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藍華用過早飯,辰時三刻出門,趕著馬車往皇宮,獻帝此刻也是起身,朝廷勢力分成三派。
以董承為首的外戚集團,其下黨羽有種輯,王子服,吳子蘭,簡稱皇派,以黃甫嵩為首,其下黨羽有朱儁,鍾繇,周忠等人,簡稱治政士族,以李傕,郭汜為首的勢力,其下黨羽有樊桐,張濟,楊奉,段煨,簡稱涼州軍閥。
三方勢力各不相容,明爭暗鬥,李傕,郭汜掌控司隸軍事,黃甫嵩,朱儁名望,門生也多,地方治政尚能運轉,不致朝廷眾臣餓死,至於皇派,無權無錢,總想搞事,李,郭不將朝廷放在眼中,無事便來欺負他等一番。
獻帝招賈詡皆是董承主意,董承乃獻帝劉協國丈,牛輔原部將,和賈詡有些交集,皇黨治政不行,每天意淫權力,想著策反李,郭部將。
藍華心中也是了然,此次被招,雖有不爽,但朝中事要,不得不來,馮翊政事煩忙,朝中些許人每日想著上位,控制權柄,不去調解一番,怕又要出事,藍華車上歎氣,“怕又是要亂了。”
一柱香後,車來到皇宮,馬夫停車,在外等候,藍華下車,往殿中去,未央殿有百名士兵值守,宮中士兵皆以楊定為首,楊定乃李傕部曲,楊奉之弟。
郭汜軍馬三萬,郭汜兵馬二萬有余,二人有兵合計五萬,內外城皆由二人所控,朝廷眾臣想弄點動靜,也是無法,只是行陰謀,行策反之事。
前有董卓之事,李傕,郭汜雖是無能,但也非蠢貨,眾臣若有風吹草動,必會有人通報於他二人。
藍華走近,帶刀校尉楊定見是左馮翊,彎腰問候:“左馮翊安好”
藍華也認識此人,此人是李傕軍中將領,李傕與藍華聊話之時,此人也有旁觀,藍華露笑,“楊定,朝中之事尚安否?”
楊定回道:“倒也無事,只是眾臣心中不安,常背後使詐,左馮翊也要小心。”
藍華道:“無妨,皆是為國之事,只是有些紛爭,倒也無甚大事。”
楊定點頭,“聽聞左馮翊在高陵治政,尚有成就,去河套一趟便有戰馬數千匹而回,比那些腐儒倒是強上許多。”
藍華講道:“也只是多活百姓,多種糧草,我等也有飯可食。”
楊定道:“獻帝正在殿中等候。”
藍華抱拳行禮,轉身入殿,殿中胡床之上,獻帝靠座於上,台下有幾人,正講何事,藍華也聽不清,幾人,藍華也是熟識。
藍華快步走近,離獻帝不及二丈便停,彎腰行禮,也不行跪拜,“左馮翊見過獻帝。”
獻帝坐直,伸手上揚,“左馮翊平身。”
眾人停止講話,看著藍華,鍾繇,李傕,黃甫嵩,董承皆是在場,藍華掃了一眼,見幾人臉上皆是不爽,怕是剛才又起爭論一番,沒有結果。
藍華直身,站在左側,獻帝道:“李將軍言左馮翊甚有本事,朝廷也差良才,上奏封你個尚書,為我等選拔治政之才,你看如何。”
藍華回道:“我怕不堪重任。”
獻帝道:“無妨,盡力而為便可。”
藍華彎腰行禮,“謝皇上”
獻帝又道:“李將軍言太尉黃甫嵩招馬騰,韓遂來攻,要朕治他二人之罪,又無證據,我等商議,罷他太尉之職,你以為如何。”
藍華道:“當是可行。”
李傕也知黃甫嵩現在可殺不得,殺了黃甫嵩,天下諸候,士人必憤,司隸怕是不穩,董卓便是濫殺,結果如何,諸候來討,士人挖坑。
藍華又道:“黃甫嵩留在朝中,好為朝廷用命。”
獻帝點頭,“現民生不振,百姓無食,當要重振朝綱。”
黃甫嵩道:“我看天下皆亂,我等還都雒陽,號令天下,雒陽有數十萬百姓,若是治理得當,不出幾載也便能重現舊時繁華。”
李傕走出,罵道:“黃甫老兒,你是何居心,怕是我等還都雒陽,諸候又要攻來,我等死無葬身之地。”
黃甫嵩被罵,臉紅耳赤,“你這匹夫,安敢欺我。”
李傕拔劍,“你等惡我,以為我不知否。”
李傕講完便去砍黃甫嵩,黃甫嵩伸脖給他砍,獻帝嚇呆,朝上幾人拉架,二人抱李傕之腰,二人拉黃甫嵩。
藍華搖頭,心中淒涼,殿上幾人,何不是此想法。
李傕被拉,站著喘氣,黃甫嵩眼中無神,一大把年紀被一個武夫在朝上要砍,面子丟盡,臉上死灰。
朱儁道:“就算殺光我等,李將軍又能如何?”
