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走遠,在樓下的小花園裡坐了下來。長凳上坐著一個人,星星點點的香煙在手裡燃著,是王堯。
“你怎麽在這。”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他遞給我一支煙。
“睡不著。。”他歎息了一聲。
“你呢?”
“也睡不著唄。”我們唉聲歎氣著。
“長大真累,我現在特懷念我們小時候。”他幽怨地說。
“那時候你、我、賤男、大個兒、李思欣、張小花、萬靖、洪濤、夏傑,多快樂啊。大個兒彈著吉他,我們唱著歌。想想就美好。”
“是啊,多美好。可惜咯,再也回不去了。”我無奈的感歎著。
“那個時候我們怎麽也想不到會遇到今天這麽多事,這麽多的人。我們總以為自己長大了,卻總是沒辦法面對長大後的這些事。想想就累。”
“你累什麽了,和三姐吵架了嗎?還是工作上不順心了?”我丟掉煙頭問他。他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緩緩地說。
“都沒有,就是覺得累。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兒,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是想要的得不到。只能這麽無止境的拖著。”
“是三姐麽?她問你要名分了?”
“沒有,她什麽都沒要,可她越是不要我就越想給,越想給就越給不了。我想和三姐有個孩子,我想成家了。”
他的話讓我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是現在還做不到。而我呢?我已經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了,仿佛背後有一隻巨大的手一直在推著我走,停不下來。
“別說我了啊,說說你吧。大boss,你還有什麽愁的啊?富家女旁邊陪著,外面小姑娘可著心的挑,大把的票子摟著。”他拍著我的肩膀,像小時候那樣。
“不知道,就是覺得都不是我想要的。”
“嗨,你啊,就是不知足。跟我們比比你還有什麽可不滿足的啊?你已經完美的交上一份前半生的答卷了,就差結婚生孩子了。”
“日子過得沒勁。”我又點起了一支煙,被他一把打掉。
“行了,別抽了,再抽抽死了。走,帶你找快樂去。找快樂就有勁了。”
王堯嬉皮笑臉的把我拉了起來,帶著我去伯爵找快樂去了。
我們在包廂內放聲的歌唱兒時的歌謠,懷念著少年時的快樂。白樺林、同桌的你、龍卷風、世界末日、你不是真正的快樂、要我怎麽忘了他、因為愛所以愛、韓流來襲,一首首舊時的歌將我們拉回兒時的記憶。我們在一群漂亮的姑娘中間盡情的歡呼,舉杯暢飲,為了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複返,為了可以暫時的忘卻各自糾結無比的煩心事。
“你們怎麽又瘋上了啊?又怎麽了啊?”三姐邊嚷著邊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七月。七月穿了一件白色低領打底衫,束腰牛仔褲六公分高跟鞋。有點內扣的齊耳短發看起來還是那麽的有些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來來來,三姐,過來喝一杯。可有日子沒見你了,想死我了。”我已經有點飄了笑嘻嘻的喊她過來,她似是而非的白了我一眼。
“誰信你,切。讓七月跟你喝,我都一天沒見著我們家王堯了。”她還傲嬌上了。
七月在我身邊緩緩坐了下來,像初次見面那樣,安靜溫柔。
“怎麽了,又喝這麽多酒。”她看著桌上堆著的空酒瓶有點和藹的問我,像個慈祥的老奶奶面對自己淘氣的孫子。
“誒,老高,
我先讓她們走了啊?”王堯在另一邊指了指那些女孩兒,我示意他隨便。他一一給了那些女孩兒小費後讓她們離開了。 “少喝點吧,每天在外面這麽喝,有事要喝,沒事也要喝,你不要命了麽。”七月小聲的說著,把酒杯推開拿了一杯水放到我手裡。我不屑地將酒杯放下。
“命?我還有命嗎?”
