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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動物》1場遊戲1場夢
  從那次巴黎回來之後Mina開始籌備自己的事,她和我說想與賤男他們合作,設計自己的衣服。我表示支持,她有著和我不一樣的圈子。即可以做大眾的東西讓王堯他們賣,也可以做自己的定製在她自己的圈子裡推廣。她開始漸漸參與到王堯他們那檔子生意裡去,我則和王北蓓不斷的推出她的設計單品。效果很好,得到了大量的追捧。一度到了趨之若鶩的境界,我沒有看錯人。給她開了一筆豐厚的獎金。Mina將她的工作室開在了我隔壁,美其名曰方便。是方便監視吧?我心裡想著。作為未來的老公我拿出了一筆錢作為支持她創業的啟動資金,盡管我知道她不缺。因為她有個很吊的爹。但樣子還是要做,她欣然的接受了。這讓我高興了一個晚上,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養自己老婆了。可第二天她就強迫我簽下一份協議,我們各佔50%。我不肯,這不是我的本意。最終經過一番撒嬌威脅恐嚇之後我提議將比例改成三七,她依舊不肯。我覺得這樣很無聊,你賺的我賺的最後還不是一起的?我既不會真的要她的錢也不會對她的經營有任何干涉,最終選擇了她51.我49.。我告訴她這是我的底線了,再鬧下去我就要喊人把她拉出去打了。不留活口的打。她妥協了。看來還是暴力管用,家暴都是原因的。

  三姐和七月與我們的關系也越來越好,不但祝福了我們還時不時送來他們家鄉的特產。我和王堯賤男還是經常出入她們的場子,照舊享受著特權。每次快結束時Mina都會來接我幫我把車開回家。她很理解這種場合需要叫一些女孩在旁邊活躍氣氛和擋酒的事,只會在外面靜靜的等著我。在等我的時候她和三姐七月漸漸成為了好朋友,常常在外面等著我時和她們倆說個不停。也並沒有什麽尷尬的場景發生,看來七月的事我之前真的自作多情了。江萊在得知我有新的女朋友後發來了祝福並表示有機會一定要見下弟妹,可一直都沒什麽機會。除了以月為計算單位的聯絡微信上說幾句最近怎麽樣,忙些什麽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當我以為一切都風平浪靜的時候,王堯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丫頭小子們,大爺我回來了。。”我、Mina、賤男三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聊天,聽見王堯這種春心蕩漾的聲音也沒感到什麽驚訝繼續聊我們的。他最近經常這樣。

  “嗨。。。。”王堯進來浪的不行的跟我們打招呼。

  我是在背靠著他的躺椅上坐著的,看不見後面。

  “嗨你大爺啊嗨,又跑哪嗨去了你?白天打你電話也不接,不是你這最近行蹤有點詭異啊,一到天黑就抓不到你人影兒的。還有沒有點組織性紀律性了,我跟你說大哥現在可還是執政黨呢。”我繼續看著電視裡的球賽數落著他,余光看到Mina 和賤男的神情有些不對。回頭一看。

  “你,你們?”我指著王堯一時有點懵,王堯和王北蓓手牽手的站在我們面前一臉幸福的看著我們的目瞪口呆。兩個人不做聲響的甜甜笑著,點點頭。

  “媳婦兒,你掐我一把。”我伸手夠了夠Mina,簡直不敢相信這麽兩個素日裡毫無征兆的兩個人居然在一起了。怪不得王堯最近一到晚上就抓不著人,也很久沒有看到他帶別的姑娘回來了。原來是有了女朋友了啊。

  “把電視關了!!!把最嗨的曲子放出來!!!把最好的酒拿出來!!!”我高聲喊道。一下就蹦到了沙發上,在上面蹦躂個不停。

以此慶祝我最好的哥們兒終於從良了,王北蓓是個好姑娘,我為他們感到高興。  “當當當。。。”王堯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紅本,上面赫然印著三個字。結婚證!!我瞬間就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我去你大爺的。。”嘴裡罵著髒話的揉著屁股。這種雙重驚喜實在太刺激了,再次將我們三個震的腦袋嗡嗡直響。

  “你們倆?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啊?” Mina走上去拿過那個小紅本看了不下一分鍾,又看了王北蓓手裡的。最後確認無疑回過頭衝我使勁點著腦袋。

  “我知道壓抑的太久是要爆發的,可你們倆這也爆發的。。。。”

  “是不是太猛了點兒。。。啊。。。”賤男懵逼一樣看著他倆。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我上去搶過來,倆人笑的嘴跟咧著的荷花兒似的照片。蓋著鋼印。看來是真的了。

  “怪不得今天白天打你電話不接,你跑回去領結婚證去了啊你!!”我一拳砸在王堯胸口上。

  “你們倆到底怎麽想的啊?怎麽突然就!!!”Mina一把將王北蓓拽到身邊,王北蓓又笑嘻嘻回到王堯身邊。

  “因為想結婚了啊。”說完頭靠在王堯肩上。兩個人還是很般配的,無論家室,相貌。就是王堯這黑歷史多了點,不過我還是了解他的,他如果認定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就像他和賤男的友誼一樣,從幼兒園一直到現在沒紅過一次臉。

  “來吧?開喝吧?別愣著了啊。”我衝他們說道。

  “WOW!!!!”

