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衣女人好像是那夜我在墳地裡看到的黑影。
“你是誰?”我問道,我不知道她對我是不是有惡意,身體縮起來。
黑衣女人冷冷的說:“你應該聽說過我。”
“魏英的女人?”我立刻想到這種可能。
黑衣女人點點頭。
“你殺了魏三,是為什麽?”我厲聲質問,一切肇因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不錯,魏三是我殺了。但他作惡多端,是他應得的。”魏英的女人的聲音像是帶著寒氣,讓我聽了,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但魏三只是一個孤兒,也沒說過他做過什麽惡事啊,你是不是冤枉他了?”
“冤枉?前天晚上,魏三搶了我家娃倆錢銀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魏英的女人有點氣憤的說,但這麽點事就要殺人嗎?
我滿臉疑惑的望著魏英的女人。
“你是不是覺得魏三罪不至死?”
我點點頭。
“我告訴你,誰欺負了我娃,我就要他去死。前幾年,魏五家的丫頭,放牛就然吃了我墳頭的草,雖然我不在哪個墳裡,但那也是我的,我就殺了那個丫頭,把她沉屍到深潭,哈哈,讓這些人都找不到。”魏英的女人哈哈笑起來。
我越聽,越不理解這個女人,是不是她的精神出了什麽問題?
門外的人聽到裡面有人笑,就拍拍門,嚷道:“吵什麽吵?”
就這麽一句話,我看到魏英的女人頓時就怒了,穿門而出,接著聽到外面幾聲慘叫聲。再接著,就安靜下來了。
沒想到我碰到的是這麽凶惡變態的惡鬼,我也是時運不濟。
魏英的女人殺人後沒有回來。
第二天,來祠堂的人發現兩個捕快和幾個村民都死了,死狀恐怖,和魏三一般,都是脖子被人劃開,流血過多而死。
周縣丞讓人打開房門,看到我手銬腳鐐都在,門鎖也完好,皺皺眉頭,沒有說什麽,就讓人把屍體和我都帶回縣裡去。
臨走前,我被腳鐐手銬鎖得緊緊的,我對村長大聲喊道:“村長,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是魏英的女人殺的,她昨天晚上來找過我,坦白是她殺的。”
村長表情複雜,也許他相信我說的話,但人命關天,把鬼當凶手,縣衙不會同意的。
回到縣裡,我被投進大牢,這裡暗無天日,
過了好幾天,肉鋪的幫手李成花了銀子,終於能來到大牢探視我。
“以後,我要是有不測,我這肉鋪就送給你了,好生經營,好歹是我祖傳的基業,記住了嗎?”我把肉鋪的事托付給李成。
“知道了,掌櫃的,我這就去托關系,幫掌櫃的打官司,救掌櫃出來。”李成哭著說,這讓我很欣慰,李成這人還是不錯的。把肉鋪托付給他,我還是放心的。
“沒用的,少浪費錢了,好生經營肉鋪吧。肉鋪興旺了,我也死也瞑目了。”我看穿了,那些昏官就是要找一個替罪羊把這件凶殺案昏過去,而我,就是那個最好、最適合的替罪羊。
果然,縣老爺開堂問案,不問青紅皂白,上了就是一頓殺威棒,把一紙供詞扔到我面前,問我畫不畫押。
這是死罪,我當然沒有同意。
縣老爺大怒,下令繼續打、狠狠打。
我實在忍不住痛楚,就違心畫了押。反正難免一死,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不如一刀給我一個痛快。
後來,李成來探監,告訴,他去了我說的那個魏營村,村長死了,魏民死了,還有很多村民死了,村民說魏英的女人發瘋了,許多人都逃出了魏營村,不敢回家了。
但這與我無關了,等秋天到了,我也會被砍頭,也和那些死了的人一樣。
但是我沒有死,在處斬前三天,王爺下令所有死囚統統送到他的練兵基地,修建這座忘塵塔。
我死在朝廷大軍的刀下,但我的靈魂不想回去了,回去也沒有意思,哪裡也沒有什麽好人,好不如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快活。
老弟,我也勸你,回去沒意思的,還不如跟我在一起,天天喝酒吃肉,快活勝神仙。
……
張才的話,我理解他,但是我,還是要回家的。
我就陪著他喝酒,直到醉了,睡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張才這個壯漢還在一杯一杯的接著飲酒。天啦,我搞不清清楚他到底是一醉解千愁還是因為自由自在而恣意飲酒。
“兄弟,你醒了啊,來,咱們再喝幾杯。”張才眯著醉眼,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
可我是不敢再喝了。喝醉後,醒過來,腦袋還是有點暈,再喝要是喝出事,那誰負責啊。
我趕緊擺擺手,謝絕張才的邀請,執意要離開。
張才是個直爽人, 也揮揮手,“兄弟,那你自己多保重,哥哥要再喝幾杯。”
“大哥,你喝好。告辭。”
我告辭張才,往樓梯走去,打算再上一樓。
當我帶著宿醉的感覺,走上忘塵塔的上一層的時候,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一陣陣的尖銳的呼嘯聲,像是有人在射箭。
我很好奇,就走了進去。
“嗖”我還站穩,一隻箭就朝著我呼嘯而來,那銳利的金屬箭頭閃著寒光,刺痛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怎麽躲避這種殺傷力極大的冷兵器,一下子就呆了,愣著沒有動,只有雙腿在微微顫抖。
“噗”的一聲,那隻箭深深的射入我頭頂的木質門框,箭杆和箭尾的羽毛劇烈的顫動。
那隻箭,是擦著我的頭髮射中門框的,再低了那麽一厘米,我就會爆頭而死。
想到這裡,我後怕不已,額頭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流下來,模糊了我的雙眼。
“好膽量。”我面前有一個人鼓掌。
我用袖子擦乾眼眶的汗珠,才看清楚是一個穿著黑甲,沒有戴帽子,拿著弓箭,背著箭壺的一個古代武士模樣的人站在石塔這一層的中心位置,朝著我鼓起掌來。
這個武士相貌不凡,鼻梁很挺,尤其穿起一身黑甲,顯得英姿颯爽,威武不凡。
“你在我的箭下還能站立不到,算是很有膽量的。”武士一臉微笑。
我卻心裡在罵,你不是射的準,我就掛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