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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一夢》第3章 意外之禮
  是夜,笙簫閣依舊歌舞升平,唯獨流星閣的閣樓間一處房間內,有著本該由夜晚賦予的安寧。

  辰星正在屋中看書,忽然瞧見非晚一臉憤懣的走了進來,一個人坐在桌邊生悶氣。

  “是誰惹了我們大小姐不高興了?”辰星看了一眼非晚,低頭繼續看著書問道。

  “哪是什麽大小姐,明明都是別人有權有勢的。”非晚坐在一旁,氣鼓鼓地回答。

  “笙簫閣現在有權有勢的人還少嗎?身份尊貴,難免會有優越感。”辰星翻著書頁,繼續耐心地勸說著。

  “可是,他要是說別人就算了,居然還敢提辰星你的名字。”非晚隻要一想到那個狂徒囂張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來笙簫閣,提我的名字又有什麽不對呢?再怎麽說,我也就是這笙簫閣的舞姬而已。”辰星很坦然地自嘲著,自己本就隻是個小小的舞姬,而且現在還淪為了別人爭權奪利的棋子。加之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麽人說不得,罵不得的,若真要一一置氣,怕是自己此生都要再難安寧了。

  “可是上次,明明連那個學士府的大公子,還有那個侯府的公子都客客氣氣的,他算什麽,明明沒有一點官爵,還敢說自己沾著皇家的邊,酒喝多了,大話連篇。”非晚帶著鄙夷的口吻,想著那人衣衫破舊,喝了不少酒的樣子,完全就是仗著酒意嘴巴就開始瞎說著話。

  “皇家?非晚說的是何人?”辰星終於把視線從書上挪了開來。

  “那人自稱說是什麽二皇子的叔叔,皇妃是他長姐,可是稍微了解一些皇家事的人都知道,二皇子的母妃是當今帝師寧臨的侄女,是帝師同父異母的弟弟寧羨所生,而且寧羨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並不曾有過其他孩子,甚至在自己女兒當上皇妃之前就去世了,哪還會有什麽遺失的孩子之類的。真當人生跟說書似的隨便呢?”非晚一想到這件事就生氣,那人不僅是個騙子,居然還是個蠢騙子,來笙簫閣騙吃騙喝沒錢了就編出這些謊話來。

  隻是非晚一臉嫌棄的樣子倒是讓辰星有些忍俊不禁。

  “知道是假的就更不用在意了,氣壞了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辰星起身,走到非晚身旁,倒了杯茶給非晚靜心。

  非晚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還在生著氣,就算辰星不在意,自己可是在意得緊,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念著辰星,當真讓人氣急。

  “非晚,一會兒去幫我找一下弄玉姑姑可好?”辰星坐回座位上細想了想便對非晚說道。

  “好好好,唉,就是好不容易不用偷偷摸摸躲在笙簫閣裡了,結果現在你成了笙簫閣的招牌了,為了避免是非,都不能出這流星閣,真是的......”非晚撐著下巴,悶悶不樂道。

  “我有非晚啊,外面的事情隻要有非晚我就放心了。”辰星笑著說道,心裡知道非晚是在替自己委屈。

  “那我現在就去。”非晚說著一口氣喝光了面前的茶,轉身就出了門。

  其實非晚嘴上抱怨,心裡卻覺得終於能為辰星做些事情了而感到開心。過去兩年多來,天天看著辰星受苦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折磨了自己好久,如今才覺得自己稍稍有用了那麽一點。

