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裡皮鞋和地板碰撞發出“梆、梆、梆梆”聲音,走近辦公室立刻關了門,陳克難摘下氈帽坐定,念念碎的嘴才發出聲音“這個黃鋒的乾淨利落都哪裡去了,沒成想去香港有了拖延症。”
叫來文秘給香港黃鋒發電,就三個字“肅三青”,傳導過去情報科長電文直接交給黃蜂,黃蜂拿來電文看一眼後就燒毀,念念有詞卻隻是動著嘴唇。午後召集從重慶過來的同僚,安排事宜,聚了10分鍾各自散去。
港報記者唐婷和洋裝訂製店師傅薛子蠻是香港知道向學重慶身份的人,唐婷在新聞采訪時候遇到黃包車夫和碼頭工人鬥毆,被飛來的斧頭砍到動脈失血過多犧牲,說來也奇怪這兩方鬥毆從不見鐵器的,都是肉搏和棍搏,不過在混亂中也不得而知是人故意還是騷亂巧合的,等過來搶救時候已經休克,隨行的同事也被推到在地,踩踏的鼻青臉腫。
薛子蠻店裡忙完後回家路上,感覺有人跟蹤。好幾條街道都試圖甩開,既沒有看到跟蹤的人也沒有逃出一直有人跟蹤的感覺,走路越發快起來,心裡也高度緊張戒備周圍。好幾次回頭看都有一個帶帽子的人影在身後,瞬間又不見了。在鄰近薄扶林道的街巷口薛子蠻遇到了那個人,“嚇死爹了,怎麽是你啊!這突然出現...”那人抬手一槍擊斃了他,“到死還要佔人便宜,蠢到家了”說完轉身奔跑到巷子裡去,留下一個背影和身後那倒地的人,心髒處的傷口冒出的血泡攤了地上一圈,薛子蠻就這樣死了。
很快香港的晨報上就出現了新聞,街頭械鬥致使港報女記者不幸!薄扶林道現槍殺案一人已經遇難!向學得知消息都是他香港認識的人,跑去找到黃蜂問個究竟。剛出港大就有黃包車夫迎上來,以前遇到事情都是會乘坐的,自從皇后大道中的街市上發生事情後他也學到“用自己的物品做交換,你這是說‘我在現場’!”擺手拒絕後自己疾走,中途換了軌道車輾轉幾趟,進入宴賓樓。黃蜂正坐在其中一包廂對門的位置,好像就是為了等他過來,向學推門進去還沒得說話就被丟在桌上的報紙吸引住了,緩緩神才說“您知道了!”
黃蜂站立起來,在映像中從沒見他抽過煙、喝過酒,這之後說的一句話直接讓向學情緒崩潰“現在香港知道你身份的人都不能說話了,你不要回學校了,今天我們就離開香港。”
向學後腦杓發熱起來,憤怒了“是不是你做的,他們的死是不是你做的啊!”
黃蜂從桌子後站起來,雙手撒開撐著桌面“在教訓你前告訴你特工的一個最基本素質,不要再發脾氣暴露你的性格,記住!不要讓人知道你在想什麽,性格會讓你入常規賽中,勝負規則全部讓對手坐莊。”
向學雙手一拍桌子“自己人都死在自己人手裡,還要教我素質,就這麽冷血嗎!”
