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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四百一十九 結發授長生
世上已千年,山中方十日。

這句話套用在持卷的中年儒生身上在合適不過了,徐庶迄今已經二十幾歲,年少時被先生帶入稷下學宮,曾經在湖邊見過這位先生與自家先生手談。

那時這位先生是中年,自家先生也是中年,這多年過去了自家先生已經長出了白發,這位先生還是那副模樣,難不成是駐顏有術的道家老神仙?不能啊,記得自家先生親口說過這位是當世唯一儒氣可稱浩然的儒生。

要知道自家先生可是中原公認未來可以執掌儒林牛耳的醇儒,自家先生也做到了,執掌稷下學宮的儒家書院。

有一件事儒家祭酒荀爽沒有說給弟子聽,當年自己年少求學的時候,也是像他這樣遠遠觀望過這位浩然儒生與先生手談。

那時,依舊是中年儒生。

徐庶主持這場雙方兵力高達七十萬的西壁壘大戰,談笑風生,豪氣乾雲,面對這位沒有丁點殺氣的中年男子,拘謹了許多,忙不迭作揖道:“學生,見過賈先生。”

中年儒生的派頭那叫一個足,神仙中人的不能再神仙中人,只因為一個動作瞬間坍塌了眾將士對他的印象,捏了捏徐庶的大腿,嘖嘖笑道:“不錯不錯,小徐子你這些年走的路沒白走,身子骨壯實的不像話,大腿都能拗過手掌了。”

劉辯罕見了露出了一抹笑意。

眾將士忍不住齜牙咧嘴,你他娘的這不是廢話,誰家的大腿拗不過胳膊,來來,你說說。

拘謹的徐庶,臉容突然漲紅,不是氣急敗壞也不是赧顏,而是私塾裡弟子得到先生一句字寫的不錯的激動:“多謝先生誇獎,學生應當再接再厲。”

武將們是聽不出中年儒生的言外之意,徐庶怎會不知,當年他之所以下定決心行萬裡路,其中與年少時賈先生臨走以前說的一句話有關。

小徐子別像你家先生這樣整天暮氣沉沉的窩在一個地方,多出去走走,增長增長見識,好好看看大漢王朝的大好河山。

因材施教,一直是儒家祭酒荀爽秉承先賢們的古訓,聽完只知道他姓賈的中年儒生這句話,不由的有些汗顏,自己出身於頂尖世家望族,打小在家中長輩們針砭國事的耳濡目染下,足不出戶,已經領略了天下勝景。

弟子徐庶可就不同了,出身於寒門庶族的他,要是真的像自己一樣窩在稷下學宮求學,世上怕是又多了一位經學大儒,而不是一位未來攪動天下風雲的國士。

徐庶清楚的記得,當初賈先生說出這句話時,拿出一根手指點住了自己大腿,自己居然是動彈不得,末了又念叨了一句,什麽時候可以拗得過胳膊了,這個世上只有你睥睨的份,沒人站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的份。

“小六子。”中年儒生捏過徐庶的大腿,又走過來捏了捏劉辯的膀子,喊了一聲甚是奇怪的名字:“不錯嘛,這兩年混的可以,你這兩條胳膊越來越有勁了。”

劉辯扯了扯嘴角。

當年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偷摸跑去雒陽城內最高的建築物觀星台,夜觀天象,其實就是想去看看隻存在後世史書的觀星台啥樣了。

遇見了站在觀星台邊緣撒尿的中年儒生,打著酒嗝的中年儒生,像個大姑娘似的害羞一笑,說了一句對不住喝多了,然後又和一幫子要多寒酸又多寒酸的漢子,面紅耳赤的劃拳。

直到千劍宗師才知道,中年儒生對面那名袒胸露乳亮出一身腱子肉隻把黃袍隨意扎在腰間的漢子,武帝城城主童淵。

直到去了那間不起眼的小酒鋪才知道,形容憔悴栽倒在一片汙穢旁邊的漢子,

武官黨黨魁盧植。其余還有在這些年依次見過面的漢子,有正襟危坐多少年不曾離開草廬的司馬徽,有漢室宗親裡話語權最重的四朝元老老供奉劉寬,還有汝南袁氏的接班人袁隗......

