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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一夢》第31章(下)驟雨不歇
  連綿的陰雨下了停停了下,折騰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依舊是淅淅瀝瀝的毫不見天晴的意思。一道聖旨下,又陰霾了多少人的心境。

  旨意傳遍了皇城內外,皇后幽禁於鳳章宮,非死不得出,劃鳳章宮為冷宮,任何人不許探視。太子德行有失,禁足於太子宮,布衣素食,閉門思過,非旨意不得出。

  除了貶黜的旨意,帝王還有一道褒獎的諭令。封裴琦為皇城禁衛軍統領,負責皇城的安全,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裴琦這便是一鳴驚人了,晉升為禁衛軍統領,保護皇城內的安全,更重要的事,有了兵權,而且是皇家衛率,幾乎是舉足輕重的重要官職。

  但是令眾人有些奇怪的是,帝王的褒獎諭令中竟然有一條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的封賞,那便是破格封了辰星皇城內侍長女官的稱謂,並隨侍聖駕。究其原因說是為了表彰辰星護衛蘭釗國西群郡主非晚有功。

  在眾人都很不解為什麽一個這麽不起眼的小小女子都得了封賞的時候,帝王卻是有著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而此時的景子瑜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眉頭緊蹙。

  “殿下。”顏青走進書房,卻見景子瑜正坐著出神,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便開口喚了一聲。

  景子瑜好似是完全沒有聽到,依舊靜靜地坐著,像是在神遊四方。

  “殿下。”顏青有些驚訝景子瑜的表現,居然有一天自己會見到如此恍惚的秦王殿下,看來陛下的那道旨意一定很奇怪。

  “顏青,什麽事?”景子瑜才聽見顏青的話,將閑雜思緒拋開,這時候顏青來找自己多半可能是因為辰星。

  “辰星姑娘醒了。”顏青謹遵著景子瑜的囑咐,一但辰星姑娘醒來就立即告知他,無論什麽時候什麽事情。

  “好,我去看看。”景子瑜聽聞便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景子瑜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麽立馬出聲。

  顏青剛轉身要走便被景子瑜叫住了。

  “上次我交代的事情怎麽樣了?”景子瑜有些嚴肅地問著話。

  “府內的人本就是嚴格審查的,我又細細的暗查了一遍,但是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我想我還是再仔細審查一遍。”顏青回答著景子瑜的問話,自己剛開始聽景子瑜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真的是驚訝不已,府內竟然會有內鬼。

  “好。”景子瑜淡淡地回了一句,便轉身走了,辰星剛剛才醒過來,肯定不知道現在的情形,自己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有這麽一個奇怪的結果。太子和皇后的結局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是卻也在意料之中,唯獨這辰星的事卻實實在在令自己甚是很多人都覺得震驚和不可思議。

  景子瑜疾步如飛,走到了辰星的房間之內,房間內隱隱彌漫著的藥味此刻竟然讓自己覺得很安心,辰星總算是醒了,清毒的藥也可以喝下去了。

  “還好嗎?”景子瑜走到辰星身邊,坐在了床塌前的椅子上,自己這幾天裡這個位置算是坐的時間最久的了。

  辰星笑著點了點頭。

  “真的嗎?不會一會兒又會睡過去吧......”景子瑜瞧著辰星的樣子,的確是很不錯,但是這幾天自己真的是擔心怕了,辰星這般沉睡實在是讓人揪心不已。

  “不會的,我現在清醒的很。”辰星看著景子瑜探究的眼神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你醒了就好,喝藥了嗎?”景子瑜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辰星的確是沒有事了,但是想著辰星一貫不愛吃藥的脾氣,生怕她又會拒絕吃藥,今時不同往日,這毒絕對不能留,所以這藥也絕對全部喝完。  辰星本還帶著笑顏的笑臉瞬間皺起了眉。

