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瞥了眼程文元，冷笑道:“怎麽，你怕了?”

　如果程文元是那麽容易被蘇毅激將到的人，那他也不會在遼東局勢最緊張的時候，躲到紅玉山莊來。 ≦他歎了口氣道:“蘇兄，這宇文泰不比別人，上饒縣的胡市一年給他帶去的銀子數以十萬計。這宇文泰靠著這些銀子招兵買馬，他麾下的鮮卑騎兵能征善戰，即使對上幽州的鷹揚軍，那些遊騎兵都未必會輸陣。”

　蘇毅道:“我和宇文泰麾下的遊騎交過手。”

　程文元這下吃驚不小，趕緊問道:“那勝負如何?”原先程文元還有不滿蘇毅這倨傲的態度，但此刻聽聞他和宇文泰麾下的遊起兵交過手後，態度已經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換。

　鮮卑遊騎的實力程文元清楚，胡人騎兵最厲害的不是重騎兵，而是遊騎兵，其中以烏桓騎兵和鮮卑騎兵最甚。和烏桓騎兵不同的是，鮮卑騎兵是標準的遊騎兵。

　烏桓騎兵還會配備長槍和彎刀，而鮮卑騎兵最擅長的武器就是弓箭，騎射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胡人本就在馬背上長大，而鮮卑騎兵個個都是馬背上的射手。

　蘇毅笑道:“勝負如何?你覺得呢。”

　程文元深深的看了眼蘇毅，忽然歎了口氣道:“蘇兄，或許你和他麾下的騎兵交過手，可那也只是他麾下的一支兵馬，宇文泰的實力究竟有多強，你絕對想不到。”

　“能有多強?”

　程文元壓低了聲音道:“據我所知，這宇文泰和塞外的胡人有所聯系，此人本是鮮卑部落的一個王，名義上是爭奪鮮卑王位失利，不得已才躲到幽州境內避禍，實際上此人怕是鮮卑安插在幽州的一顆棋子。”

　程文元話音剛落，蘇毅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見蘇毅露出一副訝然的表情，程文元悠閑的靠回了座椅，他以為蘇毅是被他這番話嚇到了。當初他和蘇毅一起聯手突襲白虎寨在塞外的兵馬，那是因為白虎寨雖然看起來實力強大，但程文元心中清楚，白虎寨再強大也只是一方草寇罷了，成不了什麽氣候。

　胡人則不同，他們殘忍嗜殺，為了打進關內，可謂是不擇手段，公孫一清麾下兵馬驍勇，可在邊關這些年，抵禦胡人的過程中仍然是損兵折將嚴重。這一點，從側面也能看出胡人的戰鬥力有多強悍。

　蘇毅驚訝的並不是宇文泰同塞外胡人有所勾結，而是以程文元的情報能力，竟然能現這一點，著實了不起。他摸著下巴打量起程文元來，看來這程家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程家商隊遍布各地，在關外肯定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生意，或許關於宇文泰的情報就來自於關外的分會。想到這，蘇毅不禁皺起了眉頭。

　夜不收在縱橫山脈以及上郡縣附近打探消息的能力的確強悍，但他們還不足以滲透到遼東以及關外去，想要做到知己知彼，情報工作必須到位。派夜不收去關外打探消息，或許能傳回一些有用的情報，可這同樣是在拿他們的命冒險，何奎麾下的夜不收是山寨精銳中的精銳。

　程文元懶洋洋的看了眼蘇毅，他做事謹慎，絕不留下什麽手尾，能做到這一點也和他識時務有很大的關系，不能碰的敵人他絕對不碰。

　這也是為什麽程文元借口躲在紅玉山莊，卻始終沒有同幽州的五鬥米教生衝突的關系。

　“蘇兄，我覺得咱們還是重新挑個目標……”

　蘇毅並沒有接程文元的話，打斷他道:“那就對白虎寨出手，如何?”

　“白虎寨?”程文元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蘇毅。

　蘇毅淡淡道:“不錯，實不相瞞，前不久白虎寨埋伏了我寨中的一支騎兵，之後更是俘虜了我山寨的二寨主。之後桃花寨更是將白虎寨的兩萬馬匪消滅在芒碭山中，雙方已經結下死仇。”

　“再一點。”說到這，蘇毅冷冷的看了眼程文元道:“程兄不會以為，白松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塞外那件事是你我二人聯手做的?”

　程文元心下一驚，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毅道:“白虎寨的勢力范圍在遼東境內，他卻派出兩萬馬匪來對付我，這其中的關鍵之處程兄還想不明白?”

　見程文元一副驚疑未定的表情，蘇毅微微一笑，程文元做事謹慎，同樣不喜歡留下什麽隱患。一旦白虎寨知道當日劫下馬匹的是他二人，就一定會瘋狂的報復二人。

　桃花寨位於縱橫山脈深處，離白虎寨距離遙遠，他尚且派出兩萬馬匪，千裡迢迢的殺過來。程家的根基就在遼東，一旦白虎寨決定報復程家，未必不敢派出兵馬襲擊程家在遼東境內的商隊和分會。

　一想到這，程文元臉色大變。

　蘇毅舉起酒杯，悠然了飲了一口酒，一旁的程文元大急道:“那我們該怎麽辦?對了，你說你在芒碭山剿滅了白虎寨的兩萬馬匪，是不是真的?”

　忽然程文元想到關鍵所在， 頓時嚇了一大跳。

　蘇毅淡淡道:“自然是真的，不過確切的說桃花寨隻斬獲了一萬六千的馬匪，剩下的馬匪要麽在戰場上失蹤了，要麽就是逃進深山老林，反正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嘶……”程文元吸了一口冷氣，連聲道:“厲害，真是太厲害了，兩萬馬匪啊！簡直不敢相信……”

　蘇毅聽到這，有些不耐煩道:“我隻問你一句，白虎寨你到底敢不敢打?”

　程文元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在他看來，白虎寨如今是潛藏的威脅，必須除之而後快，可白虎寨在縱橫山脈內經營了這些年，可謂根基深厚，想要剪除他們，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做到的。

　蘇毅見程文元有些意動，暗地裡松了口氣，他此來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程文元出兵對付宇文泰，而是想通過程氏兄妹的關系，將公孫一清拉進來，借公孫一清的手除掉白虎寨這個隱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