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我還能怎樣
“鍾氏，你要有誠心就跪到外面去，天黑不得起來，跪在這裡算什麽，博取大家的同情?還是引誘梅大郎心疼?”徐若蘭起轉身看到鍾巧兒委屈地跪在她身後，而梅大郎心疼地看著這邊。
“大奶奶，卑妾沒有。”
“咬著小唇，身子裝弱一抖一抖的，真是我見猶憐。”徐若蘭伸手挑起鍾巧兒的下巴，我的兒子那樣悲慘的沒了，你們想情濃意濃?門都沒有！
“！”下巴的疼痛讓鍾巧兒握緊了袖子底下的拳頭，這個時候她不能動，只能忍，等到兒子生下那一天，徐氏，我定會加倍償還於你。
“只要梅家人不像你這般下賤，就都能看出你眼底的怨毒和貪婪，所以你還是回去跟你那姑姑好好的學學，那位才真是一朵讓人心疼的白蓮花呢，是不是啊，崔姑姑?”徐若蘭收回了自己的手，用桌上用餐配的抹布擦了擦，隨手扔了抹布。
“回小姐，奴婢一生輾轉好些個富貴之家做下人，還真沒看到哪個妾室如鍾姑奶奶那般的可人疼，那一瞥一笑，一動一搖真是招人呢！撇開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眼裡閃的精光，那真是活脫脫的激起男子心疼呢。”崔姑姑恭敬的回著自家小姐想要聽的話，或者是想要說給大夥聽的話。她是月前主人買下的，隻忠於眼前的小姐。
“那你得把你哥看緊了，到時候別成了你嫂子，你哥那高大威猛的個子，很多姑娘肖想呢。”
“這個小姐放心，這種安分的，我哥才看不上呢，我哥又不是那種淺薄之人。”崔姑姑一臉的嫌棄和鄙視，看著鍾巧兒就如同看到茅廁裡的黃定似的，覺得汙了自己的眼，趕緊撇開，眼不見為淨。
梅大郎被主仆兩人的話臊得紅了耳根子，滿心的惱怒卻不敢發作，是他欠了徐氏的，有時午夜夢回，他也夢到過那個孩子前來質問他，為什麽要害他，那哭聲是那麽的陰冷悲戚，使得他驚醒後再也不敢入睡。
“這就好。”徐若蘭似笑非笑地掃了一圈梅家人，然後抬步離開，“鍾氏不知身份，自己撐嘴十下，然後到屋簷下跪兩個時辰，清清腦子，偷生子就是偷生子，妄想偷個孩子上位，你當梅家人都是傻子?還是蠢貨?”
“！”來了，來了，果然，大嫂不是吃素的，梅四郎胡紫蘇夫妻對視一眼，事發之時，他們夫妻兩就私底下談過此事，以他們對大嫂的了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對了，大郎，你要是喜歡美妾的話，跟若蘭說一聲就是，以你的條件，可以納兩妾的，再等兩年，我再無出的話，你還可以再娶一個平妻，這些啊，我都為你想到了，你平時出門時，多瞅瞅，看到中意的就告訴我，我幫你下聘抬回來。”徐若蘭似笑非笑地的看了自己的相公一眼便決絕而去。
“！”梅大郎看著那冷漠的背影心情複雜極了，他知道娘子和他走遠了，離心了，曾經的表兄妹，現在的夫妻，在那天出事之後，一切化為烏有。
鍾氏聽到徐若蘭打算再為梅大郎納妾，而自己現在不清不楚的沒有一個名份，當即抬頭看向梅大郎，發現他眼裡的懊惱之色，鍾巧兒的心裡一緊，扶著腰站了一起，無聲流著淚一步一步的往屋外走去。
秋風淅淅，扶在人臉上有了絲絲涼意，屋前院落時而掉下幾片黃葉，似在告訴人們入深秋了，徐若蘭臉面表表地梅家大院走著，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小姐，您這樣，只怕是不妥，當家老爺子對您只怕是有了意見。”是個男人被人逼著發了那樣的誓言都會憤怒。
而以她對梅當家的了解，只是怕是有納妾的心思的，不知道為何卻當眾發了那個毒誓，崔姑姑心中很是疑惑。
“怕什麽，他有意見又能怎麽樣，我又沒說謊，再說他何嘗沒有試探之意，只是他想得太過天真，結果不是他期望的那樣。”徐若蘭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當她看不出來公公很是羨慕自己長子有妻有妾的日子。
今天雖有心裡煩悶想要鬧一鬧，但又何嘗不是幫了小姑，如果那大鍾氏也如同小鍾氏一樣大了肚子再找來，梅老太婆只怕是會跳起來整小姑。
這算是她最後幫她吧，從此以後，她再不欠她，她亦不會再將她當親人看，亦不是自己的好婆婆。
因為她的所作所為，真的寒透了她的心，梅家任何一個人來勸她留下鍾氏那個孩子她都可以理解，卻不能是她大梅徐氏，因為除了婆婆，她還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親姑姑。
居然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跪求她這個晚輩，留下那個賤種！這是何等的可笑。
想當年姑母在娘家被幾個嫂子算計的時候，她沒少幫她，還勸著自己的娘親不要為難她，姑母啊，真是健忘薄情呢！
“小姐說的，只是那天我們瞧見他對鍾家姑奶奶不是沒有情的，不知道為什麽又發了這個誓。”
“還能有什麽，我那姑母手裡有他的把柄唄，比起女人，那個把柄更重要唄，不然他會那樣做?”這事徐若蘭心裡有個影子，看來得查查，說不定有用。
“原來如此，只是小姐，您對姑爺真的放任了嗎?”這女人把自己的相公推遠，可不是好事啊，崔姑姑心裡著急。
“我還能怎麽樣?恩愛夫妻做不成了，那就一個賢惠的妻子唄，為其納美不是大賢之婦?”徐若蘭遙望遠方，很久，才淡淡地說道。
“只是這樣，您——”
“我這破敗的身子還能怎麽樣?混日子罷了。 ”一場事故倒是輕減了她身上有肥肉，現在輕減了二三十斤，比以前當姑娘時還瘦了。
“小姐可別這麽說，凌家大奶奶不是說能調養過來麽。”
“養過來又如何，還不是不能——”徐若蘭一時頓住，近親成婚不利於子嗣這點，大家不是很相信，她也沒必要自討沒趣，再說，現在也不能說。
“大郎——”鍾巧兒咬著唇，微低著頭，露出白淨的脖子讓男人瞧見，小臉上無限的委屈。
“什麽大郎，以後叫大爺，沒規矩的東西！活該被罰。”大梅徐氏跟著長子身後走了出來，這一場鬧劇，她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娘，她還懷著身子呢。”梅大郎心情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單薄的女人，年輕白淨又會伺候人，他心中有一絲意動，但她卻害死了自己的嫡子，這又讓他憤怒，如果不是她那個肚子，他會同意將她沉塘吧。
一個女人罷了，哪裡比得上自己的血脈。
“懷個崽怎麽啦，你看村裡那些婦人七八月還在田時地裡乾活呢，你當她是什麽金貴身子，偷人的爛貨罷了，老娘沒讓她下地就是好的了。”就是這個禍害攪得家裡不得安寧，現在自己的侄女又不跟自己一條心了，別的媳婦對她又不是真心，以後該如何是好。
“我這一房一個孩兒都沒有，娘，這——”梅大郎抿嘴，許多人背地裡說他大房沒有孩子，那話很是難聽，不然他也不會那麽急，也不會心中焦慮喝悶酒之後被祖母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