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啊，關於珊珊的事情呢……”　　“啊，這個……”

　　面對一臉擔憂的韓阿姨，蔣玉成算是切實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鴨梨山大”……

　　毫無疑問，自己之前強行對珊珊挑明身份的行為，算是徹底玩脫了。看起來，自己的這種自作聰明的做法，要麽是把珊珊惹怒了，要麽就是把珊珊嚇到了――不過不管具體的情況是這兩種中的哪一種，結果都是一樣的:現在珊珊縮回了房間，徹底不出門了。

　　“她最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韓阿姨問道。

　　“啊，不是不是……”蔣玉成趕忙解釋道，“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是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

　　現在呢，不光是現實中的珊珊變成了完全的宅女，連房間門都不出了，就連網絡上的右手王也是――以前的時候，她每周都會定期給蔣玉成發一張插畫的，可是現在都已經一周半了，右手王的插畫還是沒有動靜。現在，有熱心的讀者已經發現不對勁，在書評區裡發帖子詢問了。

　　而更加糟糕的事，原本自己還寄希望於韓阿姨回來能讓珊珊給自己一個面子，可是自己萬萬沒想到，珊珊現在居然連韓阿姨都不理了――韓阿姨回來這麽久，珊珊依然不出門露面。偷雞不成蝕把米，蔣玉成悲哀地發現，自己的這點如意算盤，非但沒能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帶來了額外的麻煩――把韓阿姨給卷了進來。

　　“……珊珊那孩子畢竟不懂事，”韓阿姨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希望玉成你作為當哥哥的，還是能多包涵一下她吧！”

　　“啊啊，一定一定……”

　　韓阿姨說話有顧慮――可蔣玉成這邊也隻能老老實實地點頭稱是。知道珊珊在跟蔣玉成鬧別扭之後，韓阿姨處於對兄妹關系的擔憂而與蔣玉成談話，希望他能夠更多地包涵妹妹――至少，目前她對蔣玉成說的話裡，包含的也就隻有這些信息。不過蔣玉成又不是傻子，對於目前的狀況，他表面上隻是跟韓阿姨應付了幾句，實際上他自己心知肚明:

　　她雖然說的是替珊珊跟蔣玉成道個歉，但是作為母親，她對於珊珊的情況必然是非常擔心的――不過在蔣玉成的面前，由於身為繼母的立場，她顯然不可能對蔣玉成說什麽責備的話。盡管韓阿姨什麽都不說，蔣玉成仍然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壓力――無論如何，自己必須盡快找機會跟珊珊好好談一談，這樣的狀況必須盡快結束，不能再這麽持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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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

　　“搞毛啊這是！！！”

　　蔣玉成再一次一腳踏上面前的課桌，全力向半空中嘶吼――隨即冷汗就又從後背上冒了出去。在課堂上大聲叫嚷的下場，自然是不會很妙吧。可是是腦袋稍微冷靜一下，就能發現左右的同學該睡覺還在睡覺，老師的目光也沒有投向這邊的意思……

　　原來剛才的動作和叫喊，依然都是自己的腦補――真是太好了。

　　能腦補確確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比方說吧，又碰上了這種不適合發聲的場合，蔣玉成卻總能夠在腦內放肆地大喊大叫，因為自己看到的東西，實在叫人有大喊大叫的理由――

　　“《戰姬計劃》我看了，劇毒。”

　　剛在X空山上發現這個帖子的時候，自己還是抱著感興趣的心態點進去的呢，心想這家夥要是能說出自己的一番道理的話，

也許能有所收獲呢……　　……結…結果…全篇…都！TM！是在！噴！！糞！！！！

　　“一看作者的ID我就知道，我們無比淡定，無比霸氣的龍傲天男主蔣方鼎(主角的名字)，又出場了。我說小胖子，你能不能換個模式?還是說，你就只會寫這種NB閃閃，王八之氣側漏的男主啊?……”

　　我艸你丫有沒有好好看書啊?！哪裡龍傲天了?！自己不是安排他在第十四章受過挫了嗎?！而且他的行動一直很有節製啊，又沒有一上來就屠美滅日，乾翻航母戰鬥群什麽的！…

　　“…我受不了他的另一點就是動不動就貼資料，貼度娘百科――你是超威藍貓啊?！打到一半就放資料，情節沒進行多少，資料塞了一堆，還都是錯的。尼瑪我要是想了解Su-27的話我直接買本《日落共青城》不比聽你在這抄度娘強啊?！一看更新一大堆，點進去才看見全是灌水…以前寫同人的時候明明沒這毛病的…”