“吵架了是麽?”她問我,我搖頭。
“生意上受氣了?”我繼續搖頭。
“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現在幹什麽,要什麽。”
她平靜溫和的語氣讓我放下了面具,不再繼續偽裝。
“累。”
“哎,難免的。人就是這樣,每往上邁一個台階就會有這種感覺,過些天就好了。我相信你的適應能力,沒事的。”她輕輕地搭了下我的手背,令我感到一絲溫暖。
“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男人的一個通病,在百般掙扎或是苦痛之時就希望有個能了解自己的女人在身邊靜靜聽自己訴說。而這種距離又保持在很恰當的距離,紅顏知己大概就是這樣來的。走在白天川流不息繁華的馬路上,路燈安詳的發出溫和的光澤,夜晚四下無人的馬路總是有些不一樣的味道。我不自覺的拉起了她的手,手心綿軟溫暖,像她人那般溫柔似水將一種輕松的心境傳遞到了我的心臟上。她不會像Mina那樣看穿我的心思後想方設法地迎合我,只是手拉手靜靜的在一旁陪我走著,耳邊只剩下她腳下高跟鞋與馬路地磚發出的清脆聲音。兩個人手牽手的背影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那麽修長,陰霾的情緒也被一掃而空。
“我不想回家。”我拉著她繼續走著,目光看向遠方。她沒有看我,隨著我的目光而去。
“你確定嗎?”她還是那般溫柔似水的緩緩說著。
我沒有回答,拉著她進了一家酒店。她有些緊張,我毫不在意,任性的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她喉嚨處發出的聲音與其他女人有些不同,直到一陣無言的歡愉結束。
“你。。。。。”看著床單上的一抹紅我不知所措。
“不用你負責,我自己心甘情願。”
她的輕描淡寫讓我更加慌亂,如果說從前把那些女孩兒當成一種商品是一種輕蔑,那麽這次我則是徹徹底底的認為自己出軌了。七月的處子之身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都做了什麽?
“別想了,我也沒想過從你這得到什麽。如果以後你想我陪你,我就陪你。如果你不想,就把我當成三姐的妹妹。”
“我也不會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更不會去找你和Mina胡鬧。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別想了,好不好?”
她拉住了我的手極其平淡的語氣寬慰著我,聽起來是那麽輕描淡寫。我不知所措,攬住了她久久不能入睡,她鼻息如蘭悄悄在我懷裡靜靜臥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她獨特的體香不知何時終於將我帶入了夢鄉,將我從不安變成了一種踏實。
早上醒來我在出租車上送她回家,她像隻小貓一樣摟著我的手臂直到她家樓下。
“我上去了,回去好好休息。”她溫柔地在我臉頰旁輕輕了吻了一下。那是這一路來我們說的第一句話。
“嗯。你也是。”我輕撫了下她的手臂。只聽到她在我耳邊輕輕地呢喃了一聲,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才是我的。其他的時候你是誰的,我不介意。”她身上的芳香還是那麽獨特,語氣裡還是溫柔似水的要把人融化。看著她緩緩上樓我讓司機發動了車子。窗外的城市已經開始漸漸忙碌,白天還有一大堆的事而我什麽都不想做。隻想看著城市裡發生的這一切。
我輕輕打開了房門,她在門廳旁邊的過道裡靜靜坐著,地上幾個空了的啤酒易拉罐和一些煙頭。
“你回來了。”她有些憂傷的說著,站起來把拖鞋放到了我的腳下。
“對不起。”我是發自內心說的。
“是我不好高晉,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她瞬間上前抱住了我,在我懷裡梨花帶雨的抽泣了起來。我不知道究竟怎樣開口,輕輕抱住了她。
“我今天就把錢給老麥退回去,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話擊垮了我的防線,自責、愧疚、茫然,充滿了我的內心。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要怎樣處理這一複雜的境遇,毫無頭緒。
“先去收拾下,我給你做早飯。吃了飯好好休息下吧,我今天陪你。好嗎?”我輕聲對她說。
“我去做吧,”她抹掉了眼角的淚準備去廚房為我這個剛剛出過軌的男人做早餐。我拉住了她。
“我去吧,很久沒有下過廚了。”
我溫柔的眼神讓她信以為真,天真的回到房裡洗漱。我在廚房裡觸碰著不熟悉的廚具,從隻熟悉外表的冰箱裡拿出各種食材忙碌著,五味雜陳。
“好久沒下廚了,雞蛋都有些煎不好了。”我不好意思的將盤子推到她跟前,那是剛剛走神的傑作,好在能吃只是有一點焦脆。
“沒事的,”她不在意的在我旁邊坐下。
“老公,我今天把老麥的錢退回去。不用你出面,我自己去就好了。”她偷偷瞄著我,怕我再次發作。
“不用了,已然這樣了。這個時候還回去不是把關系徹底搞僵麽,下次先跟我商量下吧。好嗎?”
