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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是炮灰的炮灰》第27章 眾生平等
在談禦史看來,這是一種侮辱。

要不是皇帝在金殿上說出來,他恨不得把料子扔出去。

但為了家用發愁的她,就不是這樣想。

她在心裡很著急的,夫君的官服料子真的抽不出錢來。

原本那件官服根本就無法再補出來。

要是想要做件新的,只怕是要賒帳的。

後來,談禦史病倒後,連最後一點現錢也沒了。

她自然覺得皇帝很好,她摸的出來,著王府送來的料子絕對比她自己買的好。

不管是厚度、顏色,諸多方面都遠遠優於她曾經買的料子,還是新綢,而不是放了不少時間的老料。

絕對比之前的結實很多,這一點她也是沒有辦法,沒有錢,只能是買最便宜的。

官服是絲綢,很容易發皺,每一次上朝之前,都要專門熨燙一番。

時間久了,衣服料子就變得脆了,都不敢多用力。

王府給的料子還多,做一個袍子綽綽有余。

這樣,有了新料子後,即使談禦史病了,她們家的女人連夜行動起來。

一夜就做出來官服來,加上補子。

家裡的人這是很久才看到一次新的官服。

看上去補子有些舊,談禦史的妻子打算自己繡一個。

為了這件事,談家人差點累壞了。

在收到唐王府的東西後,他們一家人是不敢多埋怨唐王。

在見到唐王妃時,自然是不高興,但也不敢埋怨什麽。

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在心裡更是排斥慧縣主。

在她們幾個人看來,就是那個女人搞事。

她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就是,為什麽出來呼風喚雨?

做女人的,就應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現在可真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要是余穎知道她的想法,非要笑掉大牙。

什麽叫世風日下?要是在母系社會後,都是女的說了算。

不過是後來父系社會裡,一直貶低女性成了習慣,連女性自己都看不起女性。

經歷過很多任務世界的余穎,活得很清楚。

其實男女各有自己的優缺點。

認識到自己的優缺點,揚長避短就是。

在這個過程中,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狂妄自大。

當然也有人,非要拿自己短處和別人的長處比,只有一個字形容:傻。

對於別人的非議,余穎也是早就有準備的。

因為即使到了後世裡,一直說女人能頂半個天的現代社會裡。

一個女人取得了成功之後,也會有很多人會在背後非議什麽不可言說的交易。

有不少人只是因為心有猜測,就肆無忌憚說出口,在那個人想來,只不過是順口一說。

可更有不少人就因為這順口一說,就四處傳起來,時間久了,假的都成了真的。

在別人看來,完全沒有交集之人,都會這麽說,一定是真的。

人心叵測,莫過於此。

那麽在這個男權社會裡,自然會有更多的非議。

好在是余穎身邊一直有丫鬟跟隨,不然說不定傳出緋聞。

還有一點,就是余穎出手救了一個縣城的人,縣城裡但凡有些良心的,就不會往她身上潑髒水。

這導致了那些人抓住的問題,就只能是牝雞司晨,但又不怎麽站得住腳。

這一波彈劾,就這樣虎頭蛇尾的過去。

海寧在知道母親被封為郡主後,微微松了一口氣,也跟著出來散心的。

她就沒有去燒香拜佛,而是離開唐王妃,在外面看看風景。

說起來這個白馬寺,也算是香火旺盛。

站在山上看風景,也很不錯。

她帶著幾個丫鬟慢慢溜達著,正好來到談禦史一家這裡。

來燒香拜佛的人裡,女性居多,並不算是花枝招展,畢竟這是來上香。

但官眷們還是穿的是綾羅綢緞,戴的是金銀珠寶。

一看就知道有派頭的,家裡頗有錢的。

而談禦史一家人,算是比較另類的。

一個個穿的衣服都是布衣。

在穿著綾羅綢緞的人們,顯得是格格不入。

正在這時,唐王妃已經上完香,準備去大師那裡聽禪語。

那些官眷三三二二合在一處,大都是起身去趕緊去上香。

而談禦史一家三個人,老中青三代就沒有動彈。

因為人太多,她們打算等等。

海寧沒有見過談禦史一家人。

但她們的畫風和其他人不一樣。

海寧就有所懷疑的。

說起來余穎挺喜歡打扮孩子的。

在她看來,掙出來的錢,應該是花出去。

那麽海寧的身上打扮算是富豪的那一種。

偏偏這一類女子,是被談家厭惡的。

雙方遇到的目光裡,都是冷淡的。

當然,最年輕的一位是談禦史的兒媳,她是有些羨慕的。

作為一個女人,難免會喜歡金銀首飾。

這是很多女性的共性。

據說女性和西方傳說裡的巨龍一樣,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而海寧這一身衣服首飾,看上去高貴大方。

