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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紀事》第8章 齊大非偶(2)
  此時一個小童快步跑來,言是郎君請娘子們至亭上同樂。

  水面襲來一陣涼風,寶信起身時連咳了數聲,盧氏見狀道:“你們先過去,我陪寶信去添件衣裳。”

  待她二人走去,阿晏嘟囔道:“要衣裳叫奴婢送來便是,何須親自去取。”阿瑤道:“偏你最沒眼色,定是她和延宗又吵嘴了,大嫂尋她過去教訓呢。”阿晏道:“阿姊,五嫂才不會和五哥吵架,她若不高興可是一句話也不會同五哥講。再者,大嫂會教訓的一貫不是隻有你與我嗎?”

  阿瑤忿忿然道:“大嫂教訓的橫豎不過是那些,如今看來吾等還不如四嫂,在家守活寡,令人無從教訓……二嫂,你踩到我裙子了!”

  王氏笑道:“適才走得急了,未跌倒便好。”

  茶香繞梁的亭台之上,不知幾時已止了遊戲。孝珩細細看著案上那一方筆帖,一向溫淡的面上不覺銜了幾分驚喜,“當真是鄭公遺跡?”

  延宗嘻嘻笑道:“若是大哥、二哥尋得此帖,我自然無疑,可偏偏是三哥覓得……”孝琬白他一眼,道:“這裡不就有一位素得真傳的中嶽先生之後?一問便知。”延宗聞言一怔,隨後一抬首,便見諸女眷徐徐入亭。

  伊人施施然行禮過後,孝琬便招手邀她上前,笑得如春風醉人,看得她甚覺耀眼。若撇開這位郎君的處事作風,確不失為一個如玉良人。

  此時,這如玉良人正端著一雙烏珠明月般的眼睛含笑看伊人,朱唇玉齒一啟一合,不緊不慢道:“今日才知弟婦在滎陽的風雅之名,偶得此一帖,還請先生點評一二。”

  伊人這才望見案上的那一方筆帖,卻是一怔,半晌方回過神來,垂首道:“兄長言笑了,先生二字妾委實不敢當。不過是少時承母親訓教,加之仰先人遺光,稍稍學了幾年筆墨罷了,哪裡敢擔風雅之名。”言畢她即上前一步,細細察看那幅筆帖。

  端詳有片刻,方自那帖古松蟠屈般的字中抽出神來,徐徐道:“通觀此帖全書,但覺氣象淵穆雍容,骨勢開張洞達,若逐字察之,則寬和而謹束,平實而峻肆,樸茂而疏宕,沉雄而清麗,極正書之能事。而中嶽先生落筆多以古樸淳厚之篆法為主,參以方筆隸意,筆調凝煉,體勢開闊雄健,神采奕奕,可謂篆勢、分韻、草情,一應皆具。說來慚愧,妾少時習字多賴母親嚴訓,離家後即已懈怠多年,如今竟不察先人之跡,實在……”

  孝琬聞言隻淡淡一哂,道:“無妨,聽聞娘子的遊龍之筆素有中嶽先生之遺風,今日便借機一睹,也可謂之幸事。”

  伊人略一遲疑,隨後莞爾道:“如此,且容妾下去準備一番。”見伊人離去,小盧氏亦道:“我與四嫂同去,順便催催大嫂與五嫂,不知她們今日在一處又有甚麽話講,竟撇下我們這許久。”

  卻見漁陽王高紹信輕嗤了一聲,道:“一貫來話最多的不都是你。”

  小盧氏白了他一眼,與諸位兄長稍稍作禮,便提了裙子疾步追去。長恭見他夫婦二人如此,頗覺好笑,不由得朝小弟婦如飛雀般提裾下階的身影多看了一眼。

  紹信道:“四哥也覺得阿晏好笑罷?你瞧她,成日裡沒個規矩,我但凡說了一句她不愛聽的,扭頭便跑去與大嫂告狀。”他語氣中頗有幾分不忿,卻換得兄長笑應道:“我是覺得你好笑。嘴上一貫不饒人的是你罷?你便不能做個君子,讓讓她?”紹信道:“我若是君子,早叫她氣成傻子了。

”  延宗在旁歎了口氣,道:“阿晏倒還樂意氣你。”孝琬提步行來,一把摟過延宗的肩膀,眼睛笑成兩彎弦月,不懷好意道:“我可憐的五弟,已有整月未與他家娘子說過話了。”頓了頓,“應當說,弟婦已有整月未搭理過我的傻弟弟了――為兄所言是也不是,小霸王?”

  延宗聞言自是恨得牙癢癢,卻還是沉著氣道:“三哥所言不全是――寶信現在連聽也不聽我說話了,我但凡出聲,她扭頭即走。”

  孝琬笑得合不攏嘴:“不曾想我們家衝天衝地的小霸王也有今日。”延宗難得不與他還擊,隻道:“你便笑罷,今日大兄在這,我且不與你計較。”孝琬一手勾著他肩膀不松開,另一手拍了拍他鼓鼓的肚子,眉梢一挑,道:“不錯,肚量總算跟上身量了。”

  孝瑜冷眼看他二人,“如此,我竟是看不到一場好戲了。”

  孝琬忙正色道:“大哥哪裡話,這戲我就是給陛下看也不敢叫大哥看。小五,你說是也不是?”延宗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

  孝瑜頓了一頓,看了眼孝琬道:“愈發不成體統。”

  延宗見狀趕忙推開孝琬搭在他肩上的手,往大哥的方向靠了靠,連聲道:“就是,就是。”他唯恐今日又惹了大哥不高興,回頭寶信更與他不快。

  樂安公主悄悄拉了拉二嫂的袖子, 低語道:“二嫂,我怎不知她還有這一手?”

  王氏道:“她的曾祖便是中嶽先生,自小又承養於中宮,你不知的事且多著呢。”

  公主一聲冷哂,“這倒也是,我隻知她姑母是從前之鄭氏,她姨母是今日之李氏。”

  話語甫落,便有一陣步聲匆匆急至。

  來人乃是小盧氏的婢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奴面色煞白語無倫次地通傳著許是連主母自己也未必說清的話語。長恭提步快行時隻覺微突,似有甚麽浮上心頭,卻又捕捉不到分明的痕跡。

  入了閣內,淡淡香氣中夾雜著幾許散落破碎的脂粉味,叫他想起幼時在嫡母妝台上打翻的那盒北地胭脂。他瞧見鄭氏的臉,那因驚惶與跌撞而散開的紅妝,混雜著委屈且無助的淚水,令他不自禁地想避開,卻是避無可避。所幸長嫂來得及時,“手臂上過藥了,旁處可還有傷到?四郎先避一下罷,五郎出去看看寶信,阿晏你也出去。”

  待行至外處,盧氏阿晏一把甩開少年夫君執於她腕上的手,氣惱道:“你適才為何不讓我說?我親眼看見了……”高紹信打斷道:“甚麽都叫你說了,甚麽都叫你看了,偏你事多!平日因你年紀小,我不與你計較,才叫你如此不懂事。我隻問你一句,你適才沒看見五哥也在那裡嗎?”

  未至及笄稚氣尚濃的女郎聞言登時噤了聲,紹信見狀,輕拍了下她的額頭,半是安撫半是教訓道:“知道閉嘴就好。”末了又聞她低了聲道:“可我就是看見了,不單單是這次,上回四嫂落水,宮裡也有人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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