  我們將家中所有的存酒搬了出來,一杯一杯忘乎所以的慶賀著他們的喜事。聽著他們兩個如何一步步墜入情網的故事。據王堯說他起初只是好感,他特麽見著漂亮姑娘都有好感。但從第一次看見王北蓓工作時的樣子就不行了,覺得自己找到自己的真命女神了。以我對王堯的了解和從他的眼神中判斷,他絕沒有撒謊。王堯是個眼睛裡藏不住事的人。曾經有一次他晚上沒跟我們一起吃飯,回來後問他幹嘛去了,他告訴我們肚子不舒服。只是簡單的五個字,肚子不舒服就讓我們猜測出他撒謊。最後引發出他的如實招供,去和別的姑娘吃飯了。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敢在我們面前撒過謊,實在逼急了就說真不能說。而據王北蓓說她是在第一次聽到王堯說那句:“小嫂子,你這是在給我們謀福利嗎?”時就不行了。感覺整個腦袋裡只剩下王堯的聲音了,尤其是握手以後就覺得自己已經戀愛了。說的異常的情真意切都把Mina感動哭了。可我和賤男都覺著好像透著絲假,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當時我們還是誠摯地向他們表示了祝賀,畢竟我們兄弟多年,Mina與她又是很好的閨蜜。這種感情是無以言表的。那晚我們喝了很多的酒,聊了許多過往的事。從我們高一那年一群互不相識的人在班裡對著古月評頭論足,到高二李思欣為了我留級,到賤男那次差點被他老爹遣送出國。再到一群人為了張小花和人打群架打到對方十個人七個重傷,最後我們也進了局子,賤男的後背上也因此留下了永遠都消失不掉的一道二十多厘米刀疤。到我為了李思欣偷偷改了高考試題的答案最後留在了本市,我、賤男、王堯又可以廝混在一起了。到大個兒一個人去北京追逐夢想做流浪歌手最後客死他鄉。從我們的高中講到我們的大學,又從畢業講到現在。我們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子到今天的事業有成,期間經歷了磨難、波折,但命運似乎從未真正的擊垮我們。我們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頑強的活著,盡管過程十分的曲折與痛苦。但至少今天的我們終於見到了光明。講到創業初期的辛酸與受人的白眼、講到多少夜晚被人用酒精灌的酩酊大醉只為了一紙合同、講到無人時的孤獨與寂寥繼續用酒精麻痹自己、講到奔波在不同城市的路上啃著幾塊錢的麵包,我們不是吃不起飯,而是沒有時間。我們的確得到了許多,但我們更願意認定那也是付出了代價的。成長中的每一件事都深深感動著我們。我們意識到,我們的青春已經徹底過去了。我們都不再是那個吹著口哨調戲女同學,騎在月亮門牆頭往過路人身上扔煙頭玩兒的孩子了。如王堯所說的那樣,該成家了。

  “咱們誰跟誰啊。是不是?”

  “從小就一塊兒翹課踢球打籃球。”

  “一塊兒往女同學書包裡放毛毛蟲。”

  “一塊兒打架鬥毆進局子。”

  “一塊兒騎在月亮門的牆頭上往過路人身上扔煙頭玩兒。”

  “美好的童年啊,一去不複返了。”

  第二天醒來時賤男將一張銀行卡交給了王堯,告訴他這是他應得的分紅。買房子足夠了,王堯沒有跟他客氣一把就接了過來。嚷嚷著要買在這個小區裡,最好是樓上樓下。我讓他問問中介,然後他就興高采烈的打電話去了。只有我看到了賤男眼睛裡的落寞,我猜那應該是一種下意識吧。因為我也有一些失落,意味著王堯將要搬離出我們的大宿舍了。何況是他,與王堯從幼兒園就廝混在一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兒,還有哥們兒在!!你一天不結婚,哥們兒絕不趕你走!”

  他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王堯打電話。那個眼神是我第一次讀不懂的眼神。

  王堯最後選擇了一套在我隔壁樓的房子,房型與我的一樣。我問他裝修要不要一樣,這裡可是他和賤男當年的嘔心瀝血之作,他表示要聽掌櫃的。就是王北蓓。

  他的房子是完全沒有裝修過的,據說歷時會很長。這段時間王北蓓搬進了我們的大宿舍,我們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可以混在一起。大家又開心了。我和賤男合資為王堯添置了一款新車作為新婚禮物送給了王北蓓,奔馳GLK。於是,三個人中只剩下了賤男。

  王堯每天張羅著裝修和籌備婚禮,重擔自然落到了賤男的身上。奇怪的是賤男並沒有因此分身乏術業績下降,反而帶動了Mina的工作室忙碌起來。他不愧為商人的兒子,頭腦一旦開竅後是我們誰都無法匹敵的。他就像一個陀螺一樣越轉越快,快的連我都跟不上他前進的步伐。Mina常常與我抱怨說賤男實在太拚了,那種狀態有點像他們口中當年的我。而我心裡明白,他拚的比我凶十倍。為了讓他適當放松下來,我開始帶著他和Mina出去旅行,有時王堯兩口子也會參與進來。我們去了台北、重慶、澳門,每去一個地方Mina就會陪著把一些照片放在當地最有特色的地方,並留下一個紀念物壓著。我們都知道一定會被人收走,但這種紀念方式是最好的方法。我開始不再悲傷的面對過去,更多的是一種感激。在澳門時除了吃喝玩樂shopping外自然少不了賭。我對這個東西不感興趣,王堯是因為老頭子的原因不敢在外面太造次,賤男就沒什麽顧忌了。幾百萬的輸贏對他來講已經不算什麽了,我知道有人輸幾千萬上億的,可我們畢竟是我們。

  那天我和王堯陪著賤男在裡面賭二十一點,那是我們都比較喜歡的一個遊戲。“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賤男歡呼著,他又贏了。三個多小時裡面他已經贏了一百多萬了。

  “還玩呢啊?”是Mina和王北蓓逛完街回來了,我看著她們大包小包的拎著問她又買什麽了。她回答我都是王北蓓的,她什麽都沒買。王北蓓自從嫁給了王堯後變得日漸闊氣,雖然她的家庭和現在的收入遠比不上Mina ,可我覺得她買起東西來下手一點都不比Mina軟。看來王堯他們的生意做得確實不錯。

  “咱走吧。”我捅了下賤男,他看看我,回頭看看王北蓓她們。

  “行,走吧。吃飯去。”換了籌碼後他拍著銀行問我們。

  “想吃什麽?今兒哥們兒請!地兒隨便挑!”

  “行了吧,把你嘚瑟的。”王堯一臉不屑的撇了撇他。

  “哥們兒的還不就是你的,哈哈哈。”賤男大笑著手搭在我和王堯肩膀上,像高中那會兒一樣。

  “你這麽不說以後把你老婆也給我啊,哈哈哈哈哈”王堯還是那麽的沒正經,可這次賤男卻急了。

  “你大爺的,王堯。”他大力的推了我們倆一把,直直的站在原地瞪著王堯。那是他第一次那樣對我們,那眼神讓我想起了當年一群流氓調戲張小花被賤男撞了個正著時的樣子,充滿了血腥味。我和王堯一下愣了,尤其是王堯。過往的二十幾年裡只有他們倆在牙牙學語時因為搶玩具打起來過,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我們都好奇他怎麽了。

