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憲兵司令部這些人突然過來警備團,確實是讓賈先聲措手不及,心理上有點應對障礙是正常的。
好在賈先聲的適應能力還算不錯,能及時恢復過來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這個回答未免過於推卸責任了,池本信次對此明顯感到頗為不滿:“牢房是你負責看守,人在你眼皮底下被殺,這不關你的事難道關我的事嗎?”
“司令官閣下誤會了,您請聽我詳細解釋。”賈先聲急忙接話道:“秦鴻烈被暗殺時,我和川谷隊長正在門口處理壯丁糾紛。這一點還請川谷隊長為我作證。”
川谷瀨楞了一下,賈先聲敢突然叫他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對池本信次點了點頭。
有了他的支持,賈先聲底氣一下子更足了許多,“這兩天城裡風波不斷,因為一些流言蜚語導致全城民眾群情激奮。我是看方德正帶著人馬對民眾又打又罵,擔心再引發暴動,這才找川谷隊長獻策。誰知道方德正那麽狡猾,抓住我剛到警備團急於立功這一點,故意聲東擊西把我引開,這才導致牢房那邊群龍無首疏於防備,反給凶手可趁之機。”
“是啊司令官閣下,方德正有多狡猾您剛剛也看到了,鑽空子的本事兒他可是信手捏來。”王守信見池本信次被賈先聲說的無言與對,急忙出面補充一句。
老實說,賈先聲要是不慫,那張編瞎話的嘴真是死的都能被說活過來。
“你既然知道是方德正搞的鬼,之前為什麽不老實匯報?”池本信次有點下不來台。
賈先聲的自辯說的面面俱到,都說是立功心切了,要是還追究責任,那可就寒了其他想立功之人的心了?
可話頭已經打開,要是就這麽憋回去,他這個司令的臉面往哪擱?
“司令官閣下教訓的是,當時那種情況我怎麽能被嚇懵呢,應該馬上匯報才是。不過您放心,我吸取了這次教訓,以後一定能更好的為帝國效力。”賈先聲急忙給池本信次找台階下。
而話說到這個份上,池本信次若還要追究責任,那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既然事出有因,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池本信次不是很喜歡這種油嘴滑舌的人。
雖說賈先聲的話讓他無可挑剔,但若不略施懲處,豈能彰顯帝國之威?
賈先聲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就黑了,這些小鬼子果然他娘的不講道理。
好在這時池本夏荷又走了出來,不等池本信次開口處罰,她便不耐煩道:“爸爸,我餓了,可以回去了嗎?”
“好好好,這就回去。”池本夏荷明顯是個女兒奴,變臉變的那叫一個自然無痕:“王團長,該罰還得罰,以後我不想再看到類似事情發生,你明白嗎?”
“走了走了。”池本夏荷連拖帶拽,不等王守信回答直接將池本信次拉走,臨走還不忘得意的看賈先聲一眼。
對此賈先聲還真有點受寵若驚,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對方。
“司令我送您。”王守信急忙跟上去陪同,這事兒落在他頭上那就好辦多了。
“喲西,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川谷瀨過來拍了拍賈先聲肩膀,對賈先聲剛才的表現也是十分滿意。
“還是多虧了川谷隊長三番兩次替我解圍,以後能有機會為帝國建功立業,還得川谷隊長繼續多多關照才是。”賈先聲急忙道謝。
老實說,賈先聲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和這些小鬼子打交道真是把自己生生逼成一個滿嘴阿諛奉承的走狗。
可要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又不得不把自己偽裝成走狗。
說實在的,要不是為了堅持心中那點尚未泯滅的抱負,賈先聲真想解決了私人恩怨就一走了之。
但人活著不該留有一些堅持嗎?
有人說生活按住你的頭打你,你要是認輸就跪下了。
賈先聲喜歡這樣的話,哪怕就為了站著,這樣的犧牲也是有價值的。
池本信次走了,其他憲兵隊長也跟著一並離開,隻留下川谷瀨那支小隊專門負責看守和審問方德正。
不難預料,攤上暗殺重要犯人這麽大罪名,方德正這回是真的九死一生。
賈先聲這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報了當初那羞辱之仇。
很快,局面重新回到正軌,招兵這事兒順理成章的落在賈先聲頭上。
在大門口位置,早就讓李多金準備的桌子總算是派上用場。
看著李多金和楊修榮他們一個個乾勁十足,對著吵吵囔囔的民眾們大呼小叫,這讓賈先聲不由回想起當年自己投軍時的情景。
只是這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民眾,所懷抱的情感卻完全不同。
過去民眾投軍萬眾一心是為了報國殺鬼子,可現在民眾們卻被逼到當漢奸活命的地步。
看到這一幕不免讓人感到心寒,可活在這樣的黑暗時代,誰又能不向現實低頭呢?
賈先聲心中有一股無力感, 不過越是艱難反而越是激勵他堅持心中抱負。
“想什麽呢?”王守信突然過來拍著賈先聲肩膀,一臉的意氣風發表情。
看來方德正落網真是解了他心中一大困擾,加上又順利招到這麽多兵,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重生。
“你說我該想什麽?”賈先聲偏頭看了他一眼,鬧著小情緒抖落他搭在肩膀上的手道:“背著我直接把秦鴻烈被殺的事情告訴池本司令。哼,今天好在方德正是真被逼到狗急跳牆,萬一他要是按兵不動呢?你是不是就打算順水推舟推老子出去頂罪?”
王守信愣了一下,他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一時間反而有點不知該怎麽回應。
“怎麽,被老子說中了是吧?”
“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什麽解釋,明擺著的事情,你當老子是二傻子嗎?”
“那你讓老子怎麽辦?池本司令突然過來,咱們哪還有時間等方德正露出馬腳?”
兩人就此事突然在大門口爭論起來,現在沒了方德正那根攪屎棍,王守信在警備團顧慮也少了許多,完全不擔心被人抓住小辮子。
“咱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事兒你能怪我嗎?”王守信緩和語氣,賈先聲可是他的福星,以後兵強馬壯還指望賈先聲繼續替他打天下呢。
“好,就算這事兒不怪你,那他呢?”賈先聲抬手指向一旁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的李多金,“還跟老子說什麽兄弟,你讓他乾的那些惡心事兒,是他娘兄弟該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