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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源傳說》第7節 祥和之下(三)
  樹木的陰影於是越過圍牆伸了出來,承軒抬起頭看了一眼,它一定是不甘於困守一地,所以拚了命冒出水泥砌成的壁壘,冒過了他的頭頂。

  他發呆地想道,盡量靠在不起眼的角落,不過,即使沒有做出一絲一毫任何足以吸引眼球的舉動,從他身邊經過的女孩子還是會如同見到瘟神一樣地避開,其神態與舉止可真是相當滑稽,她們眼裡的鄙夷倒是清楚而又分明,是將自己當成了在女孩子放學離開的必經之地留守準備剖明心跡的癡心妄想之人了。

  隻是,很抱歉,自己可不是那種會做出大膽舉動的人,而且……知道傾心戀慕著的女孩子早已有了喜歡的男孩,而且成雙成對,再湊上去徒勞掙扎,不是惹人白眼嗎?他歎了一口氣。

  可是呢,別人並不會知道你怎麽想啊,根據流言妄自揣測已經是人之常情,他看著向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三兩女生,談論的話題可以想象一二,而事實上,他也聽到幾個女生在不遠處議論的話題。

  “那個F真是惡心。”

  “他不會整準備向某個女孩表白吧。”

  “咦?真的嗎?隻要想想,我都覺得不妙啊。”

  這可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唉……

  被人誤解到這個份上,承軒或許是獨一個了,雖然並不是無風自來的事情,事實上卻也發生過,就在他踏出校門口的時候,女生突然轉過頭大叫自己不要再跟著她,他可是記得相當清楚,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臉上已經被印上一個紅掌印,女生於是紅著眼睛,淚水模糊跑開,承軒則摸著臉不明所以,等到另外幾名躲起來的男生哈哈大笑跳出來,他才明白怎麽一回事。

  那名女生應該是被人誤導了,以為自己要向他表白,然後有些反應過激,可是啊,他連那個女孩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直到現在都沒有想起那個女生到底漂不漂亮,自己就挨了一記耳光,後來流言傳開,隻要他呆在門口,就都會被誤會成又要不知悔改地向女生表白了。

  一開始或許會生氣,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氣憤的心思就煙消雲散,他總不能去找罪魁禍首的那幾名男生興師問罪,當然打不打得過是另一回事了,也不可能跑去質問女孩子,為什麽這麽笨呀,活該你被人利用吧?

  懷揣著一份無處發泄的怨恨可是相當愚蠢,承軒的優點就是他總能認清現實,然後接受它。後來,他收到一封道歉信,是女生趁他不在時偷偷塞到他的桌子底下,字跡相當娟秀,內容大致是說對不起自己之類的乏善可陳,他看過之後就丟進了垃圾桶,流言並沒有在這封信後被澄清,到底是因為女生缺乏站出來的勇氣,還是她已經做出努力卻收效甚微則是不得而知的了。

  在那之後,承軒便很少在學校門口逗留,有時候是翹掉下午的課提前離開,有時候乾脆等到人都走光再離開,他可不想因此再受到無妄之災。

  真想偷偷溜走,承軒在心底裡默默想著,抬起頭無聊地望著一塵不變的蔚藍色天幕,任由那邊嘰嘰喳喳,隻是當做聽不到。

  又等了一會兒,薛勝君於是換了一身衣服地從學校裡走了出來,頭髮利落扎了起來,一件卡通T恤和牛仔褲的搭配顯出了女孩兒在這個年齡特有的青春活力,她站在門口張望了一圈,很快注意到孤零零地站在不起眼角落的承軒,並且聽到了他被女生們嫌棄的碎言碎語,如同彎月的柳眉挑了一下,承軒的視線與之對上,她明亮的眼睛於是眨了幾下,

似乎在詢問又或是在傳遞其他什麽意思,承軒則直接回以不解。  然後她直接走向了承軒,在他慌張錯愕的目光中,大方而且親昵地挽起了他的手,挨著他的肩膀,用一種軟溺的語氣說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阿軒,我們走吧。”

  “誒誒誒,這這這……你你我我……”

  說實話,他突然找回了一種自己是男主角的即視感,漂亮的女孩子主動投懷送抱?至於實際的情景,則是因為吃驚而過分地手足無措,這種橋段可是與自己無緣,不,絕對是天上神靈的惡作劇,又或是命運之神的玩笑,他在心中念道,薛勝君卻是一下子湊到了耳邊,神態像足了向男朋友撒嬌的女孩子,然而耳邊傳來話語卻是與撒嬌無緣。

  “拜托,別那麽沒出息行不行,身體放松點,乖,按我說的去做,手臂別那麽僵硬,然後把眼睛睜大,看向那邊幾個女生,目光中如果能夠帶出霸氣側路的神色就更好了。”

  “額,這……這個難度略大,還有不要靠那麽近啊……”