  “哈哈哈哈,瞧把你倆嚇得。”他突然大笑指著我倆,蹲在地上樂個不停。

  “你大爺的!!”我和王堯異口同聲的罵他,騎在他身上修理他。我們又回到學生時代那種頑劣,那麽絲毫不考慮場合,不考慮年齡身份。直到他求饒。

  “走走走,今兒我買單。咱們去吃海鮮。怎麽樣?”他好不容易才從地上起來對我們說道。

  “吃!麻辣個巴子,嚇死老子了剛才。”王堯還在罵著他。

  “哈哈哈哈。咱們誰跟誰啊?”賤男一把摟住我和王堯。

  “從小就一塊兒翹課踢球打籃球。”

  “一塊兒往女同學書包裡放毛毛蟲。”

  “一塊兒打架鬥毆進局子。”

  “一塊兒騎在月亮門的牆頭上往過路人身上扔煙頭玩兒。”

  “美好的童年,哈哈哈哈”

  我們在威尼斯人裡放聲大笑著,與這人來人往的景致格格不入。我們徑直去了一家當地非常有名的會館,賤男說今晚要不醉不歸。

  “你們這兒最好的魚翅是哪個呀?”賤男問著服務生。

  “特濃天九翅,先生。3770一位。”服務生小心的回答著,對像我們這樣操著內陸口音的人他們現在都格外小心謹慎。生怕放走了財神。

  “誒誒誒,差不多就行了,點那麽貴幹嘛。”我敲著桌子提醒著他。

  賤男白了我一眼,繼續翻著菜單。

  “給我來五個。這個,雙頭鮑。海紅斑、澳龍、帝王蟹、都給我挑大的。”

  “黑松茸玉翡翠、還有這個乳鴿、黑豚叉燒、澳洲牛舌、扇貝腸粉、金魚餃、楊枝甘露、”

  “行了啊,差不多了啊。”王堯製止著喊他。

  “行了,就這麽著吧。”賤男啪地把菜單合上了。

  “幾位酒水需要什麽?”服務生低頭問道。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下,

  “路易十三。”賤男對他說道。那人忙不迭的答應好的退了下去。

  “誒。小兄弟。兩支。。”賤男喊著。。

  看著賤男那架勢,我一拍大腿。

  “得,看來你這一頓飯是要奔著六位數走啊。哥們兒今兒也豁出去了。自當是宰大戶了,奶奶的。”

  “哎,你看看。還是老高懂我,這就對了嘛。來都來了。”一句話說到賤男心坎兒他瞬間高興了。

  “得,哥們兒今天算是見識到你們這些資本家的醜陋嘴臉了啊。。”王堯的話引得我們哈哈大笑。

  “就特麽好像你不是資本家一樣,哈哈哈。”我罵著他。

  “你大爺的,狗頭老高。。”他白了我一眼接著說道。

  “哎,我現在是真後悔沒聽我們家老爺子的繼續在機關裡乾下去。我要是繼續乾下去,等我上台那天先把你們倆家抄了。直接給你們倆扔埃塞俄比亞去,不待個十年八年不準回來,敢偷著跑回來逮著就挨槍子兒,好好兒讓你們倆孫子知道知道什麽叫勞苦大眾。”

  “誒,大哥,那埃塞俄比亞,有雞嗎?”賤男一本正經的問王堯,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繃住了沒笑場。

  “什麽意思?什麽雞?”王堯懵了。

  “就雞啊,那種雞!!你又不是沒嘗過。”我捅了他一下。他一拍大腿。

  “啊,你說雞啊。那肯定沒有啊,回頭你們倆黃鼠狼再把人滿村子雞都給吃了,你們特麽到底是去扶貧還是坑貧去了啊。”

  “那。。這地兒我們哥倆去行,要是你去的話。估計你寧可回來挨槍子兒了。”

  “不是嘿,你這什麽意思啊?”王堯費解了,直到我和賤男忍不住哈哈樂才反應過來。

  “你們倆大爺的!!!老高你特麽聽出來了還不告訴我。。你們倆可真夠孫子的。”

  我們又說起了小時候,那是我們最愛討論的事。說起當年高一第一次放假也是賤男請我們吃了一頓惡貴的火鍋,吃的我們小半個月見著牛羊肉都犯惡心。聽的Mina和王北蓓在旁邊直樂。賤男當時就指著我說,

  “我還記得呢,那會兒你跳完樓,腿特麽還不利索呢,吃完就領著我們去KTV唱歌。還告訴我們說唱歌有助於消化。王堯跟傻麅子一樣乾嚎了倆鍾頭。。”

  “對對對,最後還碰見古月了。。”王堯跟著插上一句。。

  “古月是誰啊?” Mina轉頭問我。

  “一個同學。”我敷衍著她,繼續和他們回憶起那如童年般的學生時代。

  無論是青澀的學生時代還是現在,我們都是那麽快樂。只是我們不知道,我們都沒了多年前的單純。那頓飯我們吃了兩個多小時,包廂裡充滿了歡歌笑語。我們互相攙扶著走出那家會館,一直笑個不停的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酒店的大堂入口處碰到兩個衣著暴露性感撩人的姑娘,她們只是用眼睛看了看賤男。賤男點點頭,那兩個姑娘就過來了。我知道,她們都是利用護照短期入關進來的。做幾天再返回原來的生活。其中不乏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職業,共同點是都很漂亮。她們喜歡賤男這樣從賭場裡出來的男人,出手大方。運氣好的話一次澳門行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都是輕輕松松的。澳門是一座完全用金錢堆積起來的城市,你在這裡可以買到所有頂級奢侈品包括他們的限量款和絕版,可以品嘗到這個世界任何一個地域的經典美食。在這裡,錢不是錢。我們在澳門的五天時間裡賤男不分時間的將這樣的女孩兒帶回自己的房間,只要他喜歡。Mina對此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感,她似乎已經見多了這種事。我也沒有刻意的提過這事,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至於王堯夫妻我就不知道了,依王北蓓的脾氣應該會和王堯吵一架吧我想。

  回程時王堯夫妻的行李已經嚴重超重了,倒是Mina這次沒有買什麽東西。除了給我買了幾件衣物和一副耳機外什麽都沒買,我問她為什麽,她說感覺沒什麽太喜歡的。她現在所有的審美和精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想這大概就是她的方式吧。我有點發慌,因為男人一旦燒起來,比女人更可怕。

  在飛機上我和她以及賤男還是選擇了普通艙,王堯夫妻選擇了頭等艙。理由是王北蓓頭很疼,需要休息。Mina和我說她感覺王北蓓變了。

  “我也覺得。。”我告訴她。

  “她前幾天逛街的時候和我說想從你那辭職了,說是要專心籌備婚禮。”

  “是想專心當少奶奶吧?”

