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長一會,白芷終於從匍匐的狀態坐起來,她剛剛動作就察覺了一點不安分,感受著錢穆的本能反應,嘴角微微一笑。
錢穆還是可以看到她的笑容的,隨即又看了看她的裙擺,還有露出來的大片雪白,恰好可以掌握的大小最適合開發了。
白芷很自然的坐著,她的思緒跟一般人不一樣,她的思想更不一樣。女人與女人,差了一個太平洋那麽遠,那麽深。
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依然生龍活虎,白芷也沒有錯開的跡象,兩個人依然以原來的姿勢待著,只不過比之前多了舒服的感受。
錢穆是萬萬不會拒絕好事的,既然白芷不動,他就躺著待著好了,黑暗中兩個人隔著漆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話來。
“知墨要搞出來的動作很大啊,連劉宇都覺得不安分了,如果我去知墨做事,你猜章學姐會給我安排一個什麽樣的職位呢?”聽到白芷的話,錢穆的眼睛瞬間瞪了一下,仿佛再警告,也仿佛是威脅。
白芷不為所以然的嬌笑一聲,“呦呵,看來章學姐在你心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嘛,越是這樣我越高興呢。”
錢穆一陣頭大,怎麽惹了這個妖孽,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了,他本能的往上一挺,想稍微坐起來,卻忘了身上還有一個人。
白芷的眉頭再輕輕的皺了一下,牙齒咬到了嘴唇,似是承受不住這一挺的威力。
“呵呵,章學姐,章學姐,章學姐……”她故意刺激錢穆,自己笑的開懷,錢穆卻一臉的陰沉。有了扯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那就更切不清關系了,白芷又怎麽會跟他扯關系,可總要提防一下,這姑娘東一刀西一刀,搞不好來一個火燒連營。
錢穆一咬牙,終於坐了起來,受他的動作影響,白芷也隨著動作一二,兩個人連在一起,怎麽能區分呢?
重新調整了座椅,精力充沛的錢穆輕微的動了動,看著身前的人沒有動作,自己開始琢磨原始的運動。
雨還在下,車還在動,若隱若現的喘息聲,被雨打風吹落,空留下一層哀弱的歎息,久久不散。
“咯咯,咯咯”的笑聲讓錢穆十分不滿,作為一個要強的人必須讓白芷知道什麽是厲害,什麽是不能招惹。
錢穆是不能招惹的人,你招惹了他,他就有了偌大的精力,誰讓他體質好呢,連帶著轎車的減震都變好了。
夜色彌漫,雨聲繞耳,有人看著講義,聽導師漫無邊際的說著天書;也有人看著窗外,眼睛隨著雨滴飄散在天地之間。
晚上的課程容易走神,也容易犯困,你若是睡著了,導師還會人性化的減弱嗓音,生怕打擾了睡著的姑娘,也生怕影響了睡著的人學習。
愛學不學,鬼才管你。
這裡的生活愉悅,這裡的夜晚安靜,這裡的學生們瘋狂,等待瘋狂如雨聲叮當以後,剩下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還有意猶未盡的感歎聲。
拋開胡亂的人,胡亂的鈴聲,還有胡亂的雨聲,車窗內外儼然成了兩個世界,一個香豔動人,一個風雨交加。
所以,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錢穆主動辦了一次壞事,逃不脫也沒辦法解釋的壞事,承認就行了,沒有其他的借口跟謊言。
白芷也終於老實了,見識穆老板的厲害以後,萬萬不能輕易的刺激他了,兩個人依然是原來的姿勢,只不過交換了主動關系。
之前是白芷主動,現在變成了錢穆掌控局勢,拍了拍身前的人,讓她起來。
白芷不願意動,重新變成了一灘軟泥,軟綿綿如水,香噴噴如花。
錢穆已經妥協了,在很短的時間裡完成了人生的一次重要的妥協,妥協於原則,也因為自己的貪婪。貪婪始於原罪,連神都無法舍棄的原罪,人又怎麽能摒除的乾淨。
聖人可以做到無欲無求,錢穆距離聖人的境界太遠,安安心心當一個不太知足的屌絲就好了。
那白芷算什麽,屌絲女?