  沒過多久,弄玉便走進了辰星的房間。

  “姑娘有何事?”弄玉開門見山地問道。

  “今日笙簫閣裡,是否有個敢自言皇室宗親的人?”辰星直接問道。

  “是有這麽個人,估計酒喝多了胡言亂語吧。

”弄玉有些不以為意,笙簫閣酒後的胡言多的是,不明白辰星為何會問起這個。  “胡言亂語,也是半真半假的,他敢曝出皇家之名,還需留意些好。”辰星的表情透著些認真。

  “姑娘的意思是,想派人跟著他?”弄玉見此也開始謹慎起來。

  “派一個能和他打上交道的人,最好能把他的話都套出來。”辰星不敢輕易放過任何有可能有用的事,況且這也是笙簫閣存在的意義。

  一切都有其緣由,即使知道有可能真的隻是一場空,但是必須嘗試,誰也不知道哪一次的嘗試會是突破口。

  “好,我這就去。”弄玉雖然有些不解辰星為什麽想這麽做,但是秦王一早便傳信過來,要自己及屬下協助辰星。自己也知道辰星是個有才之人,也理解秦王殿下會如此看重她。

  辰星看著弄玉轉身要走,忽而出聲。

  “弄玉姑姑。”辰星言語裡帶著些許嚴肅。

  “姑娘還有何事?”弄玉聞言即刻轉身問道。

  辰星看著弄玉,雖說自己即將要問的問題也許並不太合適,但是有些事,自己必須要弄清楚。

  “姑姑,為何效忠秦王?”辰星帶著格外認真的眼神望著弄玉。

  “姑娘不必疑心弄玉,弄玉是絕不會背叛秦王殿下的。”弄玉淺笑著,看出了辰星的疑慮,乾脆大大方方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還請姑姑莫要見怪。”辰星起身微微行了個禮,以示歉意。

  “姑娘是想知道原因是嗎?”弄玉笑了笑,乾脆坐了下來。自己經歷了這麽多事,還是看得出來一個人疑慮不減的樣子的。

  辰星笑而不語,也隨之坐了下來。

  “秦王殿下的母親,是一個十分溫柔善良的女子。”弄玉直言說著,眼神卻開始飄忽,好似能看到浮現在腦海中的回憶一般。

  “我自小跟隨著先皇妃,秦王殿下一出生也由我照看著,先皇妃還在世的那幾年是秦王殿下和我最快樂的日子。”弄玉繼續回憶著,因著回憶的美好,嘴角微微上揚著。

  辰星並不言語,繼續靜靜地聽著。

  “但大內深宮,什麽時候有過安逸祥和,一場場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先皇妃終究沒有熬過去,隻留下我和秦王殿下在宮中備受欺凌。秦王殿下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知道隻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他最終選擇了這條布滿荊棘的路。而我,無論殿下想做什麽,都一定會跟從,哪怕要我拋棄從前的自己。”弄玉有些不自禁的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眼神裡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辰星,不會再有疑心了。”辰星聽完弄玉這段話,心裡五味雜陳。短短幾句話,其實包含了幾十年的恩怨情仇,而弄玉隻是用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八個字一筆帶過了。

  “辰星姑娘,弄玉謝謝你,能輔佐秦王殿下。”弄玉忽然站起身,十分正式的對著辰星行了個禮。

  “姑姑客氣了,辰星幫助秦王殿下,也是在幫助辰星自己。”辰星見狀,連忙便起身回禮,於情於理都應當是自己謝過弄玉才對。

  “姑娘放心,弄玉知道應該怎麽做的。”弄玉看著辰星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辰星在弄玉離開後一個人在窗邊站了很久,華燈初上,並州城此刻繁花似錦,自己心裡卻倍感荒涼,得天獨厚的皇子身份都需要拚了命保護自己,自己下等平民又該如何自處。

  辰星閉上了眼,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裡的痛楚,讓自己從悲涼中清醒過來。自己必須強大,為了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生活如同荊棘倒生的森林,它的倒刺會刺死那些退縮和毫無目標的人。

  轉眼月余,月前笙簫閣許諾一個月之後再次開放流星閣進行匯演。

  一月之期已到,自上次流星閣的表演之後,外界更是將流星閣傳的神乎其神,此次座位的競價者身份都已不是上次可以相比的。除了一開始便決定會出現的秦王之外,還有許多王公貴族之流。

  辰星在流星閣頂層的房間內默默注視著下面的人群的一舉一動。隻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自己今天可是還特意安排了一場余興節目。

  “辰星當真是厲害,能夠聚集這麽多有名望的仰慕者。”景子瑜如先前一般,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房間之內。

  “名望者確是很多,但是否為了辰星而來,還不得而知。”辰星依舊坐在窗邊,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平靜地回答道。

  “不會辰星而來,總不會是為了本王而來吧。”景子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隻是臉上卻是面無表情。辰星如今可是笙簫閣的大招牌,就連秦王府裡的下人都偶爾會提起這位驚豔世人的女子。

  “殿下可是在責怪辰星沒有問過殿下的意願,便將殿下要親自來流星閣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辰星轉頭,一臉笑意,人畜無害的樣子。

  “放出這個消息,可曾有什麽收獲嗎?”景子瑜挑眉,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收獲頗豐。”辰星歪著頭看著外面的人山人海,總有那麽些許特別的。

  “哦?怎麽說?”景子瑜順著辰星目光看向窗外。

  “萬南侯府和謝大學士府眾所周知是太子那方的人,而趙柯和謝子逸自上次來流星閣,事後還與辰星相談甚歡,明面上不說,暗地裡卻早就傳開了。這次傳出秦王殿下又要親自前來的消息,殿下覺得,梁王殿下還坐得住嗎?”辰星看著人群中一個身形格外挺拔的身影笑著說道。