首飾都是專門挑選出來的好東西。

比如說紅寶石的耳墜。

那是頂尖的紅寶石。

年輕一輩的談家媳婦,看在眼裡,目光裡是隱含著幾分羨慕的。

但比她年紀大的,在心裡就盤算著海寧這一身要花多少銀子?

算完之後,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在目光裡,難免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感覺。

她家夫君一年的俸祿都不夠買的,真的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麽。

海寧原本是打算找上談家人的,但想來自己找上她們是有些無禮,就轉身準備走開。

剛剛走出去幾步,就聽中年婦人說:“現在的人,一個個都是有錢沒處花,不就是一塊塊石頭,值那麽多銀子?”

海寧有些發懵,誰這麽傻?花錢買石頭,買石頭?不能吧!

她一旁的侍女看了一眼談家人。

她剛才看到談家人說話時,瞟了一眼海寧。

就趕緊告知海寧道:“大娘子,她說是你。”

還不等海寧說話,就聽那個聲音道:“芸娘,做人一定要本本分分,不要像那個慧縣主到處出風頭。”

海寧聽到這裡,猛地停下腳步。

慧縣主?不應該是郡主了嗎?

這說的是她的親娘!

她帶著幾分氣勢走過去。

一仰頭說:“你剛才說什麽?慧縣主到處出風頭!”

“你倒是給我說一下,什麽叫到處出風頭?而且現在明明是慧郡主好吧!朝廷的旨意你沒有聽說嗎?”

她整個人長得十分嬌俏,但身上的氣勢還是有的。

和余穎在一起時,她在家裡時就學習過打理家務,也曾經練習過招式。

她的身上頗為威儀。

只不過她一般都收斂起氣勢。

在很多時候,看上去就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

但今天聽到有人詆毀親娘,她就整個人一變,擺出氣勢來。

“你,誰啊!竟然不尊敬長輩,在這裡指責我們。”中年婦人說。

她十分不高興,以為自己又遇到一個以衣代人的人,一點也不講求尊敬。

“我,是慧郡主的女兒,要尊重也是尊重應該尊重的長者。另外,你和我有關系嗎?說什麽長輩?”海寧說。

“你!你怎麽敢這樣說話!”中年婦人氣得站起來。

海寧已經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說:“你們不是談禦史的家人嗎?我早就想要找你們算帳。”

說話間,她和中年婦人兩個人對視。

這時談老夫人插話道:“你一個小娘子竟然忘記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好說,我可還聽說過一句話:非禮勿言。”

這句話一出口,讓談老夫人就是臉色變了一下,想要說的話無法出口。

海寧說:“後漢書上說: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

“我倒是沒有想到談禦史家的官眷,如此不積口德,難道忘了婦德嗎?”海寧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

這句話一出口,令談家三個女人就是一愕。

想不到這位小娘子如此口齒伶俐。

不過,她們都是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可是那位大出風頭的慧郡主的女兒,一樣的咄咄逼人。

此刻的她們完全沒有想到,今天被海寧指責婦德不夠,一點也不冤。

跟著海寧說:“我告訴你們,天下人的人,唯獨你們婆媳兩個人不能說我娘的壞話。”

這句話一出口,對面的婆媳三人是茫然不知所措,這是什麽意思?

“當年要不是我娘派人把你們婆媳從水裡救出來,還派人送你們回家,你們早就不知道到了那裡,還有臉說我娘的壞話?”

說這句話時,海寧看了一眼年紀大的兩位。

看到她們還是記不起來,海寧就冷冷地說:“當年,你們來上香,在路上遇到山洪,被困在一個石頭上,是我娘遇到你們,特意救你們下來。這件事有吧?”

