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也想不到父皇今日的話語，孤王估計，劉旭是真正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嘿，到底是我李承乾佩服的兄弟啊，長孫衝，咱們都差了他太多啊！

李承乾仰頭喝下一大碗烈酒，胸腔裡面瞬間如同被火點燃了一樣，刺激，卻也讓人冷靜。

長孫衝尤記得長孫無忌進府的話語和神態，無力的擺手。

“你這是準備去東宮吧?去吧，到了那裡，太子自然會告訴你一切，衝兒，記住父親一句話，帝心難測！”

長孫衝懷著滿腹的疑問極速趕到了東宮，然後就看見了現在這狀態的李承乾，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長孫衝內心的疑惑幾乎是跳到了嗓子眼裡面，想要一問全部。

“你別著急，坐下來，孤自然會慢慢告訴你，這事情啊，已成定局，改變不了，咱們啊，都輸了，都輸了啊！”

李承乾又倒滿了酒，推了一杯到長孫衝面前，緊了緊衣服，拿棍子挑了下炭火，晃了晃頭，輕聲一笑。

“你可曾見過或者聽過，堂堂一國之君，當朝責罵朝堂大臣，而且，是幾乎涵蓋了整個朝堂！”

長孫衝才抬起來的手頓在了半空，眼睛由迷惑轉為震驚。

“陛下是?”

李承乾苦笑的點頭。

“是啊，父皇就這麽做了，為的是誰，你該知曉吧，旭子年關出長安，孤本也是於心不忍，可是沒想到啊，一向冷靜的父皇，卻是大發雷霆，嘿，說的整個朝堂的臣工，無一人回話，羞得朝臣，無地自容啊！”

站了起來，然後學著李二的口氣，緩緩回憶了一下，然後開口。

“那個再也護不住的小家夥，冒著寒風，年關之下，滾出了長安城，你們可知道，朕這個心呐，就與這外面的天氣一樣！朕就明白的告訴你們！朕就喜歡這小子，又如何了?他再奸臣，再妖孽，至少，能與朕說一句真心的體己話啊，可是你們呢?太皇駕崩還不過三十日啊，你們絲毫不見悲傷，卻是在幹嘛，在讓朕處罰劉旭，最好將他趕到誰也見不到的地方！這就是你們作為臣子該有的嗎，啊?告訴朕！”

樣子學了十足，口氣也是十足，長孫衝聽得目瞪口呆，一個臣子能讓皇帝說出這番話來，就算立刻死去，那也足以傲視汗青了吧?都說東方朔受皇帝寵愛，與劉旭一比，小巫見大巫了吧?而且，劉旭只是被奪了官職和爵位，這兩個東西，熟悉劉旭的他們，誰不知道劉旭根本就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這兩個東西，對於劉旭來說，還是一種束縛。如今天大地大，任由他劉旭馳騁，想去哪裡，有逍遙侯這個身份做保，誰能阻攔?

難怪著急父親是那種臉色了，難怪自己父親會疲憊，就如同一個故事，皇帝快要駕崩了，準備選傳位的人，老大老二都是精明能乾，一文一武，勢力非凡，唯有老三什麽都沒有，只是每日守護在皇帝的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盡孝道，盡人道，最後，皇帝的一封聖旨，皇位落到了這個什麽都沒有的老三身上，為何，這就是帝心啊！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偏偏來說，每一個帝王，都又是最渴望看見親情的，劉旭雖然不是老三，但是他做了相同的事情，自己父親這些人籌謀劃策的弄了半天，可是現在好了，人家劉旭什麽都沒做，皇帝一句朕就是護著他，你們能拿朕如何，讓所有人都沒話說了，雖然妥協的去除了劉旭的一切，但是只要有皇帝在，那些東西，劉旭想拿回去，還不是皇帝的一句話?別說什麽大臣反對之類的話語，這東西啊，只看皇帝願不願意，劉旭想不想了，

只要想再次回來，隨便立個功勞，誰能阻擋劉旭?而且功勞這件事情，對於劉旭來說，實在是太過簡單了，天下最不愁功勞的，估計也就他這一家了！帝心難測，果然是帝心難測啊，這所有的始末，本是皇帝與自己父親一同布局謀劃的東西，到最後，卻是如此結束。而且，自己的父親，贏了暫時，卻輸了長久啊。至少，在如今的陛下還在這個尊位的時候，因為皇帝對劉旭的愧疚，劉旭的地位，算是再也無人撼動了。

“嘿嘿，如今看來，真正的明白人，還是旭子啊，當時咱們聚首，共同商議，定要將大唐變得更加強盛，更加繁華，可是唯有旭子一片慵懶之色，說什麽但凡涉及國事，莫要尋他，他已經準備做一個逍遙侯爺，以前孤王還以為他是怕自己功勞蓋過了我太多，現在看來，這家夥根本就是裝傻！他的眼光，早就看穿了這一切，還不點破，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看咱們曬呼呼的表演，這時候，估計這家夥正在嘲笑咱們吧?還寫個酸詩來說同銷萬古愁，愁他個大頭鬼喲，混帳王八蛋，害得孤王如今是頭疼得要命，長孫衝，你可知道，母后都入了長安之後，除了第一天的問安，便再也沒有召見過我啊！”

長孫衝愕然，然後將舉了許久的烈酒喝了下去，自嘲的笑了下。

“那也不盡然，這家夥也是苦悶得厲害不是，親人離世，傷悲不已，這倒是裝不出來，至於皇后娘娘那裡，咱們計劃之前，不是已經想到了麽，總是需要時間來淡化的，您是太子，是儲君，事情，並沒有做錯什麽！”

李承乾聽完狠狠的啐了一口出去，又喝一口。

“屁！就他一個人傷心，就他一個人難過不成?皇爺爺離世，孤王也是悲痛，稚奴那邊，孤王說了多少次，怪我麽?我恨不得親自將他壓住，可是我能嗎?他劉旭早就懷疑了，為何不早跟父皇說?漢王李元昌，與孤王關系難道差了?自小照顧於我，但是他犯了錯，起了歪心思，所以他死了，孤王認了！但是為何稚奴給父皇吃迷藥的事情也要算在我的頭上?旭子這個混帳王八蛋，別以為他出去了，孤王就奈何不了他了，等著，年節過後，孤王親自去逮住他好好問一問，他娘的，孤王做了這個太子，就不算他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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