  “梁王?”景子瑜怔了怔,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眼神帶著些許疑惑看著眼前女子姣好的側顏。

  “辰星想給梁王殿下送一份大禮。”辰星輕輕的關上窗,起身微微向景子瑜行了個禮,笑意盈盈。

  “好戲就要開始了,還請秦王殿下入座,可千萬別錯過了余興節目才好。”辰星抬眼望著景子瑜,眼睛裡盡是看不透的深意。

  “本王一定認真欣賞。”景子瑜笑了笑,頗有興致地起身離開了。

  景子瑜之前收到過弄玉傳來的情報,也知曉辰星打聽到的一切,隻是好奇辰星打算如何利用這件事。出乎意料的是辰星居然打算直接利用梁王,為了引誘梁王甚至還利用了一下自己,不由對今日的好戲多了幾分期待。

  景子瑜走後,非晚進來幫辰星換好了舞衣,換好之後辰星又反覆囑咐了非晚幾句話,非晚才離開了房間。

  演出時間差不多了之後,辰星在弄玉的陪同下下了閣樓,在舞台後的房間裡準備著。

  “姑姑可都安排妥當了嗎?”辰星輕聲出聲詢問,哪怕是在房間裡也要小心翼翼,畢竟現在人多口雜。

  “姑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最後就看非晚姑娘的了。”弄玉幫辰星整理著頭髮,一邊輕聲附耳說道。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也熱鬧非凡,看著流星閣最前排的那五個位置上的人,就知道是為什麽了。除了趙柯和謝子逸,以及矚目的秦王殿下,更重要的就是今晚辰星一直關注的對象,裴將軍府的副將,裴大將軍的親弟弟,裴海。

  辰星看了一眼今日前來的所有人,有許多朝中一些大臣的手下,在不同等級的座位之中分布,估計也是為了一探虛實而來。可惜的是,流星閣座位的安排一向十分嚴謹,一人一席一壺茶,層次分布的座位,哪怕落座於最後,也是能輕易被發現。

  終於到了最後一舞,似乎成了公認的流星閣慣例,辰星之舞必是流星閣壓軸之舞。

  辰星今日內穿白色煙籠紗裙,一根素色錦緞腰帶勾勒出了完美的身形。外罩一層水墨山水拖地大擺,如瀑的發絲不帶一絲裝飾,垂直腰間,同樣用素色錦緞綁住近發尾處。

  看多了前面多姿多彩的舞蹈,一身素雅的辰星著實顯得與眾不同。

  台下的人,靜靜地看著辰星抱著琵琶端坐在舞台中心。

  一如上次那般,熄滅了流星閣舞台上的燈火,屋頂灑落的點點光亮似薄霧般籠罩在舞台四周,如夢如幻。辰星水眸微抬,注視著台下的觀眾,盈盈一笑百媚生。當台下不少人如沐春風般享受著這場視覺盛宴的時候,一聲清脆而又凌厲的琵琶聲頓時讓人如夢初醒。

  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忽急忽緩。台上的辰星秀眉微蹙,纖細玲瓏的手指輕攏慢撚,傳來的琵琶聲音卻是氣勢磅礴。一聲聲鏗鏘有力的琵琶聲如同重錘砸在了每個人的胸腔,指引眾人勾勒著黃沙彌漫的戰場。

  一聲聲急促的琵琶聲中不知道何時加入了點點鼓聲,鼓聲配合著琵琶,忽重忽輕,隨著樂曲高潮的漸入,眾人不禁屏息凝神,隻覺得一副氣勢恢弘的疆場如同畫卷一般在眼前一一展開,這種莊嚴肅穆的氣氛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忽而琵琶戛然而止,一聲聲宛轉悠揚的羌笛聲仿佛從遠處傳來。台上出現了三三兩兩的伴舞,圍繞在辰星的四周,不知何時,辰星手中已不見了琵琶。

  辰星雙手緩緩抬起,眾人才驚異地發現那件拖地水墨山水外罩竟然是兩條寬大的水袖。女子隨著樂聲在一眾伴舞中緩緩起舞,每個動作都蒼勁有力,舞到急時,水袖跟著女子在舞台中心翩躚而轉,一副江山錦繡圖躍然於眼前。

