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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一夢》第14章(上)夜話奇遇
  接下來的幾日,辰星都在天語閣裡養傷,景子瑜也嚴明禁止辰星再出去,表明外面一切的事情都與辰星無關。

  辰星聽從著所有的安排,然而日日前來的非晚卻是將所有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所以最後外面世界的風吹草動辰星還是都了然於心。

  一天晚上,陰沉了一天的天氣終於在晚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辰星在屋內坐著看書,依稀聽到雨滴敲打著窗戶的聲音。

  下著雨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寧靜安逸,辰星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窗邊,開了窗。

  一開窗,辰星卻發現了七曜的身影匆忙躲閃而過。

  “都不肯見我了嗎?”辰星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仔細想來卻也在情理之中,七曜本來就是景子瑜派來日夜保護自己的,出現在這裡也是正常。

  “我只是覺得雨滴打在窗戶上可能會吵到姑娘,就想擋一擋。”七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一直都在嗎?”辰星覺得自己這句話可能是白問的,但是卻又找不出其他可以和他說話的機會。

  “是。”七曜的回答簡潔明了。

  “那你也知道非晚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辰星忽然覺得和七曜的關系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初在流星閣的時候。

  “我只是負責保護姑娘,不是監視姑娘。”七曜沉默了一會,心下覺得辰星應該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把事情都告訴秦王殿下

  “多謝。”辰星一句謝表達著自己所有的感動。

  謝你來監牢相救,謝你舍身擋雨,謝你保守我的秘密。

  不遠處再沒有聲音傳來,辰星便轉身回了內屋,剛坐下想要拿起書繼續看,便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辰星心想,這時候若有人還會來找自己,必定是景子瑜。想罷便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你倒是放心問都不問就開門。”景子瑜像是對辰星這個舉動有些不滿。

  “我知是你,何須相問?”辰星倒也不在意,坦言道。

  景子瑜挑了挑眉,沒再說話,只是徑直走進了屋內,理所當然的就坐了下來。

  “可是忙完了?”辰星也不介意,走到景子瑜身旁的位置坐下,想來景子瑜是已經將青州太子黨羽參與貪汙一事都處理好了。

  “想必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吧。”景子瑜對非晚的個性可是很了解,若說她能對辰星守口如瓶,那才是件怪事。

  “是啊,不僅知道這整件事情,連瞬間散播開的風言風語,都一清二楚。”辰星在此期間也聽非晚說了很多關於自己和景子瑜的傳聞。

  “流言傳的越廣越離譜,真相反而會不為人所知。”景子瑜倒是也知曉那些傳聞,只是不僅不在意,反而覺得有助。

  “殿下倒看的很開。”辰星其實心裡也是完全不介意的,欲成大事,豈能為流言紛擾介懷。

  “怎麽?你很在意這些事嗎?”景子瑜抬眼看著辰星,明明是不在乎的神色。

  “完全不會。”辰星迎著景子瑜的目光,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二人目光觸及,隨即了然一笑。

  這幾日裡,辰星聽著非晚繪聲繪色地講述著現在街頭巷尾的議論,說的就是自己和景子瑜,版本眾多。有說,辰星是什麽並州絕世舞姬,景子瑜一見傾心,出入流星閣是家常便飯,辰星外出遊玩,景子瑜知曉之後,竟然一路追隨直到青州,巧遇辰星被冤,一怒之下便聯合二皇子將所有涉案的官員全部抓了起來,

這種版本的後果就是大家一致認為辰星是個紅顏禍水。也有傳景子瑜和辰星一路同遊,到達青州,撞破了這青州貪官汙吏的陰謀之事,便聯合二皇子,破獲了一場驚天大案,這種版本的結果就會惹人唏噓舞姬和皇子之間的愛情,最後必是一場悲劇之類的雲雲。  但在眾多版本當中,惹得辰星注意的卻只有一種。辰星是訓練有素的探子,專門派到秦王身邊勾引,想要利用秦王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辰星乍聽得這傳聞,心下便警覺了起來,這種版本的流言不簡單,而且出處一定來自真正的敵人。看來的確是有人上鉤了,只不過暫時還不知道是誰。

  大部分的傳聞都把辰星描繪成一個紅顏禍水的形象,尤其是在知曉辰星如今被景子瑜安排住在天語閣內,更是確鑿了這些傳言。豔羨的也好,嫉恨的也罷,這些有關皇室的緋聞一時之間火熱程度竟然與青州官員的大量拘捕持平。