  “我知你不喜,但是還有毒留在你體內,開不得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毒發的時候到底有多可怕,雪白的衣衫上都是鮮血,嚇的我幾乎六神無主。”景子瑜瞧著辰星瞬間變臉的樣子真是又無奈又好笑。

  “我喝藥便是了。”辰星聽著景子瑜的句句關懷,心裡真的是很暖,但是轉念一想到非晚親手為自己做的衣裳就這麽毀了,卻又有些不舍。雖說笙簫閣裡還留著不少非晚給自己做的舞衣,但是每一件對自己來說,都彌足珍貴。尤其是現在,當一切恢復正軌,非晚再不是自己身邊那個普通小姑娘之後。

  想起非晚,自己現在還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自己的沉睡除了中毒的原因,想來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極度不願醒來面對這些事情的意願,也是自己這次沉睡的重要原因之一吧,自己真的是好累,想著若是能一睡不醒該有多好,誰知道差點就成了真的。

  “由我這個秦王親手幫你端藥,可是無上的榮幸。”景子瑜說著便起身走到一旁的桌邊,拿起了藥碗。這是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只要辰星一醒,馬上將藥送進去喂辰星服下,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辰星到底會何時醒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又像是那樣只是想來很短暫的一點時間又繼續沉睡,所以只要有機會就要把解毒藥喂下。

  “那我真是謝過殿下了......”辰星笑著答道,起身想坐直身子,結果一起身便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怎麽了?”景子瑜端起藥一轉身便發現辰星有些愣住原地,不由出聲詢問。

  “沒......沒事。”辰星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前還是有些模糊,想著應該是睡久了剛醒的緣故。

  “到底怎麽回事?”景子瑜顯然不太相信辰星的話。

  “真的沒事,就是睡久了,剛醒好像有些不太習慣。”辰星看了一眼景子瑜,笑著回答。說罷,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你的眼睛......”景子瑜注意到了辰星剛才的兩個動作都是關於眼睛的,想著辰星之前的時候因為眼睛充血而滿眼通紅,毒解了之後的那段時間辰星也曾說過看東西有些模糊,難道辰星的眼睛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真的沒事,就是有些模糊。”辰星有些驚訝於景子瑜如此敏銳的觀察力。

  “你先把藥喝了,我馬上叫人去把大夫叫來。”景子瑜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等一等,在叫大夫之前,我想知道整件事的結果到底如何了?”辰星見景子瑜直接起身要走,連忙伸手拽了拽景子瑜的衣袖。

  景子瑜有些猶豫,這時候要告訴辰星這樣一個消息自己實在是於心不忍。

  “可是出了什麽事嗎?非晚出事了嗎?”辰星瞧著景子瑜遲疑了一會,心裡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非晚不會有事的......”有事的是你。景子瑜看著辰星,但這句話就是說不出來,辰星如今因著傷勢還能在府裡呆著,但是一旦好轉,辰星就要去她最不願意去的地方了,這樣子的話叫自己怎麽說給現在的辰星聽。

  “有事的是我,是不是?”辰星看著景子瑜的神色,仿佛聽到了景子瑜沒說出來的後半句話。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了,看來自己醒來後等待著自己的並不是柳暗花明,怕又是另一場囹圄。

  “等大夫診治之後,我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你先不要太憂心。”景子瑜握住辰星拽著自己衣袖的手,冬日雖然寒冷,但屋裡燒著上好的炭火,一直都是暖融融的,可是辰星的手卻依舊涼的如同晨起時冰凍的湖水。

  “好。”辰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應了聲好。經歷了這麽多事,幾度生死,倒像是已經習慣了人生中種種不如人意的意外。