  眾人已經不知道辰星是何時舞畢的了,這一場舞跳的人心潮彭拜,竟有一股想奔赴邊關酬壯志之感。

  景子瑜折扇和手,率先鼓起了掌,眾人恍若初醒般,紛紛開始應和,稀稀拉拉的掌聲最後演變成了經久不息的雷鳴之聲。

  “這一舞居然讓人頓生出了棄文從武之意。”謝子逸輕笑著,眼睛始終追隨著舞台上那個女子的身影,一曲舞畢,女子氣息微喘,臉頰也有些紅潤。

  “子逸可千萬別說笑,不然謝伯伯可是會傾其所有鏟除笙簫閣的。”趙柯笑著說道,眼神也隨著謝子逸目光的方向聚焦到辰星的身上。

  謝子逸心裡有些沉重,自己對這個女子的出現而感到發自內心的喜悅,但同時也有著說不清的淡淡的失落......

  辰星站在台上,謝了幕,轉身離開。今日這一舞可是專門為了將軍府而表演,現在的笙簫閣一定可以贏得那位副將的好感和注意。想著便稍稍加快了腳步,返回了閣樓,微微打開閣樓另一邊房間的窗戶,期待著今日最重頭的余興節目。

  與此同時,流星閣表演結束之後例行清場,但是大部分人隻是出了流星閣卻都沒有離開笙簫閣,笙簫閣內熱火朝天,諸多人都聚集在弄玉周圍,想要詢問如何才能見到這位辰星姑娘。

  “辰星姑娘說了,十分感謝各位的蒞臨,但是身體勞累,沒有辦法一一謝過。”弄玉一臉歉意,言語真誠的說到。

  “辰星姑娘還真是故作姿態,說不見就不見,可是嫌我等身份不夠?”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這麽一句話。

  “就是,上次明明和謝大公子以及侯府公子喝茶喝的好好的,到我們這兒就不行了,笙簫閣拜高踩低怎的如此明顯。”

  “就是說啊。”

  “說的沒錯......”

  “......”

  此起彼伏的應和聲讓弄玉有些急躁,剛打算開口,便被人打斷了。

  “誰在叫嚷,無故擾人頭疼。”一旁雅間房門突然打開,一臉不耐煩的景子瑜一手持著折扇,一手輕扶著額頭走了出來。

  “秦王殿下安好,是弄玉處事不周,驚擾了殿下。”弄玉屈膝行了個禮。

  眾人見狀,一時間都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在反應過來之後也都紛紛行禮。

  “秦王殿下安好……”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氣氛更加奇怪。

  “方才是誰說辰星故作姿態來著?”景子瑜掃了眾人一眼,雙手環胸,微蹙著眉神色不悅地問道。

  “秦王殿下莫怪,隻是一時失言,一時失言。”人群中首當其衝的那個人現如今忙慌不迭的解釋。

  “那倒是,想見辰星,憑你們的身份......確實不夠。”景子瑜微微一笑,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的人,毫不掩飾自己眼神中的輕蔑。

  “是,是.....”地位懸殊,眾人只剩下了應和之聲。

  “除非辰星本人意願,否則誰想要見她,還需先問問本王。”景子瑜直言著自己的偏頗。

  眾人聞言,也沒有人再敢多言什麽。

  自古美人是得意者的專屬,從不屬於被支配者。

  “辰星可準備好了?本王還約了她喝茶。”景子瑜直接問著弄玉,完全不顧及眾人,待弄玉點頭之後便拂袖而去。

  一點不留情面,卻讓人無可奈何。

  “子逸怎麽看?”趙柯在目睹鬧劇結束之後轉頭問了謝子逸。

  “秦王行事一向不羈,為一女子如此行為也算是正常。”謝子逸和趙柯在對面的房間裡,將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

  “這麽說,子逸不擔心秦王和笙簫閣之間有什麽瓜葛?”趙柯繼而問道。

  “秦王向來與世無爭,但對他也不可全無防備。不過如此高調,秦王倒是當真不怕流言蜚語。”謝子逸冷靜地分析道。

  “要說所有皇子裡,趙柯我還是最佩服秦王的,孑然一身,不問世事,倒也樂得自在清閑。”趙柯心裡滿滿的羨慕。

  “哪有人能這麽超然的,每個人都有不能流於表面的東西。”謝子逸卻是不太完全相信,這皇室中人,誰都輕信不得。

  “所以,子逸還是在懷疑秦王?”趙柯有些不太相信。

  “那倒不是,起碼到現在為止,秦王還不是首要懷疑對象,但是還是要注意才好。”謝子逸收回目光,小酌了一口茶。

  謝子逸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心底卻很清楚,自己在這個時候的確很羨慕這個秦王,秦王的這個身份,不管怎麽樣,能辦到自己現在辦不到的事情......