就連抱著酒壺向往的望著一群漢子劃拳的小酒童,其中一個倒是認識,如今的世間第一公子哥袁紹,揍得他嚎啕大哭的則是比他矮多了的曹操,還有偷酒喝的小郭嘉.......

散場以後,已經喝成大舌頭的中年儒生拉著自己非得酒後吐真言,說這些人都是強湊上局的,非得死皮賴臉找他喝酒不說,更不要臉的還拖家帶口的來。

以前隻當中年儒生是喝多了酒吹噓自己在朋友裡多有地位的市井酒鬼,這個世道太多這樣的升鬥小民了,娘的,現在想想,只要自己央求母后交給自己一支百人虎賁郎將,宰了觀星台上喝酒的那些人,這個大年也大不起來了。

至於那句小六子,隻當是中年酒鬼家中孩子的賤名,現在想想,怕是一眼就瞧出了自己身份,喊了一句小劉子,自己誤會成了小六子。

劉辯以前還能反手錘中年儒生一拳,搶過那壺黃酷酒灌上一口,現在嘛,憑空出現了許多壓力,硬著頭皮拱手道:“賈先生別來無恙。”

這副不卑不亢的姿態,著實是把徐庶羨慕的夠嗆,記得自家先生當年與賈先生手談時,也是相當的拘謹。

中年儒生撿起那柄扔在一邊的太阿劍,重新系在了二皇子劉協的腰間,拉過劉辯的肩膀,靠在一起交頭接耳道:“小六子,今天能不能賣給老哥一個面子。”

劉辯暗自撇了撇嘴,你他娘的最少也得五十歲了,還老哥,放在這個世道有些早婚的人家都已經四世同堂了,不鹹不淡的說道:“賈先生有話直說,咱倆怎麽也算是酒友,能幫襯一把的絕沒有二話。”

中年儒生猛地拍了劉辨肩頭一巴掌,神情激動的豎起了大拇指:“行啊,小六子,夠意思,沒虧了老哥我這些年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沒來由有些頭皮發麻的劉辯,脊背流出了許多細汗,被他惦記著可不是什麽好事:“老哥日理萬機,還是少把心思放在孤這個泥腿子身上,有這時間不如多找幾個人劃拳喝酒。”

中年儒生故作歎息一聲:“小六子你這話說的讓老哥很寒心呐,君子之交淡如水,這個水可不就是沒事念叨兩句的口水,不念叨兩句,時間長了感情可就淡了。”

“行了不說這些傷春悲秋的喪氣話了,今天來,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想和你念叨兩句掏心窩子的話,小弟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陷入了很大的危險境地,不久會有血光之災。”

分明是一身儒生打扮,這口氣這架勢這毋庸置疑的篤定,比起喜歡騙大姑娘小媳婦錢財的江湖算命先生還要神棍的多,頭皮更加發麻的劉辯,拱手道:“賈先生但說無妨。”

中年儒生明目張膽的松了一口氣,劉辯嘴角抽動,像極了三年不開張的江湖術士餓的肚子咕咕叫時,終於碰到一名無知小娘子的輕松:“你和劉協之間的爭鬥,往大了說就是涉及一國命數的國本之爭,往小了說嘛,就是富戶家裡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爭奪家產。”

“但是小六子你可知道家裡的余糧已經不多了,就算爭來了,也是負債累累的爛攤子,關鍵這個時候牆外面還有許多心懷不軌的家仆鄰居隔岸觀火。”

“這場黃巾之亂為什麽牽扯的范圍這麽廣持續了這就長時間,根本原因想必小徐子小程子看的很清楚,也深入淺出的分析過了,老哥就不老生常談了。”

瞅著中年儒生有長篇大論的意思,劉辯解下腰間的錕鋙刀交給了徐庶,假節鉞去處理無數戰術方案中勝利方案裡最符合當前事宜的善後,又命人清理出一片稍顯乾淨的城頭,隨意的靠著破敗女牆。

過去在觀星台聞到酒是黃酷酒,以為中年儒生窮的叮當響沒錢買好酒,現在看來應該是喜歡黃酷酒,也不知道他一介儒生怎麽受到了黃酷酒的酷烈味道的。

中年儒生早就聽說孝順無雙的太子,為了能讓沒有口味的母后多吃點東西,許多難以下咽的東西都被他巧奪天工的琢磨成了風靡京畿乃至整個大漢的美味。

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鼻涕孩子秦廣王,喜歡吃葵花籽,幾年前還獻寶似的屁顛屁顛給自己送去了一車葵花籽,味道只能算是一般,倒是捎帶手帶了一點的鹽煮蠶豆味道不錯。