  “我也這樣覺得,可我又不好說什麽。畢竟人一輩子只有那麽一次婚禮。”

  “可她就沒有想過王堯老頭子的特殊身份麽?”

  “是啊,我還特意提了一句。可她好像根本沒當回事,我也不知道是她沒聽懂,還是故意裝的聽不懂。”

  “那可是一省的封疆大吏,兒子的婚禮辦的太奢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做呢麽?她不是那種缺心眼兒的人啊。”我疑惑的看著Mina。

  “你知道麽,他們家老爺子可是從公檢法一步步提上來的。這一路可都是要槍有槍,要人有人。這麽大操大辦底下的人和上面的人。。。。。。”我不敢繼續說下去。

  “哎,要不你和王堯說說吧。”Mina擔心的搖了搖我的胳膊。

  “我試試吧,可你也看到了,現在王堯對王北蓓簡直就是言聽計從。她這次在澳門又花了多少?”

  “大概四五十萬吧。。”Mina歎息著說。

  “哎,不掙錢不知錢不易,她真的以為王堯那些錢是那麽容易來的麽?”

  “你說她會不會就看中了王堯的家世?”Mina的話提醒了我。可想了想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很低。

  “應該不至於吧?她又不從政。”

  “以她現在花法,你覺得王堯能支撐多久呢?”Mina問的我啞口無言。確實如她所言如果照這樣的勢頭髮展下去,恐怕王堯要不了幾年就要被吃窮了。房貸、車貸、養孩子、養老婆。而人的欲望之門一旦開啟是很難閉合的,王北蓓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只會越來越高。這世界上的奢侈品是根本買不完的。

  “你說她是不是窮怕了?”我問Mina。

  “應該,不會吧?我們倆以前認識的時候她好像也還行啊,也不比別人少什麽啊。衣服什麽的確實是沒我多,可也不至於窮啊。”

  “你會不會也覺得我花的多啊?”她突然問我。

  “你長得漂亮我樂意啊。。”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們不再討論這個話題,閉目養神。回去後沒幾日的一個晚上我和賤男在客廳裡看電視,王堯從裡面房間走出來。

  “老高,我想跟你說件事。”

  “說唄。”我心裡猜測應該是王北蓓要辭職的事。

  “我想讓蓓蓓先休息段時間,專心籌辦婚禮。”他看著電視故意躲開我和賤男的眼睛。

  “行了啊,咱們誰跟誰啊。有話就直說吧啊。”賤男已經看出來他的心思了,說的王堯一歎氣。

  “哎,那我就直說了。她以前總熬夜什麽的。現在結婚了想養養身體好生小孩,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所以我就想跟你說說。”

  聽完以後我很平靜,心裡想著這世界有多少生命的誕生都是父母的無心之過。孩子這個物件根本就是男女雙方愉悅自己的時候一不小心產生的,你們有問過他們的意願嗎?沒有吧?還不是自己爽完了才想起孩子這麽一事兒。

  “嗯。行啊。能理解。那我明兒給她結下工資和獎金。讓她好好養著唄。”我繼續看著電視機。

  “你不會有什麽想法吧?這麽說撂下就撂下的,會不會對你生意上有什麽影響啊?”王堯不放心地看著我,大概還是覺得突然之間撂挑子有點不合適。

  “哎喲,你可真囉嗦。你老婆要養身體準備受孕,這不都挺正常的事麽?再說了,咱們誰跟誰啊?還不就一句話的事兒麽?該好好調理身子就好好補。”我勸他別心思那麽重,盡管我心裡對這事心裡打鼓。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忍住給他提個醒。

  “不過我想問你個事啊,你準備好當爹了嗎?”

  這話一說,王堯就耷拉腦袋了。

  “哎。。。。要不說到底是這麽多年的哥們兒。”

  “停,打住。咱出去喝一杯邊喝邊說吧。別在家裡說這些吧?”賤男看看我們,我們表示同意。各自回房打了招呼就去了“癮”那個小酒館。

  三個人的關系不需要什麽開場白,上來就直奔主題。那天王堯沒有要啤酒,而是和我們一起喝起了麥芽威士忌。那是他原來特別討厭的一種酒,幾乎從來不喝。說太苦了。

  “說吧。到底怎麽了?”我點了支煙準備聽他慢慢道來,他拿過我的煙盒也點了一支後失落的將煙盒嫌棄的丟在桌上。

  “這婚我有點不想結了。”賤男與我四目相對後繼續聽他訴說。

  “以前我覺著王北蓓跟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樣,後來我發現她確實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你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麽。”賤男等了半天大概覺著這話有點太繞了。

  “以前我覺著她只是愛漂亮,可後來我發覺她有些過了。虛榮心太強了。”

  “每個人都有虛榮心,只是表現出來的方式和尺度不一樣。再說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呢?如果都不喜歡,我們三個不是都要喝西北風了。你不能太絕對的把自己的要求強加在她的身上,有時也要理解一下。”我寬慰著他但同時也認同這種觀點,因為我們都是在做著和女人有關的生意。

  “你是不是覺得她現在花錢有點太凶了啊?那你看看我們家Mina呢?從我們倆認識到現在我往她身上不也花了兩三百個了麽。”

  “你那根本不一樣,Mina光給你買表就五六塊了吧?又是衣服腰帶鞋的,你現在哪還用得著自己買東西嗎?你只要提一句第二天Mina就給你抱回來,再說你給人創業的錢人還分你一半股份。你還想怎麽著啊你?”王堯反駁著我。

  “那你的意思王北蓓光花你的了?那你總不能要求王北蓓家裡像Mina家裡那麽有錢吧?你看看我身邊那些,雖說花的不至於像你們那麽猛,可架不住多啊。是不是?哈哈哈哈。”賤男笑著攤手插話道。他現在的確如此,每天穿梭於各個女人中間。開銷自然也大。

  “你們那是各取所需,行為。跟這事兒扯不著邊兒。”我示意他歇了。

  “我沒那意思,我不是心疼錢。王北蓓跟Mina,跟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你們明白麽?”他看著舞台上唱歌的姑娘失落的說著。

  “Mina是會說假話但不愛說假話,遇到不喜歡的接得住我就順著你,接不住我就跟你說。王北蓓是壓根兒就不愛說真話,把假話當成真話說。從來不說自己喜歡不喜歡,什麽事都你定,然後給你出選擇題。。懂我意思麽?”他喝了口酒繼續說著他的事。

  “遠的不說,就今天她明明心裡想的就是不想上班,卻非要找個什麽托詞來跟我編排。還非要讓我來說,她的事,非要轉換成我去開口。變成我的意思。”

  “還有那婚禮,嘴上說著聽家裡的,不要大操大辦。注意影響。扭頭兒一手拿個夏威夷的策劃案,一手拿個日本的策劃案問我選哪個。你就給我倆選擇,你說讓我選哪個?最後跟家裡說的時候又說是我選的。是麽?”