  景子瑜看著辰星這般溫柔無爭的模樣,心疼無比,假如辰星不願,自己無論如何也會幫辰星,哪怕是要自己親口去求自己的父皇。

  辰星自是不知道景子瑜現在的想法,對於自己而言,現在發生什麽事自己都能一笑置之,一切自己想要的結果都已經完成了,非晚不會再有危險,甚至於未來都會很美好。

  當一個人沒有了任何顧忌,在哪裡都會是自由。

  大夫幾乎是走路帶著風一般走進來的,辰星瞧著這大夫緊張不已的樣子便知道這幾日這大夫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殿下。”大夫一進門瞧見景子瑜便行了個禮,由於過於緊張甚至碰倒了身邊的藥箱。

  “辰星醒了,你仔細瞧瞧。”景子瑜假裝沒看到大夫的失儀,這幾日自己的確是因著辰星的事情苛刻了些。

  “是。”大夫連忙應和著,心想著辰星姑娘醒了真好,自己總算不用一直挨罵了。

  大夫起身走到辰星身旁,認真地診著脈象。

  “姑娘可有什麽不適?”大夫一邊枕著脈一邊問著辰星。

  “別的倒沒什麽,只是眼睛有些模糊,若是湊近些還好,只要一用力想看清些稍遠的東西眼睛就疼。”辰星如實回答著,若說這世上有兩個絕對不要欺騙的人,那便是大夫和自己。

  大夫聞言仔細看了看辰星的雙眼。

  “大夫,可有什麽不妥嗎?”景子瑜之前就曾看,但是自己並沒有看出任何異常之處,辰星的眼睛還是像以前一樣清亮。

  “想來應該是和姑娘所中之毒的後遺症有關,之前姑娘曾因毒發而雙目嚴重充血,可能是尚未恢復。不知醫治好姑娘的大夫是哪一位,如果能知道姑娘所中之毒,診斷也能更清楚一些。”大夫瞧著辰星的樣子,想著之前因著辰星的沉睡,秦王也曾和自己說過關於辰星中毒一事的詳細經過。

  “辰星是服用解藥自愈,送藥之人說只需再服用些清毒的草藥就好。”辰星搖了搖頭,這毒是太子下的,總不能去找太子問是什麽藥。至於謝子逸,自己現在倒是不怎麽清楚到底應該怎麽歸類這個人,敵友難辨,不如不見。

  “若是這樣,可能真的和之前毒發的症狀有關,再好好調理一下,看過段時間是否會有好轉。”大夫瞧著辰星的雙眼乍看來並沒有什麽問題,應該休養些日子便會好轉。

  “多謝大夫。”辰星笑著道了聲謝。

  大夫倒是有些衝寵若驚,今天自己受到的待遇和前幾次幾乎是雲泥之別了。

  “姑娘客氣了,還有件事,姑娘脈象沉細,手掌厥冷,像是有體寒之症。”大夫說著自己診斷的結果,辰星的體寒之症實在是很明顯,這麽暖的屋內,竟然手掌如此冰涼,不知是否也是因著這毒。

  “體寒之症?”景子瑜有些疑惑地問道。原本大夫不說,自己也很想問,辰星的手涼的讓人覺得可怕。

  “體寒之症本不是什麽大病,正常人體質平和,但是也有不少人因著各種原因會有體寒和體熱之症,但是都是可以調理的。只是......姑娘的寒症可能相較要嚴重些。”大夫實在是拿捏不準辰星現在的狀態,看上去好像沒什麽事,但是細究起來卻覺得諸多不對。

  “要什麽藥材秦王府裡有的隨意使用,沒有的你可以告訴顏青或者直接告訴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完全治好辰星。”景子瑜再三囑咐著,自辰星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明白了,辰星的安危一直都是自己最為在意的事情,遠勝一切。

  “是,藥方即刻寫下,卑職會親自監督煎藥。”大夫連忙起身退到了書桌旁,開始寫著方子,寫完後便道了聲告退便轉身離開了。

  “若是過段時間你的眼睛仍不見好轉,我便去找謝子逸,說實話,我其實現在就很想找他問個明白。”景子瑜現在也摸不清謝子逸到底是敵是友,可是很多事上,謝子逸好像一直都在幫著辰星。