中年儒生撚起一粒蠶豆放在嘴裡,細嚼慢咽如士大夫小酌了一口桂花醪和釀桃,一粒蠶豆享受了一盞茶功夫,眉開眼笑的繼續說道:“看待你盛情款待的份上,老哥就把這話說的更深遠一些。”

“這些熹平之春的小輩們不難看出,黃巾之亂看似是一幫子亂民效仿隱王陳勝的揭竿而起,實際上是以袁隗楊賜為首的世家望族對大漢王朝的試探,趁著這個等了多年的好時機,試一試大漢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不止是太平道的張角,幽州的張純張舉,西北的北宮伯玉李文侯,裡裡外外都有以袁隗楊賜為首的世家望族利益集團的影子,交州的士燮更是乾脆,糾集了大批交州豪強準備亮出自立的口號。”

莫名其妙頓住話音的中年儒生,更是莫名其妙的譏笑一聲:“就在高舉大旗的前一天晚上,那位大漢第一殺神獨自一人走到了氣焰囂張的三萬交州軍大營門口,就像那些個出門踏青的士子儒生不經意間路過,你猜怎麽著。”

“整整三萬披著鐵甲的大軍,連夜倉皇逃竄,踩死壓死了兩千多人,據說還有幾位信誓旦旦揚言要宰了大漢第一殺神的猛將,活生生給嚇死了,這幾個猛將還真是猛啊。”

“第二天,前個還豪情萬丈差點就要橫槊賦詩的士燮,連滾帶爬的跑到大漢第一殺神簡樸的小院子負荊請罪,可那位大漢殺神壓根就沒讓士燮進門。”

“交州土皇帝士燮隻好跪在僻靜小院門口,動都不敢動,後來要不是看在士燮五十多歲已經一把年紀了,跪了三天實在是撐不住了,大漢殺神的謀主可憐他讓他滾了回去,說不定咱這位交州牧都能夠名揚青史,成為漢朝歷史上第一個跪死的封疆大吏。”

“也正因為大漢殺神、董卓、丁原、公孫瓚這四位定海神針駐守四方,袁隗楊賜這些個妄圖家天下的頂尖世家望族才沒敢輕舉妄動,他們雖說勢大極大,對上一支邊陲大軍還能保持個不勝不敗,但要是對上兩支只有覆滅的下場了。”

中年儒生突然正襟危坐,臉容不苟言笑:“打從你還沒出生開始,大秦末年遺留下來的地府好像就和你有殺父之仇整天對著乾,熹平血禍差點弄死剛出生沒多久的你。”

“黃河上搶走了你的東西,暗中支持二皇子,這幾年堂而皇之的派遣更生名將加入了黃巾軍,你肯定已經把地府視作仇寇了。”

“這個就是我要說的更深,從天門投機取巧下來的水伯天吳相柳雨師幾人你也見到了,其實地府謀劃了一盤難以想象的大局,涉及天人,對你出手實屬無奈,倘若是真的被地府謀劃成功,那位........”

“轟隆!”

一道晴天霹靂驟然從天空劈了下來,刹那間落在了中年儒生的頭頂,一旁的劉辯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中年儒生大袖一揮,這道劈死一品金剛武夫的驚雷,春風化雨的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劉辯對於氣機的把握極其敏感,還以為自己花眼了。

中年儒生譏笑一聲,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總之你記住一句話,地府幫助劉協其實不見得是什麽好事,要是哪天轉過頭來幫助你,小六子我勸你趁早和地府決出個生死為妙。”

“行了,老哥絮絮叨叨說了這麽多有的沒的,就不多說了,前兩天龐德公找過我,說是答應在合適的時機交出三足小火爐,再加上這次你答應老哥放過劉協的香火情,老哥幫你一次。”

“不過咱可得說好,交情歸交情,生意是生意,龐德公加上這次的香火情,最多讓老哥出手一半,至於成與不成則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最後這幾句話又是小火爐又是香火情的,劉辯還沒怎麽明白回事,一隻普普通通的手掌摸向了頭頂。

有如仙人拂我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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