  “我只要說點什麽,她就拿Mina說事。什麽事都跟Mina比。還拿我跟你比。這有可比性嗎?這不是瞎攀比是什麽?”

  “哥們兒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哥們兒不是掙不來錢,也不心疼錢。哥們兒就是覺著這女人一旦如果不工作沒自己的一攤事兒乾,她這心思就完全放在怎麽花錢和男人身上。我踏馬是真不想以後過著每天被她查崗的日子。”

  “她現在查你崗嗎?”我問她。

  “嗎?那是嗎麽?她的信息我只要超過三十分鍾不回,那就死定了。你們知道麽?有一回我在外面跟客戶吃飯沒看見她微信,一小時後就殺過來了。。筆挺挺就坐我身邊了。你能想象得到那種場景有多尷尬嗎?”

  “你知道半夜起來撒尿看見她在那邊翻我手機是什麽樣的畫面嗎?見過嗎?Mina從來沒有吧?有的話依你性子早說了。”

  “哎,那也是你以前自己作的啊,你以前那麽愛在外面玩。你得讓她感到安心。。安全感是慢慢建立的。你別太著急,你只要自己沒事兒,還怕她查你麽?”我還是勸著他。

  “那踏馬刪我女客戶微信幹什麽?你知道把我電話本裡女性名字都改成鋼鐵俠,蜘蛛俠,皮卡丘這些名字時我當時什麽心情嗎?”王堯一下就急了。我和賤男也被逗樂了,鋼鐵俠都來了。

  “我有時候看她買東西的時候就在想,什麽時候也能像Mina那樣也往我身上置辦兩件。哥們兒是不是心裡花著也舒坦。可她永遠都只會問我好看不好看。這和外面那些女的有什麽不一樣?合著我是花錢給自己找人管著的麽?”

  “外面的女人起碼花了錢還能哄著你樂呵,家裡的女人是花了錢還要受著管制。何況老子要是真踏馬的有事兒也行,可偏偏老子什麽事兒都沒有。擱你,你不來氣麽?”

  “每個人對於愛的方式不一樣,她不愛你幹嘛要管你呢?”我無奈的喝了口酒,只能用這麽空洞的一句話來敷衍他。

  “這些事我都跟她談過很多次了,真的。還那樣,嘴上說好。該幹什麽幹什麽。一點沒變。我覺著她根本就不愛我,就是在找一錢包。”

  “那你當初這麽沒發覺啊?不管不顧的就把證領了,談戀愛時也沒跟我們說啊。誒你這應該算閃婚吧?”賤男終於開口了。

  “也不算,也有幾個月了。可當初在一起時她也沒這樣啊。完全就一Mina的縮小版。”他的話讓我心裡一哆嗦,Mina如果有一天和我結婚了會不會也這樣。

  “那天又跟我說了兩次帕拉梅拉好看,你們想過麽?她那車可是新車,上路才幾個月。我說那把我的給她開,你知道人怎麽說的麽?不用,就隨便說說。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提了一句,高晉和Mina的車好像價格差不多哦。”

  對這種事我和賤男也是苦笑不得,當初我和賤男送他們車的時候考慮到的就是如果王堯夫妻都開那麽好的車,一是扎眼二是王北蓓本來就在我這上班。開太好的車來上班是不是也太招搖了。但送的那車也不算差了啊。而且真送那麽大的禮你讓王堯怎麽接。好朋友之間需要這麽俗套麽?

  “我現在啊,越回想越覺得不對勁。當初在一起時她就不讓我跟你們說,說怕我兩天半新鮮再把她甩了丟面子,在老高那上班也尷尬。什麽時候領證什麽時候再說,我想想也不是沒道理。那咱是老爺們兒總得給人個名分吧?就把證領了。”

  “會不會你自己有什麽問題?你有沒有想過這事?”我問他。

  “哎,人家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現在連巴掌都沒咯。”王堯唉聲歎氣的喝著悶酒。

  “女人麽,一輩子就結那麽一次婚。想辦的稱心一點也在所難免。你回去好好和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國內辦。你們家的情況畢竟特殊。”我還是心平氣和的勸著王堯,希望事情能有所緩和。

  “那你想過沒有,她今天要帕拉梅拉,明天她如果要個邁凱倫呢?難道王堯還要把公司拆了不成麽?”賤男說的話也不無根據,以我們最近對王北蓓的了解和王堯的敘述這種情況未必不會發生。而且她早就曾多次表露出王堯可以利用父親去獨立門戶或者做其他生意。可王堯是什麽人我們很清楚,他根本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智慧去獨當一面,他是個很好的搭檔但絕不是個很好的決策者。而且他也不會傻到在這種政治環境下去借助父親的力量謀私利,何況他和他父親的關系擺在那。我和賤男私下裡甚至覺得王北蓓其實是個假聰明的人,只是沒想到會傻到這個份兒上。

  我一邊勸著王堯再從自身上找找原因的同時也想到了Mina,她會不會也會犯這樣的事。還好我的父親不如王堯的父親那般大權在握,我也有開疆拓土的能力。但是門第之間的落差確實會有一個很嚴重的消費理念問題,一種像我和Mina雖然我嘴上不說但是多少還是會覺得有時候會不會有些過,一種像王北蓓猛然間闊了就有種窮人乍富的感覺。她現在每個月的開銷也許就是她過去一年的薪水,她的確嫁的不錯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認為是個男人就會厭煩。感情裡的事都是相互的。

  那天晚上過後王堯還是一如往常的在外奔波,應酬,邊跑著裝修。王北蓓則每天和回國後新認識的一群女人逛街、喝下午茶、夜晚品嘗各種大餐,靜靜等著王堯拍板到底在哪裡辦婚禮。她似乎已經吃定王堯了。除了她我們都各自有著各自的事,賤男和Mina的合作越來越順暢,讓他的業務擴展速度很快。我和Mina除了白天偶爾能在工作室的小花園裡說說悄悄話,晚上基本不大會當著大家的面討論什麽。加上我也有見不完的客人喝不完的酒。難得的在家也是和大家一起打打桌球看看電視聊聊無關痛癢的話題。看到王堯日漸消瘦我讓賤男說一下王北蓓,起碼也應該分擔下裝修的事。不能什麽事都推到王堯身上。他以合夥人的身份說一些王堯最近事會越來越多的話會更有說服力,我想正常人都能明白這話的意思。