　　我艸你懂！你什麽都懂！可是還有不懂的人啊！也有連度娘都懶得查的人啊！不給他們解釋清楚了，下面還怎麽進行啊！！自己灌點水什麽的…又怎麽了?騙點點娘的錢，我也不容易啊！有時候實在寫不下去了，還得完成更新，那時候不就得灌水嗎?！你們看書的倒清閑，想罵就罵，想噴就噴，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一個大學狗功課那麽多，寫文有多辛苦啊?！

　　“…其實我們也可以理解的，看這種仿日漫的后宮小白文主要是看女主嘛，妹子寫得萌，大家看得開心，也就拉倒了。可是你把妹子都寫成什麽了?！上來沒兩三個回合就倒貼，然後就收入后宮，鞍前馬後不辭辛苦地效力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流過程，而且人物形象都是日漫用爛了的那幾個，有的地方還能看出根本就是抄襲輕小說的段落，連人名都忘了改，這麽不用心的作者，偏偏還有右手王那麽好的畫師，給他畫插畫，畫得比原文還要詳盡還要萌――我看這本書，看正文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只看插畫，人家右手王要是單出一部單行本畫集肯定能賣得火！……”

　　我艸你罵誰小白文啊?！我這要是小白文，那現在連載的新番，十有八九都TM是垃圾！自己用現成的人物怎麽了?！現成的人物，大家一看不就有代入感了嗎！還，還抄襲――那叫借鑒！網文作者的事，能叫抄麽?！你說我人名沒改，我……我這就改給你看！

　　…還有！！為什麽大家都是天天左手王右手王的呢?！插畫畫的再好，沒有咱的故事也是不可能單獨成立的啊！！而且――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大能的“右手王”，每天都需要咱給她做飯麽?！

　　……

　　不提右手王還好――和韓影珊仍然在進行中的冷戰，著實比任何噴子都令他不安――珊珊的態度並沒有因為韓阿姨回家而有任何的改觀，而右手王也停止了更新。一般來說，《戰姬計劃》每周至少會有一幅右手王提供的插畫，現在第二周過半，珊珊也沒有任何重開更新的跡象……雖然噴子們毫無察覺，但是一些熱心的讀者已經覺得不對勁了……

　　……但是，但是沒有插畫也無所謂，對吧?為了證明自己的文章不是垃圾，自己的人氣不是靠右手王的插畫得來的，這個時候更應該努力對吧！……總之，蔣玉成真是後悔自己的愚蠢，要是不點進來，哪裡還用為這個腦殘的唧唧哇哇而生氣呢?――等等，X空山的平均智力水平，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大家總不至於都像這家夥一樣吧。像這種蠢話，肯定被大家扣分扣得一無是處…

　　――不對，大拇指是向上的！！！為什麽那麽多人點讚啊！！！

　　蔣玉成本來以為，自己的心情已經糟糕到家了，實在不能想象，自己往下看到評論的時候會冒出些什麽想法――

　　“我再補充一個:這貨喜歡玩梗，可是來來回回玩的也就是暴力膜蛤，於謙他爸爸，賣拐賣擔架這三樣，一點新鮮花樣都沒有， 也不嫌煩，看了幾章之後一看他文段開頭，就知道下面要說什麽了。”

　　“沒錯沒錯！一上來就是圖樣圖森破，時不時搞個大新聞，中間加幾個naive，再就是王老爺子又去找妙峰山和尚求子了，說他不好，他就angry了，顯得他好像身經百戰，見得很多似的……”

　　“對啊，我早就覺得這個作者沒什麽本事了，除了抄就是抄。”

　　“安啦，發這麽大火幹什麽，好好看右手王的插圖就是了……你看小說是為了放松，又不是為了找氣生，正文什麽的無視就好啦……”

　　……沒，沒了?！就這麽幾樓?！一個給自己說好話的都沒有?！把這個不長的帖子又從頭看到尾――果然就這麽幾樓，一樓都沒有忽略，全是一幫跟風狗，一邊倒地在噴糞。

　　既然是上課中，蔣玉成當然是用手機在刷X空山的――手機的缺點是打字不方便，但是他也並不需要說太多話:

　　“愛看看，不看滾！”

　　這就是X空山萬能的六字真言，對付小白這是最好的手段，蔣玉成乾脆退出了客戶端，決定不管這些了。先，先聽課，先學習…學習才是正經事…

　　“嗡！！！”

　　手中的手機猛烈地掙扎了起來，好像要從他的手裡逃出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全是汗了。抓著索大法的玻璃後殼，滑溜溜的。

　　是短信，來電人寫著“韓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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