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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17章 發難
亳州小黃,總管府署,議事廳,新任亳州總管、豳王宇文溫正召集屬下開會,階下熙熙攘攘,舉目望去俱是官員,場面極其壯觀。

 此時,在議事廳裡的官員,分屬不同官署,其中不止有總管府署官員,還有河南道織造司官員,市舶司官員,以及河南道巡察大使行轅下屬官員。

 這是因為亳州總管宇文溫,以本官兼任三個使職(巡察大使、織造使、市舶使),所以屬下眾多,事務繁雜,今天到會的官員很多。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宇文溫想偷懶,隻是因為他之前到長安述職,之後舉家搬遷來亳州,路上耽誤的時間有些長,各官署積壓的事情太多,需要他盡快解決。

 所以帶著家眷剛抵達潁州汝陰的宇文溫,騎馬輕裝趕路,抵達小黃後的第二日,就召集各署官員開會。

 身為主官的宇文溫不在小黃,各署的事務由長史、副使處理,如今有一堆問題等他回來決定,但最重要的是,出大事了,他必須立刻到小黃處理。

 簡而言之說,有人要懟宇文溫,宇文溫必須就此做出解釋,不然事情鬧到長安,那就變成嚴重的政治事件,因為要懟他的不止一個人,是四個人。

 亳州總管長史衛玄是其一,亳州司會元岩是其二,河南道織造副使顏之儀是其三,河南道巡察副使樂運是其四。

 衛玄的履歷就不多說了,由行軍元帥長史任上,改任亳州總管長史,宇文溫這段時間不在亳州,總管府事務都是由衛玄主持,在此期間衛玄發現許多問題,要懟宇文溫.

 河南道織造副使顏之儀,在主持織造司事務時,發現很多問題,要懟宇文溫。

 而這位名聲顯赫,“出道很早”,大象年間任禦正,多次犯言直諫,後來天元皇帝暴斃,他發現鄭譯、劉P偽造遺詔,拒絕在遺詔上署名,拒絕把玉璽交給外戚楊堅,硬骨頭一個。

 河南道巡察副使樂運,同樣是硬骨頭,大象年間,敢抬著棺材上朝,當面陳述天元皇帝的八項過失,這可不是明代文官騙廷杖,真是要死諫,樂運差點就被哢嚓。

 是內史元岩用比較迂回的方式為樂運求情,天元皇帝才打消殺人的念頭,而當年的內史元岩,就是如今的亳州司會。

 亳州司會的職責,是統籌河南之地的賦稅征收、調撥事務,掌握著河南地區的財權,換句話說,是掣肘宇文溫的重要職務,防止他“失控”。

 分財權,就能避免坐鎮河南的宇文溫截留賦稅,暗地裡大規模蓄養私兵,繼而擁兵自重,甚至造反。

 這是必要的制度,宇文溫鎮守河南,長安城裡無論是誰當天子,都要如此掣肘。

 衛玄等四位官員,本身任職就有監督宇文溫的職責在內,而且這位四位早已名聲在外,如今同時發難,可想而知消息傳出後,在眾人眼裡宇文溫是多麽的人憎狗嫌。

 不明真相的人聽了,很容易以為宇文溫在河南倒行逆施,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故而有正直之士極力勸諫。