  “本王可是幫你解決了很多事,可有什麽回報?”景子瑜輕搖折扇,走進了辰星的房間之內。

  “烹好的雲間茶如何?”辰星坐在窗邊,桌上放了兩盞茶,正神態自若地看著笙簫閣大門處的景象。

  “這可是本王的茶。”景子瑜踱步到窗邊坐下,端起了茶。

  “所以用來招待殿下才最合適不過了。”辰星依舊凝神看著窗外回答道。

  “雪女茶也是本王的,為何辰星卻隻邀了趙柯和謝子逸品茶呢?”景子瑜戲謔地著看著眼前的女子。

  辰星轉頭,看了一眼景子瑜,又轉回繼續看著窗外,嫣然一笑。

  “算辰星失禮,請殿下看場好戲以示賠罪如何?”

  景子瑜順著辰星的目光向外望去,笙簫閣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躁動了起來。

  “讓我進去,憑什麽不讓我進去!”一男子約莫三十多歲,衣著,說好聽點勉強稱得上樸素,正在門口大聲嚷叫。

  “笙簫閣可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進來的地方,走開走開!”護衛一臉嫌棄地將男子往門外趕。

  “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也是皇親國戚,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東西。”男子看上去對護衛的態度十分生氣。

  “你要是皇親國戚,我就是天皇老子,窮出病了吧你!”

  “......”

  “......”

  在嘈雜的爭吵之後,護衛一把推開了那名男子,男子摔在了地上,憤憤不平,卻也無力再掙扎。

  看熱鬧的群眾慢慢散了開來,人群中站著辰星最想看到的一個人,裴海,將軍府副將。

  裴海一出門便看到了這出鬧劇,心裡也在訝異,現在真是什麽人都有。剛好這時,一個十分美貌的女子經過自己身旁,走到護衛身旁,訓斥了他們幾句之後,居然出門安撫了那個流浪漢一般的男子。

  裴海好奇,不覺多看了幾眼。女子轉身往回走,抬頭剛好見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也是可憐之人,身份高貴,卻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女子忍不住解釋道。

  “姑娘心善。”裴海猶還記得自己之前對這種地方是十分不滿的,一開始兄長要求自己前來的時候心中更是極不情願。但是來了之後才發現,笙簫閣其實是個很風雅的地方。雖說是個風月之地,但這裡的女子談吐優雅,也隻是與來這裡消遣的人喝茶聊天而已。

  “若是人人都和大人一樣,不用有色眼鏡看人,可憐之人就不會有那麽多了。”女子看了看門外的男子,眼神中透著幾分悲戚,仿佛在說男子又仿佛在說自己。

  “姑娘何出此言?”裴海見女子神色戚戚,忍不住問道。

  不是自己喜好美色,實在是因今日在流星閣內見識到的那支舞曲帶來的震撼太大。自己馳騁沙場無數,皚皚黃沙彌漫之地的廣袤荒蕪,鎮守之時的莊重肅穆,以及不得歸家時的一腔幽怨,自己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自己平生不好歌舞,看完那支舞曲之後,自己居然有著壯志滿懷之情。不由心中隱隱對這笙簫閣有些肅然之意。連帶著這裡的姑娘都多了三分禮。

  “大人可知,門外的男子是誰?”女子並不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反問道。

  “是誰?”裴海聞言,不由起了幾分好奇。

  “他是當今二皇子的親叔叔,也就是二皇子母妃康孝皇妃的親弟弟。”女子說這話時略低了些聲音。

  “這怎麽可能?”裴海聞言,一臉的吃驚完全掩飾不住。

  “當年皇妃父母早亡,皇妃的父親寧臨在臨終之時將皇妃托付給了其兄長,也就是當今帝師寧羨,但後來因寧羨年事已高,寧羨便又將皇妃托付給了他最得意的弟子謝淵,也就是如今的謝大學士。”女子平靜的緩緩道來。

  “這些眾所周知,但和這男子有何關聯?”裴海聽到謝淵的名字,不禁有些在意了起來。

  “大家不知道的是,皇妃的父親寧臨亡故之前,府中有一侍女懷有了身孕。寧陸過世之後,侍女產下孩子便想去謝大學士府投奔當時還是大小姐的皇妃,沒想到,謝大學士覺得傷風敗俗,不僅不相信他們,還將他們打了出來,那位侍女也因此身受重傷,留下了終身殘疾。”女子低垂了眼眸,透著無奈的神情。

