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比能講道:“攻回王庭部落,聚我父舊將。”
太平道:“你與我講講,現在情況。”
軻比能道:“我等坐下慢聊,我當為你講解部落時勢。”
二人重新坐定,若蘭朵一旁似是再聽,也不插嘴,軻比能坐下,開始下講。
“烏孫部離此地不過五百裡,延遲骨候精騎數萬,見我部水草肥美,便想佔之,但又無法明搶,只能找個借口,挑起戰事。”
太平問道:“延遲部離烏孫部有多遠距離?”
軻比能應:“不足兩百裡。”
太平點頭,“你繼續下講。”
軻比能道:“延遲奈叫度步根調我部精騎盡出,合兵一處,去攻納蘭羌落,自己又領一部趁我部空虛,夜襲部落,烏孫部死傷慘重,延遲奈擊完我部,又與度步根合擊我烏孫部落數萬精騎,我父戰損,我領千騎而逃,到達此地只有二百余精騎。”
太平道:“若是我等幾百騎擊延遲奈,怕也力不從心。”
軻比能道:“我烏孫部尚有忠於我父千騎,我父交往好友當有幾個,也可去策應一番。”
太平陷入思考,數十息後,想到一策,開口便講,“我等去找與你父有舊之部,承諾好處,牽製延遲奈大軍,我等再回返擊烏孫部舊地,再去圍擊延遲部落,你看如何?”
軻比能道:“我有去求,但我父舊交,皆是應付一番,不肯合謀。”
太平眼珠一轉,又想一計,你且過來,“我有一計,當可成事。”
太平所習也算鬼谷之術,縱交借力,橫行造勢,雖尚無經驗,在這草原之地,倒也一往無前,所謂縱橫便是勢力之間合利為謀,相輔相成,三國便是如此魏攻蜀,吳必擊魏,蜀攻魏,吳必出招,數十年相安無事,若是一方勢倒,另一方則存之不久,這便是三國之勢,縱橫之勢,推演如火純青。
半月之後,車隊歸返,太平不歸,寫信一封,叫胡車兒交給賈詡。
胡車兒知勸無用,叫太平自己保重,帶隊而歸,去時月余,回時隻用不過二十天,倒也速度。
車隊一路無險,白波賊與流民,兵匪倒也不敢攔路,到達高陵城中,藍華令數百人雜兵清點安置,足足忙活兩日。
藍華心中雖有不舍,但太平長大,自已也只能放手讓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雄鷹翱翔於草原,倒也是機緣。
藍華拆開信箋,仔細研讀起來。
見信如吾,孩子不孝,不能常奉身邊,我待河套呼延氏部落,識得好友軻比能,又識得一女,動了感情,以結百年之好,願父親成全。
軻比能乃鮮卑烏孫部沒落貴族,我留在草原,助他報仇血恨,重建部落,軻比能言若有一日成為鮮卑一支單於,便與中原世代交好,此乃也是我留在草原其一因。
父親常言,中原乃文明,禮儀之邦,草原乃野獸叢林,若是中原弱,草原之狼必會入侵中原,生靈塗碳,中原分,草原合,中原亂則無力去分化草原各方勢力,則無力威懾草原群狼,此乃天道。
留在草原之地,我當助軻比能收復部落,縱橫聯誼,助他成為草原雄主,若是孩兒有個三長二短,望父親照料母親及朝歌。
敬此,若父親有言,可書信於我。
藍華看完,拾起一空冊,磨墨寫字,著筆一刻,便寫一卷,用手托卷,讀起。
父訓:太平也快弱冠之年,為父不在身邊,你且保重,若是思家,便要回返,在外行事,切記保命為主,只有命在一切皆有希望,也且記下兩軍為戰,攻心為上,攻戰為下。
家中之事由我在,便也無事,等你弱冠,我便想讓你娶了朝歌為平妻,讓你隨父親東征西討,怕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是命,為父也不強求,雖有不舍,也無辦法,隻作支持於你,男兒當志在四方,為國為民,有所犧牲。
草原之上雄主甚多,怕是南匈奴不過數十載,也會並於鮮卑,羌胡,南匈奴近漢,而漢朝勢危,怕不出幾載,漢朝教化便會從草原之地弱去,草原之地皆是實力為尊,弱肉強食更甚中原。
軻比能若在十載能為草原雄主,其一必先有舍,方可攏牧民之心,其二必要公平,當取部落支持,數載不到,便有成效,你跟其身邊,叫他若是勢成,便與中原通商,助我等牽製其他草原勢力,莫讓草原之狼進入中原,中原亂且不在一時,若是恢復生產,天下太平,短則十載,長則數十載。
為父所著三卷,你要常觀,從中悟道,各人領悟皆有不同,但凡也是千變萬化,活學活用,切莫自大,驕縱,至此。
藍華讀完將竹策綁起,叫人快馬送出。
藍華治政馮翊已有三月,谷物也是下地,隻待明年秋收,便有可食,流民雖是米湯吊命,但也勉強過活,治安尚好,藍華得五千戰馬,萬匹耕牛,耕馬,也是豐厚財富。
藍華以獻帝名義向荊州劉表,徐州陶謙去信,二千匹戰馬換十萬石糧草,五千匹耕牛換錢千萬錢,只等回信。
待換回糧草,藍華再安置流民五萬,凡事皆要循序漸進,不可一踵而至,若是太急,怕是此地先亂。
幾日之後,藍華便接上旨,叫他回朝,藍華不得不回,他將政事交於許帽,帶楊修與胡車兒與數衛回返。
三日便到長安城中,還未坐穩,李傕便登府造訪,府丁將李傕迎入客房相商,李傕入房便講,“左馮翊,你乾的好事。”
藍華不知所為何事,但也猜得出一二,朝中眾臣怕又是背後使壞。
藍華道:“李將軍,莫要動怒,座下相聊。”
李傕不坐,嘴裡發聲:“哼”,臉上不爽,朝向一方。
藍華道:“可是朝臣使計?”