  “誒王堯,劉總那邊怎麽樣了?”賤男在一天難得大家湊在一起的晚飯桌上終於起了頭。

  “還行,挺順利的。”王堯大口的扒著碗裡的飯,他餓壞了。

  “我這有幾份資料,你看下。明天你替我去處理下。”賤男說著從包裡拿出厚厚一份東西推到王堯面前。

  “不行,我這幾天日程都排滿了啊。晚上還得去房子那邊呢。”

  “我也滿了。三天內的都滿了。可周末人就走了。”賤男看了看王堯,王堯隻好拿起那堆資料開始翻起來,飯都顧不上吃了。王北蓓依舊沒有反應的坐在那裡吃著,沒聽到一樣。

  “很重要嗎?”我問賤男。賤男點頭。

  “嗯,這事是有點急。”王堯看著文件點頭說著。

  王北蓓還是面不改色的吃著飯,突然開始和Mina聊起別的事。都是她們女人之間的那些事。看來只有繼續挖坑了,我心想。

  “那要不然明天房子那邊我幫你去吧。是給錢麽還是送材料?”我喝著湯故意說的慢條斯理的,想讓王北蓓聽到。

  “你不是說明天去北京後天才回來嗎?” Mina突然轉頭問我。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晚一天去好了。”我故意這樣說想逼王北蓓開口,可她說了一句讓我差點把湯噴出來的話。

  “看到沒?關鍵時刻還是得好兄弟。”王北蓓這話說的語氣格外耐人尋味。好在賤男沒有原地爆炸。

  “那要不然嫂子去房子那看一眼?”賤男也只有見招拆招了。

  “我啊?我有事,約了人了。”她看了賤男一眼繼續低頭吃菜。我深知她不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故意問她。

  “什麽事啊?”

  她特別自然的答道:“看電影。再不看下映了。”還他媽強調了下。

  賤男自知不好再說下去泄氣的往後輕輕往後靠了下,我就沒那麽好脾氣了。雖然沒說什麽但已經拿起方巾擦嘴準備起身走了。這飯沒法吃下去了,再吃我怕要掀桌子了。Mina看出了端倪輕輕的拽了下我的褲子示意我不要走,否則王堯臉上真的要掛不住了。那段飯吃的是我們重聚後最漫長的一頓飯。

  晚上睡覺前賤男發來了一條微信讓我該出門出門,不要再管了。我聽了他的沒有再多過問忙著自己的事去了。我開始不願意在家中看見王北蓓了,我很討厭這種明明厭惡卻硬要每天都能碰見的日子。王堯的面子不能不給,隻好忍著。好在他們的新房已經快要好了,婚禮的舉辦也越來越近了。王堯最後以一台帕拉梅拉為代價下換來了王北蓓最終同意在我們的老家和上海各辦一場婚禮,我們都為王堯感到委屈隻好寄希望於在婚禮過後能有所收斂。因為婚禮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人類常常會在那樣一個特殊的環境和氛圍下突然頓悟一些事。但願王北蓓也會吧。可還沒等到他們那天到來,兩個人就在一天半夜裡把我們統統吵起來了。

  “你有什麽本事!!上學靠你爸,畢業靠你爸。現在賺錢靠你哥們兒。我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嗎?”

  “我怎麽就靠我爸了?”

  “沒你爸你能上的了那所大學嗎?”

  “老子那是自己考的。超常發揮。”

  “哈?考的?也不知道誰跟我說的他爸給他弄了個什麽特長加了三十分?”

  “就算我靠了這個才上的學,那怎麽了?你現在穿的戴的住的哪個不是我賺來的!!!”

  “喲,真逗。您能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嗎?要是沒高晉和賤男幫你,就你?你會有今天?真是,有個當大官兒的爹還在外面受這種寄人籬下的氣。”

  “我怎麽就寄人籬下了?”

  “還不寄人籬下嗎?那這算什麽啊?房子是高晉的。錢是賤男看心情給你的。你把人當兄弟,誰把你當盤菜了啊?”

  “我是少你吃還是短你穿了,你這樣說我?”

  “懶得跟你廢話,我就問你,能不能把你股份的錢拿回來。走走你爸那邊的路子自己挑大梁做。”

  “不可能!!”

  “行,不能是吧。行啊。我的車呢?給我啊?”

  “我跟你說了最近公司帳上緊,過幾天過幾天。你聽不懂嗎?”

  “哼,還不是等著人施舍。看心情給你個仨瓜倆棗兒。”

  “你啊。哼,就這麽窩囊一輩子吧。老天爺給你個好爹你也不知道用。”

  “王北蓓,你們家怎麽說也是軍人世家了,你爸媽就這麽教你的嗎?”

  “我爸媽?我爸媽怎麽教我不用你管。你先想想你爸媽怎麽教你的吧。”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說過。你爸從小就不管你,你媽在你小時候就沒了。怪不得。”

  完了,我和賤男在賤男房間裡聽的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完了,這句話絕對觸到王堯的逆鱗了。王堯甩手給王北蓓一個巴掌都是可能的事,要不要過去勸勸。賤男趕緊起身要過去敲門被我一把拽住,再等等。過來二十幾秒,我和賤男真擔心王堯把她殺了。好在王北蓓開口了。

  “說話啊?怎麽不說了?”聽完這話我和賤男對視了下,心說徹底完了。這婚看來是真結不成了。王堯和父親的關系是近兩年才緩和些的,但也還是始終別扭。否則也不會有王堯招呼都不打的就和王北蓓把證領了的事了。當年王堯的母親就是和他父親吵架一怒之下摔門而走,結果剛出小區門就被車撞了。王堯在陽台上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救護車拉走再也沒能醒過來。連最後抱一下的機會都沒有。那一年他五歲。自那之後王堯就幾乎不同父親說話,加上他父親喪偶之後一心撲在工作上無暇照料王堯。王堯的家庭基本處於一個真空狀態。且不說王北蓓說我們之間關系的那些話,又逼著王堯回去找他老頭子。光是這一個媽媽的事情,王堯沒有給她一大嘴巴已經很出乎我們意料了。再怎麽說王堯也是自小這種家庭背景下成長起來的,身上的那種公子哥為所欲為的秉性雖然改了不少,但不代表沒有。我們也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話居然能從王北蓓嘴裡說出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裡面靜悄悄不再有聲音,我和賤男有些開始擔心王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滋地一聲門開了,是王堯出來了。

