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俊走到窗口,看著下面,說道:“我們就賭今晚誰會從這十樓跳下去!”
對於這個生死賭局,彥俊沒有絲毫把握,可他沒得選擇。【首發】
如果能賭贏了,能讓賈為民自殺了,那麽彥俊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挽救這個局勢;可一旦賭輸了,彥俊就必須畏罪自殺,而且即使這樣,也不能百分百的確保其他人沒事。
一切就讓老天來決定吧!
賈為民抬頭看著彥俊,說道:“你為什麽確定我會跟你賭?”
彥俊說道:“因為我的賭注非常有吸引力。”
“什麽賭注?”
“你兒子樂樂。”
賈為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兒子了,立馬跳了起來,說道:“你他媽什麽意思?”
彥俊說:“我估計樂樂快出事了。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我不敢確定他到底會不會出事,我就跟你賭這一把!”
賈為民怒吼道:“他媽的,敢拿樂樂威脅我。如果樂樂死了,對他無非是一種擺脫,反正他也不懂事。但你就別想繼續享受這榮華富貴了。彥俊,拿樂樂賭,你必輸,我絕不會因為兒子妥協的。”
彥俊說:“我就賭你會為樂樂妥協。”
賈為民一把將桌上的煙灰缸砸了過去,咬牙切齒道:“你要敢動樂樂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彥俊說:“我是樂樂乾爸,我非常疼愛他,我不可能動他!只是,依照我的推測,他的身體很可能出了問題!”
賈為民說:“不可能,樂樂長得非常好。”
彥俊說:“他可能會雙目失明!”
賈為民衝過來把彥俊按倒在地,怒吼道:“你把他怎麽樣了?你這個畜生!”
彥俊推開賈為民,說:“我在讀研的時候,有個醫學院的師兄跟我住一個宿舍,他專門研究早產兒的護理。所以我也略微知道一些關於早產兒的醫學知識。”
賈為民說:“你別想忽悠我。”
彥俊說:“嬰兒的視網膜形成時間跟其他器官不一樣!正常出生的嬰兒,視網膜是在出生前一刻才剛剛形成的。而你的兒子樂樂是早產兒,出生的時候視網膜還沒有完全成型。小醫院的醫生水平差,給你兒子吸高濃度的氧氣,高濃度的氧氣會直接導致你兒子的視網膜脫落,造成永久性失明。”
彥俊接著說道:“樂樂剛滿月不久,在這一個多月時間裡,如果樂樂在郊區醫院吸了太多氧氣的話,就很可能會失明。”
賈為民只是搖頭,根本不相信。
彥俊說:“你現在可以上網查一下這方面的知識。”
賈為民顫抖著雙手打開筆記本。
看著網上那些關於早產兒吸氧導致失明的案例,賈為民的心在下沉,表情越發顯得焦急和痛苦。
彥俊心中也有萬分不忍,可他沒得選擇,既然賈為民要拉著大家一起死,他只能盡最大努力讓賈為民一個人去死!
彥俊的內心的掙扎和痛苦,絲毫不亞於賈為民。
賈為民扔掉筆記本,將彥俊按倒在床上,說道:“彥俊,你他媽真狠心,你老早就知道樂樂是早產兒,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還讓他吸那麽多氧氣。”
彥俊推開賈為民,說道:“我並不知道他吸了多久的氧氣,如果只是吸一個星期的話,根本沒影響的。但如果自從他出生到現在天天吸氧的話,情況可能就不太樂觀了。我說過了,老賈,誰生誰死,讓天決定!”
賈為民幾乎絕望,卻又不願放棄,說道:“我的兒子不一定這麽倒霉。”
彥俊說:“你是不是快一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
賈為民說是的。
彥俊說:“這種病例,如果發現的早,還有的救,如果遲了,就得永久性失明,華佗在世也沒轍。我現在也不知道他的視網膜有沒有被破壞。你得打電話問於娜,如果樂樂的瞳孔上有少數幾個小白點的話,是治療的最佳時機,但如果他瞳孔上的小白點太多的話,治療的難度非常大,只有燕大醫學院有把握,而且一秒鍾都不能耽誤。我們就賭這一把。”
賈為民顫抖著撥通了於娜的電話,於娜一接電話就哭著說:“為民,你今天怎麽一天都不接我電話,樂樂生病了,前幾天的時候,他瞳孔上有幾個小白點,我也沒注意,可兩三天下來,小白點越來越多,看著特嚇人,我正在去省人民醫院的路上呢。”
賈為民木然地癱倒在地。
聽到電話裡的對話之後,彥俊長籲了一口氣,他知道,運氣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過了半晌,賈為民才艱難地抬起頭,說道:“你剛才說哪裡能治樂樂?”
彥俊說“燕大醫院。但是床位已經排到一個月以後了。患者的病情都跟樂樂一樣嚴重,全是被小醫院的庸醫耽誤的,不可能給樂樂騰出床位。”
賈為民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賭輸了?”
