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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千年紀》第45章 皇帝
只有帝國核心的人,才能觸碰到那個真切的嬴政。

那個食不果腹,渴望安定生活的孩子,長大之後,正在消除那些他童年所經受的殘酷,而天黑的太久,人民忘記了白天的存在,給予養分的光芒普照大地,卻當做烈焰的炙烤。

人們還在沉睡,他,卻過早醒來,注定了,他們是幸運的,而他終生不幸。

在房媧兒愛嬴政,愛他的情懷,愛他是千古一帝,愛他開天辟地,至死不渝。

別人通過自己的雙手實現理想,而他,讓理想通過他得以實現,縱然犧牲自己,這是秦在中國歷史最重要的意義,是嬴政的選擇,是他們的選擇。

時間滾滾而來,裹挾了他,又壓過他的身軀,願他不悔。

宮中來人,她慌亂中穿錯了衣衫,衝出門去。

白衣衛跪地稟告:“大人,得到消息,王賁將軍將於明日進入鹹陽城。”

她激動得流出淚了,終於結束了。王賁回來,凱旋之音齊國的降書,齊國的國璽一並帶回來。中原,只有一個政權了。

太平……

未央宮中的嬴政,一如她那般激動感慨。

“五百年的動蕩與紛爭,寡人終於為天下人贏得了和平。”

“恭喜大王。”

嬴政坐在大殿中央的地板上,笑得像個孩子。

那一晚,他睡得很沉,十年來,睡得最沉的一次,他夢見自己去了臨淄,去了邯鄲,去了大梁,去了壽春……

天下四處都是,五谷豐登,風調雨順。

回到鹹陽宮,房媧兒卸下盔甲,穿上她最愛的湖藍色衣裙,在梅花樹下翩翩起舞,嬴政敲擊編鍾,她獨舞,梅花紛飛,彌漫了天際,天裂深藏,國泰民安……

天下統一,嬴政行大典。

稱帝,秦皇帝,自稱“始皇帝”,廢除諡號,不允許身後有人議論他。

廢除諡號,來自房媧兒的建議。

在此宣布稱帝之前,房媧兒和他有過這樣一番交談

房媧兒問:“你所做之事,天下人都不能能理解,你可還情願?”

“願。”嬴政篤定著,他篤定地認為自己從沒做錯過。

房媧兒又問:“你想要後世如何評判你?”

嬴政搖搖頭。

他不懂,他不想去想,因為他不能回頭了。房媧兒知道了結局,她不敢去想,不敢回憶,她隻盼望自己記得的,都是錯的,大錯特錯的。

嬴政握著她的手,卻見她雙目含淚,她心裡痛極了,嬴政憔悴的面容,她不敢看,可是卻不能不看,看一眼少一眼。

“若是寡人,二十年之內離世,便無人能知寡人心意,因為二十年,不夠用的。百年之後,或許能有人評定寡人。”他無奈,房媧兒看得出,他並未如事先預料中的那樣歡喜,而是沉鬱,比原來更加冷靜,更加心事重重。

心意相通便是如此吧?彼此都能感知道對方的無奈困苦。

房媧兒哽咽說道:“那就不要讓人評判你,只要你問心無愧,何必要旁人評定,不是誰都能懂你,不是誰都能看到你做一件頂了不起的事。”

嬴政臉上擠出一個笑來,點頭,“那就不讓他們議論,誰都不許,都不許。”

嬴政記在心上,只因為這個剛剛統一的朝代,太過脆弱,不能允許分裂的聲音,他必須廢除諡號。

不能讓人在他離開之後,動搖大一統的理念。

不過他也得到了最確切,最響亮,最雄壯,最悲愴的稱呼始皇帝。

流傳下來的,嬴政始皇帝,皇帝的第一人,開天辟地的第一人。

子議父,臣議君,不利於的中央集權,“始皇帝”之後便是“二世”再後是“三世”直至萬世……

“無以稱成功,

傳後世。”嬴政隻想將天下一直這樣統一下去,世世代代,統一,因統一,意味著永久的和平。為顯示自己在國家中的地位,他采納了李斯等人的建議,制定一套全新的皇帝制度。

皇帝的命為“製”,令為“詔”,自稱“朕”,玉印為“璽”,文章作品避皇帝“名諱”,在此之前“朕”和“璽”並未最高統治者專用,可自此之後這便成為了唯一的。李斯師從儒家,對儒家尊君的那一套極為熟悉,且大力推行。李斯為嬴政制定了專門的冠服陳輿,精心制定了繁瑣的禮儀……