  “我總覺得謝子逸好像並不知道我會毒發.......”辰星自己回憶著自己毒發之前的事,謝子逸甚至還在提醒自己酒杯的邊緣有毒,讓自己小心,完全不像是要自己中毒的樣子。

  “這件事我也有所察覺,在我帶你到後殿之後,謝子逸沒有多久便趕來了,當時殿上的情形如此複雜,謝子逸就這麽跑來了殿後的確是很不符合情理,而且盡管他掩飾的很好,我還是察覺到了他因為疾步而有些紊亂的氣息。”景子瑜當時也是因著這一點才會相信謝子逸的,沒有人會搶著來害一個快死的人。

  “按照太子的反應來說,谷莀給我的應該是催化用的藥,導致我快速毒發。盡管謝子逸有解藥,但是卻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辰星忽然覺得谷莀和謝子逸可能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結黨共謀,他們恐怕也不是那麽坦誠相交的合作。

  “這倒當真有趣的很......”景子瑜對這個可以算是有些意外的結論倒是頗為感興趣。這近乎怪異的一股勢力一直都是自己心裡最在意的事,偏偏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謀略高手。

  辰星覺得這件事倒在情理之中。謝子逸和谷莀,都有著絕對的自我主張和看法,再加之這二人縝密的頭腦和近乎可怕的思維能力,互相遷就和平共處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就好像一山絕不能容二虎。

  “說到這裡,我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皇后的殺手灰鷲是在谷莀的幫助下截住的。”景子瑜想把這整件事的原委都告訴辰星,自己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人力在策劃這場驚天的大戲,甚至於借助了谷莀的力量。

  “我聽裴琦說的時候便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聽上去好像只是抓捕一個犯人,但是這其中有多難卻是旁人預料不到的,作為關鍵點的人物哪是那麽容易就范了。”辰星知道這件事景子瑜一定是花了大心思的,但是沒想到居然還有谷莀的份。

  “這整場事件最重要的人便是灰鷲,但是灰鷲這個殺手卻是神出鬼沒,難覓尋蹤。論知曉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若說谷莀第二,怕是無人敢稱第一。我也是直到那天你見過谷莀之後,我才發現了他的行蹤,也因此借助了一下中島閣的力量,發現並找到了灰鷲,同時也發現了灰鷲的弱點,他的親人,這也是他會效力於皇后鎮和麽多年的緣故。”景子瑜如今都覺得谷莀實在是一個太厲害的人,掌管著中島閣這種天下機密於一身的地方,將相當於掌握了一切,論實力,怕是連朝廷都要忌憚三分,可他卻偏偏低調的很,幾乎沒有人發現他知道這麽多退可保其萬事笑笑,進可撼動朝內諸事的秘密。

  “於是你便順水推舟,引導裴琦一步一步查案,最後發現了所有的秘密,同時再聯合了蘭釗國穎王翊孝,和裴琦一起當著國內外重臣的面將所有的事情捅破,絕對不給帝王一點退路。但是為什麽將非晚交給皇貴妃?真的只是因著宮裡唯一敢和皇后抗衡的便是皇貴妃嗎?”辰星疑惑地問著最後一個有些牽強的疑慮。雖說到現在自己才算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過程,這般複雜,真真是一場驚天大案。

  景子瑜只是笑著看著辰星不說話。

  “呵呵......到是我天真了,自然更多是為了帝王的疑心。殿下真是高明,知道這整件事一定會讓帝王有疑心,所以拋出了皇貴妃,來分散帝王一定會起的疑心。”辰星現在才算是明白了這整件事情的所有,景子瑜真的好厲害,真是毫無破綻。

  首先利用前往蘭釗國的商隊散布告知非晚的下落,引來了翊孝。再借助谷莀的力量找到灰鷲,而後引導裴琦查案揭發真相,然後通過外國使節翊孝的敘述逼迫案件的懲處,數案並發,每一招都不留任何余地。最後將帝王的疑心留給皇貴妃和梁王。