  “姑娘如何知曉這些?”裴海一方面驚訝於這段往事,一方面疑心這個年紀尚淺的女子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大人相信我所說的嗎?”裴海瞧著女子轉過頭,一雙靈動的眼睛直視著自己,倒讓自己有些心慌。這姑娘言語真誠,自己卻出言質疑。

  “啊......當然相信。”裴海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那位侍女叫夢瑤,住在城西破廟旁的一間茅草屋裡,是個善良的好人,對我們很好。”非晚聞言,笑著繼續說道。

  “你們?”裴海點了點頭,隨即疑惑著女子話中的我們的意思。

  “不瞞大人說,閣中有位姐妹,曾得剛才那位男子相助,一來二去,便情投意合了。我曾跟隨那位姐妹去他家中看望過那位婆婆。隻是,天不遂人願,這閣中的女子哪有什麽自由可言,無論那男子來多少次,都是注定要失望而歸的。”女子最後幾句話說的頗為憂傷,如同在感歎自己的命運一般。

  “姑娘不必傷懷,年紀尚輕,以後總還會有許多可能的。”裴海忍不住出言安慰。

  “多謝大人好言相勸。”女子向裴海行了個禮便打算轉身離開。

  “姑娘為何要告知在下這些?”裴海忽而轉身問道。

  “大人的眼神。”女子回眸一笑,百媚叢生。

  “大人的眼神告訴我大人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會為弱者鳴不平。”女子說罷,好似聽人呼喚,便匆匆上樓去了。

  裴海愣了愣,心中覺得好笑,自己歷來被人說耿直,如今被人說有悲天憫人之心倒還是頭一回。不過這女子所言之事倒是有些頗為重要,不管是為了什麽,這件事一定要告知兄長及太子才好。

  裴海沒再猶豫,提步快速離開了笙簫閣。

  景子瑜和辰星在閣樓窗前,聽不清裴海的話,卻能從神情中看出幾分意思。

  “這戲著實不錯,本王都等不及回宮看後續了。”景子瑜說笑著關上了窗。

  辰星並不言語,好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有何不妥?”景子瑜見辰星這般神情,禁不住開口問道。

  “秦王殿下,覺得二皇子如何?”辰星冷不丁地問出了這句話。

  “二皇子景子璃,硬要說的話,便是與三皇子景子瓔也就是現在的梁王是截然相反的人,梁王好武,二皇子好文。”景子瑜停頓了一下。

  “但二皇子似乎與眾皇子都交情不深,要麽久居其室鑽研詩書,要麽便是和文官一起談經論道。是個不怎麽出類的皇子。”景子瑜有些不明白辰星為何忽然問起了景子璃。

  “一直默默無聞,一鳴驚人起來才更讓人印象深刻呢。”辰星笑著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

  景子瑜眼神一閃,瞬間明白了辰星的意思。

  “這步棋還沒走完,下一步就已經想好了嗎?”了然之後,景子瑜隨即笑著問道。

  “走一步棋之前,想好後三步才是長久之計。”辰星緩緩說著,食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畫著圈。

  日漸西沉,余暉照耀的整個皇家宮殿富麗堂皇。

  偌大的宣政殿裡,這個擁有最高權利的帝王看著一份奏章,表情有些凝重。一旁的左相柳征也是安靜地跪坐著,和帝王商議著國事。

  “陛下,可是有什麽紛擾之事?”柳征跪坐在一旁,今天一早便被帝王叫來協同處理政務,直到現在,雖說身體有些乏累,但是想著帝王也和自己一樣處理了一天的政事,自己又怎能抱怨。