李傕道:“你等在背後使壞,我滅爾等全族。”
李傕講完,劍插入劍鞘,哼了一聲,走出未央殿,李傕走出後,種輯叫道:“爾等奸賊不得好死。”
眾人也是無語,獻帝表情豐富,雖也隻十二歲,但也早熟,明些事理,剛才嚇到,見李傕走出,心中大石落下。
獻帝問道:“可有皇戚帶兵前來?”
董承答:“未聞風聲。”
獻帝心中也是淒涼,黃甫嵩道:“皇上莫要擔心,馬騰,韓遂已是回信。”
藍華心想,“如此大膽,難怪李傕要怒。”
藍華道:“馬騰,韓遂也並非好許之人,戰爭一起,只怕多死百姓。”
鍾繇俯首思索,文官皆要軍閥支持,如今漢家天下,又有幾人尊重,怕是各懷鬼胎,各找軍閥依仗,各選投資,落子,鍾繇何不是如此,已和曹操暗通曲目。
藍華看得倒透,黃甫嵩和馬騰,朝遂也是交好,董承和楊奉交好,王子服與白波賊也有聯系,人皆如此,做得臣子,找來軍閥控制朝廷。
藍華也不免俗,他便交好張濟,段煨,倒也不怕,眾臣也與他不見外。
吳子蘭講道:“我等可去請於扶羅來助,他等便在河東。”
藍華道:“怎可讓匈奴之兵來此,此乃取亂之道。”
吳子蘭道:“南匈奴附漢,還有何人比他等更有忠心,我等隻許他一些金銀便可。”
藍華講道:“現百姓皆無食,引來如何善了,又得去搶百姓口糧。”
吳子蘭道:“若是朝廷運轉,不用兩載,百姓必能好活。”
藍華不想相爭,心中鬱悶,滿朝臣子,隻知自己利益,不思百姓,自己也是心灰意冷。
獻帝又問,“各地上表情況如何?”
鍾繇走出答道:“劉表上表五萬石糧草,錢五百萬錢,劉虞上表糧草五萬石,錢五百萬,陶謙上表糧草二萬石,錢一百萬,袁紹上表糧草一萬石,錢一百萬,公孫瓚上表糧草一萬石,錢一百萬,曹操上表糧草一萬石,錢一百萬,張揚上表糧草一萬石,錢一百萬,袁術未上表,劉焉上表五萬石糧草正在路上,各地郡守也有所表示,千石至數千石不等,三輔之地征得二十萬石糧草,錢一千萬。”
獻帝問道:“合計多少?”
鍾繇回答:“共征得糧草五十萬石,錢八千萬。”
獻帝道:“倒也不錯,可夠今年開支。”
鍾繇道:“也只有半載開支之用。”
獻帝道:“征得如此之多,何故只夠半載?”
鍾繇答:“官員發俸,需十萬石支出,錢千萬錢,三輔之兵,計十萬,一兵一月發一石,發百錢,半載便是六十萬石,又需肉,麻衣,棉被,總計錢三千萬。”
獻帝道:“現在皆是乞討諸候過活,若是無奉怕又要艱難。”
鍾繇道:“還是早歸雒陽立政,怕是今年諸候上表,明年也不會如此爽快,只要將百萬百姓治好,當有吃食。”
獻帝雙手扶床,道,“此事從長計議,眾臣還有何事要議,若是無事,便散罷。”
朱儁走出,彎腰行禮,“臣有話講。”
獻帝道:“朱司徒,你有何事,請講。”
朱儁直腰講道:“我想告老還鄉。”
獻帝驚道:“你剛來三月,怎麽又想離朕而去?”
朱儁道:“我本以為可為朝廷做些事情, 哪知幾月下來,甚是無力,怕辜負皇上厚望。”
獻帝道:“眾人皆知你能,你當為朝廷選用能吏,幾月之後,我許你在太尉,你看如何?”
朱儁搖頭,講道:“只是我感年老,力不從心。”
眾人皆勸,“不可,我等皆無朱司徒名望,若是朝中無人支撐我等,怕是郭,李更是肆無忌憚。”
獻帝也道:“司徒莫要拋棄我等。”
獻帝講完已是落淚,朱儁心中不忍,喉嚨哽咽,“我當為朝廷鞠躬盡悴,死而後以。”
獻帝長袍擦面,“甚好,我等若是還都雒陽,再從長計意。”
藍華走出道:“雒陽也怕是十室九空,不言郭,李百般為難,只是眼前之困皆是難解。”
獻帝道:“賈尚書,該當如何?”
藍華回答,“選數十能吏,前去經營二三載,回返之時倒有棲身之所。”
獻帝又問,“當派何人前往?”
藍華道:“當派黃甫堅壽帶一軍千人前往,叫他安撫百姓,招其父舊臣還政便可。”
獻帝道:“郭,李如何同意?”
藍華道:“他人去或許,郭,李不同意,黃甫堅壽去二人必會同意。”
獻帝不解,又問:“為何?”
藍華答:“皇甫嵩在此,黃甫堅壽必會效力,不敢托大。”
獻帝掃視眾臣,“爾等以為如何?”
幾臣覺得有理,回答:“可行。”
獻帝道:“好,就依賈尚書,你等還有事否,我也有些倦意。”
獻帝見無人走出答話,“散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