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明末隱皇帝》第四十八章 移風易俗
  四月初五,朝廷的政令下達,崇禎皇帝欽定“逆案”,將閹黨包括魏忠賢在內的入案者二百五十五人分成六等分別懲處,重者處死,輕者也終身不用。  沐天澤從鄭昭手裡接過邸報看完之後大為興奮,他正為如何清理雲南那些貪官汙吏而發愁呢,這崇禎皇帝就給他送來了枕頭,他要是不好好借一借東風實在是有些對不起他老人家。拉大旗扯虎皮,他和那些朋黨一樣也是很喜歡的。他打算將那些貪官統統當作‘閹黨’處理掉。

  他不由滿意的看了鄭昭一眼,果然不愧是文化人啊,還是歷經宦海沉浮的文化人,這對人心的揣摩和對大局的把握遠非劉白方蘇那些武將可比,而一般的行政管理事務那更是經驗豐富信手拈來,讓沐天澤感覺最近自己聽取匯報後的思路通暢了許多,難怪謝存仁那麽推崇他,說他是堪比臥龍鳳雛的王佐之才。

  他要衷心的感謝那不知身在何處的謝存仁老爺子啊,送了他這麽一份大禮包,都是他手下最精乾的人才,看來人還是要多做利人又利己的好事啊。

  這次沐天澤從謝存仁手中接收了五個人,都是屢試不第的舉人,被他收到麾下充作幕僚,其中有兩人心灰意冷不願意再卷入雲南的是是非非,沐天澤也不強求,發給盤纏放他們去了。

  而剩下的五個人一個長史,就是這個鄭昭;兩個參軍,名叫張文舉和顧顯微;兩個主簿,黃海華和盧旺達。沐天澤充分發揮了疑人不用疑人不用的優良作風,沒有一絲猶豫的把他們收到麾下,按照他們的出身特長給他們分配了對口的業務。

  鄭昭負責給他整理文書,參謀建議,以及對接葛天雄和正新商行兩處情報機構,相當於是參謀長加秘書長。張文舉和顧顯微就不再參讚軍機了,畢竟是文人,還是做些他們力所能及的為上,沐天澤讓張文舉負責管理五華書院,擔任山長;顧顯微則負責沐府各產業的人事考核。兩個主簿,黃海華進入財務處頂替了沐天澤的監事職務輔助余兆元;盧旺達則接替余忠謀的職位主管護衛旅的後勤保障。這樣一來就大大降低了余兆元的工作量,沐天澤的主政班底也基本上架構起來了。

  在四月初九的例行會議上,沐天澤提出了借助逆案整頓吏治的設想,沒想到卻遭到了四大家將強烈的反對,尤其是劉文遠和方元成。

  兩人指出,這樣明目張膽的作為必然會驚動皇帝,肯定會被降罪,極力勸沐天澤三思而後行,不能魯莽行事,應該徐徐圖之。而且雲南底層縣令胥吏中有很多也是沐府私人,照沐天澤的做法,很可能會擴大打擊面,將很多‘自己人’也整頓進去了,這樣會造成動亂,得不償失,甚至讓很多沐府的追隨者心寒。當前形勢下,沐府初定,應該休養生息。

  聽了兩人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沐天澤心想他這些日子還真是有些忽略了他們兩人,跟他們的溝通交流出了問題,這是他的一大失誤。而且他也在反思也許這一段時間他有些剛愎自用了,連客套的征詢意見程序都沒有,他們有怨氣也是理所應當。

  他當即下了座位,對著劉白方蘇四人長揖一禮真誠的道:“這些天侄兒有些剛愎自用了,很多事情都沒有和四位叔叔好好地溝通,是侄兒的不是,侄兒心下慚愧,給四位叔叔賠禮了。”

  劉文遠慌忙上前攙扶,方元成則是聽了沐天澤的道歉眼眶都紅了,這些天的委屈怨氣瞬間煙消雲散。余兆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拈須微笑,而鄭昭五人則若有所思。

  幾人謙讓一番後再次落座,雖然氣氛融洽了,但是沐天澤發現他還真是沒法開口說服四位家將,他總不能說你們放心吧崇禎很快都要自身難保了,他不會有精力管到咱們這邊的。人家問他怎麽知道,他難道要說他未卜先知?雖然他真的未卜先知,但也得別人肯信啊,沐天澤頭疼不已。