“嗯。。好吧。。聽你的。。”她默認的點頭。
“你今天沒事的話,把王堯他們叫出來一起吃個飯吧?”她很自然地和我說著。
“他們?”我一驚。
“嗯,是啊。王堯、三姐、七月還有賤男。”她點頭道。沒有覺察到我臉上的惶恐。
“我都好些天沒看見過三姐和七月了,都有點想她們了。”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可這個時候已經不再平常了。我剛剛和七月從床上下來,而且七月。。。。。
“七月真是個好姑娘,其實她可以換份工作的,一定可以嫁個好人的。我看賤男就挺好的呀。”她自顧自地說著,根本沒發現我的尷尬。
“哎,你這不是拉郎配麽。他們自己的事,你別生往一起湊。好好吃飯。”我故意岔開了話題,可心裡卻怎麽也不會像嘴上說的那樣簡單平靜。
“我們回去看看你爸吧?好久沒有回去了。”我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見到七月,因為心虛。
“好啊好啊,你跟我回去我爸肯定特高興。”她馬上興奮地說,瞬間忘了剛才的事。
“等下我們先去我工作室吧,我給小媽拿幾件衣服。還有幾盒別人送的水蜜桃,也給他們帶回去吧。”
“嗯。好。”我連忙點頭答應,總算是沒讓這兩個女人湊在一起。
吃過飯我們去了她工作室,我在裡面轉著看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半成品和樣稿,她和店裡的人忙著往我後備箱裡裝東西。
“高先生,老板說好了,在外面等你。”她店裡的小妹親切地和我說。
“啊。好。那再見。”我告別了他們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關上車門準備發動車子離開,她邊弄著安全帶邊不經心的問我。
“老公,你後面怎麽有個洗漱包啊?”
“什麽?”我裝作沒聽清,腦海裡想著如何應對。
“你後備箱裡怎麽有個洗漱包啊?”語氣沒什麽變化。
“哦,王堯的。稀裡糊塗買錯了,自己用不了就給我了。我扔後面就給忘了。”
“你倆都夠大馬哈的,可裡面怎麽還有洗發水沐浴露啊。”
“我順手從他那搶的,給東西不給全套,給什麽啊。是不是?小氣吧啦的。他還不給我,那我能乾嗎?越不給越要搶過來。你不知道,小時候我們一去他宿舍就打劫他。給孫子弄出後遺症了都要。”我裝作不屑的回答著希望引開話題,心裡在肝顫。
“哎,你們三個啊,跟小孩兒似的。我睡會兒,你好好開車。”看來她沒產生任何懷疑,放下靠背睡著了。
Mina在我旁邊輕輕睡著,我開的很慢怕顛簸到她。兩邊的車輛一輛輛從我們身邊經過,我看著匆匆趕路的人們無限惆悵。和Mina分手對七月負責麽?還是給七月一筆錢,她根本不會要。三姐他們知道了怎麽辦?一個女人的第一次意味著什麽?即便七月不是處女可她還是我的朋友,還是三姐的親妹妹。我終於把自己拖進了無盡的情海,陷入了電視裡演的三角情感。自責懊惱無濟於事,究竟如何面對。我深知不是每一次都這般幸運逃脫Mina的意外發現,如果和七月長期保持這樣的關系遲早有一天會被發現,紙是包不住火的。七月說的很清楚,兩個人的時候我才是她的。難道我現在就斷了她的情愫麽?她會不會因此而大吵大鬧?我不知道,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我害怕失去眼前暫時得到的安寧生活,也不想逃脫一個男人的責任。可Mina呢?我現在就像是一個被押赴刑場的死刑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是不知道這條前往刑場的路究竟有多長。
“老公?” Mina在一旁不知何時醒了。
“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啊,這不開車呢麽。”我故作鎮定的回答她。
“你過些天就過生日了,想怎麽過呀?”
我現在哪裡還有什麽心情過生日。
“額,隨便吧。就那麽過吧,大家湊在一起吃個飯,喝個酒。就過了唄。”
“哦。行吧。那你就別管了,交給我吧。你工作那麽忙。”
“就通知下人告訴個日子唄。能有啥的。。也沒外人。”我不解她說的交給她是還能過出什麽花樣來不成。。
“不行,去年的生日你就沒告訴我。我還傻了吧唧的給你過陽歷生日,結果你是過農歷生日。。今年我得給你補回來。”她噘著嘴嘟囔著。
“那你想怎麽過啊?”我問她。
“我想把我的朋友也叫來,不叫的話好像總顯得有些不太好。”她小心地看著我。
“行,今年都你定。別太奢了就行。”我心裡想著反正也就那一套,一群人湊在一起吃個飯,切個蛋糕喝個酒瘋一下。城市裡都這麽過,生日已經不再是一個紀念日,而是一群人合理的湊在一起撒酒瘋的理由。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口味的。”