談家婆媳聽了之後,相互對視一眼,還真的有。

但說不定是有人假冒的。

還不等她們回答,海寧又說:“當初是山洪,水流很急,原本應該派男子去救。”

“但我娘覺得要是被人知道是男子所救,怕你們家裡人為難,特意派的婆子救人,是不是?”

談家婆媳有些動容,因為她們都還記得。

“現在那個救人的人還活著,要不要請過來見見?”海寧說。

談家婆媳有些尷尬,當時她們原本打算要是有男人來救,就寧可死在山洪裡。

想不到那個救人的婦人,派的人一個力氣比較大的婆子。

但那個明明就是一個商女,並不是縣主。

“你們嫌我娘是商家女,說了一聲感激,送了兩根乾肉條就過去,甚至在後來,見到我娘,也就是點點頭。”

“真的是我眼界大開,有人說: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嗎?”

這句話一出口,談家婆媳有些感覺羞煞。

在國人眼裡,救命之恩的確是需要重報。

可她們婆媳看海氏是商家女,不願與之多說的。

跟著海寧說:“我聽說你們常常來寺廟參拜,那麽佛家有雲:眾生平等,你們這種鄙視商家女的行為,算是符合佛家的心意嗎?”

說完,海寧從小鼻子裡哼了一聲,就仰著頭走遠。

留下婆媳兩個人面容有些發白。

因為海寧的話,的確是擊中她們的心。

她們說起來,並沒有太多的知識,甚至是大字不識幾個。

一個是兒子有出息,考中進士後,最後成為禦史,她這個當娘的,母以子貴。

一個是原配,跟著夫榮妻貴。

不管是做母親的,還是做妻子的,都是那種普通女性,並沒有多少認字。

她們的認知也是來自周圍。

京城的人都鄙視商人,包括鐵頭禦史,認為商人逐利。

她們自然是一樣的想法,根本就是一種從眾。

結果今天被人點出來忘恩負義之後,兩個人都是羞愧。

有人一直在一旁看熱鬧。

早年時,她因為穿著華衣美服,被談家人教訓過。

剛才她看到海寧和她們不對付,趕緊藏在一邊,看看熱鬧。

看海寧懟了一番後,她是大為暢快。

該!

不就是穿點好的嗎?

就被談家人指指點點。

自己都做不好,還有臉指責自己。

她實在是忍不住,就笑著說:“哈哈哈,好好笑,救命之恩用兩根肉干就打發了,這救命之恩還真的廉價。”

哈哈大笑著的她,扶著樹笑得是前仰後合。

根本就是忘記了禮儀。

談家三人是臉色有些不好看。

談老夫人站起來, 說:“咱們回去。”

還上什麽香,今天都被人打臉打得那麽狠。

看到那人還在狂笑,她的步伐在那裡停頓了一下後。

說了一句話:“也許在你們眼裡,那兩條肉干是不值錢,但談家太窮,已經是能夠拿出來最重的禮。”

她還記得她們被救之後,那個夫人命人換下她們的濕衣服。

但她們不肯,感覺在外面換衣服不安心。

人家也只能是給披上一些衣服,送她們回家。

因為耽擱的時間長點,婆媳兩個人都生了一場病。

花的銀子不少,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

為了那一場病,家裡簡直就是家窮四壁。

那兩條肉干還是以前省下的。

最後拿去算是謝禮。

雖然很少,但的確是談家最好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唐王妃出現在附近,她開口道:“這件事我倒是聽說過,當年我家妹子救下你們後,想要讓你們趕緊換一下衣服,結果你們拒絕了,說是穿不慣綾羅綢緞。”

“這是老夫人說的吧?”唐王妃說。

“時間過去那麽久,都有些記不住。”談老夫人搖搖頭。

這一段記憶她還記得,但她不能承認還記得,反正年紀大了忘事很正常。

她還記得那個女人滿臉的微笑,在她看來一點也沒有風骨。

果然是出身商戶女,就知道笑。

笑什麽笑!

唐王妃看向談夫人,“老夫人年紀大了忘記,那麽夫人也忘記了?”

她說話時沒有什麽笑容,看過去時,眼睛裡帶著幾分鋒利。

談夫人雖然有了五品誥命,但她就是一個家庭主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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