  準確的來說這兩件事同時在整個皇城貴族之間都已經炸開了鍋。

  只是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之下,辰星卻和景子瑜恍若隔世一般在青州夜雨的晚景下,悠然自得地喝著茶。

  辰星已經和景子瑜坐了很久了,茶也已經兩盞喝下去了,但是景子瑜卻只是翻翻書,看看雨,就是沒有任何開口的跡象。

  “殿下有心事?”辰星喝到第三盞茶的時候,忍不住還是出言相問了。

  “是啊。”景子瑜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辰星,應了一聲,然後又繼續沉默了。

  辰星也不再追問,若是景子瑜想說,必然會說的,自己就安心做好自己事情就好,而這個時間,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了。

  不過辰星也不知道景子瑜的來意要到幾時才肯說,便隻好自顧自地起身,吹熄了幾盞燈燭,旁若無人地走去了自己的臥榻。

  景子瑜倒是並不吃驚,反倒是避開自家殿下和辰星姑娘談話的七曜,在不遠處守著的時候看見了這一奇怪的現象心裡十分驚訝。怎麽,殿下幾時離開了嗎?自己完全沒有發現啊,難道是離的遠了些沒看見?這種情況,自己到底是就近繼續保護,還是原地不動?

  當然,誰也沒有顧及到在原地凌亂失措的七曜。

  辰星坐在床榻邊,松開了隨意挽起的長發,長發已過腰際,隨意梳理了一下,便準備躺下。

  “真是很難理解你這女子在想些什麽。”景子瑜終是忍不住開口了。

  “這疑問同樣適用於我。”辰星聽見景子瑜的話,忍不住反駁。心道大半夜坐我屋裡喝茶,半天不說話,自己當然可以選擇無視你的存在。

  只是,辰星的心裡也十分清楚,能讓景子瑜這麽猶豫不決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景子瑜走近了辰星,最終在床榻前站定。

  燈光微弱,辰星看不太清景子瑜的表情,這本應該是曖昧的場景氣氛此刻卻隻充斥著嚴肅,自己也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聽著景子瑜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見過女帝了。”昏暗中景子瑜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仿佛從最遠處傳來。

  辰星聽聞,思緒瞬間緊張起來,原本意欲躺下的身子立馬坐直了起來,剛想開口說話,卻看見景子瑜的身影坐了下來,直接將自己往裡輕輕推了推,毫不介意地躺了下來。

  “......”辰星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一會才整理了思緒。景子瑜這人,真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出於信任,辰星也並沒有多想,一門心思全在景子瑜剛剛說的那句話裡。

  “願聞其詳。”辰星一時之間覺得自己躺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便往裡挪了挪,背靠著床邊的檣。

  “說來話長,你躺下,就當故事聽吧。”景子瑜轉頭看著床邊的辰星,倚著牆,側著腦袋,完全沒有一點防備自己的姿態,倒像是在全神貫注地想事情。完全沒有一般女子的常性,理性到男子都自愧不如。

  辰星對景子瑜的要求雖然覺得怪異,但是並沒有什麽抵觸,便就近躺倒在了塌上。自己心裡也有個聲音在說著禮義廉恥之類的話。但隨即被自己嗤之以鼻,自己是個舞姬,就算再怎麽聲名鵲起,都是最下賤的身份。何況自己的名聲早就已經被自己拋棄了,這世道上人人都在唾棄自己,這名節之類的於自己早已無關。自己選擇的是這世上最黑暗的一條路。

  被黑暗寵溺著的人,無懼自詡光明正義者制定的一切條框和束縛。

  寂靜昏暗的雨夜裡,景子瑜真的像是在講故事一般敘述了辰星陷在監牢裡時,和二皇子景子璃在外面發生的事。

  當時,景子瑜和景子璃二人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已經很難分辨出到底身處何處,只知道這一帶都是農莊,大部分的土地都種著莊稼,間或有幾個農民在地裡忙活著,小路上也只有來來回回像是去鬧市賣菜之類的農戶挑著擔子。

  農民們也都熱情好客,見他們的樣子,一眼就看出他們不是當地的農戶人家。

  “二位可是迷路了,我們這裡哪兒哪兒都是農田,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樣子,的確是有些難以分辨。”農田裡一位老農看見他們在路邊似乎有些猶豫不決,便好心喊道。