  辰星看著自己面前這個運籌帷幄之中的男子,心中陡然升騰著敬佩之意。

  “這裡面我唯一沒有預料到的便是你的中毒,我早該想到太子會對你下手的......”景子瑜不由有些懊惱,自己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一件事,對於太子來說,辰星是梁王用來牽製自己的一個關鍵,怎麽能不除。

  “我只是這次事件的橫生枝節,最多算是谷莀暗地想要相助你這個計劃拋出來的犧牲品。不過這也好,落實了太子幾乎可以逃脫的罪責。”辰星知道那段時間景子瑜那般反常的表現,謀劃如此一場大戲怕是需要格外多的時間和精力,哪還能顧慮到自己。

  “皇后獲罪囚於鳳章宮,非死不得出。太子禁足太子宮,布衣素食閉門思過非旨意不得出太子宮一步。”景子瑜說出了這件事針對的皇后和太子的結果,雖然覺得懲處輕的有些不可思議,但細想來卻在情理之中。

  “皇后未死,太子未廢,輕了,卻也夠了。”辰星清楚帝王一定是在顧慮,一下子若是動了皇后和太子兩個一定會出事的。如此一來皇后和太子的人不會有異議,帝王掌握了主動權,剩下的便是怎麽一步一步除掉礙眼的人了......

  “非晚得回了她應有的身份,翊孝將她保護的很好,而且她的母親得知消息之後已經立即趕來了......”景子瑜率先說著好消息,非晚的狀況應該是此時辰星最想知道的事情了,想著把最棘手的問題留到最後也許好一些。

  “真好。”辰星淺淺一笑,自己現在完全不知道怎麽去表達內心的欣慰和喜悅,這幾句話自己好像等了一輩子那麽長。

  景子瑜很少見到辰星臉上如此溫暖明媚的笑容,盡管辰星經常會噙著微笑,但是那份有著禮節性的溫婉笑意不及現在十中之一。自己幾乎不忍心將壞消息告訴辰星,那麽陰冷可怕的皇城,辰星若是知道即將在那裡生存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

  “好消息和壞消息就像雙生胎一樣,我想我即將面對的便是壞消息了吧。”辰星抬眼瞧著景子瑜的神色,便明白了一切。景子瑜在自己面前總是藏不住自己內心的想法,不過也的確沒有必要掩飾。

  “父皇封了裴琦為禁衛軍統領,還封賞了你,除了原先賞賜的東西,加贈了金銀珠寶兩車,封你作了皇城內侍長女官,隨伴聖駕......”景子瑜看著辰星的神色,努力地想從辰星的臉上看出些表情來,但是卻發現辰星好像完全無動於衷。

  “好。”辰星想了一會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字,看著景子瑜幾乎是小心翼翼說著話的樣子,自己心裡明白景子瑜一直在顧忌著自己的感受。

  “你若不願,我會想辦法。”景子瑜發現自己和辰星比起來倒像是自己更著急的樣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自己從小生活在那種地方,很明白那裡到底是什麽生活,自己實在是不願辰星去。

  “關心則亂,殿下可曾想過陛下為何會下這麽一道可以說頗為奇怪的旨意。”自己一開始聽到的時候的確是有些吃驚,但是更在意帝王這麽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疑心病......”景子瑜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自己的父皇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疑心怕是他最大的特點,父皇是個好帝王不假,攘外安內,對於百姓來說他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可是對於周圍的人,父皇幾乎沒有信任過任何一個人,不論是誰,甚至於是自己的母妃,這個他口中心心念念的最為心愛的人。

  “是了,不管陛下是因為什麽而對我有了疑慮,重要的是現在誰都沒有辦法打消這個念頭,除非是他自己。這種時候誰為我說話都會和我一樣落得被疑心的下場,所以殿下不能這麽做。而且,這未嘗不是一件有利之事。”辰星耐心地分析著利弊,這種時候,自己甚至於完全不想顧及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

