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禁在緊鑼密鼓地安排,而馮俊已經打著拜訪大儒的名號,開始明察暗訪關於王家的黑歷史,這種事情只要有錢就能辦的來。
馮俊沒有來過陽平,但是這個地方的官僚還是可以見一面的,這也是了解王家最快的一條途徑,馮俊心中想著,便朝著縣府走去。
說來這個陽平縣官也挺憋屈的,手下的平民沒有幾個,他娘的都是地方豪紳,還有一群侯爵,子弟肆無忌憚,作為當地父母官,他也不好說什麽。
本來陽平生活豐富,縣官也不需要做太多的管轄,稍微用了京房的考課法,使得民風淳樸,偶有不和之事發生,也可就地解決。
但是吧,該來的還是來的,王家初時住在陽平,和別的家庭一樣,不算太窮,終究是一介平民,哪知道半年的時間不到,女兒為後,長子為侯,發跡的毫無緣由。
於是乎,縣官的職責悉數被王家的人奪了過去,時不時還要挾他,若是將事情說出去,那就等著完蛋吧,一封奏疏送上去,看看陛下聽誰的話。
馮俊對此並不了解,直接向著縣府走去,如今的縣府猶如平常家庭一般,僅有幾名官員辦事,其他的都被縣官辭了,原因很簡單,付不起高額的費用。
看門的人乃是牢頭,兩邊同時勞作,這會兒也沒有什麽罪犯,上次攻打匈奴的時候送走了許多,所以牢頭的工作輕松不少,就調劑過來,作為看大門的。
牢頭見馮俊走過來,不免有些驚訝,當即上前問道:“你這小子穿著有模有樣,為什麽來縣府之地,難不成你也有什麽冤屈,不過現在我們這邊不受理這樣的案件了,一個小屁孩能有什麽事情。”
馮俊頗為知禮節,隨即躬身行禮道:“想必你也是為官的?最近有貴人來到此處,難不成你不知道嗎?”
牢頭面上躊躇,這個事情他還真有聽說,什麽京城官家子弟來此,不過最後都被陶公請回了家中,和他們能有什麽關系。
“貴人來此也輪不到我們做主啊,前面不還是有陶公王禁兩家?我們這裡也管不了吃住啊,官家也是窮的揭不開鍋。”牢頭有些抱怨地說道。
“有些話我也不想和你說,去把你們老爺找來,我們從京城來就是幫助你們解決隱患吧。”馮俊認真地說道。
牢頭見他穿著打扮,言行舉止都不一般,隻得按照他的意思,將其請入縣府之內,“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請進吧。”
兩人說了幾句便進了府中,此刻的縣官老爺就在公堂之上坐著,面色還算正常,屁事不乾,一壺清茶喝了半晌午,周圍也沒有一個人前來招呼。
“縣老爺,有人來看你了,還請招呼一下。”牢頭很是高聲地喊道。
縣老爺稍微睜開了一支眼,“什麽事情嘛,還需要我來招呼?把他領到後殿賞些飯菜就行。”聲音很是隨意。
馮俊見狀,當即上前,“縣老爺,京城來了貴人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麽來,難道你也不關系?”
這話音未落,旁邊的縣太爺很是認真地看了馮俊一眼,穿著打扮絕對不是一般人,看這手臂細皮嫩肉,絕對是富家的子弟。
想來富家的子弟也不會來這裡,定是那京城子弟,縣老爺想到這裡立馬起身笑著說道:“小公子想必是京城來的,微臣招待不周,牢頭,趕緊備好酒菜,我自有分寸。”
馮俊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看來能當上縣太爺是有原因的,“牢頭,先上一壺茶水,
我與縣老爺認真談談。” 牢頭聽罷,直接走了下去,縣老爺親自將桌椅搬到馮俊的面前,“小公子,您請坐,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馮俊微笑,“你在這裡為官,也是知道有些世俗的,說吧王家自從回到這裡,都做了一些什麽虧心事。”
縣太爺聽到這話,只是不住地撓頭,這小子終究十四五歲,萬一是王家的底細,這下不就全部完蛋了嗎?上次往朝中寫奏折都被截下來,所以這次一定要謹慎,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事情其實王家也沒有做錯什麽,都是常規做法。”縣太爺笑嘻嘻地說道。
“你也不必懷疑我,現如今討好王家的不過是當地的富豪,而且還是個別的,他們家的處境難道你不清楚嗎?”馮俊認真地說道。
縣太爺稍微鞠一躬, “還請小公子講來。”對眼前的馮俊愈加地恭敬。
馮俊清了清嗓音,“現在的帝王家最忌諱外戚擅權,而唯獨這王家自霍氏以來,最為猖獗,所以陛下尤為忌憚。”
“當初王家從京城下派到陽平,不過是因為小孩子打架,試想古今往來,哪有因為小孩子的事情,就讓舉家遷回舊地,可見是陛下對其甚是防范。”
“而那孩子打架的其中之一就有太子,以至於太子對王家的態度也不是很好,而陛下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心中再一次憂患到王家,所以特地派遣吾等過來,表面上是遊山玩水,實際上是暗訪王家的不軌之事,現在的陽平烏煙瘴氣,難道這是父母官該看到的模樣嗎?這等機會,你只需將其中的錯事說出來,我們會一一幫你解決,有何憂慮所在?”馮俊緩緩地勸慰道。
縣太爺亦是覺得有些道理,“想來公子所言是實話,老夫曾經也說過這類問題,不過礙於王家勢大,也就不了了之,公子為人剛正,我也就不說些虛言了。”
“還請先生說來。”馮俊也是和氣了許多。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畢竟那小子的事情太多了、什麽土地、奴隸、商場,他娘的都是問題。”
“就說這個土地吧,不管有人沒人,富豪貧民,只要那王家人看上的,強買強賣,很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俗話說,受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事情大家都是得過且過,至於貧民,直接收進府內為奴仆,你看看這是多歹毒的事情,可惜我這個父母官不能管得住啊!”縣官也是越說越氣,越氣越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