁有購買力的銅錢,還有一種是花錢。
花錢,字面上的意思不是能花掉,而是上面的花紋和圖案各自不同,大多是一些龍鳳祥瑞,或者是八卦,北鬥,仙人的圖案。
可這一枚,雖然方,卻不是正方形,而是長方形,正面從上而下寫著山鬼,以及一些看不清的文字,末尾有一道符咒。
背面是四個面色猙獰的小人手伸向鏤空的長方形。
我想拿起來細細看,大父卻阻止我,包好,坐車回家。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其實說到拘魂煉鬼,在筆記上寫的很詳細,但我從來不相信,也沒有記得很清楚,完全當一本雜記看。
拘魂這一篇中,寫了民間的一些土辦法,都水碗立筷等方法。
這一類方法屬於叫魂,人被驚嚇後,生病昏迷,藥無可醫,便用這種手段。
拘魂此法,是道門真傳,需要練一次,五月端午午時,對著太陽跪念:
“老祖傳我令,金剛兩面牌,千裡拘魂鎮,快入本命來。”
跪念一百零八遍,以後使用就有效果。
用時年咒三次,手捧容器,念畢,疾!
如是丟魂,也可以用此法,只需念咒多添加此人的名字和生辰,念完,收捧放於丟魂之人額頭,說一句話回去,即可。
眼前的大父用的便是此法,只見他一一臉虔誠,手捧著戒指,如果不是他站著,外人看去,還以為他在求婚。
沒有像電影一樣開壇做法,著實讓我很失望。
隻有大父常用的陶罐,我正不斷按照大父的交代,往裡面添置紙錢。
大父念畢,禁閉的房中刮起一道清風,清風拂過陶罐,在裡面形成一道小型龍卷風。
帶著陶罐中的紙錢旋轉,上升。
我愣住了,大父趕緊提醒我道:“別愣神,趕緊燒。”
我應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旋轉的風越來越高,火也越來越旺,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我添加的速度,差點趕不上燃燒的速度,很驚奇。
帶著灰燼的龍卷風上升到與大父相差無幾之時,隻聽大父大喝一聲:“疾!”
灰機嘩啦仿佛聽懂了大父的話,嘩啦一聲,無力跌落下來,淋了我一身。
“呸、呸!”
一時之間,我沒有準備,嗆著了。
“好了,不用燒了,你來這裡,捧著,默念她的生辰和名字,地址。”
大父吩咐我道,交接了一下,我靜下心,閉著雙眼,嘴和心同時念叨:“柳絮,安徽XX人士,壬寅年XX月XX日XX時辰……”
來啊,你一定要來啊!腦中不禁想起她容貌。
我心裡渴望著,直到我雙手一沉,睜開雙眼。
大父一邊燒著紙錢,一邊看著我,看見我睜開雙眼,停下手中的動作,“幸苦各位前輩祖師!”
聽到大父這麽一說,
我知道,法成了,問道:“大父,我現在怎麽才能看見她?” 不是我不知道見鬼的方法,隻是這些方法不統一,也沒有人試驗過。
大父從書架旮旯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瓶子,道:“省著點用,這是牛眼淚,用了此物,以後就不能吃牛肉了。而且不可吃五爪之物,人有五爪,吃五爪之物,祖師爺會怪罪,施展法術也不靈光了!”
我弱弱的問一句:“那吃了呢?”
“哼,吃了,那就跪著請罪吧!每一個時辰用一次篙,何時得到陰陽篙,何時起身!”
大父又掏出兩幅篙,讓我選擇。
篙我見過,是用竹子做的,類似於縮小版的牛角。
常用於對神鬼祈禱,或者風水尋龍時所用。
我選的是大父常用的篙,渾身漆黑,不知道用什麽顏料塗抹上去,看上去不俗。
正愣神之際,大父推了我一下。
“你試試,看祖師爺準許你娶她嗎?”
我帶上木戒指,握著篙的手一松。
兩面光滑漆黑的背面,又試了試幾次,都是如此。
大父沉思片刻道,“你明天回去把那個棍子拿過來,既然祖師爺同意了,讓祖師爺給你主持,我就不參合了,婚姻相關的事情,我會為你準備!”
