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鬼鬼祟祟看什麽呢?”趙茗菲一拍沈有為肩膀說道。

“啊！”躲在牆角窺視辦公區的沈有為頓時嚇得一哆嗦，回頭看到是趙茗菲後才緩過氣。

“我這不看看那人在不在嘛，我告訴你，那人真有問題。那天我握著的手，突然就變成了顏料……”回憶著昨日的經歷，黃文面色再度煞白。

“好啦，她現在離開了，聽說要等會才回來。”趙茗菲無奈看著沈有為，不就一次鬼屋嘛，至於嚇成這樣，你還是單身一輩子吧。

“茗菲，你看見小芳了嗎?”辦公區黃文看見趙茗菲和黃文說著什麽，便問道。

“小芳?她不是在工作嗎?”趙茗菲看向小芳的辦公桌，卻發現她不在那裡。

“小芳該不會去找白思憶了吧，這孩子最喜歡帶新人了，她脾氣好又長得可愛，新入職的家夥們也都喜歡她，前不久那新人也是……”說到這裡她停住了。

沈有為歎氣道:“誰也沒想那個女孩會自殺啊，還是在公司裡。芳姐可能對此感到自責吧，這些天心情都不太好，連前幾天白思憶入職時也沒有像以往那般熱情了。”

趙茗菲心思比二人細膩很多，看向空蕩蕩的小芳座位，說道:“我們去找找她吧，總覺得有點不放心。”

……

“龍哥，你沒問題嗎?”虎哥在轉角處替龍哥打著掩護，用一個“清潔中”的牌子成功騙過很多路經地下室路口的人。

好在地下室這邊不是寫字樓中的重要地方，更像是因為地方太大而被廢棄的區域，除了閑逛的員工沒有人會過來，而其他樓道下去則是停車場，和他們這塊區域不會衝突。

通道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龍哥煩躁回道:“等著！這邊有點麻煩！”

兩人在寫字樓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這個似乎是鑰匙對象的白銀鎖，但是它現在有點問題，它生鏽了！

“為什麽銀這種東西會生鏽啊！”龍哥一邊搗鼓裡面的鏽渣一邊抱怨道。

虎哥尷尬摸摸腦袋，龍哥腦袋比他還好一點，不過兩人中學都是混過來的，生鏽是什麽反應來著?

銀白色的鎖身上有一層黑色的薄膜，黑色並沒有完全將其覆蓋，但隨時似乎都有要蔓延的趨勢，龍哥才不管鎖身如何，他只顧把孔內的渣掏出來讓鑰匙插進去便行了。

“成了！”龍哥手中發出哢嚓的聲響，白銀鎖咣當落地，鎖身的黑色薄膜瞬間消失了，確切說是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縮回地下室內，不過龍哥虎哥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哢哢”明明寫字樓嶄新無比，但地下室的門仿佛經歷了無數的歲月，打開的瞬間竟發出微微的霉味，不僅如此，還有刺骨的涼意襲向兩人。

這是黑暗向他們襲來，但凡人的視角卻看不到黑色的影子，不過當黑色影子掐住兩人脖子讓他們感到呼吸困難時卻突然停住了。

樓道口一股帶著紅色晶體碎片的風吹來，黑色影子乖乖縮回地下室內，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而龍哥虎哥兩人隻覺得是一陣冷風，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寶藏?龍哥期待的東西沒有看到，按理說刀疤哥如此重視的地方應該是他的小金庫才對，不過這裡除了一個紅色架子上供奉著許許多多雕像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後面進來的虎哥打開燈，裡面還有一堆化掉的蠟燭，規模不小，供台上的雕像顯然不是一個神話體系的東西，奇怪的章魚，手持三叉戟的長須男，還有盤坐的佛像。

“這就是刀疤哥的寶貝?”虎哥愕然看向龍哥，“這下完了，土哥要是認為鎖的裡面是財寶，咱們拿什麽交差啊！”

龍哥皺眉道:“那還能怎麽辦?只有把看上去有價值的雕像帶給他了，我們好歹混了這麽多年，這點眼力總該有吧。”

“那什麽有價值?”虎哥好奇看向這堆仿佛二十塊一斤的批發雕像，難以抉擇。

“我知道個屁，你看著拿吧。”龍哥說完就走到地下室外，他總覺得待在裡面很是心慌。

看著拿……虎哥回頭認真打量起這堆雕像，廉價已經不足形容了，缺胳膊少腿的也不算少數。年代感十足，不過價值嘛，就不好說了。

倒是有一個完整的很不錯，他認不得是那方神明，卻很是威嚴神秘，上半身是類似人一樣身體下半身又像魚，不過比魚尾複雜千百倍，說是大海所有生物的集合體他都信！

選擇它也沒有別的理由，所有雕像裡就它不染塵埃並且栩栩如生。

一個會不會少了?虎哥有點猶豫，他又打量著。

最下排的有一個特別的東西讓他很是在意，其它雕像不知道用什麽材質做成，但這個他知道，是泥巴！泥做的雕塑嘛！

一個面容乾枯的人披著一塊布遮擋頭髮和上半臉，端坐在椅子上杵著一把拐棍，呵呵，這不是土地公嗎，造型和土哥還蠻像的，虎哥樂呵呵把這泥塑捧了起來。

“完事沒?”在外面放風的龍哥催道，他忽然發覺不對勁，裡面的蠟燭看著不算陳舊，但是他打開的鎖卻仿佛無數年沒有用過，這地下室總是讓他感到不安。

“好啦。”虎哥回道，把兩個雕像都拿走，他清楚放風那人的壓力多大，所以一刻也不含糊，走的時候還小心地把白銀鎖重新栓上。

兩人走後，地下室燈卻忘了關，土哥從地面向上顯出身形，抬頭看向被忘記的燈苦笑著搖頭，這兩家夥連賊都不會當！他親自把燈關了。

供台發出響動，接著劇烈顫抖起來，失去兩個雕像的鎮壓，剩余的雕像它們要活動了！

土哥一抬手，一把萬年桃木鑄造的拐杖出現在手中，輕點地面，雕像們頓時鎮靜下來，不過土哥知道這樣做不長久，甚至他轉身一離開，這些雕像又會活躍起來。

但是他需要用時間去感應泥塑的記憶，才能知道刀疤生前的心願，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奉信者了，因此他現在看著無數仿佛凝視著他的雕像皺起眉頭。

一個男子出現在他身後，土哥回頭盯著他，是個生面孔，不過他竟然不知道對方如何進來的。

這裡出去容易進來難，白銀鎖掛在上面，對方想要進來只能和他一樣趁著方才開鎖的間隙，而安排人來開鎖是他臨時決定的事。

男子明顯沒有打算和他多說什麽，黑暗中一隻貓一般的小東西出現在他肩膀上，對雕像群發出一陣低吼，劇烈的瘴氣猛然散開，土哥不得不捂住嘴。

所有雕像的靈氣在這低吼與瘴氣合力之下破散開，雕像徹底平靜了，現在這些東西不過一般的凡物而已，再沒有請神的功效，而男子與土哥也同時從房間消失。

“抱著這兩玩意咱們怎麽出去呀?”虎哥看著大廳依舊嚴密的封鎖線，苦惱問著龍哥。

龍哥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等土哥安排吧。”

隻好如此了，虎哥靠著牆壁掏出半截煙點上，窗外面是公司的小廣場，修建得很精致。

突然，一個身影從窗外劃過，與地面相接觸發出乾脆的碰撞聲，虎哥震驚到連煙頭燙著手指也沒能察覺。

而聽到響動回頭的龍哥只見窗戶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