  我們在客廳坐下,靜靜的看著王堯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我讓Mina先去睡了,她在這王堯也許難以開口。直到王堯抽完了十幾支後他長歎了一聲。

  “把我股份清算下吧,我撤了。可以分批給我,不用急。”便不再說話。靜靜的抬頭看著天花板,好像上面會掉下來什麽東西。

  “想好了嗎?”賤男問他。他沮喪的低下了頭。

  “嗯。”

  我們陷入沉默,不止是為兄弟的擔心也是一種不舍。

  “你需要多少,我給你出。但你不用撤股。這生意沒你也沒有今天。如果哪天你想回來,這還有個事可以繼續做。”賤男拍了拍王堯。

  “算我一個,我也出一部分。”我舉起了手。

  “沒事的,回去了自己闖闖。說不定將來有一天我們還得投靠你呢。是不是?哈哈哈”賤男笑著說。

  “對啊,咱們也不可能真的在一起混一輩子。都要成家立業的。就當我們哥倆兒給你的無息創業貸款了。將來等你發了財再給我們。”我坐到了他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他從前經常搭我那樣。

  “我不要。”他低著頭有點哽咽了。

  “哎呀,行了啊。真是的。跟我們還客氣。咱們誰跟誰啊?”

  “從小就一塊兒翹課踢球打籃球。”

  “一塊兒往女同學書包裡放毛毛蟲。”

  “一塊兒打架鬥毆進局子。”

  “一塊兒騎在月亮門牆頭上往過路人身上扔煙頭玩兒。”

  “美好的童年啊。。。哈哈哈哈”

  我和賤男抱著王堯的肩膀說著兒時的歌謠,無限的懷念起過往年華。

  第二日賤男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拿來了一筆錢,同我的一並交給了王堯。王北蓓如願的拿到了她心愛的帕拉梅拉,興高采烈的先回老家籌辦婚事去了。留下王堯在這邊處理一些公司交接的事。那些天裡王堯總是喝的爛醉,我們不懂他為什麽要這樣委屈自己。他告訴我們,他不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他既然結了就不想再離了。這是一種童年殘缺留下的執著,很難改變。我們尊重他的選擇,只有默默祝福他和陪他喝酒。一段時間裡我對Mina的態度很惡劣,我覺得是她把王北蓓招回來的。為此她不斷的同我解釋王北蓓之前真的不是那樣的人,我質問她那難道是王堯把她變成了那樣的人嗎?她啞口無言,隻好說交友不慎。

  我想拉著王堯做一些其他的事好不讓他那般買醉,怕他再出什麽亂子。他再三保證不會出格,喝了酒就好受點。我由他去了,我知道那種心口疼的感受。當年我不也是靠夜夜買醉度過來的嗎?兩周後王堯踏上了返程的航班,和我們約定婚禮上見。走的前一夜我問他要不要見三姐一面,他搖頭。就這樣,王堯告別了這座城市。他奮鬥的城市,他曾大聲說死也不離開的城市。

  同南方婚禮的不同,北方婚禮只有中午一頓。接親放在早上,典禮放在上午。鬧到中午準時開席。我們作為王堯的死黨必然出現接親隊伍中,我、賤男、Mina已經幫著王堯忙活好幾天了,連家都未來得及回。終於到了結婚那天,一大早賤男就把我拎起來忙前忙後。我和Mina說這比我自己結婚還累,她斜眉笑問我,你結過?我說賤男今天是伴郎,真帥氣。婚禮的車隊安排的很豪華,是賤男幫著找的。這點在北方城市是可以接受的。四十余輛的法拉利、蘭博基尼、阿斯頓馬丁、瑪莎拉蒂組成的超跑車隊浩浩蕩蕩去接親。前半程大同小異,接親,敲門,塞紅包,抱新娘子下樓。一群人熱熱鬧鬧鬧騰一陣兒後環城兜一圈,最後到酒店準備典禮。婚禮布置的還算可以,不算非常的鋪張但也比平常人家要好很多了。據說玫瑰花和蛋糕都是從國外空運過來的。王北蓓是搞藝術的,這些東西對她而言不是什麽難事。婚禮現場布置的很浪漫。經過了雙方父母上台發言感慨一番後,倆人就按照流程一步步走。開香檳,切蛋糕。我和王堯一幫舊時的同學本就許久未見這次又湊到了一起,在台下面一直起哄。高興的跟自己就要入洞房似的,鬧得台上的王堯面紅耳赤,大喜的日子就是需要我們這樣的人存在。不然不熱鬧。在他們交換戒指時我大概是被這種氛圍感染了,拉住了Mina的手。看著自己多年的兄弟在上面說著他愛的宣言。眼眶子濕的跟從河裡撈上來似的。

  “王北蓓,你願意嫁給我嗎?”王堯大聲喊著,

  “我願意。”王北蓓平淡地回答著。

  我們這一幫老友在台下紛紛站起來為他們歡呼鼓掌,看到王堯臉上掛著幸福我們眼裡不禁閃著淚花。我們都為他高興,他是我們當中第一個有歸宿的人。那感覺就像是老獵人養了多年的兒子,終於套了頭狼回來。

  “王北蓓!!!”一個高亢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眾人紛做驚訝回頭望去。一個男人在十幾個大漢護衛下抱著個嬰兒走進現場。一米七左右的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矮小,肥頭大耳面目猙獰。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王北蓓是我孩子的母親,”那人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大聲喊道。

  現場頓時竊竊私語不絕於耳變得格外大聲,氣氛一度陷入冰點。人們在等著看好戲,一場封疆大吏唯一公子婚禮現場的大戲,有的人甚至開始拿出手機拍照。

  “先出去說。”我和賤男急忙走了過去。

  “就這說!”那人一把甩開了賤男的手,這個時候雖然不適宜僵持但對方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先出去說,有什麽事好商量。。要錢我可以給你,別攪局。”賤男衝那人小聲說道。

  “我不要錢!!我孩子要媽媽!”那人不理會我們的話喊的更大聲。

  “讓他說。”是王堯的聲音,他拿著麥克風大聲而又平靜的在台上說道。王北蓓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上傻傻看著下面。