白芷也不清楚自己的心理該如何評定,她有自己的聰敏,可有些決定有讓人覺得傻乎乎的。至少沒有姑娘會主動坐上來,**一個不怎麽認識的陌生人。
既不熟悉,也不了解,就這樣直接的坦誠相待,發現的太快,也出現的太過突然。梔子花開花落,不過是幾天的時光,放在這裡更縮短了這個過程,如同曇花一現,漸滅了痕跡。
夜色更濃了,因為夜雨的原因,周圍多了雨聲風聲,還有嘈雜的腳步聲。沒有帶傘的人該怎麽辦,跑回去?還是等有死黨過來接送。
屌絲們是不會出現的,只有那些自認為紳士的好男人捏著一把繡花折傘,走過來,邀請女神一起漫步在雨中。
雨下,傘停,葉落,夜末。
錢穆的思緒完成了飄飛的壯舉,從地上飛到了天上,又從天上墜落了雲頭。他的心裡壓了一層愁苦煩悶,連帶著看向白芷的眼神都多了許多哀怨。
這種神情不應該出現在女人身上麽?白芷撇著嘴不置可否,自己做的惡事埋怨到我的頭上,錢穆啊錢穆,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錢穆是不是男人自然有他自己清楚,不過現在白芷也清楚了,知道了深淺,對方知道了長短,再多加一些持久,這就是男人。
“呵呵,老子也沒吃虧。”錢穆突然說出這樣一句,推開車門下車。
“喂,下雨呢,你瘋了?”白芷的聲音飄散在風雨當中,下車的身影已經迎著風雨直行。雨水打落在心頭,能否洗刷身上的罪惡跟醜陋,錢穆抬起頭閉著眼睛,任由雨水衝刷。
白芷匆忙的整理了裙擺,潔白的連衣裙是如此的美麗,像綻放的花,更像畫出來的畫。她匆忙的打開了車燈,想去追雨中的錢穆,忽然發現他就現在車前不遠,咬著牙關充斥風雨,倔強的面容上滿是糾結。
白芷愣住了,她看著女中的人,看著雨點打在他的臉上濺出無數細密的珍珠,雨珠圓潤激烈,砸成了七八瓣。
錢穆在雨中站著,旁邊是白色的轎車,雨刷不停的打擾,一上一下。暴躁的雨滴連成了珠線,無論怎麽刷也刷不乾淨。
冰涼的雨滴澆灌全身,讓人清醒,也讓人刺痛。錢穆梗著脖子看著上方,雨水砸在眼角,壓迫的眼睛不自覺的眯起來。他的心裡清醒無比,那裡有兩條截然不同的路,每條路都可以行走,偏偏錢穆不喜歡走這一邊。
人啊,總會因為這樣和那樣的原因變成自己討厭的人,曾經討厭的模樣就是以後的樣子啊?錢穆呵呵的笑著,他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拉下玻璃的白芷,看著潔白的連衣裙,看著香豔誘人的面容,看著連成了雨幕的水花。
雨水滲透了全身,洗去了內心的凡塵,他朝著車窗走了兩步,走的那叫一個輕松竊喜,身子自然的靠在窗口,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邪魅。“聽說你叫白芷?”
車內的人驚訝的看著錢穆,看著這個人突然的轉變了性格,仿佛有雙重人格,此刻交換了身體的控制權。白芷驚訝的是氣質的轉變,一個人不管怎麽表演,哪怕他的演技再好也絕不能改變氣質,這種東西與生俱來,定型了就再難變化。
白芷聽著錢穆的詢問點了點頭,眼中滿是雀躍的看著錢穆,如果沒有雨水滲透了他的衣服,或者再換一副黑色的小禮服,那才是完美。
錢穆淺笑一聲,臉上竟然露出了陽光,隔著雨水照亮了白芷的眼睛,“你是我的了,以後跟我混。”
錢穆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來,不同於前兩天的偷偷親一口就跑,今天的他動作很慢,眼神很直。白芷的眼睛眨了又眨,她有點躲躲閃閃,可看到錢穆的眼神又不知道如何躲閃,從心底裡產生了一種無法抗拒的想法。
就這樣順從著聽話著睜著眼睛,看著錢穆俯身過來,隨後便是唇尖微微一痛。錢穆並沒有使勁咬破,只是輕輕的咬住,更加輕柔的親了一口。
白芷的臉色微紅,她是個喜歡刺激的人,可她的內心裡又是一個容易被征服的人,這一刻自己被征服了,被雨中的人,被溫柔的唇,被這輕柔的一吻,也或許是因為邪魅的笑容,又或者讓人無法抗拒的眼神。
既然選擇了遠方,又何懼風雨兼程?
很多人都聽過這句話,讓人向前,讓人無所畏懼,可當你真正的走在冷風當中,走在冰涼的雨滴當中,這句話的含義方才慢慢展露。太過膚淺的道理一聽就懂,太難改正的道理需要親身感慨。
錢穆不懂那麽多道理,他只知道自己喜歡什麽,又想要做什麽,除了這些沒有其他就行了。
越是簡單的思緒越容易拋開煩悶,就像現在,他隻想簡單的擁抱雨水,又或者直接的親一親芳澤。白芷的表情凝固,她盯著近在窗邊的臉龐,終於想起來問一句:“要不要上來?”
錢穆眨了下眼睛,眉頭微微皺起來,覺察到了冷,也感覺到了雨滴的不那麽溫柔的力氣。抖了抖肩膀,驀然的點了點頭。依然是無話,依然是安靜,車內水珠炸裂,車外夜色冰寒。
白芷從後邊扯過一條白毛巾,細心的幫他擦拭身上的水珠,看著水滴浸泡了整個座位,對於愛車的人來說,人比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