為此,常常與嬴政在未央宮中商討至深夜。

一旦李斯離去,房媧兒便端著夜宵進殿來,然後為嬴政寬衣解帶,免去他身上的累贅。

嬴政一到此時,便是他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他說:“一見你,寡人便渾身舒暢,覺得輕松了許多。”

“嗯?”她頑皮地將冰冷的手伸進他的內衣裡,觸碰他的身體,嬴政一受涼,便握著她的手腕,取出來,而後問她:“寡人說錯了嗎?”

房媧兒點頭,篤定地說:“錯了!”

嬴政不解:“哪裡錯了?”說話間一攬手,攬住她的腰,面帶笑意。

“你稱自己是什麽?那個稱呼我可不敢說,說了就是無禮。”她斜挑眼,嫵媚嬌說。

嬴政恍然領悟,而後說道:“哦,應該自稱為‘朕’,多謝提醒。”

“這個稱為,微臣可是不敢說,越製呢。”

嬴政輕輕刮了她的鼻子,卻發現自己那枯槁的手,觸碰到她嬌嫩的皮膚,他不老,只是憔悴,久病的緣故,使得身體比同齡的蒙毅弱了許多,忍不住地,“哎……”他歎息著。

她還是那般年輕貌美,然而他已不再少年,時光遠遁,他貴為皇帝也無力阻攔這無情天道。

“唉聲歎氣的,為了什麽?”房媧兒問。

嬴政松開手,搖頭不語。可是她卻拉起了嬴政的手,二人來至案桌前,坐下,她從中食盒中取出自己特意為他燉的藥膳。

“我為你做的,來嘗嘗。”她將杓子放於嬴政手中,期待地等他品嘗自己的手藝。

嬴政一邊吃一邊和她聊天。

嬴政望著食盒中只有一道湯羹,嘗起來,還有些藥草的味道,便問:“怎麽朕的夜宵都改成湯藥了?想要苦死朕?”

“不好喝嗎?”她咬唇,她嘗過的,覺得味道不錯,才端上來的。

“好喝,你做的,朕都愛,都是好的。”嬴政含笑,一杓一杓細細地品嘗著。

她心血來潮,嬉笑著打趣他:“什麽時候,我有了空兒,再做一次那個魚湯吧?!”

嬴政一怔,咽下口中的湯,表現地頗是為難,說道:“朕覺得,朕是時候下一道詔令,命你趙氏不準再做魚湯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嘟囔著:“我現在禦膳房裡和廚子們好好地學了,不會再那般難喝了,你現在喝的便是我做的,不難喝呀。”

“朕幼時便愛吃你做的飯菜,唯獨魚湯,你實在是做不好。”

“不行,我就是要做,你都成皇帝了,統一天下了,我總不能連個魚湯都做不好吧?”她賭氣說來。

嬴政看著眼前還留在那兒的一堆奏折,隻好妥協,說道:“好,你去做吧,朕喝就是了。”嬴政想要早些吃喝完,去辦公事。

房媧兒順著嬴政的眼睛望過去,便知他的心思,全不在自己身上,便撒嬌說:“你看你,你看你,都不願意花時間陪我。”

房媧兒伸手扭住嬴政的臉,掰過來望著她的臉,因為她的動作看上去十分凶狠,一邊的趙昆和宮婢,太監都被嚇著了,倒吸一口氣

嬴政無奈地說:“現在不是陪著你嗎?”

“你說過要一輩子陪著我的,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嬴政見她耍賴,命宮人都退下去。

房媧兒奸笑:“他們走了,我更敢打你的!”

他不理她,想著她一個人鬧,鬧一會便沒有興致,過一會兒便消停了回去了,他越是勸她,她鬧得越歡。嬴政不理會她,任由她拍打他的背,撒潑撒嬌發脾氣。

房媧兒噘著嘴,一臉的委屈,她喊著:“你欺負我!”

嬴政吃著夜宵,一板一眼地說著:“你打了朕,還說朕欺負你?這是個什麽道理?”