我拉起了她的手,心裡充滿了愧疚。她對我的確很好,我找不到什麽正當理由在這個時候說分手。繼續演下去吧。。。。。。。
在Mina家裡我依舊扮演著她認定為丈夫的角色,毫不隱藏的對我關懷備至。她知道我還是沒有把這當成自己家,總是顯得有些不自然。Mina的父親依舊與我下圍棋,我的棋藝在他的指導下已經大有長進。Mina和小媽竊竊私語的說著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有些貪戀現在的一切。住了兩天后我們返程,走時依舊是大包小包。
回去後Mina忙的不可開交,我也無心過問她太多的事,一是一貫如此,二是沒心思。期間Amy找過我一次,我以沒空拒絕了。因為我要和七月吃飯,我在她家樓下等她。
“等久了吧?”她上了車後對我說。
“沒多久,抽兩根煙就過去了。”面對她一如既往的替人著想我有些無法抗拒。
“下次你就直接上去吧,我姐現在搬王堯那去了。家裡就我自己。”
“哦,好。”
“咱們去柳哥那吧?”我問她。
“額,別去了吧。隨便找個地方就行。”她想了想還是怕碰見熟人尷尬,我倒覺得沒什麽。本來原來就是好朋友,在一起吃飯就是碰見誰了也不怕。
“要不我們去我家做飯吃吧?”她突然提議。
“這都開出來這麽遠了,回去還得買菜。外面吃得了吧。。”
“走吧,外面總是不如家裡待的自在。。走吧走吧。”
她難得的撒嬌讓我隻好調頭回去,樓下超市裡買了些東西跟著她回了家。我忽然想起後備箱裡的那個洗漱包,不能再放在裡面了,順手拿了上去。
吃慣了林姐和Mina的手藝偶然品嘗到七月的飯菜還是很可口的,清炒西藍花、耗油牛柳、排骨燒土豆、番茄炒蛋,兩個人四個菜也還豐盛。她見我吃的起勁也開心,吃過飯我臥在沙發上陪她看動漫。她笑的像個孩子,在家裡她穿得很隨意,寬大的T恤短褲,若隱若現的玲瓏曲線讓我再一次跨越雷池。
“你晚上不去上班麽?”在客廳的地毯上我問她。
“你晚上沒事了麽?”她反問我。
“你要去上班我就有事,不去上班我就沒事。”
“討厭。”她嬌羞地撫著我的胸膛。
我靜靜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電視裡傳來工藤新一的聲音,仿佛回到了童年。過了許久。
“高晉,你能答應我件事麽?”
“嗯,”
“如果有一天你結婚了,我就不再纏著你。我們的事我也絕不會告訴任何人。但在你結婚前,能讓我一直這麽陪著你麽?”
“難道你就沒想過和我結婚麽?”我問她。
“沒有,我從來不去奢望那些縹緲的東西。對我來說,能在你身邊一天就待一天,待不了了,我就走。”
“走哪去?”
“不知道,沒想過。”
“我也沒想過要拆散你和Mina,我希望你好好的,能和她結婚。到時候我會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看著你娶她,默默的祝福你。”
我靜靜的抱住了她,繼續看著天花板,我無法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高晉,你回去吧。回去晚了Mina該擔心了,世界上沒哪個女人不擔心自己晚歸的男人的。這是定律。”她抬起頭慢慢的對我說,眼睛裡恨不得住著一汪池水。
“那你呢?”
“我去上班呀,我又不像Mina。。。。。”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停了下來。
“別那麽辛苦了,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一筆錢。”我半坐了起來點了支煙。
“我不要,我和你認識的第一天就沒想過圖你什麽。你是把我當成外面那些女人了嗎?”
“沒有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忙著解釋抱住了她。她後背依舊對著我。
“高晉,你要是敢給我花一分錢。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她激動的掙脫開我的手臂,我從來沒見過她這般震怒,嚇得一時不知所措。
“好好好,不花,不花。。急什麽呀。”聽我說後她這才冷靜下來。但剛剛簡短的一幕仍舊讓我觸目驚心。
“好了,起來穿衣服走吧。”她轉過身抱著我,我不肯撒手。
“你先走,等下我自己走。聽話。”
她哄著我去洗澡,看著我下了樓,衝我揮了揮手。
回家的路上電話響了,是賤男。
“喂。”
“說話方便嗎?”
“嗯。說。”
“那件事辦好了。”
“乾淨嗎?”
“乾淨。”
“那就點蠟燭吧。”
“好的。”
掛斷電話我點了支煙,看著窗外的都市。上海啊上海,多麽美麗的城市。金錢啊金錢,多麽罪惡。
兩日後我再一次接到了賤男的電話,
“答應了。”
“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你確定要這樣做麽?”
