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行家裡手,更可說是老司機一枚,苗水南看出山田海邨的目的,借審訊之名玩生死遊戲。他是在前期布景,寫腳本,選角色,鋪陳敘事。那麽多枯燥工作完成後為看一場精心戲劇,製造刺激分泌多巴胺。
既然現在為羔羊,就表現出羔羊狀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苗水南顯然有狼性,更練達人理常情、天道循環,所以他知道扮演一位和操盤者同樣角色,就會被當做對手,彼此相愛相殺,相恨相惜。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知己者莫若彼也。
從開始山田海邨沒有想象到接下來會遇到個老司機,陰謀手段、痞子江湖氣應有盡有。之所以最後審問他只是看資料此人是先前兩人直屬領導,並通過差別對待製造囚犯的差異心,有差異心看事情很難做到同理心。還在無常簿中記錄在場證明人姓名,得票最多那位會被槍決,讓那些經營人脈,打點上下者肝顫。
“把人戴上來”山田海邨整理衣服,用腳踩著血跡拖走著,不停繞走濡墨揮毫。
木架綁著手腳眼簾低垂看地,山田海邨保持老習慣,拖著椅子坐在三步快外距離。這次沒削木棒,雙手抱胸打量這位階下囚。“實在對不住,有勞主任配合。您也知道,有些時候做樣子也得真刀真槍。”
“山田君,你殺人成癮。瞞不過我的,在你第一次把匕首刺進皮囊那刻,那種推刀破入的瞬狙感還有抽刀的阻力感讓你沉迷。甚至獨處時候會割腕,體驗流血抽空生命。”苗水南眼睛略微抬著,眼神能散發出熱忱,有無窮故事的深邃。
“你們出去”山田海邨把審訊人全部支走,因為苗水南說對了,此人若非調查過他不可能知道這樣詳細,那就極可能知道在上海極司非而路76號事情。
審訊室山田海邨像個尋到玩具的孩子開心,在屋中四處奔跑歡喊著,取下皮鞭沾著辣椒水對著猛抽,變狂笑邊抽打。苗水南隻想拿話激一激,蘸辣椒水皮鞭抽身衣服被碎開,直接破皮。錐心痛楚讓他咬牙沒喊半個字,再看山田海邨因為辣椒水濺到眼睛,被嗆得眼淚流。狂笑帶淚打了會兒,對面這家夥跟木人樁似的,就停手累趴地上。扔掉皮鞭背朝下手當前腳,腿作後蹬爬到椅子邊,再看苗水南憋著氣散了,全身傷口灼傷燙痛,快虛脫。
山:“你比那些小輩有趣緊,哎呀,剛剛沒打壞你吧!”
苗:“夠野的啊,死不了。”
山:“嘴硬,下次打死你。說說吧,怎麽發現我的小秘密。”
苗:“初來金陵時候你為騰空監獄把所有囚犯包括求情的獄長處決,那天你沒有任何調查槍擊事件動作,直到你派人打掃監獄並消毒次日才開始。”因為剛才被鞭笞近乎虛脫,說話斷斷續續,說道此處咳嗽吐痰帶著濃厚血絲。
山:“說下去,皮肉傷不可怕。若想提神,可以給你一碗粥。”說完叫人進來,用罐食漏鬥塞進口中,把粥從上面倒進去,使得直接進喉部分跑到氣管中,不停咳嗽鼻腔都噴出粥飯。
喂完後苗水南脖子胸前沾滿,不但咳嗽眼淚都蹦出,傷口被拉縮引發整體疼痛。山田海邨支走其他人後,在前面來回踱步,這次是一張嚴肅臉。看稍微緩過來後問:“飯吃了有力氣說嗎,要不要洗把臉,冷水很適合這個季節。”
苗:“福利先~存著~,因為從你上癮後,你鍾愛形式感,監獄是其中一個環節。燒毀之前遺留物品,石灰消毒,就如同設計師重新構造新場景,布局完後你提審都三人或者五人一組,對每個人實施差別對待。關押牢房更是如此,十多人房間你會把拷問最嚴重那人關進沒怎麽嚴格審問和受刑人房間,把完全沒事關進大部分被嚴刑拷打房間,你在設對立局。還有為打斷彼此互相照應,對那些出證最多者加以罪名殺掉。”
山:“啊哈哈,好聰明。你是怎麽知道的,割腕享受是看我傷口發現的嗎!”
苗:“形式感催生你的癮,手臂傷口和腕關節呈一字排列,有三條痕跡有新有舊。這種傷口只有自己才會做,不同時間割腕說明你樂此不疲,你身上還有其他或許大腿和其他都有傷痕,且是你自殘所致。”
山:“有趣,好玩。很久沒遇見能看透還說透的人,你不要命啦。”說完邪魅大笑。
苗:“要殺就殺,落入你這瘋子手中,早死早超生。”
山:“你說的沒錯,我是來查槍襲事件。在確定凶手前你還可以活。若你供認同黨,送你上路容易,誰是槍手?”
苗水南神志清晰,若在這種情況下還自作聰明去辨別,會學古之楊修。表現出敗相,表現出勇敢。些微退步讓對面這位製裁者有種拿捏玩偶的狀態, 偏要留他多玩會兒,關進監獄中。
繼續審問其他人,直到入夜沒再發現比苗水南更搶鏡的角色。筋疲力竭的過完整天,所有信息放出去等待醞釀,老師十足是表現過,向學知道黃鶴因為常搞交際應酬,已經在無常簿快要登頂,若按說道事情會被送歸修羅殿。本來因為送家信來此,因為自己隨口挽留在同部門任職,卻因此反誤了卿卿性命。
“上官,這裡。玉石,值錢。”向學叫過旁邊看守士兵,士兵也真過來毫不客氣收下。“您也是大上海過來,知道山田君平常有什麽喜好嗎?我平常吃苦少,想疏通疏通。”士兵拿著玉石惦量後又走回過道,沒多說句話。好玉平白送出去,沒聽見響,其他獄友看在眼中心裡冷語冰人都足夠彈幕整個屏幕的,其密集度都能嚇得向學變皮皮蝦。
“將死之命,留財也無用吧!”穿身血衣亂糟頭髮蓋住五官,這聲音倒是字字珠璣,自從白天光進來後大家幾乎沒有人交談過,向學開這麽個頭引得這樣還算友善招呼。
“我剛來,還是新人。”向學如是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