我點點頭,不知道是好是壞。
夜夢中,我夢見了柳絮,似乎回到我讀書的時代,剛進大學。
那橋斷不亞於一部言情劇,就在末尾時。
天降大雨,四下漲,淹沒了整座城市。
我們孤零零相依在山頂上,只見水中翻騰,一條巨大的黑蛇從水中升騰而起,雙眼血紅,頭有山體大小。
一口便能把整座山吞下,就這樣,巨蛇吐著漆黑的芯子,雙眼冰冷的瞪著我兩。
我側臉對著柳絮微微一笑,把她拉到身後。
她掙脫我的手心,一個縱身,朝著大蛇的嘴投去。
我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仿佛胸口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做夢的人都知道,能記住的夢,仿佛都不能說話,交流,仿佛用眼神,或者說是用意識。
隨著柳絮身影消失,我胸口的怒氣憋到極點。
“不要!”
隨著我一大喝,醒了過來。
原來這是一個夢,不過這個夢過於真實,此時,才感覺到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我一看時間,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洗簌一番,天色已經微微亮。
想要繼續睡已經沒有睡意,回家吧。
一路小跑,看見有人出早攤,吃了點東西。
已經是六點多,現在已經有車了,最早的那班車是接送讀高中的學生。
我坐車回家後,忙碌一番,挖出裝出木棍的盒子。
又偷偷的溜回去,我可不敢讓父母發現,不然又是一番數落。
做好這一切,已經是九點多了,大父也起來了。
看見我手中的盒子頗為驚訝,本來他以為我怎麽早出去,是去吃早餐。
沒想到我是去拿這棍子,我問大父,“接下來怎麽辦?”
大父驚訝的看著我,說道:“筆記中不是寫的有嗎?你不是看過了嗎?還問我?”
我不好意思的擾頭道:“我以前以為這些是假的,所以沒有看了一遍,沒有記住!”
聽到我這麽一說,大父不住的搖頭,“行吧,你下午繼續看,這一次,看完我就要把這筆記燒了,如果不是這筆記,你也不會提出這些要求。”
“我可不希望,我孫子未來跟你一樣,以後他如果想要學,你也別教,教他一些算命和風水的東西就足夠了!”
“你不答應,我現在就把它燒了,你也別想看了!”
看見大父臉上一臉得意的神色。
我忍,其實我很不能理解為什麽大父不讓他自己的孫子學這些東西?
老司這麽看重的孩子,為什麽大父會和老司持不同的意見,這意見不是從我所作所為才發生的,而是在我很小時,大父就有這種想法。
為了能再看見筆記,我點頭答應。
這一次看筆記,仿佛給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首先,我看的部分就是關於這次陰婚的。
冥婚,在民間流傳,這是一種老舊封建的做法,死人和活人結婚,滿足死人的欲望。
而陰魂,是滿足活人的願望,做法也和陰魂不一樣。
古代有女子丈夫意外死亡,女子與公雞拜堂。
其中做法也是不合理的,公雞本身就重明鳥的化身,能克制邪魅。
加上陰魂也不在,這樣的做法隻是滿足家中長輩或者人心的一種手段。
真正的陰婚,需要選擇配偶之物,為蛇。
旁門左道祝由一門中,有記載,巳乃至陰之物,其血遍身,可視鬼神,常人用之,或瘋或癲。
這裡說的是,用蛇血從頭到腳臨了一遍,就可以見鬼了,但用過的人,有很多都瘋癲了。
第二要選擇陰煞之地。
陰煞之地,在陰魂之中沒有記載。
我不禁翻找起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隻能看起其他的部分。
除了吃飯,幾乎上廁所,我都捧著筆記研究。
上面說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次我沒有當作小說去看,而是很用心的去記錄。
看到昏昏欲睡時,衝一把冷水,繼續看。
一直等到亥時,天色早就黑下來。
大父叫我,我才念念不舍的把書還給他。
一路走來,越走越偏緣,這裡是大父家的後山,山體高大。
幸好早就入秋,如果是夏天,恐怕冷不丁會竄入一條毒蛇。
走夜路,還是山路。
莫名的恐怖,周圍黑漆漆,仿佛有猛獸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
為了克制這份恐懼,我問大父,什麽是陰煞之地?
大父笑道:“何謂陰?生為陽,死為陰!何謂煞?吉則瑞,凶則煞!陰煞之地,不久是上次我提及的狗腦殼穴嗎?!”
我驚呼道:“養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