“嗯。幫我約他吧。就這樣。”
我讓他幫我約的是林明,林明在江雪去世後怕我再找到他,於是換了一家保險公司開始做起了銷售。我想他大概是聽了江雪所說的銷售是一個很鍛煉人的職業吧,他的性格是做不了這份職業的,業績一直非常的差,已經到了瀕臨被辭退的地步。我讓賤男買通了一個外地來的打工仔假冒商人找到了林明,這種保險推銷員的名片每天四處發,接到這樣的電話自然喜出望外。與打工仔見了幾面後,他開始一點點上鉤,一天晚上打工仔以簽合同為由讓林明帶著合同到KTV找他。揚言只要今晚只要盡興便可一口氣把全家的各種保險都在林明這買了,林明上鉤。酒醉之後將林明和一個差兩個月滿十四歲的小女孩扔進了賓館,這樣的小女孩在各個桑拿,KTV裡根本不在少數,有的是見不得人的渠道來的,有的是不好好讀書自願來的。拍下了大量的不雅照並錄了像,給了打工仔一筆錢讓他滾蛋。最後將一封匿名信和部分照片錄像截圖寄到了林明家裡,信的內容很簡單,三日之內拿出二十萬,否則告你強女。敢報警就等著網上和各個用人單位散播你的照片和視頻吧。林明是個非常膽小怕事的人,如果他沒有那他也許會選擇報警。可是他一定有,除了當初我給他的十五萬加上他當年偷著賣家裡的珍貴藥材和補品,這二十萬對他來說不算難事。我和他約在了一家郊區的廢棄工廠,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看著他拿著一個包慌慌張張的被幾個人帶進了廠房,那幾個大漢把他帶進來後就走出去了,將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仍在了空曠的廠房裡。他驚慌的東張西望著,時間每過一秒他的臉上就多一分恐懼,直到十分鍾後。
“有人嗎?”他恐嚇著問著,空曠的廠房格外寂靜。
“有人嗎?”繼續朝裡面走著,直到走到一張破敗不堪的桌子前。
“林先生。”我高亢有力的從他身後走出來。
“誰?”他驚慌的轉了過來,臉上盡是恐懼。
“高晉?”
“沒錯,是我。”我微笑著看著他,丟掉了手中的香煙。
“奇怪嗎?不奇怪吧?別緊張。放松,放松。”我善意的提醒著他。
“你到底。。”
“你到底想幹什麽。。”他壓低了聲音。
“錢帶來了嗎?”我看了看他緊緊抱在手裡的包,
“打開它。”
“你就不怕我報警麽你。”
“哈,林先生。我看你是瘋了吧?”我緩緩的在他身邊踱著,
“你進來之前沒人搜你的身嗎?哦對了,那些器材就是從公安局裡借出來的,等下還要還回去。”
他顫顫巍巍的將手裡的包打開,放到了地上。我沒有看,余光輕輕掃過。
“幾年前我給了你十五萬的事還記得吧?林先生。”我不卑不亢的聲音嚇得他惶恐不安,我覺得自己像多年前看過的一部陳道明演的電視劇裡的一個壞人,儒雅,斯文,也很敗類。
“你收了我的錢,就應該辦好我的事,這一點。”
“不否認吧?”
我低著頭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做聲。
“可你拿了錢卻幹了不該乾的事!!”我提高了聲調伸出手指著他嚇得他一哆嗦。
“江雪化療期間,你有幾次動了邪念想碰她,結果被撞見了,是吧?”我又恢復了平緩的語速。
“知道這叫什麽嗎?”
“嗯?”我看著他。
“這叫失了德行,你們都是讀書人啊,你怎麽能乾出這種乘人之危的事呢?”
“嗯?”
我的話讓他啞口無言,冷汗從額頭上漸漸冒出。我一直慢慢的在他身邊轉圈踱著。
“你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偷給江雪補身子的稀有藥材和補品出去賣,這事。”
“有吧?”我彎下腰看著他越來越低的頭。
“這你就失了品行咯。”我拍著他的肩膀,他差點倒了下來。
“江雪和你說過,她想穿婚紗,還記得吧?”
“你是怎麽做的?你居然被嚇跑了,哼哼。”我不由的冷笑,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他終於戰戰兢兢開口了。
“別緊張,別緊張,放松。”我微笑著點起一支煙。
“抽嗎?來一支?”我將煙盒遞向了他,他緩緩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又收了回來。
“人!是我花錢雇的,照片和錄像,是我叫手底下人拍的。”
“你就不怕我知道是你了以後報警抓你嗎?”他終於被我激怒了。
“那你就不怕這些照片和錄像將會一輩子伴隨著你嗎?”我比他還要大聲。
“想想吧,林先生。強女,夠你喝一壺了。”我繼續在他身邊緩緩踱著。
“現在是網絡時代,想一下,你的鄰居,同事,親朋好友看見這些東西之後會怎麽看你?你走在街上,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指認出來。陌生的街,陌生的人,在你身後指指點點。再把你以往所做的那些事全部繪聲繪色的加上去。”
“你會怎麽樣?坐牢?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我突然深彎下腰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他不敢看我抱頭在地上發顫。看著眼前的人我站立起來,他在我眼裡是那麽渺小。
“我其實大可以不用親自來見你這一面的,但你聽過這樣四個字嗎。”
“殺,人,誅,心!”我一字一頓的從嘴裡緩緩吐出。
“你以為我只是想要你的錢麽?那你就錯了,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從我給你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要拿回來。”
“我不怕你報警,也不怕你魚死網破。我既然敢做這樣的事,就有能力讓自己全身而退。你比我年長幾歲,你,比我。更懂得財能通神的道理。”
“對嗎?”