  這時候,站在左側第二位的鄭昭站了起來,拱手道:“侯爺,屬下想說兩句。”

  “哦,你講。”沐天澤頷首示意。

  “是,我認為幾位將軍思慮的極有道理,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朝廷現在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不是我們,而是東虜。而雲南對於朝廷來講最重要的是穩。”鄭昭拋出了一個字眼。

  “穩?此話怎講?”蘇廷芳接口道。

  “雲南歲賦不及中州一大縣,產銅不過十幾萬斤,鹽政更是不及淮鹽十一,但是雲南六衛的軍餉每年卻要向朝廷伸手要幾十萬兩白銀,這些年朝廷再也沒撥下來過一分錢,雲南之於朝廷是想棄卻又不敢棄。”鄭昭旁征博引侃侃而談。

  “想棄卻又不敢棄?”劉文遠發出疑問。

  “對!就是想棄卻又不敢棄。這次朝廷為什麽沒有撤掉國公府的爵位反而還破例加封了侯爺,就是因為朝廷需要穩,雲南一旦不穩,那麽朝廷將陷入兩頭作戰的境地,要知道南方安南和緬甸可是一直都不安分啊。而對於我們沐府來說,這卻反而是一次機會,要知道這樣的情勢下,沐府對於雲南的掌控力越強,那麽沐府就越安全。而一旦沐府控制不了雲南的話,那麽朝廷恐怕立即就會對沐府下手!”鄭昭自信的結束了他的首秀。

  “好,好,好!”沐天澤擊掌讚歎,這鄭昭真乃大才,怎麽在謝存仁底下卻一直默默無聞呢。

  “果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老方服了,就該你們坐左邊。”方元成主動上前拱手道。

  沐天澤聽得他的話卻不由一愣,什麽左邊右邊?余兆元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忽視了手下人的座位問題,於是附耳給他解釋了。

  原來明朝以左為尊,文左武右。鄭昭他們新來就被沐天澤安排坐到左邊,明顯是暗示他們更受重視,難怪四位家將今天會議心氣不順,原來竟是因為這麽一個誤會,沐天澤心裡那個冤,他是真不知道啊,他只是個孩子,難道四家將認為他無所不知嗎?沐天澤無恥的想到。

  最終這次會議因為沐天澤的真誠道歉和鄭昭的驚人表現化解了沐府集團內部的隔閡與分歧,把會議辦成了一場凝聚大會,而不是分裂大會。

  而通過這次會議中發現的問題,沐天澤發現一直以來他都忽視了對明朝禮節風俗的了解,他一直以來都想著怎麽改革那些繁文縟節,但是他都不了解它們,那改革卻又從何談起呢?

  而在他構想的那些改革中,他最想要改變的就是提高明朝末年女性的社會地位。其實在明末,女性的社會地位倒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麽低,像是還出現了秦良玉這樣的女總兵,而雲貴土司中也多有女性掌權者出現。

  傳統的禮法講究人倫規矩,還是有著絲絲溫情的,尤其雲南這地方,夷戶眾多,二百年的融合,漢土之間可不是只有漢家的儒文化影響諸土司,諸土司民族主要是納西族、傣族和彝族的文化也在影響著漢人的觀念。

  湉湉過了年就七歲了,這兩天焦氏突然開始命仆婦給她裹腳,把個小丫頭疼的哇哇大叫,哭喊著不依,後來丫鬟香秀不忍見她那可憐樣,偷偷找到沐天澤,央沐天澤向焦氏求情。

  這是沐天澤第一次接觸裹腳,原先他只聽說過沒見過,頓時興致勃勃的跑到了瀟湘閣,想要看看古代這三寸金蓮是怎麽炮製出來的。他一進門就見到湉湉的雙腳泡在一個敞口的甕裡,焦氏在一旁溫聲勸慰,湉湉扭過頭不理她,小臉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

  見到沐天澤,湉湉頓時掙扎起來,複又哭喊道:“二哥哥,救我,我娘她要疼死我。二哥哥,嗚嗚嗚,二哥哥。”

  沐天澤看她哭的淒慘,心下也是心疼,之前想看熱鬧的心霎時就被湉湉的哭聲驅趕沒了。他上前抱起小丫頭,只見她的小腳丫子上綁著一團白布,沐天澤把她放在板凳上就要給她解開。

  焦氏阻止道:“天澤,你要幹什麽?”

