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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編年史》第64章 調戲
《比格紐斯》報的報亭就建在從威斯冬大禮堂往魔樞區的岔路上,不算顯眼,但也談不上隱蔽,換做平時也沒什麽人在這兒停留。

 但自從這份報紙的前兩期在珈藍擁有了不小的人氣後,連同這條街都繁華了不少。

 3月的最後一天,一大早,這裡就排起了長長的隊。

 他們這些都是來買報紙的。

 到目前為止過去了三天,始終沒有人能破解那個謎題——不過上一期報紙結尾說第三期會有額外提示,這些人大部分是衝著所謂的“提示”來的。

 這年頭還沒有彩票這玩意兒,而能進入珈藍的精英自然不會是從小就流竄在賭場的人,自然不會理解什麽是“賭徒心裡”……

 ——不過換種說法,哪個賭徒是真正不理解賭徒心理的呢?無外乎控制不了自己罷了。

 叮~

 一聲輕響,報亭的小窗戶打開,裡面是一口會自己開合的箱子。只要從旁邊的夾縫投進去一枚金幣,箱子就會自己打開,吐出一份報紙。

 有壞心眼的家夥試過塞進去石頭、銅幣等等,但無一例外都被吐了出來,而且射速極快,反而使得威力不小,好幾個自作自受的都被打傷了。

 箱子開合的效率很快,大概一個小時不到,在象征第一堂課的威斯冬大鍾響徹整個學院以前,早間的500份報紙就已完全售盡。

 等到了中午,報亭的小窗再度打開時,面前又排滿了人。

 下午依舊如此。

 ……

 狗腿子拿著新買的報紙去找巴裡時,被他狠狠踹了一腳。

 “這麽慢!”

 “人,人太多了……”

 人太多了……

 聽到這個消息,巴裡又是一陣心煩。

 “數清楚沒?一共賣出去多少份?”

 “3000份。”下人捂著臉回道。

 巴裡皺眉,“你確認有這麽多?”

 “嗯……非常確認,我們一起盯著的還有好幾個人,我甚至看到了《魔法日報》的南希·吉布斯,那家夥當年就是商學院的高材生,兩年前畢業後進入《魔法日報》,我不會看錯的。他說自己也數了3000份。”

 巴裡這才不糾結於這個問題。

 “《魔法日報》?哼,那群老家夥也動心了吧。”

 他一邊冷笑一邊打開報紙。

 這是第三期,內容又有所不同。

 第一期除了一些報刊的介紹和發行時間之外通篇都是那場聽證會的內容,內容充實,筆觸澎湃有力,配上捕捉相當到位的幾張魔法特寫,讓整份報紙看起來毫無尿點,異常舒爽。

 當然,只是針對那些平民學員而言。巴裡可是看得一點兒都不爽。

 第二期則是校園裡一些不為人知的瑣碎新聞,比如從溫莎女生公寓後第三條大街的水管道下去後可以找到一隻失足墜落的花斑貓,小家夥是某個粗心的學生為了躲避‘恐怖的泰勒’而丟進去的,最後忘了撿回來。又比如某處的植物看似是昂貴的新月花,實際上是普通茶花染了色,原因是已經離職的某位種植員弄丟了種子又不敢聲張……

 這些謠言在好事者的不懈努力下一個接一個變成了現實,學生們紛紛驚訝作者是怎麽知道的。

 對此沐言只能微微一笑,表示你們小瞧了玩家的八卦能力。他雖然沒來過珈藍學院,可在這座魔法帝國活躍的玩家幾乎將學院翻了個底朝天,一些實力出眾的刺客還展開了潛入學院競速活動,要不是擔心教壞學生,光類似“翻牆離校的二十種姿勢技巧”的東西他就能寫好幾期。

 到了第三期……

 首先是第二期承諾的謎題補充。

 補充的詩歌如下:

 “

 飛啊,飛啊,

 阿倫納德的小鳥

 你是否被金色巨人折斷了翅膀

 被扒光了羽毛

 ”

 這些文字拆開來巴裡每個都認識,可連起來他就讀不懂了,即使這是“解釋”和“補充說明”。

 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索性放棄,翻了個面。

 這一面整頁都在深究兩名貴族的愛恨糾葛,主人公竟然是他和塞繆爾……

 哈?

 什麽東西??

 巴裡起初覺得憤怒,但忽然啞火,又覺得這很好笑。

 再然後,他乾脆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了下去。

 可這幾眼看下來,越看越心驚。

 炮製這篇文章的人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對他和塞繆爾過往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並由此推斷兩人的關系並不是表面上那麽僵硬,實際上非常親密……

 怎麽讀起來這麽奇怪?

 兩人明明勢同水火,為什麽一下子就惺惺相惜了?

 然而這些文字就是將這種惺惺相惜的宿命關系描述得非常細致,甚至深深吸引了他……

 “原來我和塞繆爾這些年來走得這麽近?”

 巴裡不禁想道。

 這時候塞繆爾來了。

 塞繆爾罕見地鐵青著臉,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巴裡就質問道:

 “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塞繆爾皺眉。“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來找你談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

 巴裡本欲住口,但一想到文章裡那句“塞繆爾總能在爭吵即將爆發時用冷靜的口吻澆滅巴裡的怒火……”他就突然渾身不是滋味,一股鬱悶堆積在胸口。

 他將矛頭對準塞繆爾,氣鼓鼓地望著他。

 “你有病嗎?”塞繆爾問。

 “你才……”

 ——“巴裡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對方處處挾製,兩人時常看似用語言羞辱對方,實際上這卻是種親密的表現——他們在用獨特的方式享受彼此的親近。”

 他突然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請你離開,塞繆爾同學。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塞繆爾瞥了眼他手裡攥著的報紙,冷笑道:“愚蠢……你該不會被那篇文章影響了吧?”

 “我……”

 ——“塞繆爾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巴裡情緒失控的原因。並一針見血地指出。對此,巴裡總是無法反駁。”

 “滾啊!!”巴裡怒道。

 “莫名其妙。”

 塞繆爾轉身離開,但在門口又停住。

 “關於報紙上那些內容,我找人問過了。麗娜小姐最近常常出沒於那家夥的公寓,考慮到她和陰影腳步的關系,不難猜測是誰透露了我們的信息。我已經打點過了,不會有第二次。此外上面涉及的事情都沒太過隱私,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來這就是想告訴你不要胡亂猜疑別人,有人試圖離間我們,你應該能察覺吧?”

 巴裡連頭都沒抬,死死盯著手裡的報紙。

 塞繆爾又低罵了聲愚蠢,轉身離開。

 ——“塞繆爾習慣用那種近乎憐憫的口吻講述自認為正確的東西(事實上他往往的確是對的),而巴裡則帶著抵觸情緒,卻又不得不屈辱、認同地全盤接受。這種認同是難以察覺的、潤物無聲的,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因為自己貧瘠的知識量和大腦,每次都慢對方半拍,並在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想不到的對方一定能考慮周全……”

 “啊啊啊——”

 巴裡憤怒地撕碎了報紙。黃昏編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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