“好了,林先生。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我打了個響指,一個壯漢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大瓶汽油拿了過來。
“來。站起來。”我很斯文的將林明扶了起來。
“自己動手,把這些錢都燒了。”
他不可思議的驚悚著看我,我給了他一個略帶邪惡的微笑,示意他,對的,燒了。
我大踏步的向著外面走去,留下他一個人呆滯的看著那些錢。
“燒了!!!!”我回頭大喝。
在我的喝斥聲還在廠房裡回蕩時他將汽油倒向了那個包,然後點燃。我看著他痛苦的蹲在了地上,那是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金錢,權利所帶給我的酣暢淋漓。
回市區的路上。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看著窗外。
“你了了一個心結,好事。”賤男拍著我的腿說。
“就是,咱們誰跟誰啊。”王堯在一旁一臉賤笑的插著話。
“從小就一塊兒逃課踢球打籃球的。”
“一塊兒往女同學的書包裡塞毛毛蟲。”
“一塊兒打架鬥毆進局子。”
“一塊兒騎在月亮門牆頭往過路人身上扔煙頭玩兒。”
“美好的童年。哈哈哈哈哈”
我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心情分外的輕松。帶著他們倆回到家,Mina和姚夢夢在家。我們三個有說有笑的去陽台上抽煙,時不時發來淫蕩的笑聲。
“說什麽呢啊?這麽高興。”Mina和姚夢夢走了進來。
“啊?沒什麽小嫂子。”王堯一邊說著一邊和我繼續說著剛才林明會不會嚇得尿褲子。我們繼續開懷大笑著。
“還神神秘秘的,真是。”
“告訴她吧,沒事。”我示意王堯告訴她。
於是王堯一五一十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剛才的場景,
“你們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你們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法律的底線了!”Mina氣憤的看著我們,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激動。
“你們去雇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去做這樣的事,你們想過她的以後嗎!!”
“小嫂子,你,你,你聽我解釋啊。”王堯上來打著圓場。
“解釋什麽啊?”我製止住他。
“她求財,我出錢,她做事。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未成年的娼妓,你救得過來嗎?還有你別忘了,她是自願的接下這筆錢的。”
“那你們就可以這樣胡作非為沒有法律底線了嗎?你這是勒索,敲詐,高晉。你難道沒上過學嗎!”她義憤填膺的看著我。
“行了!還有完沒完了?”我打斷了她要繼續的意思,我不想聽她與我說這些。
“我觸碰法律底線,老麥做的事情就乾淨嗎?他有沒有觸碰法律底線?你讓我幫他做事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底線兩個字!!!”
“可是。。。”
“夠了,Mina。”
“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沒有利益去冒這樣的風險就讓你害怕了?是不是所有事情一定要牽扯到利益才會去做!”
“好了,老高,差不多行了。嫂子你也別生氣了。下回我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等會兒我說他,我說他,讓他給你賠不是。”賤男上來哄著Mina。
我推開姚夢夢準備出去,她們的到來攪亂了我的心情。
“高晉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Mina在後大喊大叫著。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回頭大喝。
“我這叫道義!!!!他碰了不該碰的,拿了不該拿的,就要接受懲罰!!”
“懂嗎!!!!”
“你眼裡就沒有法律二字了嘛?”
“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他是為了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和強權所服務的!”
“難道你不是也在享受著這種強權所帶來的物質和精神上的滿足嗎?”
我的慷慨陳詞讓Mina徹底閉上了嘴,她失落的坐回沙發兩眼呆滯的看著地磚。我不想再與她發生衝突,更見不得姚夢夢假惺惺的安慰。我早就告訴過她,姚夢夢沒安好心。。。。。。。
支開了王堯和賤男一個人在車庫裡聽歌,我無法理解Mina的話。也許她更多的是出於關心吧。我拿起了手機。
我:在做什麽。
Amy:在家休息,怎麽想起來跟我發消息了啊。
我:別酸。
Amy:心情不好吧?能理解。
我:心情好就不能給你發消息了?
Amy: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我:好。
Amy:不講了。
我:。。。。。。。。
Amy: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我:有點。
Amy:那你想怎麽辦呢?
我:不知道。
Amy:要不要神婆給你算算。
我:要八字麽。
Amy:不算了,小看人。我們出去玩吧?
我:去哪玩?
Amy:你就沒什麽想玩的地方嗎?
我:真想不出來。
Amy:哎,你的人生太無趣了。
我:你的有趣啊?