  “北方薑族自立蘭釗國,雖歸順我朝,但一直蠢蠢欲動,邊境傳來消息,說是最近蘭釗國行動有異,在秘密操練軍隊,真讓人不安生。”帝王將奏章遞給侍從,示意給左相柳征過目。

  柳征抬眼瞧著帝王,雖然已近花甲之年,但一身的君王之氣,絲毫不見老者的姿態,處理政務來也是雷厲風行,英明果決,完全不像是一個年老之人。

  “蘭釗國雖地處偏遠,但民風彪悍,驍勇善戰。不然憑他一個小國,怎麽敢和我們叫囂。雖不能成事,但也令人煩憂邊境百姓常年要遭受紛擾之苦。”柳征接過奏章,仔細地看了看。

  “暫且讓人先密切注意著,若真有異動,免不了還要再派人鎮壓。”帝王說著翻開了另一本奏章,看著看著突然一邊搖頭一邊笑了起來。

  “陛下何事發笑?”柳征不解的問道。

  “看看,這是梁王參謝淵的折子。”帝王把奏章放在一旁,侍從識事地將奏折雙手遞給了柳征。

  “謝大學士,他雖隱退,但是陛下念其多年功勞留其官位,準他隨時回朝為官。隻是他現都已不在朝中了,梁王怎麽還想到要參他?”柳征打開了奏章,細細的看著。

  “謝淵這個人,的確才識過人,但他學生眾多,在朝為官的有不少數都是他的學生,他是太子的老師,一向幫傭太子,他的弟子們必定也會跟從老師,這對梁王來說可是個不小的威脅。”帝王收起了笑意,這梁王和太子之爭,自己心裡和明鏡兒似的。

  “陛下聖明,能將太子梁王之爭看的如此透徹,那這件事,陛下想要如何處理?”柳征不敢多言奪位之事,試探性的問著帝王的意思。

  “隻要不過分行事,讓他們鬥鬥也無妨,朕也想看看他們的本事。倒是這件事,雖說牽扯到二皇子的母妃康孝皇妃,算是朕的家事,不過,朕也想聽聽別人的意見。”帝王想了想,出聲詢問著柳征。

  “陛下高看了,陛下知道臣終身未娶,這解決家事怕是不敢多言。但要單論這謝大學士不查便將人趕走,甚至將其母打成重傷,致其淒慘度日,生活困苦。臣倒是覺得謝大學士一向清高自傲,容不得這種上不了台面之事也在意料之中。但此事現在看來確實欠妥,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皇妃現在身份尊貴,二皇子也已長大成人,若是被世人知曉皇妃親弟,皇子親叔流落街頭,淒慘度日,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對皇家聲名不利啊。”柳征仔細地分析道。

  “左相所言在理啊,朕一會傳召他們面議此事......說回來,朕還是很羨慕左相,雖終身不娶,但也樂得清閑自在。”帝王半開玩笑地說道。

  “陛下這就是在取笑臣了。”柳征聽完,笑著回答道,低頭掩去著眉間一絲無奈。

  太子府中。

  一身藍袍的簡未步履倉促。

  “什麽?父皇懲戒了謝大學士?”景子剛要喝茶,忽而聽聞來報,忙放下手中的茶問道。

  “回太子的話,這是皇后娘娘剛派人剛傳來的消息。”簡未一聽宮中來人相告,便立馬來稟告了太子。

  “簡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景子滿腹困惑,怎麽突然之間父皇就治罪了自己的老師謝大學士。

  “簡未並不清楚所有事情經過,隻聽來人說,陛下把梁王,謝大學士等人宣進了宮。”簡未如實回答道。

  “梁王?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又興風作浪。”景子心生氣憤,卻隻覺不出所料。

  “太子殿下,要不要去學士府問個清楚?”簡未試探著問道。

  “不,現在不能去,正是風口浪尖上,容易惹人閑話,等過幾日再去。現在去不僅於事無補,還會惹梁王笑話。”景子雖然有些生氣,但還是耐著性子理智地分析了現在的情況。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簡未應聲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而後的兩日,景子隻覺得在太子府中如坐針氈。

  直到第三天,景子便再也坐不住了,城裡頭的風言風語實在是難聽得很,於是這天一早,便叫人備車,去往了學士府。

  “謝淵恭迎太子。”

  “子逸見過太子殿下。”

  謝子逸抬眼瞧著馬車上的太子殿下,身形俊朗,仔細看時頗有帝王年輕時的樣子,紫袍金冠,盡顯貴氣。

  謝淵知道這幾日太子必會來,一切都準備得十分妥當。

  太子入座正廳,侍女將茶奉上後便離開了,隻留下景子,謝淵和謝子逸三人。

  “老師不必多禮,我今日來的目的,想必都了解吧。”景子態度誠懇有禮,謝淵不僅是自己的老師,更是自己最終平穩走向那座高台的一大助力。

  “事隔多年,沒想到有人把這筆舊帳翻出來。”謝淵說起這件事,心中憤懣不已。

  “這幾日我也派人查證了,那人的確是皇妃之父與一下賤侍女所生,這麽上不得台面的事,老師當年會這樣處理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大小姐最後成了皇妃,哪怕是私生的弟弟,也是皇親國戚,更是二皇子的叔叔。便一下子不能同日而語了。”太子在府中兩天,派人仔細地查訪過這一切。

