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訓話過後,沐天澤又和諸將商議了一些其他的軍務瑣事才算是結束了這次會議,最後沐天澤長出了一口氣剛想要站起身來宣布解散時,一低頭才發現小女娃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睡的香甜,看著她清洗過後晶瑩的小臉,沐天澤一時隻感平安喜樂。 待沐天澤再次抬起頭時,諸將早已悄悄走光,沐天澤自失一笑,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女娃,期間她睜開了眼睛,見是沐天澤,抱著他的脖子就又睡了過去。沐天澤將小女娃輕輕地放在他的床榻上,徐雪芙和馬紅纓悄悄的湊上來,對於小女娃過分親昵沐天澤卻不理會她二人,二女心中多少有些吃味,馬紅纓碰碰沐天澤輕聲挖苦道:“小屁孩,沒想到你還挺會哄小孩的。”
沐天澤看著這小女娃,咧開嘴笑了笑,沒說話。
馬紅纓看沐天澤那一副憨傻的樣子,吃味道:“我看啊,你不像是他哥哥,倒像是他爸爸。”
沐天澤瞥一眼馬紅纓,食指豎在嘴唇上,示意她說話小聲些,不要吵到小女娃。而心裡,沐天澤也有些驚訝馬紅纓的敏感,確實他現在就是以一顆疼愛憐惜女兒的心在面對這小女娃的。
不過馬紅纓的這句話也提醒到了沐天澤,到現在為止,由於小女娃不會說話,他對這小女娃的各方面可謂是一無所知。
他悄悄轉身出了帳找到正在安排守夜的蘇大成問道:“大成,這小女娃的情況有眉目了嗎?她可曾有家人幸存?”
“少爺,我找那些幸存的百姓們問過了,有幾個老人說咱們白天待的那劉府就是永平總兵劉興祚的府邸,那婦人他們也認識,說她是女真人,就是伺候劉府親眷的。”
“女真人?”
“我打聽了,這劉興祚在韃子那邊叫劉愛塔,是敵酋努兒哈赤的女婿,因此他們家的那婦人是女真人。”
“這麽說,這小女娃很有可能會是劉興祚的女兒或者孫女?”
“嗯,少爺,很可能是!”
“這劉府有幸存下來的人嗎?”
“沒有,韃子們恨透了劉興祚,剛一攻下永平就把他給殺了。”
這時,馬紅纓突然在沐天澤後面‘喔’的一聲跳出來,沐天澤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不停搞怪的馬紅纓,搖了搖頭。
馬紅纓沒有察覺,而是興致勃勃的問道:“說什麽呢,半天不進去?萬一那小女孩醒了,我和芙妹妹可搞不定她。”
沐天澤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道:“只要你不亂怎呼吵醒她就行了。”
“哎,小屁孩,你知不知道這小女孩是怎麽回事啊?她不會說話,也不知道她叫什麽,我們不會一直都管她叫小妹妹吧?”
“她姓劉,叫永寧!”
“劉永寧?這名字挺好聽的。咦,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
“因為是我起的!”沐天澤淡淡的道。
馬紅纓習慣性的撇了撇嘴,沐天澤對她道:“看好永寧,我去去就回。”說完也不等馬紅纓反應,帶著蘇大成朝著西南而去。
他們的目標是鐵血近衛團團長猛圖的營帳,而索尼目前就被關押在了猛圖的營帳中。
由於猛圖是夷人,渾身紋身,長相凶惡,所以除了沐府私軍,外人沒誰和他相處的來,就是沐府私軍中,恨他的人也比喜歡他的人多。
猛圖是最初跟隨沐天澤的流民,為人至孝,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弟妹,全因沐天澤而得以免受饑餓災荒,也因此對於沐天澤極為忠心。幾次戰鬥都衝鋒在前,舍身用命,
沐天澤對他極為喜愛,最後更是不拘一格力排眾議欽點了他做鐵血近衛團的團長,可謂是極大地鼓舞了沐府私軍中夷人兄弟們的士氣,也提升了他們對沐府的歸屬感。 也正是由於這些緣由,沐天澤私心裡對猛圖極為放心信任,像關押索尼這般的機密事,他幾乎是第一個就想到了猛圖。
在猛圖的營帳中,沐天澤看到了狼狽的索尼,由於沐天澤並沒有嚴令不得虐待他,因而這些日子,索尼著實受了很多苦頭。要不是猛圖顧慮著沐天澤留索尼可能還有用,他早就一頓老拳送索尼歸西了。但即使猛圖已經很是克制,但沐天澤此時看到的索尼仍然渾身破衣爛衫,身上處處青紫,臉色很不好看。
沐天澤看到索尼的慘狀,什麽也沒說,而是冷冷的道:“索尼,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降還是不降?”
索尼抬頭,盯著沐天澤,似乎是在琢磨沐天澤這話的真假,良久才道:“我若降,你果真送我回大金?”