  “怕什麽,我又不是老虎,嗯,眼睛一點威懾力也沒有,目光能不能再凶一點……嘖,算了,什麽也不要做,配合我就行。”

  果然,女孩子都是天生的演員,他在心中暗道,卻止不住心髒咚咚地跳個不停,在她目光地威脅下,他暫時選擇了配合。

  “……哦哦,我們走吧。”承軒的身體因為被薛勝君主動拉著而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械手,後者倒是十分自然淡定,偽裝出來的親昵可是水準之上,證據之一便是聚在校門口尚未離去的眾多學生看向他的目光飽含了不可思議,在經過議論他的幾名女生旁邊時,薛勝君還用相當挑釁的目光瞥了一眼。

  “你們可真沒有眼光……”

  渾身僵硬的承軒終於從中回過神來,疑惑地偏過頭,薛勝君卻仿佛什麽也沒說過一般,拉著他消失在門口。

  “什麽嘛?”

  “那個女生不會有毛病吧。”

  “就是就是。”

  ……

  日光便似乎一直是這麽和煦,暖暖地,暖暖地,她因而細細可以打量坐在對面的承軒,一頭烏黑的短碎發,清秀到會令人覺得軟弱的臉上露出的便是那一副人畜無害,對了,就好像這個時節的日光一樣,那是秋日驕陽特有的溫潤,會讓人產生躺在躺椅上任由陽光沐浴在身體,然後在紅色的楓葉林裡靜靜坐上一天的錯覺,懶洋洋地可以讓人忘記許多的事情。

  與他認識的時間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勝君在心裡想道,不過真要記起是哪一天的話,這可就是難為她了,因為他可是遠比自己認識中要來得不起眼,直至有人與她說起“F”,她才知道在不起眼的教室角落有這麽一個男孩,他所處的位置是教室最偏僻的角落,因為很少與人打交道,經常是一天都不會開口,最常做的事情是望著窗口發呆,她有時候甚至會想,他是不是就這樣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想起這麽一個人。

  開始在意起承軒的時間是在一年前,以她被卷入某一件事為契機,那可是她不願去過多回想細節而被深深埋到記憶深處的往事了,作為兩個當事人之一的承軒卻是連自己是不是出現過都不知道,至於她為什麽會知道,原因很簡單,她試探過承軒,後者卻是對著她擺出一副你在說什麽的表情,這可是曾經一度讓她覺得意志消沉啊。

  說實在,她可是很討厭承軒的性格,他呀,可是比起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加軟弱可欺啊,被冠以F的別號,然後背上罵名承受白眼,又或是理所應當被喊去打掃,整理雜務,忍受著眾人歧視的目光,為什麽要接受這些不公平的待遇呢?

  勝君自己可是比任何人都要來得討厭逆來順受了,想到這一點她的目光因為審視而變得充滿壓迫力,一眨不眨地瞪著向她露出躲閃目光的承軒,他的這一幅模樣可是與一年前突然闖如自己視線的身影相差甚遠啊。

  此時兩人身處位於學校相當遠的繁華街道,地點是薛勝君十分鍾意的一家奶茶店,薛勝君和承軒面對面地坐在設置在街道邊的座椅,旁邊立著的是裝飾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遮陽傘。

  “……其實,我覺得沒必要理她們,身為話題中心的我又沒有因為她們的一兩句話而少塊肉。”

  “誰說不會少塊肉,如果是我的話,可是會因為被人妄加非議而憤怒難耐,然後因為氣憤而連晚餐也吃不下去,攝取不到營養又怎麽會長肉,總結到最後,可就是因為她們的一兩句話而少一塊肉的道理!”

  “……我怎麽覺得能夠說出這一番話像是你在無理取鬧……”承軒看著豎起柳眉的薛勝君小聲嘀咕道。

  “喂,你在小聲嘀咕什麽”她狠狠地瞪了過來,然後繼續著數落:“還有,在這件事上采取放任的態度,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負有連帶責任嗎?”

  “我?”

  “恩恩。”薛勝君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攪動了擺在她面前的高腳杯,吸了一口奶昔繼續道:“雖然這件事的起因是那個笨到無可救藥女生因為被人騙了而賞了你一記耳光,可釀成現在這種局面毫無疑問是你態度造成。”

  “你又知道什麽,我可是什麽也沒做,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承軒稍稍冒出一些火氣,什麽也不做的自己竟然也要因此負上責任,這是什麽邏輯,他於是不甘示弱地提高語調。

  勝君卻突然眼睛一亮,仿佛期待承軒能夠大發雷霆地說著貶低的話:“就是你什麽也沒做的消極的態度才會讓人覺得即使在你面前肆無忌憚也沒問題,想想那些女生是怎麽說那些話的,惡心啊,廢物啊,又或是垃圾什麽的,就因為你的異能是F,所以要承受飛來橫禍,這並不合理吧。”

  承軒卻突然間萎靡了下來,一下子被戳中了軟肋:“不過啊,她們又沒有說錯……”

  “什麽,她們沒有說錯,就這樣?”勝君有點不可置信瞪視著承軒,她甚至覺得有些光火。

  承軒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就這樣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呀,這樣也不生氣!”

