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話音落下之時,一股暖意從腳底卓然升起,於此同時,腳下的白光,也隨之由腳下向著頭頂蔓延,很快,身體被光所吞沒,晴空和聖神的化身都隱沒不見,左慈的視線裡似乎只剩下了光了,意識也在稍一迷失間變得模糊。
身體隨之開始失重,變得飄忽,當左慈再次聚神定睛時,他已經有些受不了控制地斜躺懸空在茫白的世界。
“轉職儀式?”左慈努力平衡自己的身體,向著蒼白的世界發出一詞問話,他知道,聖神一定聽得見。
果然,那道男女難分的聖神之音從四面傳來:“儀式,已經開始了。”
此話落下,四周的茫白開始消散出片片底色,那消散的形式像極了雲霧消散的模樣,終露出了與雲交織的藍,還有身下遙距的一方世界。
左慈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正漂浮在天空之中,萬丈之下是紅土斑駁的大陸,此刻,這大陸正漸漸變化著,黃色的土地上逐漸升起了五彩的石房,穿插的路道逐漸清晰,四處蔓延。深淺不一的綠色環繞著五色的城鎮點綴,隨即成片成林。山巒也在微妙的變化,層次縱橫的棕、灰、綠、藍為主色調,調以各基調的色塊,與山河拚接組合,形成了風格不一的抽象畫……
左慈只看了不一會兒,聖神雖不得見,那中性的聲調卻在耳邊響起——
“看,這就是由我掌管支配的大陸,基恩。我從懵懂中醒來時,這裡只有黃土焦石與初生的子民,我心中有了意念,開始與他們一同共建這個家園。那些宮殿、城鎮,一磚一瓦;那些密林、灌叢,一草一木;那些山巒、河溪,一花一石;還有那些飛禽走獸,男女老幼,我親眼見證著他們的生,他們的死,他們的悲,他們的喜……我是這個大陸的神,我要為這裡的一切負責,這是我存在的意義,我從一開始就明白,至今,我仍在堅守。”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一陣勁風吹來,左慈一個身子不穩,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當他回過定住神來,他已經飄到了天啟城的上空。城中心那做聖神祭壇的塔殿高高聳立著,似乎正散發著微微的白光。
“要入神職,必須要明白身究何等要職,所謂能力與權利越大,則責任越大,此後一言一行必以我為瞻,一心一念必保基恩萬全。”
聖神此話落下時,左慈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落於聖殿前台中心,他的面前,正是那尊高高聳立的聖神雕像。這個聖堂四處空空蕩蕩,似乎處於深夜時分,但牆壁上的燭台未被點亮,但聖神雕像發出的溫柔白光,足以講整個聖殿照得通透。
【千辛萬苦尋找,原來,聖神就在這裡……就在眼前。】左慈看著這尊雕像,內心有點自嘲,但,他還是自知禮節地單腿跪地,簡單清晰地回答:“明白。”
這時,一枚發著白光的匕首從天空落了下來,精準地落在了左慈抬起的右手手掌之中。
“是時候表明你心堅定的時刻了。”聖神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聖堂裡,“來吧,將這個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臟,念響宣誓的禱詞,如你心中有一分的雜念和虛假,便會失去性命,左慈,你敢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