“沒錯!”
索尼偏著頭追問:“你就不怕我假意應承歸順,回去後翻臉不認?”
沐天澤不屑的冷笑一聲:“哼,自然不怕!說吧,你選擇生還是死?”
索尼仍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再次問道:“你那日曾經說過,不會讓我做對不起大汗之事,此話當真?”
“當真!”沐天澤斬釘截鐵的道。
旁邊的猛圖看不過去了,揮舞著拳頭喝道:“你這廝當真囉嗦!若在夾纏,我一拳頭結果了你!”
沐天澤擺手示意猛圖不要急躁,然後靜靜地看著索尼,等待他做出選擇。此時在沐天澤的心裡,索尼已經沒有了讓他繼續等待的耐心,一言決生死,無論索尼選什麽,他都會既滿意又不滿意。
索尼從沐天澤的眼色裡看到了淡漠,他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於是他艱難的開口道:“好,我歸順你!望你不要食言。”
沐天澤絲毫看不出有多高興,甚至有些淡淡的譏諷的道:“本侯雖說不上一諾千金決不改悔,但就憑你目前的身份還不值得本侯為你破例。”
索尼不理會沐天澤話中的鋒銳,問道:“那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去?”
“先不著急,把投名狀交了再走不遲。”
索尼大驚:“投名狀?什麽投名狀?”
“自然是能讓本侯相信你是真心歸順的東西。”
索尼不安的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沐天澤突然似乎從眼裡冒出了火光一般,幽幽的說道:“我要阿敏和莽古爾泰的人頭!這就是你的投名狀!”
索尼如遭雷劈,語無倫次的喊道:“你……,你異想天開,你癡心妄想!你……,你剛剛答應過我的,不讓我做對不起大汗的事,你出爾反爾!”
沐天澤漫不經心的道:“我相信此時此刻,如果得知了阿敏殺降屠城逃跑的消息,皇太極定然恨不得立即殺了他,你跟皇太極的年頭也不短了,我的話想必你心裡明白。至於莽古爾泰麽,皇太極想殺他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身為大汗,卻事事都要受到三位兄弟的掣肘,尤其是他們還和他不一條心,換做是誰,管他什麽兄弟,恐怕都要殺之而後快吧?你說是不是?”
索尼此時不禁駭然,這些秘辛哪怕就是一眾貝勒們也大都不知內情,這西平侯是從何處得知?他驚恐的說道:“你……,你怎麽知道這些?就算是你說的不錯,但是我身份低微,如今又被你控制,我怎麽可能取兩位貝勒的人頭,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沐天澤冷笑道:“不試試你怎麽知道?”
索尼頹然道:“你想讓我怎麽做?”
“很簡單,給濟爾哈朗寫信,讓他配合我們擊殺阿敏和莽古爾泰。”
“這不可能,濟爾哈朗貝勒不會同意的!”
“不要說這些傻話,索尼,我告訴你,沒有達不成的交易,交易不成只會是因為籌碼不夠,而不是因為別的,你應該先聽聽我的籌碼?”
“那好吧,你說。”
“第一,這兩個人早晚要死,但是死在戰場上總好過死在皇太極手上,此時讓本侯取得兩人性命,可以避免日後的動蕩, 穩定你們大金的政局,讓皇太極早日成為至尊,哪怕日後稱帝也不是沒有可能。”
“第二,阿敏殺降,恐怕會使得此前追隨皇太極的漢人離心離德,處置不善,恐怕會導致皇太極進行的漢八旗和蒙八旗的政策遭到推遲。”
“第三,為了表示誠意,本侯可以促成東江鎮和宣大兩地的商路再次暢通,解除朝廷對你們大金的經濟封鎖。”
索尼聞言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合作:“好,若如此,這信我寫!”
待索尼寫好書信,沐天澤拿著這封密信出得門來交給了一名膽大心細的親衛,讓他送去遷安縣城交給後金貝勒濟爾哈朗。
一切安排妥當後,沐天澤望著清朗的夜空,突然喃喃道:“我這樣做真的對嗎?也許日後仍然會是大清的天下,我所做的這一切不過徒勞?”
蘇大成突然在沐天澤身旁開口道:“少爺,俺覺得你別想那麽多,像那什麽阿敏一樣拿人不當人看的畜生,殺多少都不解氣!早點乾掉他們就會有好多老百姓免受他們禍害,少爺你這也是沒法子了,誰讓咱們的馬不如人家的好呢。”
“少爺,你看開點。”
沐天澤看著絞盡腦汁想轍安慰自己的蘇大成,忍不住狠狠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笑著道:“大成,謝謝你開導我,不愧是我的兄弟!”
蘇大成趔趄兩步,撓了撓頭,看著沐天澤再次變得明朗的臉色,嘿嘿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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