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惠帶著溫都裡納在河邊也看到了這一幕。魏玉惠指著那個漢人監工問道:“那人是誰,你認識嗎?” 溫都裡納看了一會說道:“那人原是我們頭人家裡的家奴,是我們頭人搶來的。”
魏玉惠盯著溫都裡納:“是不是你們當初對他不好,他如今才這麽對那些人?”
溫都裡納低著頭回道:“小娘子,婢子不知道。”
“你不用怕。”魏玉惠伸手掐了掐溫都裡納的臉蛋,“你們有沒對我不好,我不會欺負你的。”
“謝謝小娘子。”溫都裡納開心地笑了。這些日子在魏家她嘗到了原先在自己家都沒有嘗到的滋味,日日有飯食,雖然吃得不是很飽,可比每天挨餓強多了。魏爺爺和魏郎對自己說話也都客客氣氣的,小娘子更是和藹,甚至有些時候她都忘了她是主人,自己只是奴婢,把自己當做了玩伴一樣對待。
李坤策馬來到了兩人的旁邊:“你們姐倆在說什麽呢?”
溫都裡納慌忙回道:“婢子不敢,婢子是小娘子的奴婢,不敢姐妹相稱。”
“呵呵。”李坤掃了一眼溫都裡納,卻發現這個回鶻小姑娘這些日子在魏家將養的越發水靈了,身子不似以前單薄了,個子似乎也長高了一些。
李坤又看了看旁邊的魏玉惠,突然心下冒出一個想法:“這要是比翼雙飛,這齊人之福,呵呵。”
“坤哥哥。”魏玉惠不知道李坤的心思,跑過來抓住了馬韁繩,“帶我去騎馬吧。”
“上來。”李坤也來了興致,將魏玉惠拉到馬上,“坐穩了。”
戰馬一團風一般的刮過了河岸,隻留下溫都裡納在呆呆的望著兩人的背影。
李坤突然間勒住了戰馬。
魏玉惠正在興頭上,不解的問道:“坤哥哥,怎麽不跑了?”
“別說話。”李坤摘下了十字弩從瞄準鏡裡望去。
對面來了幾匹馬,李坤朝著來人的身後看了看,並無別人,這才放下心來。
那幾匹馬來到李坤身邊,最前的一個人衝著李坤一抱拳:“敢問這位郎君,前方可是魏家村?”
說話之人一身圓領素衣,身後幾人都是衙役打扮,手持水火棍,其中一個配著腰刀。
李坤見對方如此打扮,拱手回道:“前方就是魏家村,不是幾位是?”
那素衣之人尚未回答,挎刀的衙役鼻子裡哼了一聲:“就是這了,劉裡正,咱們快去。”
被稱作劉裡正的人向李坤施了一禮:“多謝郎君。”隨後幾人打馬衝著魏家村跑了過去。
李坤聽見那人被稱作劉裡正,心下暗想:“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看來這些是催糧的人了。”
“坤哥哥,他們是誰啊?”魏玉惠見這些人走遠了向李坤問道。
“我也不知。”李坤胡亂應了一句,一撥馬頭,“咱們回去看看。”
魏家村的祠堂裡,劉裡正和魏秋晨正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那個挎刀的衙役正在大發雷霆:
“今年的秋糧是夏州李節度使親自壓下來的,哪個敢耽擱?你們這峪口鄉拖得最晚,劉裡正,魏村正,某已經在明府面前替你們美言很多次了,這次我也沒辦法了,你們自己商量解決吧。”
“那人是誰?”祠堂外面李坤指著那個挎刀的衙役問道。
“那是咱們真鄉縣的陸縣尉,旁邊那個就是咱們峪口鄉的劉裡正,這次是為了秋糧之事來的。”旁邊的魏陽答道。
祠堂裡,魏秋晨一個勁的陪著笑臉:“陸少府,不是某拖延,實在是這世道艱難。我們魏家村剛剛遭遇了契丹人的劫掠,這才搬遷到這雙龍嶺,您看著秋糧之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魏村正。”陸縣尉的脾氣稍稍平和了一些,“你也是當過差的人,俗話說當官不當差,當差不自在。也不是某逼你,上命差遣,我也是沒辦法。”
“那是,那是。”魏秋晨說道,“只是這數目實在有些太多,魏家村拿不出來啊。”
“拿不出來?”陸縣尉見魏秋晨一再推辭這火又上來了,“魏村正,我看你這魏家村重建的甚好啊,光是這村子耗費了不少錢糧吧。”
“哪裡,哪裡。這都是村民自己采石修建的。”
“外面那些回鶻人也是你們弄來的吧。”陸縣尉冷冷的看著魏秋晨,“你們厲害啊,滅了一個回鶻人的村寨,別以為這事你能瞞過誰,明府早已知曉,是某給壓下來了。”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陸少府不要聽信傳言。”
“沒有?”陸縣尉見魏秋晨一直不上道,這臉又拉了下來,“那個事以後再說,今天某一定要將這秋糧帶走。劉裡正,魏村正,你們趕緊想辦法吧。”
李坤看到此處,低低的和魏陽耳語了幾句。
魏陽邁步走進了祠堂:“爺爺,這陸少府和劉裡正一路鞍馬勞頓,到我們魏家村連口水也沒喝,如今天色不早,還是先用過飯再談別的事情吧。 ”
“對,對。”魏秋晨好不容易找了個台階,“兩位先用飯吧,秋糧的事我再去催催。”
魏秋晨步出祠堂,劉裡正在後面跟了出來:“魏村正啊,如今這事卻是如何是好?”
李坤趕忙上前搭話道:“見過劉裡正。”
劉裡正看著李坤一愣:“你不是剛才那個郎君嗎,你也是這魏家村的人嗎?”
“正是。”魏秋晨在旁介紹道,“這是我魏家村鄉兵的隊正。”
“原來是隊正,少年有為。”劉裡正恭維了一句又急著問魏秋晨,“魏村正,你倒是拿個主意啊。”
“劉裡正,你看這樣可行否?”李坤接話道,“你們先陪著這陸少府吃飯,我去想辦法,今日定不叫你們空手而歸。”
“也只能如此了。”劉裡正說完又想起了什麽,“這陸少府好小酌幾杯,不知你們魏家村可有酒肉?”
“肉倒是有一些,只是這酒?”魏秋晨遲疑道。
“似乎二弟家還有一壇,我去看看。”李坤說完轉身走了。
祠堂裡擺上了酒宴,從魏曄家拿來的唯一的一壇酒放在了陸縣尉的面前。
陸縣尉端起碗來喝了一口:“這酒還不錯,你們魏家村還有如此佳釀,魏村正居然還和某哭窮,哈哈,魏村正真會說笑啊。”
李坤也在下面作陪,聽陸縣尉這麽說,心中暗暗罵道:“就他媽這一壇了,全當喂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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