  “是有些糊塗了,我們從外鄉來,這青州魚米之地富庶難當,實在很想來這裡購得一方土地,好安穩度日。”景子瑜順勢便想好了說辭。

  “一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並非親自耕作的農戶,怕是田地大戶家的少爺們吧。”老農憨厚著笑著,看著眼前兩個小夥子,養的太好,根本不像是下過地的。

  “老農慧眼如炬,我們的確是來自鄰州一處大農莊,只是最近收成不好,家產年年虧空,因著不想把祖產敗在自己手裡,就想著來這富饒之地,想找些機會。”景子瑜一派爽朗的回答著老農。

  一旁的景子璃也是隻笑著聽景子瑜不知道什麽時候編好的假背景。

  “看你們這兩個小夥子面相也不像是個壞人,老農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打這個主意。”老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伯,你可是怕我們搶了你的生意,不用擔心,我們不在這兒附近,打算再往那頭走走看看。”景子瑜指著與他們走的方向,與鬧市完全相反的一條小路,小路原本應該是和這條土路一般寬闊,只是現在卻長滿了雜草,只能隱約看出是條路,應該是很久沒有人走過了。

  “那裡......那裡沒什麽好地了,你們還是回去吧。”老農看了一眼景子瑜手指的方向,表情閃過一絲異常,說罷就要返回地裡繼續耕作。

  景子瑜和景子璃對視了一眼,心下了然,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古怪。

  “也罷,也罷,老伯也是好心,只是這天色不早了,我二人有些餓,看老伯還有地未耕種完,我二人幫忙完成,只求請老伯給些口糧,好叫我們有力氣走回去。”景子璃像是打定主意要從這老伯這裡打聽些線索,編了個謊意圖留下來。

  景子瑜倒是有些吃驚,身為皇子,哪怕只是個平常的世子,都不可能會耕作。這景子璃一向埋頭詩書,什麽時候竟會這農耕之事了。

  “也好,正好我也累了,正愁沒辦法在天黑之前乾完這些農活。這樣,你們先忙著,我去準備準備吃的,保準你們忙完吃個飽。”老農見二人像是放棄了原先的計劃,想著他們的建議也不錯,便同意了。

  老農沿著陌上小路回了屋,剩下了景子瑜和景子璃站在路旁。景子璃雖然好文,身體不是那麽強健,卻率先跳進了這農田泥濘之中。

  “二哥,沒想到你還懂農耕之術。”景子瑜看著景子璃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也下了地,景子瑜武功底子相當不錯,乾活沒有問題,就是不懂如何耕作。

  “皇城之內,我怕是找不到任何一個人會這種農耕之事。我也只是在書上看過。”景子璃笑了笑。拿起了鋤頭。

  “那也沒辦法了,好在我有些力氣,就煩勞二哥說說,具體怎麽操作了。”景子瑜隻得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田地裡像是小推車一樣的農具求助一般望著景子璃。

  二人在田地裡忙到了天黑,才好不容易完成所有農活。

  “辛苦了,快來吃飯吧!”遠處老農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吆喝著二人。

  二人此時哪還有什麽翩翩佳公子的樣子,挽著褲腿,沾滿了泥濘,景子瑜有著武功底子傍身沒有特別累,景子璃已經有些吃不消,完全不管自己皇子之尊的身份坐在了路邊休息著。聽到老農的喊聲,才起身順著田中的小路走了過去。

  “累了吧,快吃吧。”老農將晚飯推倒二人面前,端來了凳子讓他們坐下。

  二人看著面前的饅頭和菜湯,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下手。

  “快吃吧,饅頭管夠,吃完我再去拿。”老農以為二人是覺得吃不飽。

  “沒事沒事,夠了。”景子瑜學著老農的樣子,一手抓著饅頭,一手端起了菜湯。

  景子璃不由笑了笑,一同開始吃起了這頓特殊的晚飯。二人不得不承認,這頓飯雖然簡單到和平時所吃的菜肴佳品完全沒有辦法比,但是卻格外的好吃,這種幸福感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沒有辦法相比的。果然如老農所料,二人吃完了饅頭竟然覺得意猶未盡,再吃了兩個才放下了碗。

  辰星聽到這裡,不由笑出了聲。

  “這種簡單的幸福是天潢貴胄之尊最難以擁有的。說實話,我最近還常常回憶那時候。”景子瑜聽見了辰星的笑聲,也不由揚了揚嘴角,平民的幸福是這麽暖心。與之相比,皇城之內簡直如同冷宮。