  “陳年往事被人一朝揭起,老夫也是無可辯駁。”謝淵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害得老師被父皇剝奪了所留官位,名義上讓老師安心歸養,實則是懲戒老師不得再議朝政了。”太子一想到這件事情心裡就十分惱怒。

  “反正老夫本就已經辭官回鄉,得陛下聖寵才得以保留官位,如今,隻是削去一個虛名,也無謂所以。”謝淵說著擺了擺手。

  “老師看得開明,子實在是替老師不平,梁王與本太子不睦已久,沒想到居然殃及老師,子心裡甚是愧疚。”景子一想到梁王就覺得心裡就憋著一股子怒氣。

  “太子不必如此,老夫雖已不居廟堂,但老夫學生眾多,必能相助太子。”謝淵明白太子的顧慮,出言安慰道。

  “老師可曾知曉梁王是如何知曉這件事情的?”景子對此番梁王的下手還存著些疑惑之處。

  “老夫這幾日也在查,但尚未查明。”謝淵也很疑惑這些事怎麽就被梁王知道了。

  “子派人多次暗訪,隻得知這消息是從將軍府出來的,梁王和將軍府自成一派已是不爭的事實,隻是叫人疑惑的是,將軍府又是如何知曉這段往事的?”景子多次派人調查這件事情,查到將軍府之後線索就斷了,所以仍然不知道將軍府的消息源來自何處。

  “將軍府......”一旁的謝子逸忽然想到了那天將軍府裴江的弟弟裴海出現在了笙簫閣。

  “子逸可是想到了什麽?”景子見一旁的謝子逸突然開口,便趕忙問道。

  “子逸前些日子見過裴將軍的弟弟,裴海裴副將。”謝子逸直言說道。

  “你見過裴海?在何處?”這下,連謝淵都覺得事有蹊蹺。

  “不敢相瞞,在笙簫閣。”子逸心裡還是有些猶豫,謝淵一向不喜歡自己踏足這種地方。

  “笙簫閣?的確略有耳聞。我記得秦王似乎很喜歡那裡。”景子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笙簫閣,隻是知道秦王經常出入。

  “秦王,怎麽會扯到秦王?”謝淵對於這件事忽而覺得有些糊塗。

  “笙簫閣內有一座流星閣,是個十分風雅之地,不少名流貴族都十分偏愛,子逸上次與趙柯一同前往之時,除了秦王及其他貴族子弟,還見到了裴海。”謝子逸思忖著,將自己所見說了出來。

  “哦?我還以為隻是個普通之地,現在看來這笙簫閣不簡單哪......”景子聽完,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這個笙簫閣竟然不知不覺竟然匯集了這麽多人物雲集。

  “依子逸所見,可覺得秦王和這事有什麽關系嗎?”謝淵雖心中有所不喜謝子逸出入笙簫閣,但也覺得這次看見的東西多少有些價值。

  景子聞言也抬起頭,想聽聽看謝子逸想說的話。

  “子逸覺得,秦王常出入笙簫閣不假,但未必與這件事有關聯。”謝子逸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以見得?”景子追問道。

  “這事若真與秦王有什麽聯系,應當更加謹慎才是,可秦王不僅毫不掩飾,甚至為了笙簫閣中的一位女子與一些貴族子弟發生了些許口角。這般張揚,實在不像暗地裡會與這些事有所瓜葛的樣子。”謝子逸最終還是說出了辰星,但私心作怪,還是沒有將其全部說出來。

  “秦王如此作為,雖有些不當,但也在情理之中,他一向不理世俗,為了一女子敢愛敢恨,倒也是真性情。隻是這裴海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景子想到秦王平時作為,並沒有太在意,倒是覺得裴海會出現在笙簫閣才是最不同尋常的。

  “裴海會去那種地方,一定是裴江授意的,不然他那種性子的人怎麽會甘願去風月之地。至於裴江怎麽會派他去,就顯而易見了。”謝淵臉上透著了然的神情。

  “必是梁王派去的,不管怎麽說,這笙簫閣本一定要好好查查,能聚集這麽多名流一定不簡單,居然還有女子能牽住秦王。搞不好,背後就是梁王在搞鬼,不得不防啊。”景子一想到有人在背後搞這麽大的動作,心裡一陣不安。

  這份不安牽扯著思緒,景子再沒坐得住,一會便起身告辭回了自己的府中。

  幾乎是回府的同時,景子便喚來了簡未。

  “簡未,馬上派人給我查個地方。”景子面無表情的說到。

  “屬下明白,何處?”簡未恭敬地站在一旁回答道。

  “笙簫閣。”景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簡未說完便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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