“是的,如果樂樂眼睛沒事,我也找不到什麽籌碼要挾你,既然他眼睛這麽嚴重了,你應該會輸。”
“我可以立即打電話找人去燕大醫院安排床位。”
賈為民說完就開始打電話,能找的關系全都找了,但沒人能幫他在燕大眼科安排出一個床位。
彥俊說:“我已經通過師兄為樂樂預定了床位,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早上就能進手術室。由我師兄親自操刀,應該救得過來。”
“代價呢?”
“代價就是你必須自殺,必須把所有的罪責都攬過去。這是一個生死賭局!”
賈為民看著冷酷的彥俊,背後陣陣發涼。
賈為民真是後悔,為什麽結交了這樣一個冷酷陰狠的人。
賈為民獰笑起來,說道:“彥俊,是你把我拖下水的,現在又要我背黑鍋去死。你以為我會如你所願嗎?我任憑我兒子死了瞎了,你也要拉著你一起見閻王。這一局,我就是要你輸,我帶著全家陪你輸!”
彥俊歎了口氣,說:“賈局長,於娜是什麽人?那麽漂亮迷人的性感尤物,如果你坐牢了,她會守你一輩子嗎?”
“我不在乎她。”
“如果你是於娜,你怎麽辦?”
“重新找個人過日子唄。”
彥俊點頭道:“這就對了。於娜肯定想的明白,如果她帶著樂樂這個拖油瓶,還是一個瞎了的拖油瓶,誰願意跟她過日子?於娜在乎的是你的錢,在乎的是你的地位。你沒了,她只能把瞎兒子送到福利院,自己再去傍個大款。到時候於娜幸福了,你那瞎兒子在福利院沒人疼沒人愛,受盡欺凌,長大也只能拄著拐棍乞討,風吹雨打,慘不忍睹。這恐怕比死痛苦多了吧?我估計你兒子長大以後,最恨的就是你,恨你為什麽要把他生下來,卻不能給他一雙眼睛,不能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像正常人一樣看著這個世界的五顏六色,而是放任他在這個萬惡的社會裡受盡貧困和疾病。”
賈為民想象著兒子瞎了,淪落街頭乞討的場景,心如刀絞。
他知道,讓兒子瞎著過一輩子,還不如讓兒子死。
賈為民惡狠狠地說道:“我他媽讓於娜殺了兒子。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要挾我,更不會讓我的兒子在這世上受苦。”
“別說氣話了。於娜是下不了那個手的,我也不會給他機會下手。對了,我還聽說了,有些控制乞丐的集團專門從福利院這些地方偷小孩,把小孩手腳掰斷弄成殘疾,逼這些小孩上街乞討,為他們賺錢。你在大街上見過那些乞討兒吧?太慘了!”
彥俊進一步逼迫道:“賈為民,如果你選擇自殺,我就讓樂樂過人上人的生活,我讓他當官二代、富二代!如果你選擇坐牢,我就讓樂樂變成瞎子,變成孤兒,變成殘疾,一輩子趴在大街上乞討!”
彥俊的心在滴血,但他必須表現的非常冷酷無情,他知道,一旦讓賈為民看出自己沒那麽狠心,很可能就全盤皆輸了。
賈為民歇斯底裡的狂叫了起來。
過了半晌,賈為民終於平靜了下來,頹廢地說:“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一定會救樂樂嗎?你不會再害他嗎?”
彥俊此時也動了感情,眼圈發酸,說道:“老賈,你可以仔細想想,你害過我多少次?而我有沒有記恨過你?臨來克林之前,金彪和喬洋說要殺你滅口,我告訴他們,我這輩子隻殺十惡不赦之人,絕不殺罪不至死之人,誰也不能動你老賈。老賈,樂樂是我乾兒子,他是一張白紙,我連你都不記恨,會記恨樂樂嗎?我有什麽理由害他?”
賈為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彥俊,我錯了,我求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了他,我保證進審訊室之後把所有事都扛下來!”
彥俊冷酷地說道:“我一直在給你機會,可你並不珍惜!我現在不可能將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壓在你這個兩面三刀之人的身上了, 你今晚必須自殺!至於於娜和樂樂,我會給他們最好的一切,我的人品,你應該信得過!如果你不自殺的話,哼哼,我的手段,你也見識過。”
一瞬間,賈為民似乎蒼老了十幾歲。
彥俊為賈為民泡了杯茶,說道:“時間不多了。”
賈為民艱難地說:“你趕緊打電話救樂樂呀!”
彥俊撥通了金彪的電話:“你和喬洋現在開最好的車,送於娜和樂樂去燕大醫院。明天清晨,一定要趕到。”
賈為民不想放棄最後的生存希望,說:“我死可以,但為了防止你食言,必須等明天手術成功了才行。”
彥俊的表情顯得格外堅毅殘忍,一字一字說道:“明天清晨,看到你從這樓上跳下去,我就送樂樂上手術台。否則,就讓他在走廊上排一個月隊。”
本書首發於看書網
...