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嵐的聲音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疲倦。
吳鋒乍以為這仍然是她對自己的考驗,但隨即意識到,她可能的確有著什麽難言之隱。
他輕輕攬住雲海嵐的纖腰。
雲海嵐隨手掀起了裙幅的前擺,登時展現出一對白皙如冰的長腿,胯間遮蔽最美妙森林的一片朦朧素絲在吳鋒眼前忽閃而過,她卻似全無察覺。
吳鋒坐上了繡墩,隨即雲海嵐便跨上了他的雙腿。
這套開叉衣裙的最大好處,便是能讓女子跨坐在男子身上,如若是完整的長裙,便只能側坐或者正坐了。
雲海嵐身量極高,幾乎和吳鋒不相上下,坐上去之後便顯得高出吳鋒許多。她將翹臀沿著吳鋒腿部向後滑去,讓自己身子前傾,這摩擦的感覺,登時讓吳鋒腿上酥融欲化。
她將螓首枕在吳鋒的肩頭,酥胸隨著呼吸輕顫,與少年的胸口輕輕擠壓著。發絲散發出柔淡的冷香,傳入吳鋒的鼻尖。
吳鋒一手攬在她腰後,另一手卻不知道放在哪,微一躊躇,便沿著雲海嵐的大腿摸索上去,輕輕按在開叉之處。
肌膚清涼軟膩,滑不溜手。
美人登時玉顏輕紅,卻是忍住羞澀,對吳鋒耳畔吐著氣:“喜歡嘛?”
“喜歡。”吳鋒在她腰後發力一按,道,她的胸上玉雪登時搖顫起來,擠壓在吳鋒的胸脯上。
雲海嵐又一陣臉紅,但少年如今這絕麗妝扮,卻令她想起了少女之時與閨中密友之間的親昵行為。
雖然她性格矜持,當年並不至於像有些姑娘那樣發展到“磨鏡”的程度,但洛邑京風氣開放,被偶爾上下其手也是免不了的。
“那就這樣放著。別亂動。”雲海嵐紅著臉道:“還不睡?”
吳鋒應了一聲,嗅著佳人幽淡清冷的體香,感受著絕世的溫軟。闔目睡去。
坐懷不亂需要極高的定力,還想睡著就更不容易。但吳鋒畢竟的確也是太過困倦。閉上雙眸之後,很快就沉入深遠的黑甜之淵。
雲海嵐偷眼看他側臉,線條纖美,氣質如魅,難描難畫。
但她卻是突然心頭湧起淡淡的傷感,低歎一聲。
當吳鋒醒來時,眼前瞧見的是一雙盈盈妙目,如同幽夜流波。
“醒了?小鋒。”話音顯得格外溫柔。
吳鋒點點頭。只見室內光華黯淡。側眼瞧去,只見火盆中已經積了很厚一層白色的灰燼,但仍有木炭在燃燒,至於那兩支紅燭,則早已燃盡了。
肩頭乾乾淨淨,雲大小姐矜持優雅,也確實沒有睡覺流口水的習慣。夢綺舞也曾經和吳鋒一起睡了兩次,一次枕他腿上流了滿腿,另一次則流在他胸口上。
“我睡了多久?”吳鋒問道。
“兩天兩夜。”雲海嵐答道。
“你一直坐在我身上?”吳鋒驚道。
雲海嵐點頭:“我怕驚醒你。新的木炭是我用飛劍取來的……”
玉繩劍這樣的神兵,卻被她用來戳木炭。只為了不讓吳鋒驚醒。和吳鋒相識以來,雲大小姐確然是越來越懂體貼人了。
她自空間袋中取出一大塊肉干,以及盛著清水的水壺:“兩天沒吃東西了。補充點體力吧。”
吳鋒接過肉干和水壺,吃了一些,卻是微笑道:“你也一直沒吃吧?”