 好像他若不懸崖勒馬,怕是就此走上萬劫不複之地,逼得河南皆反,各地百姓紛紛揭竿而起。

 有如此“殊榮”,宇文溫哭笑不得,然而不能不慎重對待,因為一旦扛不住,他的名聲就完了。

 不過,這四位發難可是堂堂正正,沒有搞偷襲,而是提前上書,讓他知道所為何事,每個人的“訴狀”,都是厚厚一遝,讓宇文溫有時間看個究竟。

 其中,亳州總管長史衛玄,所指目標是青苗貸。

 自開春以來,日興昌櫃坊在河南各地開展青苗貸業務,各地官府派人協助,這一業務開展得不錯,而衛玄經過多方調查,發現很多問題。

 青苗貸的發放,存在騙貸、強貸的問題,甚至引發不少糾紛,引得民怨沸騰。

 而且日興昌櫃坊在放貸過程中,惡意排擠當地放貸者,以各種手段恐嚇對方,不許別人放貸,甚至不惜以武犯禁,各地多有良民到官府擊鼓鳴冤,說日興昌買凶殺人。

 宇文溫大力支持的日興昌櫃坊竟然如此肆無忌憚行事,踐踏律法,視公序良俗如無物,衛玄請他就此做出解釋,懲辦相關人員,不然就要上書朝廷,直接彈劾。

 亳州司會元岩,經過多方調查,發現來自山南各地的商隊,在河南各地四處橫行,存在嚴重的偷稅漏稅現象,導致各地官府的商稅大幅流失,不僅如此,還強買強賣、短斤少兩。

 其中,那些來自黃州的商隊其表現特別惡劣,大肆擾亂各地草市行情,低買高賣,甚至還有販賣人口這種令人發指的惡行,引得民怨沸騰。

 不僅如此,許多黃州商賈仗著有市舶司撐腰,在淮口同樣強買強賣,與民爭利,欺壓漁民,引得民怨沸騰。

 作為亳州司會,他要宇文溫就此作出解釋,懲辦相關人員,不然就要上書朝廷,直接彈劾。

 河南道織造副使顏之儀,經過多方調查,發現各織造局為了完成業績,在各地威逼利誘農戶“預售”麻、葛、絲,價格壓得很低,實際上就是強買。

 還用各種手段強行攤派,讓各地農戶“預購”如今還沒有影的“新布”(水力紡織布),實際上就是“強賣”。

 不僅如此,還吸收大量地痞、無賴入織造局,充作打手,尋釁滋事,威逼各地百姓,強迫對方應聘紡織工,從中賺取“人頭費”。

 對此,顏之儀請宇文溫做出解釋,懲辦相關人員,不然就要上書朝廷,直接彈劾。

 河南道巡察副使樂運,經過多方調查,發現宇文溫之前提拔、征辟的許多官吏,在任上胡作非為,有欺男霸女、貪贓枉法、欺上瞞下的嫌疑,引發各地民怨沸騰。

 不僅如此,還有官吏私下裡收受賄賂,說能打通豳王府的門路,讓行賄者有官做,或者能升官,且不論這些人是狐假虎威,還是巧言令色,但作為舉主的宇文溫,必須對此做出解釋。

 如果糊弄了事,樂運會上書朝廷,彈劾宇文溫。

 如此聲勢浩大的質疑,讓各官署官員們目瞪口呆,他們此時齊聚議事廳,看著這四位義正辭嚴,看著首上坐著的豳王,沒人敢出聲,就怕被牽連。

 而“當事人”宇文溫,看著案上擺著的一堆堆“罪狀”,再看看面前的“四大天王”,心中有些無奈。

 被這四位公認的好官發難,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昏君,還是那種過兩年就要亡國的昏君。

 經典昏君,就是日夜宣淫,親近小人, 疏遠忠良,不理政務,任由國家風雨飄搖,自己卻醉生夢死。

 而忠心為國的錚臣,如今要來個抬棺死諫,要麽成功,要麽先行殉國。

 我有那麽不堪麽?

 宇文溫如是想,就在這時,一旁傳來“當當當”的聲音,掛在牆壁上的掛鍾,如今指針指到十點整。

 辯論開始,宇文溫不打算讓鄭通等“馬仔”出來鬥,既然這四位誠心誠意的懟他,那麽他就大發慈悲,親自懟回去,不然對方愈發來勁蹬鼻子上臉,往後日子沒法過了。

 調整了呼吸,宇文溫準備完畢,露出和藹的笑容,開口說:“寡人已經仔細看過諸位所寫,有一事頗為困惑,還請解釋一二,寡人才好繼續說下去。”

 衛玄聞言問道:“不知大王有何困惑?”

 “不知諸位所說‘民怨沸騰’中的‘民’,‘與民爭利’中的‘民’,指的是何等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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