  “這個人,是我孩子的媽媽。”那人指著王北蓓說道。如果不是我和賤男一幫人攔著已經在到台上了。

  “私生子?”賤男咬著嘴唇問道。

  “對,沒錯。我們本打算先把孩子生了再回國領證辦婚禮,可她自己偷著跑了。。”

  “你不能和這個人結婚,我必須帶王北蓓走。”那人嚷著就要上台。我和賤男已經快要到動手的地步了。

  “讓他上來。”王堯冷冷的說著,

  我們放開了他,那人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上了台。我們也跟了過去。王堯把話筒丟在了地上,推了推了鼻子。看看那群跟著的人,那群人識相的滾了下來。

  “王北蓓,是真的嗎?”王堯高傲的挺著頭斜視著王北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過了許久。

  “是。”王北蓓顫抖著咬牙承認。

  “賤男!”我一把拖住了賤男的胳膊,否則他要衝上去抽王北蓓了。這要真抽了還得了,幾個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

  王堯什麽都沒有再說,揉了揉眼睛。面無表情的注視了王北蓓十幾秒。王北蓓的父母已經坐不住了,上台追問自己女兒到底怎麽回事。她父親羞憤的給了王北蓓一個耳光罵著丟人,王北蓓的爺爺奶奶氣得在台下當場昏厥了過去。一時間場面混亂至極。而我們一幫老友則在台下靜靜等著王堯發話,只要他一句話我們馬上那夥子人打的滿地找牙。

  “你走吧。”王堯看著她嘴角裡蹦出了三個字。他失望至極。

  “老公,你聽我解釋。”王北蓓撲通跪在了王堯面前,扯著王堯的褲腳求著原諒。旁邊的那人罵著賤貨想要拉她起來。王北蓓掙脫開那人繼續求著王堯。

  “我錯了,老公。我錯了。你聽我解釋。”

  “就一分鍾。求你了。”

  王堯不發一言癡癡的看著地下的王北蓓,我以為他會氣憤的暴跳如雷,可他只是滿是深情的蹲了下來,捧起了王北蓓哭的妝都花了的臉。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再信你一次。”王堯輕聲的在王北蓓耳旁呢喃著,聲音小的只有我們幾個人聽見。王北蓓泣不成聲的倒在地上,那男人一擺手上來了幾個人準備將王北蓓架出去,然後衝王堯筆直的鞠了個一百度躬下了台。隻留下王堯一個人在台上冷冷的看著他們的背影,旁邊台子上的蛋糕還在噴著煙花,香檳杯上還冒著氣泡兒。

  “王堯!!!”賤男在下面焦急的喊著王堯的名字,心說就這樣算了嗎?王堯黯然的仰起頭顱,閉上了眼睛。

  “王北蓓!”是Mina,她叫住了移動的人群。走了過去。我們一群人跟了過去。

  Mina撥開人牆走到了王北蓓面前,一句話也沒說啪的一記耳光打的王北蓓一個踉蹌。

  “你幹什麽!!!”旁邊那人要衝上來和Mina動手理論。

  “去你媽的!”被我一腳就踹在了面門上,捂著鼻子動彈不得。他旁邊的人剛要動手被賤男一聲大喝嚇得不敢造次。

  “來啊!!!!”賤男嘶吼著,我們這一幫老友早已雙目爆裂只等著動手開打了。

  “婊子。”Mina惡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空氣安靜的讓這兩個字被所有人聽在耳朵裡。王北蓓不敢反抗,收起了眼淚卻也不敢再與我們對視。頭側著看著地上剛剛灑落的花瓣。

  “讓她走。。”王堯歎息著在台上說著,沒有再望來一眼。

  那群人在我們的怒視下迅速的滾了,留下不知所措的賓客。我和賤男上去把王堯帶回了酒店的休息室。王堯的父親到底是見過大陣仗的,臨危不亂。帶著王堯一桌一桌的和賓客道歉然後準時開席,只是現場的氣氛尷尬至極。王北蓓的親屬無臉再在這裡待下去,紛紛離席而去。王堯的父親親自過去一一告別,表示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了。一切尊重孩子的選擇。但我們都知道,賤男已經做出了選擇。一場本應熱熱鬧鬧的婚禮就這樣變成了曲終人散。

  次日我們陪著王堯與王北蓓辦理了協議離婚手續,自始至終王堯都未發一聲,只是將離婚協議推到了王北蓓面前。王堯將那台帕拉梅拉送給了王北蓓,其余的除了衣物之外淨身出戶。王北蓓沒有任何異議當即簽下了離婚協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王北蓓問我們。

  “能不能吃個散夥飯。”

  我們齊齊看向王堯,心想有這個必要嗎?王堯沒有看她擺了擺手上車離開。留下了王北蓓一個人看著遠去的車燈漸漸消失在城市的街道。就這樣,我們跟她散了。

  王堯駕車帶著我們回到了家中,那是我們為數不多的幾次與他的父親見面。沒有那麽威嚴有著一些滄桑和落寞,王堯把離婚證和協議書放在了父親的面前。吸了一口氣略帶哽咽的對他的父親說。

  “爸,您老坐好了。兒子跟您磕個頭。”王堯在父親面前跪了下來,抱著父親的小腿開始哽咽著。就像一個多年離家的不孝子終於回到家中看見年邁的老父親。在外面再堅強,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回到家裡,我們還是孩子。

  “沒事,沒事。這是幹啥。”他父親沒了素日裡的官威拍打著王堯的手臂。

  “起來。沒事了。都處理好就行了。”父親扶起了哽咽的王堯。

  “行了,去吧。玩兒去吧。我去訂桌好飯,今天你們都留下喝酒啊。一個都不準走。。”王堯父親慈祥的對我們說。好像我們還是那個滿操場踢球的孩子,從未長大。

  王堯這一跪似乎徹底解除了父子多年來的心結,吃飯時老父親提起王北蓓的事也是一笑而過。根本未放在心上。是啊,同失去多年的兒子相比,什麽面子裡子都不重要了。王堯也似乎沒什麽大的波動了,席間頻頻與我們舉杯快樂的說笑著。只有我知道,這種傷是在心底的最深處。王堯父親說要休息兩天帶著我們找個風景區好好玩玩,我們明白是為了帶著王堯。他們父子二十幾年都沒有過機會一同遊玩,從未享受過父子天倫之樂。只是我要帶著Mina回家,便不再打擾了。賤男陪著他們父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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