雲海嵐道:“我……沒關系的。”修真者能夠辟谷,幾天不吃任何食物也的確沒甚緊要。
但吳鋒卻是將自己啃過的肉干和水遞到雲海嵐嘴邊。
雲海嵐一驚,吳鋒喂食自己吃過的東西給她,無異於間接接吻。但此刻少年身著女裝,輕笑之間就有絕世的魅力,令她心魂微顫,竟是在那肉干上咬了一小口。
吳鋒見她咽下。又將水壺口接上雲海嵐櫻桃小嘴,令水流緩緩傾入她口中。
由少年喂食過來的肉和水。不知為何,似含著異常的甜。
雲海嵐俏臉輕紅。妙目盈盈瞧著他,帶著嗔怪之意。
吳鋒卻是又喂了她幾口,才自己將剩下的食水解決乾淨,正了神色,道:“雲姨……現在,可以說我的身世了罷。”
雲海嵐聞言,眼神陡然深遠迷離起來,帶著淡淡的幽怨,陷入到久遠的回憶當中。
好一會,她才道:“小鋒,我們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對罷?”
吳鋒斷然道:“你原本的時代已經遠去,你便只能屬於這個時代了。”
雲海嵐緩緩搖頭:“不……我是說。當我被楊麒所害的時候,你還遠沒有出生,甚至你的父母,也該還只是幾歲大的孩子吧?我說知道你的身世,那麽我為什麽會知道呢?”
吳鋒心頭一震。
是啊,雲海嵐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是吳鋒最為奇怪的地方。她不可能知道未來將發生的事情。
那就隻可能是推斷了。什麽令她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便做出了推斷?
吳鋒努力地回想著。
除非是……自己和她所知的某個人相似。
吳鋒隨即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莫非太子其實沒死,父親便是大魏太子?
但他隨即否定。
從忌部千殤那裡,吳鋒已經肯定父親出身於總堂吳家。況且如果太子可能沒死的話,雲海嵐怎麽可能一直對他的父親下落沒表示出絲毫興趣?
那麽……母親那方面的話……
吳鋒陡然響起,他向雲海嵐提起自己的母親死於難產的時候,雲海嵐神色微變,並且問他,倘若他的母親的死並非正常因素,而是與別人有關的話,打算怎麽復仇。
他身軀一震,問道:“雲姨……我娘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雲海嵐點頭道:“這麽快就想到了。”
她輕輕歎息道:“那就得從殿下說起了。世人皆傳我們之間有什麽,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雖然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但我們的確只是盟友而已。他別有所愛,而且與對方還有一個女兒……”
吳鋒陡然感覺到心被懸起。
“當我們的軍隊一路敗退到孟津時,有人帶來了消息。他在新安城的別業被楊麒的屬下襲擊,被他視作妻子的那個女子當場被殺,老仆抱著他剛出生的女兒逃走,不知去向,但劍氣已經穿透了老仆人的身體,傷到了嬰兒。”
雲海嵐說得極慢,並不帶多少感情,或許是感情太過複雜,所以才無法表達出來罷。
吳鋒聲音驟冷:“是永恆劍氣?”
雲海嵐點頭:“也就是說那個女嬰活不過三十歲,如果要生孩子的話,更是必死無疑。”
吳鋒終於明白了。
他以前以為,以父親的修為之高,母親當也不會太弱,怎麽會難產而死?
現在才知道,父親並不算騙他。
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誅仙王……”
雲海嵐柔聲道:“你父親不肯告訴你,一定是怕你今後逞匹夫之勇,獨自前去刺殺誅仙王報仇……”
“我也曾擔心過這個問題,太早知道家仇, 可能會讓仇恨之火扭曲你的計劃。但現在你已經十六歲了,心智和決心,更是都遠在雲姨之上……”
吳鋒恨恨頷首。
“我明白。”
“這一筆家仇,絕不止於誅仙王,也不止於楊麒。整個關隴集團都參與了此事,那我……”
“就讓他們一個個血債血償!雲姨,你且待我攻破關中之日便是。”
雲海嵐芳心驟驚。
她看見復仇的烈焰在吳鋒的絕麗的雙眼中燎燒,感受到了滔天的殺意。
吳鋒竟是將協助楊麒的整個關隴集團,都視作自己的仇人。如此的話,吳鋒便絕不會一時衝動,做出刺殺之舉,而必定會慢慢積攢實力,以待攻破關中之日。
可是到了那一天,少年的劍下又該堆積多少白骨,染上多少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