Amy:當然啊。
我:有多有趣。
Amy:你猜。
我:猜你妹。
Amy:你來找我吧,我收拾下,姐姐帶你happy去。
我:好。
Amy:那一會兒見。
接了Amy,上車後她的第一句話就是。
“走,去XXX路。”
“去幹嘛呀?”我問她。
“帶你去吃甜品,我跟你說,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就好了。”她信誓旦旦地說著。。
“哦。。。。”我恍然大悟的拉著長音。
在她的一路指示下我們到了和記,我故意裝作不認識路的樣子任她指揮著。心裡想著,小丫頭片子,這地方我不知道來了多少回了。
“老板?”她開心的衝裡面打著招呼。
“啊。小高。”老板衝我笑著,然後衝她點點頭。
“你們認識?”Amy回頭看我。我沒做聲點頭。。
“哇,你真的好賤啊。”她知道自己上當了。
“我賤?”
“你不賤嗎?你明明知道還裝作不知道。老實交代,你在這地方泡了多少妞兒了。”
“那可太多了。”
“哎。。喪盡天良啊。。真是。。”她歎息著搖頭。
“老樣子嗎?”老板問我。我點頭。
“你看你看,你都老樣子了。。你真的賤了。”
“還行吧,一般般。”
老板很快就拿上了雙皮奶,紅白這些,我們開始吃起來。甜食的確可以讓人心情美麗。她開始給我講有關這間小店的故事。
“你知道嗎,這老板本來是個香港人,娶了個上海女人。後來這女人說回家探親,然後就再也沒回來。後來老板就來上海找,一直也沒找到。然後就開了這家店,一邊開店一邊找。這店就一直開到了現在。。”
看著她煞有其事的表情我有點將信將疑,她們這種小姑娘向來喜歡這種真真假假的東西。
“你能不能給點反應啊?你陽痿啊?”
“噗,。。不是,你們90後說話都這麽猛麽?”我一口差點沒噴了。
“你真是個大叔。。”她振振有詞的說。
“一看你就是平時正經慣了,假正經。”
“我?就我?還假正經啊?你腦殘吧?”
“對啊,我就是腦殘啊。怎麽了。還有我是00後。”
“現在還生氣麽?還抑鬱麽?”她問我。
“嗯。氣。更氣了。”
她放下湯杓摸了下我胳膊。
“乖,別氣了,吃點好吃的,吃飽了給你操一發解解氣。”
這下讓我徹底一口就噴了,一旁咳嗽著。
“幹嘛?至於嗎?哈哈哈哈。”她大笑的拍著大腿看我。手掌和大腿有節奏的發出啪啪的聲音。旁邊的人都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吃著自己的。
“你能別這麽生猛麽?”我說她。
“幹嘛?你前幾次不都挺猛的麽?”
“好了好了,吃東西。吃東西。。”我打發著她趕緊吃,吃完趕緊走。
“去哪?”從和記出來我問她。
“跟我走。”
她拉起我的手就朝一個商場裡走去,我以為她是要帶我逛街結果把我帶到了一個電玩遊樂場。
“你沒事兒吧?”我詫異地問她。
“幹嘛?沒玩過啊?”她撇了我一眼扭頭買幣去了。
“給。你二百個,我一百個。”將兩大包的幣交到我手上。
“走,我們先去開車。”不由分說的拽著我開賽車去了,我很少玩這種東西,被她虐的很慘。她在我旁邊張牙舞爪的叫著轉動著方向盤,把我的心情也帶動著開心起來。幾種車開完她又帶著我去打槍敲鼓。
“那邊那邊。”
“啊啊啊啊,你怎麽那麽笨啊。。。。。”
“你是豬嗎啊啊啊啊啊!!”