  “娘,給湉湉解開吧,你看湉湉多難受啊,您就忍心啊?”沐天澤道。

  “唉,我怎麽會不心疼,可是這是咱漢人的習俗,湉湉不裹腳,長大了會讓人笑話的,到時候連個婆家都找不到怎麽辦?”焦氏也有些發愁的道。

  “不會,我沐家是誰?還怕招不到姑爺,是吧?”沐天澤開解道。

  沐天澤在那手忙腳亂地想要給湉湉解開,卻發現根本解不開,也不知道是誰打的結,看了眼旁邊欲言又止的仆婦,沒好氣的吩咐道:“你打的吧?快給解開!”

  解開後,沐天澤看到湉湉那小腳被裹得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幾個腳趾都快粘到一塊了,忙招呼一旁的香秀俯下身給湉湉按摩舒筋活血。

  沐天澤看得心疼,有心生氣,但這是焦氏做的主,他也不能說什麽,只能把氣都撒在那裹腳的仆婦身上:“你說你這麽大年紀的人了,好的不學,怎麽淨學著作踐人啊?以後不準你在給人裹腳,要是沒有營生,分你田地,你給我種地去,再也不準乾這個,聽到沒有?”

  那仆婦惶恐著跪地謝恩。

  沐天澤不耐的揮手把她和一乾人趕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焦氏幽幽的道:“天澤,你是不是生為娘的氣啊?”

  “娘壞,還是二哥哥好。”湉湉插嘴道。頓時把屋內有些不安的氣氛破壞掉了。

  “看這丫頭,都讓你給寵壞了,現在連我這當娘的都敢編排,我看就應該把她的腳裹的死死地,讓她以後出不了門。”焦氏笑罵道。

  沐天澤卻聽得心中一動,也笑著說道:“趕明讓天波發道將軍令,不準那些婆子再給人裹腳。”

  “好啊好啊,二哥哥,把那些給人家裹腳的壞蛋都抓起來。”

  “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還有你,死丫頭,罵誰是壞蛋呢?”焦氏挨個訓斥道。

  一家人又恢復了歡聲笑語。

  沐天澤突然想到夏荷香秀應該是沒有裹腳的吧?都說三寸金蓮,他們要裹了腳,怕是活都乾不了,而焦氏應該是小腳吧?

  他突然起了好奇心,平常因為女子的衣裙太大,把腳都遮的嚴嚴實實的,他也根本就看不見別人的腳。於是他問焦氏道:“娘,你讓湉湉裹小腳,那你肯定是小腳嘍,讓兒子看看什麽模樣好不好?”說著他低了頭彎著腰去提焦氏的衣裙,焦氏突然大羞,一把推開他,嗔道:“你這孩子盡是胡鬧,女人家的腳也是隨便看的?”

  沐天澤撓撓頭,也覺得自己魯莽了,剛剛可是有點流氓了,嘿嘿訕笑兩聲,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其實關於這個,沐天澤卻是誤會了,不過也沒辦法,他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對於古代的一些禁忌還不是很了解,尤其是男女大防。

  宋以後,漢人社會上層流行裹腳,明清時期在全社會推廣開來。清軍入關時,強迫漢人剃發易服,也曾強令女子不得裹腳,但是男人的頭倒是剃了,女人的腳卻照裹,甚至滿清貴族中的一些女性也開始裹。所以最後,限裹令也就不了了之了,民間於是有了“男降女不降”的說法,標榜節烈。

  甚至直到現代還有人為裹腳正名,說什麽對民國時女子裹腳的拍攝圖片都是刻意尋找的,其實裹腳很需要技術,是滿清入關後學得不像,毀了漢人老祖宗的這門藝術。要是真的裹成那麽畸形的模樣,哪個正常男人會喜歡,那不是變態嗎?