黃蜂拍了拍手“看你智商不低,我就再多解釋一下。他們的身份是特工,用普通市民做掩護生活在市井中,都成為了手藝人卻沒有防備和警惕性,就是簡單的街頭跟蹤就取了他們性命,這是他們犧牲在對陣中且還沒給自己個光榮的死法,香港他們用原先身份得到了安逸還樂享其中,掌握機密的人在貪圖安逸時候特別容易被收買,所以上級的電文也明確‘肅清’。”
向學還要說話時候卻被黃鋒用左輪槍指著額頭,他沒一次開口黃鋒就扣一次扳機“嗒”六個槍孔中有一枚子彈已經快到扳機扣頭位置,又說了個含糊不清的字扳機再次扣響“嗒”,
向學還想說感覺渾身毛骨悚然,額頭都冒出汗珠,他知道自己再說一個字那枚彈頭就要噴射出來,有可能對方也隻是嚇唬他不會真的開槍,但是他之前每說的一個字都扣響了扳機,要是為了已死之人爭論清白搭上自己性命那...現在千萬個理由頭腦中翻滾,最終還是安靜下來! 黃蜂收起左輪手槍“好好講個故事給你不聽,差點讓我看見一出‘將死之人送已死之人,真是好悲涼’的戲。我們一生會錯過很多人很多事,為什麽還在不停歇的追求,原因就是都想做主人,而你現在的身份是好好做客人。”
順利出了關後奔赴廣州,廣州此時已經淪陷是個失控的地方,斷壁殘垣中埋藏著多少生命,而正是這樣淪陷的地方有軍備區和生活區,分開明朗的生活區常常有日軍部隊車開過。為了避人耳目黃鋒丟掉了大部分行李連包裹都沒有留,穿上難民衣服看著就是在戰爭中沒有留存任何財富的人,就這樣招搖的穿過軍民的聯合控制地帶到了韶關,韶關與現在湖南省交接,已經是距離廣州、番禺這些地方很遠了,不過日軍的推進在韶關是活動非常頻繁的,到郴州以上地勢山地就沒有主力延伸過去,都是小股部隊和飛機投彈擾亂。
永州到達後向學被留在當地軍需處,這個地帶是自己的控制范圍,軍需處的訓練營裡正是吃飯時間,所有士兵都排隊打飯,隻有向學在老遠坐著(他是等兵哥打完再去打飯)。教官看見後站在飯台前,等完後向學才有過來。教官站在他面前大聲說:“士兵,你很特別嗎!作為一個軍人排隊打飯你卻做在一旁。告訴你,這是軍營,你面對的是生氣的使命,想在最後投機來打剩飯,你的原則在哪裡連站隊都沒有組織,你不配吃這頓飯。”說完把向學碗筷單手打落在地上, 回頭正要走又突然轉身,兩人鼻子額頭隻有一手指寬的距離“站到明天這個時候你才有資格吃飯”,丟下這句話教官大步離開,訓練場上隻留下向學立定那裡。
重慶氣薄霧濃,酷暑賴長。日軍從武漢停宜昌後飛機在人民恢復生產後又不斷突襲,投放一次又一次燃燒彈,瘡痍百孔的重慶依然發出了一串串密電牽動著全國各地的反擊。黃蜂站在陳克難辦公室裡簡述了香港事情,陳克難抽了口紙煙,窗戶是關閉的、門也是關閉的,吐出的煙總是散不乾淨,陳克難彈了下煙灰“知道我為什麽現在抽煙嗎?”
黃鋒:“因為是上頭領導送的!”
陳克難:“這煙就是迷惑,迷惑自己忘記孤獨,迷惑他人忘記相處的陌生。不閑扯你去香港做的這件事情夠乾淨,你把向學的底子準備這麽裝飾!”
黃鋒:這小子家中就是做香港的碼頭貨運生意,哪裡其實是本幫控制的,經常還有衝突械鬥爭地盤,而他父親從不出面碼頭貨運事宜,所以他的利益不在碼頭。現在做的事情表面上是做罐頭批發生意,這在戰場可是奢侈品糧食,而他用這些交換的是士兵劫掠的文物,所以他所在家族經營的是文物倒賣商,卻把自己兒子培養的很娟秀不經商、不涉黑、不涉軍。
陳克難:兒子的路老子可設計不了,你現在放出消息,香港走的時候你滅口了熟悉他身份的人,現在他的身份隻有一個就是富商的兒子,這樣的身份能得到很多攀附人的幫助。在這之前你叫苗水南作為他教官,讓他成為一名實實在在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