  “這利,我寧可不要。”景子瑜完全明白辰星的想法,辰星一旦進宮隨伴聖駕,那麽對於自己來說的確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帝王的動向,想法甚至情緒自己都可以通過辰星知道的清清楚楚,簡直可以說是安插在帝王身邊的一個明目張膽的眼線。但是這麽做,幾乎是在拿辰星的安危做賭注。

  “殿下難道不相信辰星的能力嗎?”辰星心裡很明白景子瑜的擔心,但是這件事自己算是打定主意了,這件事本就推不掉,既來之則安之,自己不如欣然接受,再從中謀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景子瑜看著辰星篤定的眸子,良久緩緩歎了口氣。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只有一句話,一切小心。”景子瑜心裡很明白,辰星做出的這個決定無疑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但是自己的心裡卻滿是擔憂,甚至有一種辰星自此便會困在皇城再難出來的感覺,心裡更是壓抑的厲害。

  “不過有件事還需要勞煩殿下。”辰星想著雖然沒有明說具體時間,但是一般都是旨到即行,但是自己現在還沒有準備好,還需要點時間。

  “直說便是。”景子瑜此刻實在是害怕,自己要如何在宮中設計護著些辰星。

  “請求陛下暫緩一些時間,就說是因著病情反覆之類,最好能拖延多些時日,有很多事我想我需要事先了解和準備。”就算是龍潭虎穴,進去之前也要知道哪裡是生路哪裡是死路。

  “好。”就算辰星不說,自己也想要親自找自己的父皇去探探口風,最近幾乎所有人都感覺一下子變得格外忙碌了起來,就連左相也日日進宮,自己也都沒什麽機會從他那裡知道些內情。

  “殿下似乎格外擔心。”辰星難得見到景子瑜這番憂慮的模樣。

  “皇城就好像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監牢,外面的人看著外表想進去,裡面的人受不了想離開。皇城裡面的人錦衣玉食卻提心吊膽,身份尊貴卻草木皆兵,你知道當一個人年複一年在孤獨和害怕中度過而且完全看不見希望的時候會變成什麽樣子嗎?”景子瑜毫不避諱地評論著這所自己長大的宮殿,除了厭惡並無其他想法。

  “會瘋掉。 ”辰星不是不知道景子瑜說的情況,普通的人家尚且妻妾爭寵,兄弟反目,何況這天下最大的家族。都是為了生存,誰也沒辦法說清楚這個怪異的幾乎是慣例的法則,總是覺得只有犧牲其他人才能保全自己。

  “所謂皇城,不過就是一座死城,裡面的人都是身著華服,畫著精致妝容的木偶,一旦卸下所有偽裝,剩下的不過是一具面容扭曲的行屍走肉。”景子瑜冷笑一聲,世人都覺想要的皇家富貴,不過是一道華麗的枷鎖,鎖住人性,剩一具軀殼用來展示,吸引其他人前仆後繼。

  “殿下如此深惡痛絕,為何還要爭搶這座權力之巔呢?”辰星沉默了一會問道。既然避之猶恐不及,為何還要在此間掙扎沉浮。

  “這是宿命,逃不了也躲不過,不爭則死,我只是不想死在我厭惡的人手裡而已。”景子瑜笑了笑,一切都好像簡單的可笑。

  辰星沉默了,第一次由衷地覺得自己無言以對,這世上有很多事是一個人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去理解的,大多數時候人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和衡量別人的行為,但是只要是通過自己的思維方式得到的結果其實永遠都是自己的,什麽設身處地的著想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悖論。

  相顧無言,景子瑜也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坐著,在看著辰星將藥喝完之後,便囑咐著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些了,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辰星倒真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最近一段時間的確是變差了很多,說了這麽會話是真的累得很,幾乎躺下沒有多久便睡著了,甚至忘了景子瑜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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