  “可是生氣了有用嗎?”

  “當然有了,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你又怎麽知道我沒試過……”

  ……

  咕嚕~咕嚕~

  過了許久,薛勝君氣呼呼大口大口吸著奶昔,塑料瓶身因為被用力捏著而變形,對面的是滿臉無辜的承軒,理論到最後的結果誰也說服不了誰,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旋即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然後便有三兩個人從巷子內逃竄而出,薛勝君氣憤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追了上去,她似乎將心中所有的不滿發泄在抓小偷身上。

  “喂喂,等等我啦,對了,對了,還沒付錢,老板娘,多少錢?”承軒急匆匆站了起來,隨後才想起什麽,轉身走向奶茶店的櫃台,等到回過神時,薛勝君與那幾名小偷已經沒有了蹤影。

  ……

  *

  從高空俯瞰下來,就好像幾個點在滿是行人的街道上飛快地前進著,其中一人推開攔阻在身前的行人,回過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氣勢洶洶綴著的女孩子。

  他們於是又拐了一個彎,衝向馬路,越過欄杆,其中一人險些被貨車撞到,擦著他的衣服呼嘯而過的車頭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為首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恰巧看到薛勝君單手撐著翻過欄杆,身手比起三人來說不知道敏捷了多少倍。

  “媽的,那個女是神經病吧,都跑這麽遠還追!”

  “老大怎麽辦?”

  “怎麽辦,回頭啊!”

  說著三個小偷氣喘籲籲地停下,已經意識到跑不掉,他們於是乾脆調轉過來對付追來的薛勝君,隨後那名被叫作老大的男子從懷裡掏出小刀,小刀的威懾力立竿見影,馬路邊的人群發出尖叫然後退了開來。

  從後面跟過來薛勝君停在三人面前,冷冷地審視著三名小偷,雙手一前一後地交叉架起,與三人對峙起來,十分簡單的柔道起手式,她啊,才不會因為區區一把小刀而被嚇退,自己可不是一遇到麻煩就退縮的人,仿佛要在心中與某人劃清界限,她全神貫注繃緊身體。

  “媽的,跟她拚了。”

  三人中便有人吼了一聲,左邊的光頭怪叫著衝了過去,揚起拳頭舉過頭頂,拳頭才揮出了一半,胸口倏地一緊,視線也跟著翻轉了過來,整個身體卻好像突然間失去了重力,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意識一陣發白,劇痛旋即從背後傳了過來,他發出慘叫地被摔倒在地上。

  薛勝君保持著彎腰的動作,然後兩隻手松開,在她的腳下是不斷發出呻吟的光頭,似乎那一下子摔實了,短時間起不來,人群中於是一下爆發出喝彩,薛勝君忍不住勾起嘴角,可真是不堪一擊,旋即她重新轉身面對剩下兩名小偷。

  “還要上嗎?”旁邊染發的小偷害怕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光頭,身旁的老大也有些臉色發青。

  “廢話, 你還跑得了?我們兩個人一起上!”說著他揮起匕首與染發的小偷夾擊了過去。

  ……

  等到承軒從後面趕上來的時候,薛勝君已經製服了三名小偷,從圍觀的人群中擠進去,她正一隻手捏著一名小偷的關節,小偷握在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

  等到確認凶徒被製服了,圍觀的路人便有人壯著膽子跑出來幫忙,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繩子,將三名小偷綁了起來,有人則掏出手機報警。

  薛勝君被人群圍在中間,在一片讚揚聲中露出稍顯得意的笑容,卻沒有注意到被抓住那名小偷老大陰沉著臉瞪著她,那是隻要看上一眼,都可以察覺到殺機重重的記恨眼神。

  承軒在觸及那個的眼神的瞬間便明白過來,那可是要殺人的眼神了,他於是向著薛勝君跑了過去,地上的小刀卻已經晃動浮了起來,冰冷森寒銀色刃身映出一片森冷,在空中劃了過去,射向薛勝君。

  “小心!”

  “誒?”

  等到反應過來時,她猛地被撞倒在地上,抬起頭時,便看到承軒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的臉,一隻手護在了她的身後,手背被小刀刺穿,不知道是誰的血染紅了她的T恤。

  “你……”

  “……嘿嘿,沒事就好,不過……就這樣讓我躺一下就好,抱歉了……”承軒安慰似地露出難看的笑容,整個人卻有些搖晃起來,眼睛旋即被血染紅,然後他的意識也跟著陷入一片混沌,承軒直挺挺地倒在少女身上。

  “……喂,承軒,你沒事吧……喂,別嚇我……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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