  景子瑜繼續講起了接下去的事。

  “天色這麽黑了,你們要回去怕是不方便,要是不介意的話,便留在我這兒吧,雖說簡陋,但是好歹能遮風避雨不是,這入了秋啊,天氣就涼了。”老農看著這兩個小夥子,實在是很喜歡,自己孤寡久了,也很喜歡家裡來人。

  “既如此,我們就不推辭了。”景子璃想了想便同意了。

  景子瑜則在心裡歎了口氣,這景子璃真是給自己增加難度,怕是要難為那些隱瞞這件事情的人了。

  收拾好了屋子,老農拿著茶水倒了晚熱茶給二人。

  “天涼,睡前喝完熱茶,暖暖身子,睡的香。”老農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碗。

  三人喝著茶,一來二去,就又聊開了。

  “不是我有意阻攔,看你們二人人好心善的,實在是不想你們來這裡受苦啊。”老農喝完了一碗茶,又繼續倒了一碗。

  “老伯說笑了,這青州可是聞名天下的魚米之鄉啊,年年豐收,怎麽會吃苦呢?”景子瑜意有所指的問著話。

  “年年豐收,也架不住為官者橫行肆虐啊。”老農也漸漸放下了戒備,就這麽和二人聊開了。

  景子瑜和景子璃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

  “怎麽說?”景子璃喝了口茶,開口問道。

  “你們今日想要去的地方原先也是個富饒的田莊,土地甚至比這裡還要肥沃,雖然有些偏遠,但是年年都有好盼頭。像大部分農家一樣,就算征收雙倍賦稅,也夠全家吃飽穿暖。”老農打開了話匣子。

  景子璃瞬間明白了這青州官吏財富的來源了,私自征收賦稅,真真是黑心。

  “那怎麽看上去像是荒廢了呢?”景子瑜緊接著提出了問題。

  “這林河河堤一修再修,老百姓心裡都明白,八成又是當官的昧了良心,貪了錢款。然而次數多了,貪官也怕事情敗露,便想出了畜生不如的辦法。那便是強行征用農戶們土地資源,把原先的農戶趕走,甚至拆了他們的宅子混著土一起拿去修了河堤,這樣子河堤就穩固多了,但農戶們的怨氣也就更深了。”老農說完這麽一段話,像是用了很多力氣似的,止不住的歎氣。

  “這是官逼民反啊,那怎麽沒有上告呢?”景子璃緊接著追問。

  “二哥糊塗了,我們是民,自古民告官,豈是那麽輕易上告的。”景子瑜見景子璃追問的有些緊,便出聲緩和一句,唯恐這麽說話惹老農懷疑。

  “你說的不錯,小老百姓若是受點委屈,都是打落牙齒活血吞,不會去得罪那些當官的,可是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忍字可以解決的了的,那段時間多少餓殍滿地,農戶們沒了土地,沒了房子,只能風餐露宿,沒有生活來源就只能等著餓死,最後逼不得已,便集結了一些受害的人,準備離開青州,一路乞討去並州上告。”老農眼裡閃爍著悲戚之意,回憶著這段讓人悲痛的事情。

  “結果呢?”景子璃看著老農悲傷的神情,心裡也唏噓不已,但是還是必須問下去。

  “結果,哪有什麽結果......都死了。”老農沉沉地歎了口氣。

  此時景子璃眼中的錯愕和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質問快要暴露目的。

  景子瑜連忙製止了景子璃還想要追問的欲望,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恐怕會壞事。

  “是啊,這裡離並州那麽遠,又沒有吃的,怕是走不了多遠,便精疲力盡,萬一再染上什麽病,就更沒辦法了,只能說命苦啊。”景子瑜像是很有感觸的樣子,想要借此探出些事情,若是還有什麽隱情,自己這麽說一定會激發出老農的不平之心。

  “不,不是這樣的。”老農本來的確是想就此打住不說下去了,但是聽見景子瑜這一聲輕描淡寫不知緣由的推測,還是忍不住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景子瑜聞言心道激將法果然起作用了。

  “還有什麽隱情不成?”景子瑜假裝十分好奇地問著。

  “那些人......那些人是被殺掉的,被當官的下令殺掉的呀。”老農猶豫著,最終狠了狠心,小聲地湊近二人,說出了這句話。

  “什麽?!”