她在我旁邊嘰嘰喳喳叫著,旁邊的小孩子看著眼前的這個長腿大姐姐一會笑一會叫的。
“你小點聲兒。。”我提醒她。
“怕什麽呀?來這兒都這樣。哎呀你快點投幣。”她不以為然的催著我繼續。
我們玩了一會兒路過了幾台跳舞機旁邊,幾個中學生模樣的孩子在上面蹦躂著,看著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我不免感歎。
“哎,青春啊,真是青春。臉上的膠原蛋白恨不得撲出來。”
“咦,大叔,你什麽意思?我就不撲出來了嗎?”她不服氣的白了我一眼。
“看本仙女給你表演下,”她把斜肩包交給了我大踏步的上去了。我見過她跳舞,知道不會差。
“小妹妹,我給你十個幣,你讓我跳一把行不行啊?”她上去和商量著。那小女孩大概也就是初中生模樣,還穿著校服。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後讓給了她也沒要幣。
她好像很熟練,上去選了首歌就準備開始。
“看好了啊。。。小樣兒。。”她回頭衝我擠了下眼。
“哎我去。。。”吧唧一聲她一個腳滑摔了個四仰八叉。後面頓時哈哈大笑。
“臥槽,快走快走。。”她面紅耳赤的迅速從機器上爬起來拉著我趕緊往外跑,後面那個小女生喊著。“慢點,阿姨。”
這下我笑的更厲害了,哈哈哈哈哈。。。
她滿臉通紅的拽著我從裡面迅速逃離,一路我笑個沒完,氣的她臉都綠了。
“馬格吉,老娘姨媽血都要摔出來了,你居然還笑?”她終於放開了我的手,揉著屁股說。
“什麽?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的更大聲了。
“走了,請你吃飯去,噎死你。”她拽著我走了,一路上我想起剛剛的事就笑個不停。
看樣子這附近她應該挺熟的,把我帶到了一家吃魚火鍋的地方。店裡的人超級多,簡直人滿為患。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到這樣的地方吃飯了。要麽店裡附近叫個外賣,要麽和朋友去會所或者包間,要麽在家裡吃。脫離人民群眾的滋味也不是那麽好受的,我們倆像對小情侶一樣在外面等著叫號。大概等了四十多分鍾才進去,她告訴這還不是最久,她最久一次等吃飯排了兩個小時。我質疑有那麽好吃麽,她說下次帶我去。我答應了。
“你平時都做什麽啊?”吃飯的時候我問她。
“之前一直給人做模特,拍拍廣告,混混劇組。”
“什麽叫之前啊?那你現在呢?”
“我下個月要去杭州了,浙江電視台實習了。”
“你到底幹嘛的啊?”我聽著覺著懸乎,這樣女孩兒嘴裡的話我向來不大信。
“大學剛畢業啊,到那邊先跟著做外景主持。”
“哦。那還挺好的啊。”
“好什麽呀,混口飯吃唄。”她酸溜溜的說。
“德行,那你畢業多久了?”
她想了想。
“也有半年了吧。我們從大四就開始沒什麽事了,一直在外面瞎折騰,有錢夠花就行咯。”
“不在外面浪,怎麽會認識你啊?”她到不避諱我們之間認識的方式。
“我要是跟你說我從來不賣身,你是不是不信?”
這一下問住我了,我的確不信。
“信啊,幹嘛不信。”
她若有所思的白了我一眼。
“切,虛偽。明明心裡想的是不信。”
“你還有這本事呢?”
“其實我陪過酒,或者出去玩認識的土豪,也有大概二三十人了吧。你算是最實在的了。”她好像根本不介意這麽赤裸裸的說這些事。
“那你睡過的呢?”我抬起頭。
“連你有三個。”她毫不猶豫地說。
對於她的坦誠我感到很欣慰,起碼她看起來不像撒謊的樣子。
“我叫高晉,你留下我電話吧。”我和她說。
“幹嘛?不怕我半夜打給你被你老婆發現啊?”她故意嚇唬我說,我倒被她這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逗笑了。
“到了杭州遇到什麽難事了,就打給我。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我從包裡拿出名片遞給了她。她顯得很是感動,雙手接過仔細看了又看。
“怪不得上次他們那樣說你,做珠寶的,大土豪啊你。。”
“行了行了,趕緊吃飯吧你。”我給她夾了一筷子肉。
“你等下幹嘛去啊?”她偷偷瞄了我一眼。
“回家。”
“哦,你老婆在家等著呢?”
“那倒也不是,可也不想回去太晚。”這是我的心裡話,再出去一夜怕是Mina又要抽一晚上煙了。
和Mina聰慧的性感撩人,七月安靜的溫柔似水相比,Amy身上有著更多的歡樂細胞,無非就是新鮮感。她總是能說著不同的趣事逗的我們各自發笑,這讓我能夠暫時的逃避那些繁瑣的俗事。我在心裡將這一類關系歸為調味劑的關系,不是家宴上的美味佳肴,也不是飯後的甜點,只是每段時間就會更新上市的時令水果。會層出不窮,但過段時間就下市了。
晚飯她強烈要求買了單,表示要回請回來,我不介意。吃過飯送她到家時已經有些晚了。
“要不要上去坐坐?”她問我。
“不了,改天吧。”我客氣的答道。
“真的?”她瞄了瞄我,眼睛裡沒露出什麽好意。
“嗯,真的。”我點了點頭。
“瑪德,吃了老娘的飯還想跑?”說著話就撲到了我身上。
“你。。。”
我被她按倒強吻了一陣。
“吃了老娘好幾百快不乾老娘一次就想走?”
“哎你。。。”
就這樣,我在她家樓下的車裡被她上了。這感覺來的實在洶湧強烈,她總是一次次的刺激著我的心臟。最終我們停止了,她滿意的在我身上趴了一會兒後整理了衣衫。
“回家開車慢點。”
她下了車衝我擺擺手獨自上樓去了。
真是個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