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穩定局面的外援,不言而喻,只有劉辯麾下第一治軍名將陳武才能承擔這個大任,別無二選。
信任不必多說,除了幼弟何鹹、忠肝義膽的二弟關羽,接下來便是在舅父手下兢兢業業幹了十幾年城門偏將的陳武。
就連部族已經被控制的憨貨胡車兒,也得排在他後面,因為陳武的忠心劉辯比任何人清楚。
史書上有著明確記載,在逍遙津一戰,張遼率領八百步卒奇襲孫權十萬大軍之時,為了掩護孫權撤退,陳武直到戰死沒有向後退卻一步。
這麽一位忠貞武將,劉辯怎麽會不信任,也放心讓他去,不過還存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在戲志才的謀劃下,他招攬到了第三位三國時代最頂尖的上將甘寧,這位與太史慈並稱為江東雙雄的上將,曾經乾出了率領一百人夜襲四十萬曹營的壯舉,並且殺的四十萬曹營驚慌失措,最詭異的是,這一百人完好無損一個沒少的全回來了。
這件事過後,在逍遙津一戰丟人丟到外祖母家的孫權,哈哈大笑的說了一句,孟德有張遼,孤有甘興霸,足可敵矣。
中原腹地有著黃河、大江、濟水、淮水等四瀆八流,江東更是有著數不清的湖泊江河,四周還有著浩瀚無垠的大海。
水師對於劉辯來說,無論是治軍作戰,還是漕運糧秣,在軍事經濟各個方面極為重要,足以媲美構建七十萬鐵騎的宏偉藍圖。
但水師的組建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戰船的建造、水性的訓練、兵甲的製作等等各個方面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要是等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再著手組建水師可就晚了,也會貽誤稍縱即逝的戰機。
目標一統中原征服海外瀛洲南洋各地的劉辯,必須在剛起步就得準備這件事,才能擁有一支雄壯甲天下的精銳水師。
統籌全局的水軍帥才暫時還沒有,不過一位水師大將就在眼前,劉辯差點沒有拉著未來的水師大將甘寧,徹夜長談個三天三夜。
但考慮到這樣會寒了陳武的心,也會給臣子們留下喜新厭舊的惡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而是把甘寧安排到了身邊,找機會再做出安排。
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水師統帥要離開這裡,前往雒陽,劉辯是一萬個願意,倒不是他真的喜新厭舊,而是能者居上,甘寧比陳武能力強自然把他安排在最重要的位子上。
戲志才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不知道甘寧未來的成就,並不認為這個水賊的治軍作戰能力會比熟讀兵書的陳武強。
識人相人這一點,他要比郭嘉遜色不少,這也正常,因為整個天下都沒幾個人能在料定人心這方面勝過郭嘉的,倒是那個身份神秘的判官能和郭嘉較量一二。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戲志才在戰略方面勝過郭嘉就夠了:“但是有一點需要主公去權衡禦下,陳武會不會放棄耗費了大量時間、心血、物力訓練出來的一萬水師,以及常伴君王左右的機會。”
這個可就有點難辦了,只要處理的不好,很容易造成君臣之間的嫌隙。
沉吟了片刻,劉辯的嘴角又一次微微翹起,是笑意:“吳子兵法。”
戲志才猛地一拍手掌,哈哈大笑道:“善!”
諸子百家中兵家有四派,兵權謀家、兵陰陽家、兵技巧家、兵形勢家。
而擅長練兵的陳武,正是兵技巧家的門生,有三大主張: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
修習兵技巧家習手足這一主張的門生,
認為兩軍作戰雖然是集團行為,但是集團的優劣,戰爭勝敗的關鍵,在於集團的根基,士卒。 只有士卒強大了殺的敵人夠多,才能影響大軍的勝敗,最終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而善於練兵的陳武,正是兵技巧家習手足的自學成才門生,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內訓練出兩萬水師大軍。
而兵家亞聖吳起是罕見的四派都擅長的全才,他訓練出來的魏武卒更是以五萬武卒擊敗了五十萬大秦虎師, 這在當時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偉大壯舉。
所以吳子兵法的治兵篇,一直是兵技巧家門生心中至高無上的經典,不亞於江湖人得到了老劍尊彈指斷神罡的蚍蜉。
至於魏武卒的訓練方法,並沒有記載在兵書中流傳於世,因為這些特殊士卒相當於劍客的劍招,一旦讓別人知道了訓練方法,也就知道了士卒的優缺點,不就等於把破綻送給了敵人,純屬找死。
一份吳子兵法治兵篇的分量,也足夠重了,不需要再去尋找那希望渺茫的魏武卒訓練方法。
打開局面,攪亂局面,穩定局面,三方面已經講完,長安算是劉辯的囊中之物了,這麽一來整個‘十’字上西部可以徐徐圖之了。
然而戲志才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走到檀木雕欄前,拉開了一掛掛竹簾,讓早春和煦的陽光灑滿了頂樓。
春風徐來,略有疲倦的劉辯精神一震,聽到戲志才說道:“長安格局的謀劃,只能算是拋磚引玉,臣劃山而治的第二策,政治。”
順著劉辯的目光看去,站在樓閣邊緣,鑲嵌在藍天裡的戲志才。
還是一幅畫卷,還是雪松傲立山巔的畫卷,卻已不是原來的畫卷。
山巔大雪坪的風雪已經融化,化作涓涓清泉從古松腳下流淌。
上方藍天如洗,下方黑土肥沃。
一棵迎著朝陽生長的古松,立在藍天和山巔之間。
山風徐來,簌簌抖動,抖掉了枯黃的針葉,抽發出了新的嫩芽。
生機盎然。
“第二策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