李傕道:“你叫那我用皇甫嵩,朱儁,我也未虧待二人,他二人四處寫信,叫諸候來征討我等。”
藍華道:“我當何事,座下講話。”
李傕心中怒氣未平,不過見藍華不以為然,當知定是有策相交,便坐下胡椅聽他解釋。
藍華見李傕坐下,便問道:“他二人招何人來討?”
李傕道:“荊州牧劉表,徐州牧陶謙,幽州牧劉虞,後將軍袁術,涼州馬騰。”
藍華道:“我當何事。”
李傕道:“我等糧草皆有不足,他等若一人領個數萬兵馬來討,我等該如何應之?”
藍華道:“四人皆都是自顧之輩,哪有力量來討?”
李傕道:“馬騰與韓遂已有兵動,號稱十萬,數月不到必兵臨城下。”
藍華道:“二人何故有如此多兵馬,怕是詐言,號稱十萬我看不過二三萬,所持糧草必有不足,供應不上,長期攻戰必有不足,你等只需堅守關隘二三月,二人必會退兵。”
李傕道:“若是只有二人來攻,如左馮翊所言,當要戰上一戰,當一絕後患。”
藍華道:“不可,涼州鐵騎有萬,你等如何能敵,當要守關,守要,他等糧草不濟,便會自退。”
李傕道:“左馮翊是長他們威風,滅我等銳氣,若是他等攻來,我等隻守,其一世人皆知我等無能,其二怕是軍中有應,放他等入關,我等一敗塗地。”
藍華道:“你等只需叫心腹之力把守關隘,他二人如何能攻得下來?”
李傕道:“皇甫嵩與那朱儁如何處置?”
藍華道:“你怎知二人去招諸候?”
李傕道:“天下人皆知,如何我能不知,當是二人所為。”
藍華道:“這樣如何,先罷了皇甫嵩太尉之職,切莫造殺,他等手上無兵,也是案上魚肉,殺了反而不美,留著二人,他等門生眾多,當能為我等治理地方,謀得錢糧。”
李傕道:“也只能如此,何人可任太尉之職。”
藍華道:“你看周忠如何?”
李傕道:“尚可”
藍華道:“我勸你等還是早回涼州, 做個小校守著邊關,倒也不錯。”
李傕道:“左馮翊休要再提此事。”
藍華道:“若是無事,你便先行告退,我也是眼困。”
李傕道:“不知左馮翊車隊往河套之地,可為我等帶來糧草?”
藍華道:“我只能許你萬石,一個月後,我與劉表,陶謙去換。”
李傕道:“萬石太少,至少五萬石。”
藍華不語,心中憤怒,百姓皆活口艱難,十萬石糧草可活百姓二十萬二三月,去養五萬士兵不過二月,二十萬百姓一載便可納糧五十萬石有余,李傕此帳難道也不會算。
李傕見藍華不語,又講道:“我也知左馮翊一心為民,我等現在也是困難,眼見士兵皆是餓肚,士兵怕又起禍事。”
藍華歎氣,“我便許你五萬石,你知我正在安置流民,只需三載,便有糧草,莫說五萬,就是五十萬石也會相允,你且讓百姓生息幾年可否?”
李傕低頭思考,“若是賈詡有了幾十萬石糧草,自己也會去養兵,與我等相攻,怕是縱虎為患,但此人現在也是幫手,不放任之,怕也是自絕後路,需留意一番才行。”
李傕答道;“當是如此。”
藍華點頭,“若是無事,你便回府,我幾日後還要回返高陵治政。”
李傕起身,“告辭”
藍華道:“不送”
李傕被管家張靖送出府外,藍華歎了口氣,明白再去拜會鍾繇與皇甫嵩,獻帝也該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