“因為你是好人,不會罰我!”她夾起一塊肉來,喂給嬴政,嬴政白了他一眼,她伸出另一隻手,摁住嬴政的頭,把肉塞進他的口中。

“什麽道理?因為是好人,便來打朕。”他一邊嚼一邊說。

“不敢打你,我做得到現在的位置嗎?”她放下筷子,頤指氣使地問。

“你要是不打朕,你可以做皇后呢!”才說出,嬴政便有些後悔,他現在已經打消了立後的念頭。他是千古一帝,她覺得自己無愧於天下人,可是房媧兒呢?她手上沾了多少血?殺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他不清楚的歹毒之事?她不配做這千古一後,可是她不配,又有誰配做這個位置呢?

他思量著,若是一定要立後,便只能是她,若是她做不得,那就不立後,沒人可以取代她。

她去出乎意料地立即回答說:“我才不要,我不稀罕!”她怎麽不稀罕呢?不過說說,寬他的心而已。

“知道你不稀罕。”

“做皇后哪能日日在你身邊待著?”

她這樣說,不是說給嬴政聽,而是在騙自己,騙自己不做皇后可以長長久久陪著他,不必獨守宮門,做怨婦。可是嬴政會讓她做怨婦嗎?她自然有答案。

然而,這話如蜜一樣,甜暖了他的心,咧開嘴笑了,此時的房媧兒就在他身旁,伺候他飲食。見他心中歡喜,她忍不住撲了上去,吻上了他的唇,嬴政並未驚慌,隻順勢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貪婪吮吸著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氣。

房媧兒常年練武,力量不亞於男子,她順勢按,將嬴政撲倒在地,伸手去解開他的衣衫,宮中的人誰人不知她是他的人?只是沒有名分而已,她不在乎了,既然擔了這個虛名,又何必矜持?

嬴政按住她的手,緊緊握著她的,不讓她解開自己的衣衫。

“為何?”房媧兒不懂,這在正常不過了,嬴政並未第一次,而他是她的初戀,是她第一次吻的人,也是她第一個想要不留余地去愛的人。

嬴政推開了她,這不禁讓她失落了,二人並排而坐,不敢去看對方。

“媧兒,回去吧……”嬴政冷冷地說道,整理自己的衣衫,不想讓旁人看見他衣冠不整。

“我早忘記我是你的姑姑了。”房媧兒用相同的語氣說。

“朕沒有說你是姑姑,朕忘了,朕必須忘記的……”

她更加不解了,既然不在乎這曾經的輩分,身份,為何還要這樣拒絕她呢?

她從嬴政身後抱住他,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下去,滴在他的後脖頸上,滑進他的衣衫中,消失在她的視野中,而他卻能感受著熱淚一點點變涼,最終,消失在他的身體上。

嬴政紋絲不動,他愛她之情,並不亞於她,只是他不願意,他心裡牽掛的太多,對她只能是留下遺憾了。

她問:“那,為何這樣?”

他答:“朕老了。”

他的聲音低啞,一句“老了”包含著多少他想推掉的責任,以及多少他做不到的承諾。

房媧兒追問:“你有我老嗎?我都沒說我老,你憑什麽說你老了,在我面前,你沒有資格說你老,你沒有資格……”後面的話是“你沒有資格死在我前面,你沒有資格讓我為你難過……”可是她忍住了,就怕一語成讖。

她流淚了,她最恨有人說嬴政老了,包括他本人。她的生命太久,久到害怕身邊的人蒼老。

嬴政低頭,並無一點帝王的威嚴,他惆悵,他失落,他不想面對死亡,可又不能不去面對它。

“怕有一日朕走了,你可怎麽辦呢?朕的一生注定有說不清的非議,朕走之後,一切的惡,一切的恨,都被刻在你的身上,朕不能這樣做,這不是個男人做的事。”

她擦去眼淚,抽泣又堅定地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會。”

嬴政依舊背對著她,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他說:“朕也不願離開你。”

她想到嬴政會死,想到這些,她忍不住說:“把我一起埋進你的陵墓中去吧,無論到了哪裡,我都守著你,就這麽決定了,好不好?”

她聽見嬴政的清嗓子的聲音,他流淚了,哽咽了,她不敢去看,有時候,看不見臉,才能說心裡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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