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天理愣住了，他沒想到上官飛會問起這個問題，不明白兩位老板是什麽意思，摸了摸下巴，斟酌一番說:“這個還真是不好說，那小子出手狠辣，每一招都能置人於死地，跟我在特戰旅學的殺招很像，可又夾雜著內家拳的套路，身體輕盈靈活，像是會傳說中的輕功，我……”

　　“說了半天全是廢話，”上官飛不耐煩地打斷梅天理，說道:“你就直說吧，你是不是他的對手?”

　　梅天理感覺自己被老板深深地鄙視了，這個赤果果的問題簡直就像是直接打他的臉，他在江海黑道上橫行多年，從來沒遇到過對手，可今晚卻被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搞得灰頭土臉。

　　老板的問題不能不回答，他略作思考道:“這小子雖然身手不錯，但我自負他絕不是我的對手。”

　　“哦，”上官飛玩味地看著梅天理，說道:“你倒是很自信。那我問你，當時你為什麽不出手，反而要用那麽下作的手段對付他?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等於砸了自己的場子。”

　　梅天理的臉通紅，吭哧吭聲半天答不上話來，其實隻有他自己明白當時的想法。看到秦志戩出手那麽狠辣，每招都絕不多費一絲氣力，讓他第一次感到畏懼，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倒秦志戩，萬一失手對自己的權威影響極壞，因此才沒敢貿然出手。

　　“已經很多年沒有什麽人值得我親自出手了，這次我犯了低估對手的錯誤，請老板治罪。”吭哧半天，梅天理終於給自己的怯陣找到了借口。

　　上官飛和彭天虎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微笑，通過視頻兩人都看出來了，向來眼高於頂的梅天理是怯陣了，而不是他所說的低估了對手。

　　“這家夥是哪冒出來的?有什麽來頭?”一直沒表態的彭天虎突然有意無意瞥了一眼梅正義，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有所指。

　　梅正義自然明白這是在問他了，小心翼翼地說道:“回彭總，這小子叫秦志戩，是個私家偵探，在江灣區法院對面開了一家龍飛偵探公司，沒什麽背景。”

　　彭天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天花板，說道:“私家偵探?梅老弟，你好像對他很了解啊。”

　　彭天虎這樣的大佬級人物能跟自己對話，讓梅正義激動得手心冒汗，渾身發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興奮說道:“不瞞彭總，我是龍飛偵探公司的股東，跟秦志戩算是合作夥伴。不過說實話，這小子向來目中無人，狂妄自大，這次竟然膽敢跑到八號公館來鬧事，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這番話是梅正義的心裡話，每次想到一個小屁孩騎在自己頭上，對自己發號施令他內心的妒火就熊熊燃燒起來，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對秦志戩，他的感受隻有一個字，恨，恨不得他馬上就死。

　　可梅正義從來沒想過，沒有秦志戩，就沒有龍飛公司，也不會有他的位置。

　　彭天虎點點頭，一臉根深葉茂地說道:“這麽說來，你對秦志戩十分熟悉了?”

　　“可以這麽說吧，”梅正義滿臉獻媚地回答:“這小子好像混過幾年大學，不怎麽好好上學， 總是在外面混，乾過網絡黑客，開過黑出租，還在賭場看過場子，

反正是到處瞎混，不知道在哪弄了點錢開了偵探公司，這幾年搞得還算可以吧，反正江海市除了騰祥偵探公司，就屬龍飛了。”
　　彭天虎若有所思，上官飛忽然問道:“既然偵探公司能乾得風生水起，說明他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他是什麽家庭背景?這一身功夫從哪學的?”

　　上官飛無疑問道了關鍵所在，梅正義被問得愣了一下，這一點倒是他沒怎麽關注的，遲疑片刻說:“他好像在北京一家什麽偵探學校培訓過幾個月，家就在江海，好像是個叫秦家莊的地方，家裡人都是農民，沒什麽特別的背景。”

　　秦家莊?彭天虎聽到這個地方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抽了口雪茄說道:“不要小看農民，農民不等於沒有特殊的背景。如果我沒猜錯，他的那一身神鬼莫測的功夫應該是家傳的。”

　　梅正義雖然沒反駁，嘴角還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這時候梅天理有點不耐煩了，問道:“老板，這小子砸了我們的場子，還連累我們熱鬧了金鼎置業的副總裁，堂而皇之拿走了我們三萬塊錢，我們絕不能輕饒了他，必須讓他明白，八號公館的錢是咬人的。”

　　上官飛看了看彭天虎，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見。

　　彭天虎的表情卻顯得莫測高深，他端起高腳杯輕抿了一口紅酒，說道:“天理，有我和上官坐在這裡，什麽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