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天邊,低垂一道血紅色,如剝開傷口口子。不仔細看,都不知道這是西邊還是東邊。
不管怎麽樣都安全到達清風亭,有想說途中做幾件驚為天人之偉事,可對比形式終究為蜉蝣撼大樹。發現來啦沒那麽容易走,每天兩個饅頭配一顆清水煮過白菜都找不到油腥,整車廂貨物還要幫襯卸貨,究竟怎麽樣才能脫身呢!向學手段並不高明,說是要找地兒方便,人多地曠就這麽開大實在掛不住臉,反正在日軍看來無名小卒一個,也沒指茅坑就讓他自己找地兒方便。
提著褲子還踮著腳走,向學實在憋得不能自已,小碎步跑到樹林前面。這裡是天然放空自己好地方,斜坡配寬樹葉是好角度和好收拾,這時候才想怎麽脫身事情。日軍軍火箱都是由士兵搬運,現在抓這麽多壯丁來卸貨看來是兵力已經部署到前線,如果自己跟隨過去很容易走到雙方交戰前線,不過那個時候再要脫身到十六團是很困難,只有現在脫離後迂回過去見劉團長才能有主動權。
趁現在逃入密林,說乾就乾。向學進入密林後反偵察力不斷開啟,發現林中沒有一個日軍出現,如果要確保林中安全不被潛伏敵人突襲,那麽在外線一定有兵團封鎖線。事實上這個判斷完全正確,此時月亮初上掛在東方,這給向學很好方位坐標,由清風亭北走是最快倒綏靖區路途,那麽密林是安全就是要突破外面封鎖線,既然如此先靠近封鎖線再做打算。
在火車上有空就補覺,精神飽滿就是為了此時情景,一直向前跑月亮總是徘徊右手邊。穿過密林時間也要控制好,要是月亮升到正中還沒有出密林他將要錯過最佳時機,因為不管人們怎麽提神,只要在正常時差中間,深夜12.00到凌晨2點是淺睡眠,凌晨2點到凌晨4點是深睡眠,後面時間慢慢由深入淺再假蘇醒狀態,這時間只要被打擾到會立刻醒來。所以向學要在12.00前到達封鎖線邊。
月亮越來越升高,已經斜天際掛45度角,向學在顆枯死樹乾凹槽裡用手舀水喝,水入喉有千年霉腐味道更增添幾分年代感。此時已經不著急趕路,因為已經到達封鎖線邊緣,能看到密林外日軍扎營和追光燈瞭望台上的哨兵,現在是敵明我暗卻也是敵強我弱,這樣形式對於單兵作戰只能奇襲。
靠近,慢慢靠近。能感覺到整個軍事封鎖線裡那些舒服呼嚕聲,走幾步聽到馬噴鼻涕聲音,趴在地上看看馬圈裡鬃毛馬正嚼著乾草,這要上去到綏靖區還有很長路要是能劫走馬就省事多啦。翻過竹籬正想牽馬又縮手回來,這樣勢必造成動靜那時候肯定成為鎖定目標,好幾個半夜撒尿日本士兵點著煤油燈饒有睡意到竹籬放空自己。涼風襲來再加熱量散失清醒也快,不過還沒來得及看煤油燈為何熄滅就暈過去,這種感覺跟昏睡沒兩樣。
煤油燈再點燃時候頭盔兵服下換張臉面,正是向學。點燃後又吹滅,找到根火繩(一般是用於早起火繩槍配件,易燃)連在煤油燈上,煤油燈斜靠在帳篷和草木房子邊緣,再次穿梭幾個軍營房間把煤油燈都順過來,在火繩上澆上煤油串連差不多七、八營房。蹲在角落向學劃燃火柴,在擦過磷石瞬間忽閃向學那尖銳眼神,彈指間火柴落地在火繩上瞬間燃起,火勢迅猛串連到七、八營房處,混亂起來還不夠,向學邊跑邊叫“火事(かじ)だ…火事(かじ)だ…”
磷石劃燃火柴在向學邊跑間彈到帳篷上,彈到草堆裡。周邊士兵以為這是前面帳篷燃燒炸裂出火星,
不一會兒帳篷和草堆因為蓄火旺燒起來,敢快跑到馬圈。火勢蔓延讓夜馬受驚,助跑過來挑起猛踢護欄,馬圈因為馬匹不斷奔跳拉扯韁繩,再加上護欄踢倒都衝出馬圈成群往外奔跑,向學不敢露頭在馬群中間拉著一匹馬韁繩費勁好久才趴馬背上,雙腿夾著馬肚子雙手抱著馬脖子還是感覺隨時被甩下去,只有不停調整才維持自己不掉下去。 任其奔跑吧!跑到越空曠就……
不對,這是經過訓練騎兵連坐騎,如果任由奔跑指不定認識特定作戰路線跑到敵軍主力軍處。 看看天空月亮處在正中方位不好辨別,自己一個人在封鎖線做出那點小動靜很快就會被解決。要是在天亮之前沒有到達武江邊,自己將會再次深陷龍潭虎穴中,要想再脫身將會難上加難,就必須現在找到方位乘馬北上。
月明星稀,烏雀南飛。天空坐標已經沒有,那地上呢周邊樹木能判斷嗎?通過樹葉稀疏判斷南北,樹葉茂密的一側為南方且樹乾筆直光滑。向北的一面樹葉稀少樹乾表面會出現凹凸不平;還有在南面山坡的植物比北面要長的茂盛高大筆直,而北面的植物長的參差不齊彎區向上。著主要是樹木向陽性所致,是野外非常好參考。
沿路狂奔,夜衣急行。向學來前穿過南方整個戰區全靠混,來到這裡卻是巧取。他知道軍情緊急耽誤一刻都會有綏靖區百姓和士兵用血肉之軀抵擋日軍槍炮,其實穿過封鎖線被上武江中間都是無人區,原駐民也因為夾在兩個戰區中要麽被日軍以“建設共榮圈”集中花都和廣州,要麽北上綏靖區軍民連心抗敵。
月亮西陲天地,太陽也快要升起,按著落月速度太陽起來後月亮還是掛在天邊。所謂日月同輝應該是這番景象吧,一人一馬行走在武江岸邊,再上前就是湞江綏靖區。脫下日軍士兵衣服用還剩下火柴點燃江岸邊枯草垛,燃起後把衣服點上,一股青煙冒起冉冉飄空中,草木灰在青煙中跳來跳去,把自己扯成細碎才旁邊飄落。
牽著馬韁繩,手邊拿把乾草不時分出幾顆遞喂,馬舌頭一攪就收個乾淨,再遞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