  當然,這就是所謂的真正的歷史虛無主義了,牽強附會的滿足自身的歷史虛榮心,不願意客觀的看待。

  其實,宋明以降,程朱理學大興,那時候開始,封建士大夫的修養和審美就有日趨變態的傾向。龔自珍的病梅館記就是對這種取向的諷刺和反思,只是那時候已是清末,有些晚了。

  宋明時期,女子身體最隱秘的部位不是胸部和臀部,而是腳。對這一事實反應最為直接的是那一時期的春宮畫,即便是男女交合的時候,衣衫盡解,但是女子還是穿著長襪。

  而水滸傳中,西門慶對潘金蓮耍流氓時最主要的一部分就是摸了對方的小腳。小腳成為了女人的審美標準,被士大夫紛紛著文章闡釋,於是,在男權至上的社會,裹腳成了女人美麗的象征,甚至後來發展為好生養的象征,於是,沒有一雙小腳的女人是不可能找到好婆家的。

  甚至到最後,裹腳已經進化為了女人內生性的主動選擇,這也是後來男降女不降的局面形成的原因。把這種由對女人生理和心理的殘害而形成的陋習標榜到民族氣節的高度無疑是可笑的,只有虛弱的不自信的文明才會誕生裹腳這種陋習。

  沐天澤並不了解這些,但是不妨礙他對於這些封建糟粕的痛恨和強烈的予以革除的決心。

  雲南漢土雜居,與中原漢民相比,雲南百姓無疑更有包容性,從歷史上看也是如此,那些對外交流頻繁的,擁有多民族多樣性文化的地區通常更容易產生偉大的變革。

  對於移風易俗這件事,沐天澤知道肯定是要長遠考慮的,急躁不得。但是眼下他卻有條件在自己已經形成事實掌控的沐府先行一步,他的目標就是他的貼身侍女夏荷。

  一直以來,其實沐天澤在心裡從不曾把夏荷當做侍女看,對於這個一路陪伴他無論沮喪無論絕望從未離開始終如一的十六歲小女孩,他並不認為她的作為是理所應當。

  她是沐天澤在這世界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她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默默守候,她是他最初了解這個世界的唯一窗口,盡管她從不知道她之於他有何等重要的意義,但是他卻一直把她看做親人,看做妹妹,看做最後的依靠。所以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也許沐天澤自己也不知道,他最信任的人是夏荷,是哪怕所有人都背叛也相信會最後留在他身邊的一個存在。

  也因此沐天澤希望夏荷能在他的生活中有更重要的分量。

  他決定讓夏荷負責農業統籌事務所。當然為了工作順利,他還給夏荷找了一個幫手,這個人夏荷也認識,就是沐承恩。

  沐天澤把這個決定告訴了夏荷,夏荷嚇得連連擺手,哀求道:“少爺,您饒了奴婢吧,這麽重要的事怎麽能讓我一個丫頭管呢?不行不行。”她把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丫頭怎麽了?那重慶總兵秦良玉也是女的,你不是見過的嗎,人家還帶兵打仗呢。”沐天澤逗她道。

  “我怎麽能跟總兵大人比,秦總兵武藝高強,就像戲文裡說的保衛大宋江山的穆桂英一樣。”夏荷接著搖頭。

  “那秦五娘呢,她可是個鴇母,她都在給我收集情報呢,你不會想著一輩子給我當丫鬟吧?能當丫鬟的人可多了去了?”沐天澤繼續刺激她道。

  夏荷被說中心事,一下就紅了臉,她確實想著當沐天澤一輩子的侍女的,不過她私心裡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連不要臉的鴇母都做得到的事她也不差,她一定會比那個只會勾引男人的老女人幫到少爺更多,夏荷終於被沐天澤激起了勝負心和欲望。

  “可是少爺,我什麽都不會啊?要是誤了你的事怎麽辦?”少女苦著臉道。

  “沒事,我找個人幫你,一開始你就先跟著他學,等熟練了就好了。”

  “誰啊?”

  “你認識的,是你家所在田莊的管莊,那個胖子沐承恩。”

  “哦,那我試試吧。”

  “不用試,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沐天澤給她加油打氣道。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