  這回倒是真的讓這二人感到了震驚,原以為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卻沒想到只是觸及了著青州腐敗的冰山一角。這些官員圖財謀地,沒想到居然已經喪盡天良到如此地步了。

  “這件事,可不能隨意說出去讓人知道,會遭到殺身之禍的。我真擔心我就這麽告訴了你們,害了你們呐。”老農像是有些懊悔說出了這些話。

  “老伯,你是不是開玩笑的呀?”景子瑜知道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是自己想不再深究就可以停止的了。只能繼續套出這老伯知道的所有事情了。

  “開玩笑,有拿那麽多人性命開玩笑的嗎?”老伯見景子瑜這麽說,不由有些不悅。

  “那總要有屍體什麽的呀,也沒聽說有什麽大案的樣子呀。”景子瑜一步一步引誘著。

  “那個時候簡直就像是靈異事件一般,準備出發上告的一群人居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詭異至極。有的人猜測是逃走了,也有說是死了的,當時眾說紛紜,也不知道該相信什麽。直到前不久,有些氣不過的農戶們,乘著夜黑風高,去偷挖了河......”老農說到這裡,猶豫著開始有些害怕了。

  “這件事我們知道,官府說是暴民造反。”景子瑜語氣平淡地說道。

  景子瑜觀察著老農的神色,想來這老農應該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於是故意將自己說話的語調顯的有些輕松。心想著這偷挖河堤是辰星計劃一手促成的,想來也是利用了這份民怨吧。

  “暴民造反,他們若是暴民,那當官的就是惡魔啊!在那河堤裡,他們竟然挖出了人的屍骨啊!”老農顫抖著聲音,像是氣憤又像是害怕,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悲傷。

  “竟有這種事!”景子璃再也壓抑不住心中強烈的憤怒,瞬間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震驚。

  “是啊,去的都是農戶,我們這裡的農家人彼此大多都認識,挖出了屍骨自然是相當害怕,但是在混亂之中還是有熟悉的人認出來了,一堆堆的屍骨之中,摻雜著衣物,有人便認了出來,那就是那群說要去上告之人,唉......”老農說到這裡只剩下了歎氣,連悲傷和憤怒的氣力都沒有了。

  “這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景子璃已經開始氣的渾身都有些發抖,整件事情已經相當明了了,太子在並州的揮霍無度,這青州大小官員的財產驚人,原來都是建立在這皚皚白骨之上。

  景子璃想著喬勤呈給自己的調查報告上說的暴民造反偷挖河堤,心中覺得可笑又可恨。

  “那那些挖河堤的人怎麽樣了,可千萬不能被官府抓到啊,若是不小心,必定會再度殺人滅口。”景子璃轉念一想,不由有些擔心起那些人的安危,按照這些官員喪心病狂的程度來說,抓住這些人,私自暗殺是絕對的。

  “所以我才不放心你們晚上在外亂走,官府現在到處抓人,尤其是晚上,看到在外遊蕩的肯定要被抓走拿問,哪管有沒有抓錯人。還好我這一身老骨頭,那些拿人的官兵才正眼都沒瞧我一眼,我才能繼續安穩度日,你們可就不一樣了,聽老伯的話,回去吧,別再來青州了,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老農說完最後一段話,便起身走回了自己屋內。

  景子璃看著老農滄桑而孤寂的背影,想來必也是有著故事的人,如此孤單一人守著這塊田地。

  辰星聽到這裡,不由輕輕歎了口氣,這人心真是比鬼更可怕,單單隻為權財,便可以出賣人性到這種地步。

  “你,還相信人性本善嗎?”景子瑜還是聽到了辰星十分輕微的歎息聲。

  “我不相信人性本有善惡之分。人性是遊離在善惡之間的,只看自己抉擇。”辰星沒有正面回答景子瑜的問題。

  辰星一度以為自己不算是個惡人,但是在用計報復齊良,逼迫他承認莫須有的罪名,並且知道最終一定會把他推倒死亡的境地之中後,便開始懷疑自己當時的人性。那一刻,辰星知道,自己是個惡人,就事論事,無論齊良該不該死。

  “遊離在善惡之間嗎?倒是很特別的見解。”景子瑜對辰星的回答充滿了興趣,這麽想來的話,可能自己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在放任自己沉溺於惡字裡吧。

  “想來,你們並沒有如願在農家休息一晚吧,接下來發生了什麽?”辰星繼續提問。

  景子瑜跳脫出了沉思,繼續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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